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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Vol20面具•误会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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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上我自己会找旅店,你安心去定居点吧。”团员们按捺着躁动不安的心,在夜色下蠢蠢欲动,夜也做好了出发前的准备,但是因为还未为我安排好住处而迟迟不肯出发。
“你一个人我不放心,让瓦尔留下来陪你。”我看到柏西瓦尔恹恹地斜靠在树干上,想必她是要去任务的,现在却要留下来陪我。
我心里实在过意不去,再说我有自保的能力也会躲藏自己,夜太过操心了反而让这一切有些过分。
“让瓦尔去吧,我能照顾好自己的。”
柏西瓦尔料定夜是不会答应的,也知道我的犟脾气感觉出她的不开心一定会想方设法让她去。她一言未发地拉着我的手臂寻找旅店去了,夜风中抛下一句:“团长,放心吧。”
走了几步远,回头遥望夜的身影时,他的妖冶的面孔上多了一个暗金色的面具。一股酸涩涌上心头,那么广袤无边的亚特兰蒂斯大陆竟容不下一个路易•西雅图•夜,没有了身份如同暗夜的鬼魅,形单影只。
“团长对你不是一般的好。”柏西瓦尔没头没脑地问了我一句使我一时间会答不上来。
注视着我惊慌失措的表情她有些无奈地苦道:“还好安魂团里的女人只有两个,否则你就算十条命都不够吃醋的女人玩。”
柏西瓦尔像是敌视像是调侃的语气听不太真切,我拢了拢轻扬的发丝,随着月光洒下的光晖放慢放柔了脚步。
“瓦尔也是那嫉妒的女人之一吗?”
她没有特别的表情,被直截了当地问倒回答得很坦率:“不需要华丽的修饰,团长迷倒得何止是万千女人,我怎么会不嫉妒你啊?但是我发现没有嫉妒的意义,我和你和团长是不同世界的,我配不上团长爱不起。”
瓦尔敏锐地感觉到我的伤感和惆怅立马补充说:“不是自惭形秽,洛克和我都清楚地明白一点,你和团长之间隔绝了其他人。洛克走得决绝,是不想让自己的尊严再在你们面前碎得一塌糊涂。洛克是很有贞操观念的女人,爱得忠,爱得死,爱得深她不齿于做破坏的嫉妒者,也不屑于和在她眼里什么都做不了的女人呆在一起。”
“她真的是讨厌极了我。”
“不是讨厌的问题,洛克和我们这类人一样外人是永远无法理解我们的,我们看不起贪生怕死见利忘义的人,同样我们憎恨拥有一切祝福被上帝宠爱的人,在我眼里,你是被团长捧在手心里的易碎的玻璃人……”
“我拥有着一切祝福吗?......”瓦尔驻足,回头灿烂一笑:“不是吗?你的脸也是被嫉妒者害的吧,一个足以配得起夜的女人才有资格站在他的身侧,你还真是辛苦呢,以前是怎么面对众多女人的……”
此后我们没有其他的交谈,瓦尔大概以为我生气了或者什么也沉默了,漫无目的地走在街上,现在晚上约莫十点多,还开着的店铺很少,为数不多的旅店还亮着灯光,其余都关门了。夜里寒意很重,瓦尔倦怠的哈欠声也渲染了我的疲惫。
旅店的老板平平的声音没有什么热情,老板拧了拧鼻梁,皱着眉揉揉太阳穴,使劲打起精神继续算账。艾尔贝洛瓦的人流量一定累垮了旅店老板,他扔给我们两把铁钥匙后就没有再招呼我们。
房间里没有什么装饰就简单的两张床,家具都是木头,白色的被子墙上还挂着几幅勇士团的画。
瓦尔走到画下,得意地摩挲画框,抚上画上的英雄任务:“有一天这些画里画的勇士团都将是安魂团,对吧翼。”
我予以淡淡一笑,轻声地应了是,继续埋头整理被褥。瓦尔不讲究,直接埋进了床里,卷起了被褥,任肥皂的馨香沁满鼻腔,她用一种很温柔的语气低吟:“真好。”从来没见过瓦尔露出那样满足幸福的表情……
对于颠簸的旅人,温暖干净的被褥能引起对亲切的人的思念,触摸及内心最柔软的山峦。
