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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穆玉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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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地如同被血染过一般,飘起一缕缕轻纱一样的赤色雾气,空中尽是火烧过的云。
这是当年最负盛名和赞誉的景象,如今却只剩其名——千纱万云。
千纱万云第一次出现是九霄诡圣与四大宗一役。
第二次出现则是当时的维正君舍己救世。
两人虽正邪殊途,却都是永远的传奇。可惜,若非维正君的身份疑云,千纱万云必不会是人们所谓的凶兆。
“呼,今天这风可大。可是千纱万云?!”
“别提了,外头风刮的我脸生疼...嘶...快给我看看我脸没事吧!”
“老兄,你还是赶紧上点儿药吧...哎,知道吗?穆家小公子脸都刮的血肉模糊,啧啧,吓人的很,咱们可小心点吧。”
“不能吧,风虽然猛。但也不至于...”
“谁清楚呢?穆家最是要面子。听说,穆家小子可是被扔去淮阴的乱葬岗了。”
“也是可怜...”
而余未阑就是被风给吹醒的,他的身上血迹斑斑,嘴也干裂的不行。这风实在扰人好梦。他恍惚一抬手,风忽的止了,霎时骄阳似火,烈日当空。比方才更加的难以入睡。
余未阑:............
他就想睡个好觉为什么都这么难?
很快脸上的痛楚刺的他很快意识到,
他活了。换而言之,他重生了。
其实这事确实比较扯淡,以前他是有所耳闻,只是根本没想过自己嗤之以鼻的东西竟然是真的,而且还是在他自己身上发生了。
“我这张脸可太恶心了,啧啧啧...”
嫌弃半晌,他使了点灵力换了一张自己本来的脸,抢了件衣服套上。思量片刻,又抢了这具身体原本主人——倒霉鬼的斗笠纱帽跑了。
出去走了一圈,才知道这几年的各种破事。
他不知道自己是怎么活过来的,对当下来说,活着才是最重要的。于是,余未阑毅然坐在酒馆,听着说书先生说书,美其名曰:“冥想人生”。准备用两个倒霉鬼身上的那些东西度过一天。
只听得那说书一拍木桌,高深莫测的摸摸山羊胡,道:“......话说这维正君余未阑当年何等雄姿英发,风流潇洒。若不是后来被捅出余未阑是九霄诡圣这事...唉,这人倒也真是个令人唏嘘的传奇...”他咳了咳,又道“今日我们来讲余未阑的道侣,第一美人邬丹融...”
那说书的脸颊竟泛起了红?!
余未阑噗的一下把酒喷了出来,他真的被这群人征服了。他从未见过如此乘风起浪之人,就是任逸,也少有和他扯这些无中生有的东西。
他拉了拉纱帽,这么游走一圈,他大致明白了十年间的大事,也知道了关于这具身体主人的各种破事。
这位仁兄姓穆名裕,淮阴一个小仙门宗主穆氏穆怀远的小公子。从小锦衣玉食,备受宠爱。本来穆怀远是个好父亲,可惜就是为了面子命都不要。穆裕因被那阵大风带起的飞叶刮伤了脸,穆怀远毫不犹豫地将半死不活的穆玉扔到淮阴乱葬岗,穆夫人百般求情无果,打算绝食自尽。怎料穆怀远却要死要活的让医师吊着她的命,只得眼睁睁的看着儿子被丢去乱葬岗。
