16、温馨日常里的织田作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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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皮鞋踩在横流的血污里，不远处就是敌人倒伏的尸体，太宰治坐在裸露的脚手架上，翘着腿，兴高采烈地打着电话。
“啊，晚餐做咖喱饭吗？那我也来帮忙好了，呜姆，织田作你要相信我，我一定能做出超级无敌美味的大餐的！”太宰治的语气轻快又活泼，与刚才他一脸淡漠地朝着敌人的尸体连续开枪直到子/弹打完时的暴虐完全不同。
然而正在打扫战场的部下们已经习惯了。
就像是热恋期的少女一样，太宰治几乎是每天都要和红发友人打一通电话，而一旦他开了口，便会滔滔不绝地讲下去。
毕竟，不管他讲什么，讲多久，红发友人都会耐心地听下去，并给出织田作式的可爱又有趣的反应。
直到蠢部下们打扫完了，太宰治才恋恋不舍地挂断了电话，冰冷锐利的眸光一扫，从脚手架上轻快地跳下来，淡声道:“收队！”
啊啦，快点结束掉吧，他已经，迫不及待地想见到织田作了。
钥匙插/进锁孔里，轻轻一转。
“咔哒”，锁开了。
推开门，伴随着充满活力的、急切的声音——“织田作！”——黑发鸢眸的小少年径直扑到了从厨房里出来迎接他的友人身上。
“回来了啊，太宰。”你单手抱住他，平淡的声音听不出多少情绪，只上下打量了他一番，确定他没有多出什么伤之后，便拖着赖在他身上不肯下来的小少年去了厨房。
“织田作——”太宰拉长了声调喊道。
“嗯。”你揭开咕噜噜冒着热气的盖子，尝了尝味道，颇感满意地点了点头。
“织田作——”太宰又喊了一声。
“嗯，我在。”你耐心地回应着，把煮好的咖喱浇在白米饭上，端着盘子走出厨房。
太宰像只无/尾/熊一样攀着他，变着声调喊你的名字:
“织田作——”
“织田作耶——”
“织～田～作——”
你便一声声应着，直到太宰心满意足地滑下来，瘫在客厅的沙发上，唱歌般地念叨:
“织田作～织田作～织田作之助——”
你放好了餐具，俯下身呼撸了下他的头发:“该吃饭了，大歌唱家。”
“唔～唔～”太宰两手抓着你的右手手腕摇晃着，“大歌唱家的演出怎么样？”
“bravo！”你尽量语调上扬地夸奖了一句，太宰快活地笑了起来。
吃饭时太宰提到了去海边玩的事，你道:“嗯，我们一起去。”
你说的“我们”指的是你、太宰、安吾以及孩子们。
太宰晃荡着小腿，甜蜜蜜地道:“好啊——”
收拾了碗筷，你们一起倒在沙发上看电视。然而节目太少又太简单，没什么可看的，你们只是单纯地找点儿事做，讲讲话罢了。
当太宰提出告辞的时候，夜色已然十分浓厚，你几乎是脱口而出:“今晚留在这儿吧，太宰。”
这话着实是突兀极了，然而你却毫无迟疑与后悔，坦然地望着太宰，又重复了一遍:“留下来，太宰。”
太宰吃惊地站在那儿，他的睫羽不安地眨动着，整个身体都呈现出一种紧绷的状态。他的小腿、他的手势、他的微微后仰的头颅——全都透露出一个讯息:
他做好了随时拔腿就跑的准备。
你静静凝视着他，他的脸颊渐渐染上了羞怯的绯红，颤抖着声线，说道:“好的，织田作。”
