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光荏苒等若消》失沿四霂

22、第22章

　　语气不得不说，又轻浮又欠揍：“我倒没什么别的意思，至于来这做什么，自然是来找二位的。”
　　宣泽看着他，随即欢快道：“你今日挺无聊的呀！”
　　“不止今日，四哥，我可一直都是挺无聊的，闲得慌，日日如此。”这位风流倜傥却说话随性欠揍的翩翩少年郎就是消赦了。
　　宣泽和于为齐声呵斥，尽是嫌弃和不耐烦：“闭嘴！”
　　消赦微笑应道：“得嘞。”
　　“对了，知落现在怎样？”
　　消赦无语至极，道：“她可是你这个战神亲自护下的，所以你现在是在怀疑你自己的实力吗？”
　　净瞎担心。
　　宣泽知道消赦这么说就代表知落如今是无恙的，眼神示意消赦：你这轻浮的态度给我敛着点，别这么不以为意。
　　消赦没理会，只是叹了口气。
　　“我刚和于为聊的挺久了，你也来帮忙出些主意，补些缺漏。”
　　消赦：“昨天已经大致看过了，你的战策向来天衣无缝，完美的很，若非要找，与鸡蛋里挑骨头无异。”又何故去为难他呢？
　　听了消赦的话，于为认可又赞许地点了下头。
　　宣泽：“我倒是一直想问你，你那只是神兽呢，都有半年没见过了。”
　　消赦满不在乎，默然道：“它睡觉去了。”
　　睡觉，一睡就是半年，实在是稀奇的很。
　　消赦的神兽是一只有着千年灵力修为的夭猫，它的皮毛色泽是黑白棕三色混杂，看上去乖巧可爱，实则很有自我主见，性格随它的主人，随性自由。它和普通猫的相同之处便在于爱吃喝玩乐，也极喜欢睡觉，其实它的睡觉也是在修炼，如今一次修炼修了大半年，估计也快要醒来了。
　　这只夭猫神兽名为永恒，它半点也不缠人，对消赦那是绝对的听话，它的性格偏向于温顺、有耐性，不易怒。
　　“我呢，待会就要去一趟人界了，为期一日，不会耽误事，这期间若有要紧事用传音符告知，我回来后会自行处理。”
　　宣泽：“你做事向来周密稳妥，只要你心中有数，快点回来就行了。”
　　“嗯。”
　　消赦离开后，于为也回了消夼殿。
　　找到觉沚，他便和觉沚普及了一个有关历劫的知识，虽然觉沚大部分都清楚，但也认真去听了。
　　之后，在于为的强烈要求之下，她在书房里修炼了一个下午，晚膳之后，她又老实修炼去了。
　　次日，她偷偷进了修疗室。
　　修疗室里的知落和涘吟见她蹑手蹑脚地进来，险些以为是进了个贼，目光尽数落在了她的身上。
　　涘吟见她在对面盘腿坐下，如释重负的样子，问：“你这是……在干嘛？”
　　觉沚实话实说：“避难哪，我可不想再在书房修炼了。”
　　于为可还在书房里呢！
　　“真好，知落，你如今也已仙尊法力阶了。”涘吟对知落说。
　　现在瞧来，知落的气色恢复了不少，精神多了。
　　觉沚看了一眼两人，开玩笑地说：“你们俩这是在合着嘲讽我呢吧。”
　　知落昨日飞上了仙尊法力阶，前不久涘吟也飞升了神尊法力阶，而觉沚……
　　知落和涘吟迎合性的笑了，一齐回：“你知道就好。”
　　觉沚：“……”
　　知落忍不住去替觉沚担忧：“也不知道你的天劫和死劫什么时候会来，又哪个先来，即使知晓是在一年之内，却依旧很危险。”
　　于为就是因为这个才让她抓紧修炼好历劫的，但这次觉沚偷偷离开了书房于为不可能会浑然不知，只是没管而已。
　　觉沚故作轻松：“不用为我担心的，别再想这些了，两个劫又不会同时到来，史无前例，我能应付的。”
　　知落：“就算是两劫不会同时到来，但这也不只是飞升法力阶的事，也关乎到你的性命与安全，万不能掉以轻心。”
　　觉沚点了点头，对于这些她又何尝不知何尝不惧呢？她平日里之所以表现得那么不在意，就是为了不让他们一直担心她，她会不好受，会过意不去。
　　“觉沚，于为他如今是在书房吗？”
　　觉沚咧嘴笑了，明白似地说：“他在，你赶紧去吧，知落这儿有我。在他面前，半个字也别提我，我好不容易出来的。”
