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叛乱的宫廷》月下樱雪

22、Vol22安魂团的祭司•第二个任务

　　“你还好吗？加荷里斯……”
　　“翼？！他们是……”他见到我时，眼里满是不可思议，发现我身旁的两个人，他的态度很冷淡。
　　“他是我的朋友加雷思。”加雷思习惯性地推推眼镜，礼貌地伸出手，加荷里斯有些刻意疏远，没有接受加雷思伸出的手，他也不以为然收回了。
　　“他是……”我不能公然报出夜的名字，夜抬起他的右手，眼中尽是鄙夷和仇恨，加荷里斯的眼睛倏然睁大，语无伦次地说：“你！你！……你没死！”
　　夜的眼睛充满杀人气息，面具下的脸寒到了极点，一只手随时准备杀死加荷里斯：“难道我该死吗？”
　　意识到夜要杀加荷里斯，我行动快于大脑地扑身挡在了加荷里斯面前：“不可以夜！不是他干的！”
　　“翼！”夜恼怒。
　　加雷思松了口气：“翼，你吓死我了，要不是团长收的快你就没命了！”
　　“我不能看着夜杀害无辜！”
　　夜极力压制住怒火和暴躁：“无辜？给我个他无辜的说法！否则翼你就让开！”盛怒下的夜令人胆颤，气势逼人，第一次让我产生恐惧的感觉，原来他想要杀人的时候，威慑力竟是如此恐怖，我不禁寒颤。
　　他没有昔日的温柔冷酷地捏着我的双肩，感觉骨头都要碎掉了：“你和他是什么关系！”
　　加雷思来开不理智的夜，让我先离夜远点：“团长！平日里的冷静去哪了！”他压低声音，街巷里鱼龙混杂不太安全：“有什么事我们换个隐蔽点的地方再说，倒时团长要打残他要杀掉他我绝无异议。”
　　他冷漠地瞥了我一眼：“翼，没有合理的解释，即使是你求情我也不会心软的！”
　　他变了，不再是放荡的善变，而是无情的善变。西雅图王妃的死在他心里埋下的只有仇恨，不理智的他愤怒时让我觉得好陌生。长时间痛苦的积淀和悲伤的压抑改变了你吗，夜？
　　加荷里斯无颜面对夜，用眼神告诉我让夜杀了他，那样他终于可以从痛苦和罪孽的深渊解脱出来。
　　我丝毫不予理会，也生起一股莫名火：“活着可以通过努力改变很多，死了就什么也没了。”
　　他的嗓音平静无波：“不要期望任何事只要努力就能做到，死很简单，活着却很难，并且要背负这么多罪孽，我真的很累……翼小姐，我没有资格接受你的帮助和牺牲……”
　　“有没有资格是我说了算，我从来都没有放弃过！从来没有！那么你又凭什么，如果有了罪孽那就用另一种方式补偿，你以为一死了之就可以抹杀的吗？就算杀了你，夜他也不会再快乐了。”加荷里斯不再争辩什么，默默地跟上了夜。
　　加雷思所谓的找个隐蔽的地方竟然是处在茫茫大海中的船上，目的地是艾尔贝洛瓦。他想好了，如果团长要杀他，他一定会亲自解决掉，因为杀人的血会弄脏了团长的手，团长是八个团员共同舍身追随的王，他不能让他们尊敬的神圣的王沾上如此肮脏的血。
　　注意到加雷思手上随时要杀掉他用的剑，加荷里斯毫无惧意，坦然不迫，他已经做好了所有准备。
　　他开口说的第一句话，让我心下大骇：“西雅图王妃的死我脱不了干系，所以，你杀了我吧。我绝无怨言！”加荷里斯从容地闭上眼，跪在夜的面前。
　　夜眼中的狠色尽露，讥诮地笑着：“你早该死了，白白让你活了这么久！”
　　“不要！夜！他说的不是真相！”