你们一起玩游戏玩到了很晚。一开始你根本不会，手忙脚乱地被太宰好一通嘲笑。但输了几盘后你很快就上手了，毫不客气地一连赢了十多局。
太宰先是很不服气地叫嚣着“我肯定会赢！”后来便全神贯注地投身在激烈的操作中，嘴里念念有词，在最终以一步之差败北。
他一下子兴奋起来了，盘腿坐在地板上，头也不抬地埋首其中。你在又一次干脆利落地击败他之后，看了眼时间，站起身弯下腰，揉了把他的头发:“该睡了，太宰。”
“再来一把！”太宰举起手道。
“不行，明天再陪你玩，现在，去洗漱，然后早点儿睡。”你说着，直接拿走了他的游戏机。
太宰露出了依依不舍的表情，抱怨着“织田作好～凶～哦～”乖乖去了浴室。
他睡在客房，穿着你的睡衣，抱着你带着孩子们去游乐园玩时套圈套中的大号□□/熊。
第二天，你晨练回来后简单洗了个澡，顶着一头湿漉漉又乱七八糟的短发去喊太宰起床。
他四肢摊开睡得正熟，那只□□/熊被他踢到了地上，脸朝下趴在地板上。他的睡衣掀起了一角，露出一小片白肚皮——
像只毫无戒心的猫。
你捡起□□熊摆在书桌上，放低声音喊道:“太宰，该起床了。”
太宰抬手捂住了耳朵，闭着眼睛整个人蜷缩起来。
你叹了口气，拍了拍他，又喊了一遍:“太宰，七点了，该起床上班了。”
太宰发出不情愿的“唔～唔～”的声音，滚来滚去好一阵子，才舒展四肢，睁开眼睛，翻了个身抱住你，把脸埋进你的腰腹，嘟哝着“别动……”
很快，他便松开手，精神奕奕地坐直了身体，活泼地道:“哦呀～早上好啊，织田作！”
“早安，太宰。”你回应着。
你烤好了面包，配上蔬菜、肉片做成了三明治，煮了两只鸡蛋，冲了两杯牛奶。
太宰对三明治和鸡蛋没什么意见——他实在是个很好养活的小孩，然而和所有小孩一样，他也是一脸视死如归的表情将牛奶咕噜噜一口气喝完了。
“恶——”他迫不及待地打开冰箱拿了一罐啤酒，在你不赞同的眼神里又悻悻然地放了回去，“啊啦，这世上为什么要有牛奶这么讨厌的东西啊——”
“不喝的话会长不高。”你安抚他。
“我一米七了哦～”他不甘心地说着，在你身边转来转去，偷偷踮起脚试图让自己看起来同你一样高。
你锁了门，同他一道儿往车库里走。他大约是兴奋过头了，一直围着你念叨个不停，全都是“我才不是小孩子”这样的傻话。
你认认真真地回应着他。你们走下台阶，你拉开车门叫他去副驾驶座，他不肯，缠着你道“我来开嘛～织田作织田作我开车送你去上班～”
于是你去了副驾驶座，他兴高采烈地点了火，握紧了方向盘，欢呼雀跃地发动了车子。
你在心里预演了一百种太宰狂飙突进导致车子飞出公路撞上什么时的反应方案。
你们平安地抵达了港口Mafia大楼，你和太宰一起下车，与中原中也碰了个正着，他对着你们露出了奇妙的表情。
——大概就是“我去竟然有人能忍得了这家伙还同他这么亲密世界要毁灭了吗？！”这样的，怀疑人生的表情。
你完全没有看懂，一无所觉地朝他打招呼:“早安，中原大人。”
“噫——”太宰嫌恶地撇嘴，“你没必要对没脑子的蛞蝓这么尊敬的啦，织田作。不过就是一只黑漆漆的小矮人而已——”
中原中也的脸色瞬间凶恶起来，但在你面前他还是强忍住了怒气，压住声音低吼道:“我还在生长期！生长期！”
你没有对太宰的言行提出任何意见，平静地走进了总部，在离开前，你犹豫了下，对中原中也道:“中原大人，多喝点牛奶可能会有帮助。”