瓦尔背对着我睡下了,将自己卷进了白色被褥中,带着点任性和孩子气,很难联想到那个白天里是性感的万人迷就是现在在滚床单的瓦尔。
路上瓦尔的那番话在心中依旧挥之不去,瓦尔说的一点也没错。只是我没有得到一切上帝的宠爱,这样的想法像把利刃,隔开了人的真诚,这是无奈又感慨的。
我静静地躺在床上,面对着窗棂,月光透过窗台流泻下来银色的光辉仿佛地上结了层白霜似的,瞳孔中映射着清冷的月亮,阴晴圆缺。星星黯淡了光亮,忽隐忽现地飘匿在灰白的云间,如同我想要的表达和想要做的事模糊不清,犹犹豫豫。
“翼,团长要我治疗你脸上的伤,你的意思?”我以为瓦尔已经睡了,原来她还醒着。
“治不治现在没有意义了。”
“这话怎么说?女人最重要的就是一张脸了,毁了就一无所有。”她郑重其事地讲着她的现实真理,瓦尔早已将我带到回忆的逆流中,困扰着我的事像被打开的潘多拉魔盒全部决堤地溢了出了。
“我脸上的伤不是瓦尔所说的嫉妒者伤的,是被人暗杀,不明白为什么他没有取走我的命,而是将我送到了亚特兰蒂斯偏僻的村子安蒂米昂,交给一对夫妇抚养并且给了他们一大笔抚养金。先前我骗了你,我和夜不是在安蒂米昂认识的。”
“那你是……”
“西雅图王妃行刑的那天下午是夜赴刑场,我去救他结果遭到暗杀,原本我是贝德维尔伯爵的独女克劳丝迪娅•翼。后来我在安蒂米昂听说夜在刑场混乱中失踪了,父亲的状况也很令我担忧,终于等待康复后寻了回家的路,没想到伯爵城堡里已经有一位和我长得一模一样的伯爵小姐了,他们都认不出我了将我拒之门外,当时下落不明地夜突然出现在我面前,我答应他和他一起离开,走到了今天……”
瓦尔竖起枕头靠起身子,感慨万千又带了丝自嘲:“我误会了你,收回先前的话请你不要介意。原来一个全族被诛杀的团长和身份被取代的伯爵小姐以及一群大陆遗留的杂骸聚集到一起都是冥冥中的安排。整个亚特兰蒂斯都欠了我们,整个路易都欠了我们……既然上帝已经将我们聚集起来,路易的刑罚一定将在不久到来。”
只要路易的哭泣……当时宣誓的那句话深深盘旋于脑海内。
“如果可以,那我们就将路易所有做错的改正过来,帮助那些有困难的人。首先我们就不应该拿起剑杀人,那样的做法和路易没有什么差别。”
“王权是容不得你去改正它的错误,还是那句话,善良解决不了所有事,杀人有杀人的必要性。这道疤你要留着时时刻刻提醒不要忘记伤害自己的人吗?也好。”
“不是的,治愈了脸上的伤或许会给安魂团带来麻烦,既然现在什么也不能夜分担,那就不要给他带来麻烦。那个翼小姐也并没有伤害我的亲人的意思,我何不换个身份做些别的有意义的事呢?”
她敛神低眉道:“倘若利莫里亚没有那么多灾害,或者有西雅图这样的好王妃陪伴王的两侧,更或者有像你或你父亲这样不为己私利的宽宏仁爱的官爵,那么地狱就不复存在,理想和信念就不会碎得那么彻底。或许这时我正睡在自己深爱的丈夫身旁,怀里搂着可爱的孩子哼着小调享受甜蜜的幸福和宁静的生活……”
坐在王座上的统治者,原来谋反和叛乱,鲜血和死亡不是子民天生就想要的,他们的希翼只是简简单单平平安安地拥有一个和谐安定的家,为什么要用自己的野心毁坏子民的家园,打碎他们的美好…..
初晨的阳光温暖地照耀在白色的被褥上,橙红色的光束散发出和意洋洋,窗外枝桠上时而停歇时而鸣叫的鸟儿探头探脑地跳动着,奏出清脆响亮的晨曦之歌。
房外的敲门声打散了朦胧的睡意,瓦尔一副好觉打破的烦躁表情,赤着脚,穿着松散的睡衣走去开门。
“哟~瓦尔姐姐刚睡醒啊?”应该是joker的声音吧,带点玩意不恭阴阳怪气。先是瓦尔被什么惊吓到了的尖叫声,然后是怒发冲天似的大步跨回来搜罗床上的枕头,被子,还有地上的鞋子,一股脑地捧起来回去门口。
“瓦尔,是joker吗?夜他们回来了?”我扣好脖颈上最后一个扣子,将长长的波浪卷头发捋到肩后边打理边向瓦尔问道。
“嘣!”
瓦尔黑着脸,吃了炸药般地说:“不是!是个变态!团长任务回来了。”
是joker了…….应该他戴了很奇怪的面具,冲破了瓦尔地底线……
一番洗漱整理后,我将被子铺平,原来房间内所有被移动的东西都摆放回原位。瓦尔有些意外地问道:“没想到你还会做这些打理的事,还难想象衣食无忧的小姐生活你是怎么过的?”
