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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9、第九十九章 喝酒 ...

  •   白陆生轻擦着一堆火石,细微的火苗不断跳动。
      他手里总是放着一些莫名其妙的东西,有时是用旧了的枪支,有时是一些凌乱的枯枝败叶。
      像他总是爱做的莫名其妙的事情一样。
      “天亮了就走。”阎雌的脸非常红,看得出来他喝了酒。离得近了能闻到很大的刺鼻味道。
      他的唇线绷得极紧,显的人非常漠然。
      这种冷漠过于明显,像是有什么情绪在很多年前,在某些时刻定格在了他的脸上,自此以后,都没再有其他的变动。
      “好。”
      白陆生不忿的吹气,些微的气流带动了发梢,他黑色的发尾动了动,鼻尖似皱非皱:“我俩好几天没有看见百仞了。”
      他们对面的亚等雌性正在做蛋糕。
      也不知道他是怎么在这荒郊野岭搞出一堆工具的,反正那天要不是心血来潮半夜去看望阎雌,他也不会亲眼见证阎雌好好的单人间不住,非得喝的醉醺醺之后攀窗户跑路。
      只不过迟疑了一秒,白陆生再跟上去,阎雌的身后就多了两个兽人,一位曾经想致他于死地的敌人,一位曾经的蛋糕店主。
      “你是非得跟上他了是吧,阎雌也是亚等雌性,你们没有好结果的。”白陆生抽了抽鼻子,朝着蛋糕店主砸吧嘴:“好家伙!你做的什么口味的,真香!”
      “奶果味的。”
      “好家伙,有结果有结果,给我来点,谢谢盼盼。”
      叫盼盼的亚雌咧开嘴,笑了笑。手上的动作没停,双手托着奇怪的叶子,把烤好的东西隔着火堆递给了白陆生。
      听着白陆生慌里慌张的喊着烫手,亚雌又哼哧哼哧的笑了两声。白陆生接了过去,他便收敛眉目,安静的收回了手。
      白陆生啃了两口蛋糕,被烫的龇牙咧嘴。但他没有停嘴,左手换右手的又狠狠的啃了一大口:“该说不说,就现在这个场景,和那天也太像了。”
      白陆生一脸后怕。
      阎雌身上还包裹着层层纱布;他的伤也没好利索;正直诚恳,光明磊落,不知道啥叫拐弯的直雄百仞现在还在红狼手里“被迫成长”。
      只差那么一点点,大家全都挂断在那个夜晚。
      森林,篝火,夜晚三个元素构成的画卷给他留下了巨大的心理阴影。
      “红狼不会对他做什么的。他挺喜欢雄性后生。”
      阎雌说的并不斩钉截铁,但白陆生听了后目光落在阎雌因为纱布厚重而稍显臃肿的外套上,有些呆愣。
      “你是不是......”要走了?
      白陆生似有所感。
      恍惚回头,盼盼精致的眉眼在火光中竟然显得有些婉约。
      盼盼完全没看阎雌,见到白陆生回头,又朝他弯了弯嘴角。
      他就是在这样一个夜晚被留下的。
      阎雌看着火苗跳动。
      火堆总是很像。这里的篝火和凯玛星球上的篝火,甚至和帝国孤儿院里的“火刑场”都一个模样。
      只是孤儿院里里的“火刑场”会烧死活生生的幼崽。烧焦了的皮肤和肌肉会散发出一种十分古怪的味道。
      至少他走了这么多年,再没有见过任何一种动物和兽类的肉质会散发出那样的味道。
      其实这个星球上无论谁对他抱有多么大的恶意,都不如帝国那几年孤儿院中无声的放弃来的更加窒息。
      那是很大很大的一场雨,大到历时十数年,他也从来都没有走出来过。
      但总归是活过来了——
      月上半梢,阎雌忽的起身,吓了白陆生一个激灵。
      责怪的话还没说出口,阎雌一下跪倒在地上,身体不受控的倒向一边,又吓了盼盼一大跳。“这是怎么了?”