　　“翼你还有什么可说的？他自己都承认了。”
　　“作为神司，他没有对待神职恪守严己，以至于祭祀被人动了手脚都没察觉，他的纰漏不可饶恕，但是相较起他的无心，那些有心之人岂不是更该受到惩罚？你将无意义的报复杀戮加载到他身上，那么夜你和残暴的凯撒王又有何区别，这么黑白不分。让加荷里斯为他的罪救赎吧，我们需要他的能力不是吗？”
　　夜的眼睛划过森冷的光，质问道：“有心之人，翼你是不是知道什么？！”他傲视地站在我面前，低眉冷然地压迫我。
　　“我没有知道别的事……”看着我闪呼的眼神，他心痛的哑声：“我母妃可是你母亲的挚友，然而你却将你知道的真相隐埋起来不告诉我，翼？你是不是根本我在乎我的感受？从始至终都是我一相情愿？！”
　　“我……夜，不是这样的！你听我说！”
　　“够了，翼不要再说了。是我冲动了，把自己无聊的感情强加于你，我会冷静下自己的。”
　　无聊的感情？脑中有些天旋地转，蔷薇盛开的美景在一瞬间都濒临凋谢，芳华璀璨黯淡了它的光彩，曾经幸福甜蜜的味道掺入了苦味，尝着如此酸涩。我的心被他的这句话剪断，倏然变成短线的珍珠。眼泪最终没有落下，因为他的眼中那抹悲伤让我不忍。
　　“加荷里斯我告诉你，这件事我不会罢休的，现在我不杀你，是因为我要亲自查出陷害母妃的人，到时候我要你们付出十倍的代价，生不如死地活着！”他发白的关节发出狠音，凉薄的嘴唇抿出危险的弧度，冷酷到冰点。
　　之后，夜不再跟我讲一句话，加雷思也无能为力，凭栏远眺海景，晃荡的船只颠沛着我散落的心，双眼空洞无神。
　　加荷里斯有些微弱的声音响起：“翼小姐，我不值得你这么做啊。”
　　我涣散地看着他，虚弱地扯出一个笑容：“我没事，太好了，夜他不杀你了。”
　　“都是我的错，害了你。”
　　“讲这些有什么用，养好身体吧，到了艾尔贝洛瓦有我们的安魂团，在那里把你对不起的都赎清，不用感谢我，我什么都没有做……”
　　“翼小姐……”
　　我不需要安慰，我只想冷静一下，现在脑中承载的太多，我为了什么呆在他的身边？我真的爱他吗？还是我代替着这具身体主人的爱爱他？
　　可是，我想我只是用自己的方式表达对他的爱，不然，我如何能将忧伤深藏于心底，只对他微笑。我不会奢求超出自己所得以外的感情，如此卑微的爱着，观念一直束缚着我，即使怎么欺骗自己，都无法否认西雅图•夜和真正的克劳丝迪亚•翼刻骨铭心地爱过。
　　夜，你说你对我是无聊的感情吗？
　　回到别墅，团员们很吃惊加荷里斯的到来，带着防备的眼光，夜将众人置之度外一个人沉静地离开了，他没有把加荷里斯拒之门外。加雷思说不上是什么脸色，只粗略的说了下第一个任务圆满结束，然后这个人将担任安魂团的祭祀。大家的戒备放松下来，很平和地接受了他。
　　瓦尔见到我回来敏感地发现了我和夜的不对劲，没有深究，只是温然地轻慰我：“不要想太多，劳累了那么远的路程，早点休息吧。饭菜我们自己解决。”
　　我不知该如何说感谢的话语，湿红了眼睛：“瓦尔谢谢你的谅解。”
　　“客气了，都是一窝人！”
　　躺在夜特地为我布置的素雅房间内，辗转反侧无法入眠。夜风从窗棂吹进，掀起了薄入雪纱的帘子，淡淡的野蔷薇香气从窗外飘进。住在这里不久时，夜就让杰兰特铲去了所有的玫瑰换上了野蔷薇，他不肯将西雅图王妃的死放下，让自己一直禁锢在仇恨和悲伤中。