　　涘吟回了个放心的眼神，便喜滋滋地起身出去了。
　　当觉沚回过头看见知落脸上无比自然的坏笑时，她才意识到大事不妙。
　　“别想了，既然来了这儿就陪我一起修炼吧，有个伴。”
　　觉沚就知道她无法摆脱专心修炼的厄运，她忘了性质上知落和于为才是一伙的。
　　她只能认命了，调整了一下坐姿，便即刻闭眼，开始打坐。
　　知落满意地闭上了眼，她是自我修疗，觉沚是真的在修炼。

　　地点依旧是人界深潜的李府，消赦到时，深潜、“六一”正在闲聊，当然是边吃喝边闲聊。
　　先注意到消赦的是一存，因为他坐的位置刚好对着消赦进来的方向，顺眼往前一瞧，就看见了消赦。
　　一存：“哈，六殿下。”
　　消赦极为自然地回应：“你这声六殿下喊得很是讽刺，未免也太不客气，天界神司陈一存。”消赦说得直白又讽刺。
　　好兄弟之间的日常恭维，倒是见怪不怪。
　　深潜和六示一同转过头去，确实看见了消赦，一如既往的英姿飒爽。
　　深潜盯着消赦看了少会儿，直问：“消赦，你这趟下来是又有什么事吧！”
　　消赦不隐瞒，坦诚直白的很：“正是如此。”
　　“作为天界神司为天界做事义不容辞，说吧，要干什么？”六示问。
　　“……”
　　一存：“阿示，你别突然在这一本正经地问，听着怪怪的。”
　　消赦：“上次的事还没完，妖界尊者和妖界女将军的事你们还得继续盯着，最起码还得要半年。”
　　深潜信誓旦旦地说：“小事一桩。”
　　“好了，没事了。”
　　三人睁大眼睛齐问：“就这样？！”
　　消赦看了三人一眼，有些不解：“不然呢？你们这是在失望什么？”
　　一存直言：“还以为是什么大事呢。”
　　“这就是大事，实在不行，三日后我安排你们这三位神司上战场去杀敌。”
　　“……”
　　深潜：“这就免了啊，大可不必，你如果没有别的事就留下来陪我们一起吃上几口，一道喝几杯也行，算聚聚。”
　　消赦低下头，虽然幅度不大，但他的神情有些不自然，道：“我如今暂时没空，等战事结束了再好好聚聚吧，现在我只能道一声抱歉了。”
　　三人纷纷表示理解。
　　消赦余下的时间并没有在天界待着，而是选择去隐凡原清清静静地修炼两天，战事开始前一天再回天界。
　　涘吟进了书房，见于为就坐在平日里消赦的位置，认认真真地画着地形图。
　　涘吟心生好奇，便特意在对面坐下，凑近纸上去瞧，才知道是幅边围的地形图，画的精致清晰，每一笔都相当认真，恰到好处。涘吟就如同在欣赏一幅极漂亮的画般，一直看着，离不开眼了。
　　于为暗觉好笑：“我不过随便画的，你这么认真地看，反倒弄得我心中惭愧，怪不好意思的。”
　　涘吟则言：“画功了得，也真的很好看啊，我若是不认真，反而对不起你的随便了呢，何故惭愧？”听得出字字句句皆是发自肺腑之言。
　　“也罢，那就如此吧。”
　　“于为，我想问你一些事情，可好？”她在礼貌地征求于为的同意。
　　于为并没有推诿，爽快地应了一个字——行。
　　“对你来说，谁最重要？”
　　“我妹妹。”
　　“那，你最喜欢什么？”
　　“都尚可。”
　　“没事了，你继续看书吧。”
　　于为的图纸也确实画好了，便拿了本桌上的书来看。
　　涘吟也不干闲着，去找来了笔墨纸砚，想写写字。
　　她的字一个个跃于纸上，端正清秀，柔婉大气，是难得一见的漂亮字，一笔一画都是属于她自己的风格，凸显别样的个性。
　　涘吟总是写几个字就忍不住抬头去看于为一眼，生怕于为悄无声息就离开了似的。后来写的越发专注，入了神，当她再次抬起头时，想看见的人已不再端正地坐在自己的对面安静看书，已离开了她的视线范围，她有些慌，笔尖久久停在白净的纸上，黑墨渐渐溢出，很快便蔓延成了黑色的一团，在纸上显得格外醒目扎眼，目不忍视。
　　此时的于为已至涘吟身后，正俯下身子去看她写的东西，见涘吟愣的走神，便好心提醒她：“你这纸，可得废了。”