      盼盼起身去扶,被白陆生小心翼翼格挡在一边:“别动他,我来。”
      将盼盼推到身后,白陆生也仔细注意着距离:“他一时不清醒容易伤到自己人。”
      白陆生翻了个白眼,虽然他也不确定自己是不是自己人。
      阎雌面跪对着联邦主星的方向。
      白陆生见他没有异动,知道他只是喝多了,看他没有四面八方的倒就更放心了些。
      随机从盼盼那堆器具里挑了一个给阎雌接了一杯水。
      水递到手边,阎雌没有接,他愣愣的主星的方向。紫弦月的光时隐时现,空气中闷住了升腾的燥热,仿佛随时会迎来一场铺天盖地的大雨。
      “这雨来的太快了。”盼盼有些惊慌的看着篝火丛。
      “我要走了。”
      “我知道。”白陆生觉得自己声音大的震耳欲聋,其实在盼盼看来,他只是动了动嘴皮子,一点声音都没发出。
      白陆生有点茫然。在跟着阎雌之后,他有无数次想要道歉,为自己当时莫名其妙的嫉妒心,为了那次推下悬崖的伤人举动。
      但此时此刻,他的所有愧疚都被转化成了不确定和担忧。
      虽然嫉妒阎雌,但白陆生知道,如果放到他身上,他是做不出伤害着自己也要跟风哥死死捆绑在一起的举动的。
      其他的或许不确定,但那个雄性一直与世俗的雄性不同。如果是世俗中任何一种雄性,阎雌美艳荼蘼的脸,矫健的身姿和柔软的身段他总会喜欢其中一样。
      甚至是阎雌的身世,有些奇诡色彩的身世经历对于某些变.态来说,甚至带着一种隐晦且背.德的快.意。
      但阚凤,他在罪星服刑十五年,没有靠近过任何一位雌性。要么是他心中有些无比坚定的信念,要么就是他脱离了世俗的欲望人种。可无论哪一种,都不是阎雌所需要的。
      爱而不得是为病。
      白陆生甚至感觉,阚凤还不如是个兽渣,起码他贪图阎雌的身体,也能给少年带来一丝慰迹。
      “其实我错了。”
      阎雌看上去清醒了一点点,转变为盘腿坐在地上。
      他弓起背。
      白陆生注意到少年嶙峋的脊背骨骼。
      阎雌很少弓起背,他一向或站,或坐,或蹲,或走,脊背挺直,下巴搞搞抬起,似乎任何事情都没有办法让他低下头颅。
      “错大了。”他有一万次机会留在那个人的身边,却用了一万零一分的气力选择了离开。
      白陆生纳闷阎雌的举动,频频皱眉:“你要是想他了就给他打个通讯。”
      见阎雌还是不吭声,白陆生将水杯甩落,声音大了些许:“都不知道你在犟些什么。”
      “让你走不是为了你好好活着吗。风哥那三年,你知道他受的苦比不比我们多?”
      阎雌被这一句话提醒到,僵硬的转过脖颈,白陆生这才看见他通红的双眼,后半句话止于口中。
      半晌,无不气馁的妥协道:“把水喝了,跟我回去!”
      阎雌把水杯推开,把手放在自己的脖颈上。四周的树丛在他的眼睛之中显得格外模糊,但是影片里放大了斑驳的绿绿的一片,中间还偶尔出现红点。
      另一个夜晚,不光是白陆生,百仞,就是他自己,也拖着重伤的身体,整夜整夜的做噩梦。
      他是差一点死掉了。
      兽人活着,就可以活着等。
      人死了,就什么都没有了。
      那些波谲云诡的梦境里,他有无数次做梦看到的都是阚凤娶了正雌,又生了两个可爱的小崽子。
      而他穿着白色礼服远远的站在场外,远在联邦还有人习惯性的指指点点,说你们看,这就是那个运动的罪恶结晶。
      “他怎么敢出现在这样正式的场合中的?”
      “晦气!”
      如果思念有声,早已震耳欲聋。
      可是如果重来一回,他还是会听阚凤的。
      鲜血和热泪洗会去平庸。
      他在阚凤的教导下改头换面,拥有了不一样的人生,而不是在记忆里犹如困兽,不得而出。
      七百零四天,年复一年,日复一日。
      阎雌的手指抓在稀松柔软带着微腥气息的土质上,因为用力而泛着惨白的颜色。
      没有情谊,还有和怪兽的战争,他要借由这千百行星,累累伤痕,将自己的消息送到爸爸的面前,传递到他的耳中。
      他永远,永永远远也别想摆脱了他。
      “给风叔打个通讯。”白陆生看不下去,小声催促,阎雌的伤还没好完全,他的情绪波动都会导致伤口崩裂。
      阎雌还是呆愣愣的。
      “我好像......看见他了。”
      阎雌抬起手,黑褐色的土渣从他白皙的指缝掉落,但他顾不上,满眼都是那个逆着光的身影。
      一身都是血。
      “什么?”

  • 作者有话要说:  这一段时间太忙碌了宝贝们,忙的灵感枯竭。这两天刚歇下来,争取尽快更完,然后开新故事咯。写的不好,但也是风哥和小崽子的人生,希望他们可以在另一个空间里一直好好滴!以后糖会在番外撒一点点,谢谢大家的支持陪伴,爱你们,比心!感谢在2022-04-14 23:23:14~2022-09-08 23:50:33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缭绕浮尘 118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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