　　夜晚他独自仰望天空的画面永远深深地烙在我的胸口。这道伤痕他不让任何人触及，自己封闭起来寂寞地治愈。
　　我披上了薄薄御寒的外衣，秋夜不如夏夜湿气重，这干燥的天气，风吹的也有些萧瑟，不是野蔷薇开放的时节，如同我们的心都暂时用花瓣包裹住。
　　与夜恰巧相遇在花园中，风随至，吹走了我未拉牢的外衣飘落在花丛上：“夜，还没睡吗？”
　　对上夜寒峭的眸光，心头一紧，他不冷不热地说：“正准备去睡。”然后头也不太从我身边走过。我冰凉的身体突然触到他温热的手不禁一怔，他不动声色地将掉落花丛的外衣批到我肩上。
　　“夜……”
　　他没有迟疑，一切痛楚尽付于风中。
　　“团长，又有新的任务了。”特里斯坦从外面回来，附带手上拿着一张新的任务。
　　大家围聚到长桌上，这次的任务…….来自葛斯贝拉德•拉斯帕尔迈森贵族，曾是西雅图王妃的监刑官，一个盼望王妃早点死的人。
　　海德说：“又是一个大贵族？”
　　特里斯坦正色道：“对，而且毫不逊于贝德维尔贵族，这个伯爵是个棘手的人物，在外声名狼藉。”
　　鲍斯说：“那么委托的任务也不是什么见得了人的事。”
　　给所有的勇士团：
　　查清一个案件，并抓住凶手。具体细节请接下榜单的勇士团发信联系。
　　酬劳：自开
　　任务时间：两个半月。
　　葛斯贝拉德贵族
　　“团长，这个任务非同小可，你离开艾尔贝洛瓦的这几天就贴出来了，去揭榜者数不胜数，却没有见有眉目的。而且出去任务的其他团是一点消息都没有，我们还是小心为好再观察一下情况。”特里斯坦神情严肃地说。
　　“只要出得起酬金，安魂的力量将笼罩整个亚特兰蒂斯。接。”
　　一向贪财的加雷思这回倒是沉默了：“团长需不需要考虑一下？这个认为有些悬。”
　　“安魂团的人全部都已将生死抛下，有谁还惧怕死亡？”鲍斯的这句话呵退了其他人，没有再有异议的人。
　　三天后，葛斯贝拉德的回信如期而至。展开信件的内容，众人骇然，唯独夜眸光寒砭入骨。
　　任务有二，一是查清葛斯贝拉德伯爵府三夫人与其子死亡原因，并抓住杀人者。
　　二是除掉来自盐城霍雷斯的商队。
　　完成任意一项任务吾就承诺五万金币，两项若是都能完成，则赏金翻三倍，十五万金币。
　　海德冷哼：“葛斯贝拉德胃口不小，第一任务意味不明，但第二任务足见他部署着一张黑网。除掉盐商队，可是牵系到路易王族，盐是一个国家的必不可缺之物，他想要从中牟利什么？”
　　夜是满意极了，盐商队是路易王族管辖，直系管辖者是路易•凯，出了事情正好直接嫁祸给他除掉他。
　　他要像蜘蛛布网似的一点点引诱猎物，再慢慢收网，一点一滴地腐蚀掉路易。就从凯这愚蠢之人下手。
　　“这次任务分成两队，特里斯坦，joker和翼去葛斯贝拉德的府邸收集线索，还有鲍斯也随他们一起去，你有伤在身就整理线索。”夜转头对鲍斯说。
　　他点了瓦尔，杰兰特，加荷里斯，加雷思和格拉海德五人随他一起任务。
　　葛斯贝拉德的府邸离洛克的骑士营地很近，商量下我们决定不时之需可以寻求洛克的接应。
　　夜在信上大致说了下情况，他分派四个人前往府邸，希望葛斯贝拉德伯爵能够将我们伪装好混入侍人中，并协助调查，剩余派遣五人阻截商队，途中要提供一切资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