在太宰忍俊不禁的爆笑声里，中原中也压了压帽檐，不爽地“啧”了下，冲你说了声“谢谢”，拖着太宰进了电梯。
忙碌了一整天，你拒绝了同事们的聚会邀请，选择了准时下班。
与安吾不同，你其实是一只和太宰没什么区别的摸鱼怪。
太宰对此一无所知。
你永远卡着点上班，卡着点下班，从来不肯干超出你工作范围的活儿。这在你那一群把港口黑手党当成全部依靠，一门心思往上爬的同事们中间，实属异类。
然而你却没有被非议和排挤。虽然也在众人间流传着诸如“不敢动手杀人，真是个懦夫”“天真的蠢货”的说法，但却奇异的没有受到孤立或者是欺凌——这真是一件不可思议的事。
不止如此，你还相当地受人欢迎。
说话时专注地凝视着对方，垂下眼眸显得有点儿羞怯的姿态，永远木讷却沉稳可靠的神情，总是直击重心的言语和偶尔奇妙的反应，似乎一切都能包容的温柔，佐以近乎百分百的任务完成率——
就算你是个货真价实的咸鱼，素来抱着应付的心态划水工作，同事们依旧对你很是亲近，时常向你提出各色邀约。
然而，你惯爱独来独往，除太宰和安吾以外也没什么交好的朋友，因而多半也是直率地推拒了事。
你在回家的路上，路过超市时，鬼使神差地走了进去。
买了几只螃蟹和好几个蟹肉罐头，又挑选了几种口感很好的甜品。
打开门，客厅里灯光柔和，太宰瘫在沙发上，无聊地一个一个换着电视节目。
看见你，他举起左手挥了挥，轻快地道:“哟！织田作，来打游戏吧！今天我一定能赢哒～”
他语气软乎乎地说着，自然而然地撒着娇，你点点头，想着太宰果然在家。
太宰发现了你提着的螃蟹，于是跑去冰箱那儿翻出了啤酒，冲你露出了得意洋洋的坏笑。
你觉得他有点儿可爱。
他是喜欢甜食的，便是喝杯咖啡都要多放些砂糖。你怕他没个约束吃坏了牙，向来是不许他吃太多。
他听你的话，却喜欢私下里偷偷摸摸讨些便宜，变着法儿弄点儿甜的，偏偏又把这些事儿藏得不牢靠，或迟或早，你总会知道。
那时候，你便会皱着眉，不赞同地看他一会儿，扣他一天零食，然而你总敌不过他接下来的撒娇耍赖，在他亦步亦趋地跟着你长一声短一声地喊“织田作～”的讨饶里败下阵来，无奈地带他去超市买甜品。
那会儿，他便会像这样冲你露出坏笑，故意在你身边晃荡，好似一只偷到了鱼的猫。
螃蟹很好吃。太宰一如既往地不会拆蟹，要你耐心地一点点儿把蟹肉剔出来放在碗里，推给他吃。他撑着脸看你拆螃蟹，脸上没多少表情，空茫茫地仿佛一尊精致而毫无生气的人偶。
偶尔他也会这样，周身弥漫着倦怠、孤独和虚无，你默不作声，只静静坐在他身边，慢悠悠地做着事，陪着他撑过一段又一段静谧的时光。
你们把昨天的游戏翻了出来，又打了十几局。毫无意外，太宰依旧是屡战屡败，连一局都不曾赢过你。
自然，他又忘了时间，在你这儿待得太晚了，这一回，你刚说出“太宰，要留下来吗？”他便飞快地点了头。
你打算明天去买几件换洗的衣物，毕竟，不能总穿一件睡衣。
□□/熊又派上了用场，或许你明天早上又要把它从地板上捡起来？
“晚安，太宰。”你摸了摸他的头发，伸手关掉了床头灯，带上了门。
“晚安，织田作。”他在黑暗里，轻轻地说道。
作者有话说
第16章 温馨日常里的织田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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