　　听见耳边近处传来熟悉的轻润之音，她回过神来，这才注意到那无辜的白纸上多了黑色的一大团墨水，分外扎眼，急忙将笔放好，把纸收好。
　　她回过头时差点就撞上了于为的脸，如此近距离的四目相对还是头一次。涘吟眼里皆是含情脉脉，眼神里带了小雀跃，透出的表情是慌乱和不知所措，不仅心跳变得快了，脸上还多了几分害羞的红晕，蔓延至耳根。
　　眼前的男子，是她的心中所爱。白皙的皮肤清晰端正的五官，浓眉如箭，鼻子小挺，一双丹凤眼干净澈亮，薄唇微闭，好看至极，叫人忍不住为之而倾慕动心。
　　涘吟紧张不安得紧咬下唇，不敢出声更不敢轻举妄动。
　　于为的眼中没有一丝杂质，神情上看不出一丝情绪和异样，平静自然，心如止水。
　　他直起身来，居高面下，轻轻唤了一声涘吟的名字。
　　涘吟应声：“啊？”
　　于为道：“时间不早了，去吃点东西。”
　　涘吟第一反应：“去哪里吃？”几乎脱口而出，问完当即后悔，她怎么会问如此傻的问题！
　　于为并没有多在意，只温柔笑道：“自然是在庭院，走吧。”
　　说罢，两人走出了书房，庭院里，觉沚已经开开心心地吃上了。
　　见了两人，觉沚便意味深长地说：“哟嚯，二位，舍得出来啦。”
　　觉沚之所以没叫两人出来一道吃，是因为她知晓在里面的是于为和涘吟两个人，她又怎么好意思进去搅局呢，能快点有个嫂嫂她可乐意的很。
　　因为书房的门没关，通过庭院里觉沚所在的位置，两人的一举一动她都可一览无余，除非眼瞎。遗憾在未能听到声音。反正差不多也就行了。
　　三人都已坐下，觉沚就自顾自地吃着，未再言语。
　　直至入夜，知落从修疗室里出来，顺着小路悠闲的行走，踏着一地的桃瓣，穿过桃树，步子轻盈，像一阵微风。
　　夜空之中没有星星的身影，它们已经躲藏起来，只留下了被黑云遮了半边的残月，暗淡无光，孤零零的。
　　觉沚看见她时，她也看见了觉沚。
　　“知落，你要去哪儿？”
　　“去找火凤凰，觉沚，你也和我一起去吧。”
　　觉沚本想问知落她去干什么，但想想知落刚历完劫，还没休息够一个礼拜，她得陪在身旁，省得出了什么闪失，指不定什么时候就给晕哪儿了，她只好应下，她总不能劝知落不要去吧。
　　她绝对劝不住。
　　进了泽战殿，看见宣泽第一眼，知落：“火凤凰。”
　　“知落，觉沚，你们怎么来了？”
　　知落抿了抿唇，笑答：“为你昨日帮我之事道谢，也顺便找你聊聊天。”
　　宣泽没推辞：“那你的谢意我便不客气地收下了。”
　　知落和觉沚都进殿坐下，觉沚挑了个最旁边的位置。
　　觉沚现在只负责听和看，因为她认为此时的自己是个多余的存在，但又不能离开。
　　知落问：“火凤凰，你作为战神，可有感到过孤独和无助的时候。”
　　“曾经的我从没想到过要当战神，我做的一切无非是为了保护那些需要保护的，守护我应当守护的，护六界内外和平无战，维六界内外之秩序，不乱不战。况且作为天界四皇子，我亦有着很多义不容辞的责任和身不由己的时候，孤独也许有过，无助倒不会，因为至今还未遇到过什么大的难事，很多时候也都有消赦相伴相助。”
　　觉沚听了想到的竟只有消赦……
　　知落想到的是自己的曾经，在冰卉小界里，多数时候只有在小小的卉灵原里，很多事情都不懂，很多有关六界内外的事也并不知道，没有太多的自由和乐趣。她的过往并没有什么光鲜绚丽的色彩，还好有于为和觉沚。
　　幸运的是，现在她们不会再像过往那般了，她们离开了冰卉小界来到天界，认识了消赦、宣泽、涘吟、深潜和“六一”，以及魔界女将军兼二公主的单余泫。
　　之后又聊了些什么，觉沚已经记不清了，她只知道知落和宣泽说的尽兴聊得开心，她也听得上了瘾。
　　回殿之后，她和知落各自睡得香甜。
　　这次的战事，也算得上有备无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