余未阑啧啧地一边叹气一边想:穆裕倒是可怜,有个这样的父亲。倒是比我一般惨淡,不过,至少他还有个母亲能惦念着,这可是好多了。
其实,真正的死去不是心跳停止的一刹那,而是被在这世上最后一个记得的人忘记。
不知不觉他,走到了洪泽湖。看着眼前的洪泽湖水,平静无澜,清冽透彻却又仿佛尝尽世间冷暖。这让他想不禁起一个人——萧瑛。
默寒君即萧瑛,字汝玉。
与其师弟望茗君萧琋萧凛言并称双极君子,因为这是两个性格迥然不同的人。而萧瑛因不爱人称其字,于是众人或叫默寒君,或叫萧瑛瑛公子
萧瑛性格冷淡,亦是年少便有作为。出自最具盛名的氏族仙门之一,遥玉关。
萧瑛和萧凛言除剑法外,更善阵法。凡为阵法,二人皆通。
萧瑛是修真界中公认的第一俊公子,自现世便负盛名。萧凛言则是个热情似火的人,却也极为惊艳,却被世人称“第二俊公子”,尚未出阁的姑娘都期盼能如画本子里写的一样,被那瑛公子娶回去。
余未阑与萧瑛在一起是极舒服的,虽然他和邬丹融是好友,却偏偏无法代替萧瑛。至于原因,余未阑自己也不知道。
当年萧瑛因为性格冷淡,被同龄孩子暗中鄙夷。余未阑看不过去,把他们揍了一顿。差点就把这好不容易进修的名额丢了,不知为什么后来却不了了之。
余未阑和萧瑛也算是青梅竹马了,却整天针锋相对,就是因为萧瑛总是能在骄傲的他面前偶尔杀出来让他不能当第一。
萧瑛却不理他,即便他怎么惹怒萧瑛,萧瑛也不恼。不过有一次,他是真生气了。
那是一次,他找到了一枚玉镶银耳坠,到处趴人家耳朵看。萧瑛那几天都比平时更冷傲,有一丝不易察觉的怒气。
敏感如余未阑,他敲敲门:“萧瑛!你这几天怎么了?鼻子不是鼻子眼睛不是眼睛的,快出来啊!”
仍然无声。
“萧瑛?”
“萧兄?”
“萧汝玉!”
门猛地开了。萧瑛满眼血丝,脸色不佳地看着他。
余未阑见状,连忙扶起:“你怎么了?!受伤了?”
萧瑛脸色仿佛更差了,把他的手猛地甩开他的手:“走开!”
“你这个样子,我怎么走开?”余未阑又抓起他的手道,“萧瑛!!这是做什么?”
萧瑛怒视道:“我问你,此是何物?”
手上赫然是那耳坠。
“哎你怎么有......等等,你不会是因为这个发脾气的吧?”
萧瑛不答,脖子上蔓延着一丝红。
余未阑笑道:“哎呀,放心吧。我知道这个耳坠绝对不是你的,我也绝对不会拿它问你。那不是对你的羞辱嘛?早说啊因为......哎?你怎么收起来了?”
萧瑛敝了他一眼,道“余灼骚扰同门弟子,应禁闭3日,以示惩戒。这东西,没收。”
余未阑暗道不好,羞愤不已。
至今,余未阑也不知那东西是什么,萧瑛又为什么发脾气。
说来,默寒君身上最令余未阑喜欢的还是他的脸。
清淡脱俗,却又与世无双。
“公子,公子?”
余未阑这才回神,那几个小修士竟也赶来了。想必是长辈们知道即便是九霄诡圣再世,也不会轻易让他们抓住。所以派这几个小辈来看看,顺便历练。
“在下江陵穆玉。不知各位小道友找我何事?”
那几人相互看看,领头的少年轻道:
“穆裕公子?”
“是。”
“实在对不住,穆公子,可否容我问上一句...这穆小公子不是淮阴之士吗,而且,已经因病逝去。这......?”
余未阑笑了笑道:“非也,我的玉,是若非群玉山头见的玉。.还有,这穆小公子不是因病而逝,其中啊,恩怨甚多......可不是你们这群小朋友能知道的。”
后面的少年翻了个白眼道:“你别这么瞧不起人,你也就比我们大个几岁罢了。允礼,我们还找邬丹融了吗?”
萧允礼道:“再在周围找找吧,若是还没有踪迹便罢了。”
余未阑道:“......你们在找谁?”