“父亲从未阻止过我做这些事,他说我在他眼里只是他的女儿,没有身份之分,所以不存在什么不该做,应该让别人做这样的说法。流落在安蒂米昂的时候,收养我的伯母人很好,教会了我许多,不能用上这些能力就太枉费伊欧娜伯母的教导了。”瓦尔撇撇嘴,不以为然:“翼,你还真会到处当免费劳动力,我们付了钱他们会派人打扫的。”
“以前我在旅店打过工,是整理房间,一天下来很累很辛苦的。这事其实挺简单的,减少点他们的辛劳也无妨。好了,瓦尔我们去和大家汇合吧。”
“真受不了你啊!”
瓦尔走了几步忽然停下来,惊呼问:“翼,你不戴上面纱吗?”
“那个已经没有必要了,大家都是共患难的成员,隐瞒会是一道无法愈合的伤。”瓦尔顿了顿,注视着我的面颊露出释怀真挚的笑容,没有妩媚,真正来自瓦尔内心的笑容。
终于误会的冰墙抵御不了真心的炙热,希望有一天洛克也能释然,那样我们都可以敞开心扉彼此坦诚相待,最终所有的伤痕都会被时间和感情治愈的,人不该被忧伤所主导……
我甚至不想看到安魂团的所有人都带着看破世事的那种沧桑笑容和话语,太凄凉了,太心寒了。
瓦尔和我都不小心地为之一惊,团员们和夜都换了一身衣服,好像特地似的,新换的衣服分辨不出每个人的体味,瓦尔狐疑怎么大家都换了。
终于明白为什么早上瓦尔大发雷霆了,此刻joker的打扮是个翩翩优雅的贵族少年打扮,瓦尔喜欢这类男人,但是由joker扮演出来,怎么看也是在蓄意破坏她心中的美好,难怪她一脸恶心得不得了的表情。
我发现所有的人目光都聚集到我的脸上,除了站在我身侧的瓦尔懒散的目光四处游移。加雷思欲言又止,海德皱着眉头,杰兰特条件反射吓了一跳,但没有以前见我面貌的人行为夸张,特里斯坦只是看了一眼,joker的眼睛是意外认真和复杂地盯着我,夜像平常一样,若无其事地发话:“准备早餐吧。”
大家回过神一哄而散,瓦尔回到他们之中询问昨晚的行动,显得异常感兴趣。夜悄然无声地拦住我的去路,艳紫的眸子尽是担忧:“这样没有关系吗?”
“不要为我担心,放手让我做自己想做的事,走自己想走的路,这样什么都无能为力的样子让我好自卑好难过,至少让我尝试一下。夜,天真的花瓶永远没有盛满水的玻璃杯好。让我证明我能够爱你可以吗?”
夜微勾的嘴唇,笑容缓缓沉淀,凝结成深湖的一汪秋水,用磁性温润的嗓音回答我:“好。”
夜走在我前面,新换的银灰色丝质衬衣完美地诠释了他与生俱来的王者气质,自从将西雅图王妃海葬后,他鲜少有放纵过自己,时间的积淀让夜在邪魅妖娆的气质中融入了深邃冷漠。
八个人围在一张长桌上共进早餐,夜的位置在最上位,我和其余六个人分在两边。瓦尔按耐不住好奇心问了加雷思昨晚的任务情况。
加雷思慢条斯理地品尝着玻璃杯中的热牛奶,温吞吞地说:“那小贵族平时一定做了很多违背道德的事,不义之财和从子民那榨取的金币数额令人发指,粗粗结算了下是一万金币。我全收账了。”瓦尔听了加雷思的话,面部抽搐:“你还真标准的守财奴,一个子都不留给他们。”
海德阴阴地开口:“能活命就很不错了,还想要钱。恐怕他们没胆子要钱不要命。”
“夜,你没有把他们怎么样吧?”我放下手中的刀叉,捧起热腾腾的牛奶放在手心中。
夜他依旧维持优雅的进餐动作,很淡然地说:“没杀。”本来狼吞虎咽,大声咀嚼的杰兰特动作迟钝了下,马上又接上大吃大喝。
进餐到一半时,旅店的大门忽的被猛然撞开,正在招呼客人的老板吓得多到前柜后面,慌忙吩咐一个店员通知军队。
受惊的旅客作鸟兽散,桌上杯盘狼藉,一时间混乱无比。但夜看清来人时立刻迅敏地分配团员封锁整个旅店,不要让在场的任何一个人逃出去。特里斯坦拉出了老板,给出证明我们一伙人是正规的勇士团,威胁他让他对今天的事闭口不谈,否则就是…….特里斯坦轻挥大刀,光滑利落地砍下前柜的一个面:“否则就是这样的下场。”
“瓦尔,马上给鲍斯治疗。”捂住腹部的鲍斯惨败了脸,猩红在他浅色的衣服上晕开了一朵刺目的花。他单膝跪地,昏倒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