“邬丹融啊。”
“对了穆公子,不知你可否看见了邬丹融这人。我们在追踪他的痕迹。”
“为什么要找他?”
萧允礼但笑不语,那个翻白眼阴阳怪气的少年道:“自然是为了找余未阑。他不是余未阑的道侣吗,只要找到他,余未阑自然也抓到了。”
余未阑:.........
谁他娘是我道侣!!
半缘修道半缘君啊朋友,在下多情而已,但,什么时候有道侣了?
.........千万别告诉他,是那个贪生怕死的娘娘腔......
知道真相的余未阑眼泪掉下来。
这可真是哑巴吃黄连,有苦说不出啊。
“我猜,那余未阑也不会再出现了吧。”
“那余未阑可是邬丹融的道侣啊!”;
“哎,说不定邬丹融就是去找他的吧。”
“在理!要不咱们......”
余未阑觉得自己应该正名一下人设:“那个,诸君,我觉得吧,这余未阑应该不是他道侣吧。这不是传闻吗?有没有听过传闻害人.........”
翻白眼少年道:“传闻?既然是传闻若无些交集又怎可能啊。有道是无风不起浪...允礼,你说对吧。”
余未阑被此人逻辑震惊的半天说不出话来。
萧允礼道:“长秋,勿要如此说。穆公子,是我们冒犯了,还请见谅。”
余未阑只好摆了摆手,道:“呵呵呵...没事没事,小孩子不懂事啊哈哈哈......对了,你们不知是哪处仙门的?”
萧允礼礼道:“临安遥玉关,萧允礼。这是萧长秋。”他示向那个刚刚逻辑清奇且怼天怼地的少年。
“哦?你们是遥玉关的?”
“正是,怎么了?”
“也没什么事......”余未阑摸摸鼻子“就是问问,你们家默寒君如何?”
萧长秋疑道:“默寒君21岁就脱离氏族了,虽是被承认的弟子,但踪迹一直飘摇不定。也会现身在大型制灵或各个地方,但旁人不知他的确切踪迹.......你不知道吗?”
余未阑不由得一惊,压下心中悸动:“我隐居十年,不问世事,不知道这事。”
萧允礼正准备带上几个修士离开,道:“穆公子,我们便走了,后会有期。长秋,走!”
望着那几个素白的身影,他不禁愣了愣。听得边上几个小仙门修士的声音。
“话说几年前修真界还是五大仙门呢。如今广陵镜吾川被毁,朝歌上邪域几乎被屠尽满门,临安遥玉关虽最具盛名,却是一股子清高人,不问世事。江陵无刃堂这几年专注修习,也不管其它的什么事。如此看来,倒是金陵长安亭成了仙门之首了。”
余未阑闻言,微怔连忙问道:“这位公子,我修习了十年不问世事,这......镜吾川和上邪域...”
“哦,你还不知道吧。那镜吾川之毁,都要归功于一人。”
“谁?”
“尹,桓......这传闻尹桓与镜吾川直系应氏私仇未了,便炸了镜吾川。啧啧,可怜镜吾川也是一世英名,当年也是一片繁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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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今却落得人走茶凉,倒也是沧桑。
余未阑忍住心中波澜,又问:“那上邪域......”
“这上邪域是在余未阑死后不久便不知为何被人屠了,却独独剩了个曾经称作修真界第一傲的贺霖浅。照我看啊,这事就是余未阑干的。这贺霖浅曾是余未阑的同窗,自是有情谊才留着。上邪域贺氏一族又和余未阑有杀妻之仇.呵呵呵.....那贺霖浅也是可怜,孑然一身,又如何撑起上邪域,凭傲气吗?哈哈哈哈......”
余未阑虽一身修为仍在,却无法再拦着这些人。面对流言蜚语,他无能为力。
传流言恶语者,或为庸人。不分是非者,向来是可笑至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