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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6、玉佩 ...


  •   这个梦也很奇怪。

      这回倒是再没有见到那个小女孩,那个十一二岁的小鱼池月。

      而是梦见自己在一片布锦上滑行,像小孩滑滑梯那样,不过滑梯好歹有个坡度,这个简直就是直上直下,而且还不时起伏变动。

      还未看清周遭是什么景象,一片光影急速流转间,鱼池月就滑落到地上,结结实实摔了个屁|股墩儿。

      梦中是不是也会感到疼痛,鱼池月不知道,反正她没感觉到疼,只有莫名其妙、隐隐约约的焦虑和害怕,却不知这些情绪为何而来。

      入目处是一大块锦布,覆盖了她的全部视野,鱼池月转头看身后,身后是无边无际的白雾翻涌,让鱼池月想起了现世中飞机飞上云层时候的景象。

      这时鱼池月才发现她并非在实地,而是踩在一块透明玻璃上,饶是在梦中,她低头看清之时心也重重一跳。

      忽然,一道石玉珮鸣之声传来,叮叮咚咚,甚是急促。

      鱼池月循着声响抬头去看,发现右上方不知何时多了几块……巨型玉佩模样的东西,被一些绳线吊着,与锦布略有接触。

      若是那玉佩再缩小些,活脱脱就是京城公子哥人手一块甚至几块悬挂在腰间的佩玉。

      鱼池月总是被右上方的玉佩吸引,不由自主地仰头去看。

      那是一块圆形翡翠貔貅玉佩,鱼池月记得在钦天监见张澜翻过一本书,上面就有貔貅的模样,要不然她还认不出来。

      玉佩中间有一小孔,鱼池月感觉自己的头都可以塞进去。主要是这玉佩太大了,比她的头不知大上几倍。

      不知为何,她总觉得这玉佩有一种熟悉感,在哪见过似的。

      仰头端详了许久,鱼池月竟然感觉不到脖子酸,这玉佩像是有一股吸引力,引着她一直去看。

      不得已的抬着头,她快能将这玉佩画下来了。百无聊赖间,她转眼蓦然发现眼前竖起的锦布竟然绣有暗纹,还是金蟒样的纹绣。

      意识到这里,鱼池月忽然昏昏沉沉不知所以。

      *

      这实在是最安静的一个梦了,空空荡荡,既不吓人,也不疲累。

      第二日醒来,那玉佩模样还扎扎实实刻在鱼池月脑中。

      不过这时她可顾不得这么多了,今日她就可以离开寺庙,回府了。

      一醒来用过早膳,留枝请了安知大师过来诊了一回脉,安知大师表示病情恢复得很好。

      鱼池月忙不迭的就要回府。

      在护国寺住了三晚,每晚一个稀奇古怪的梦。

      再不能在这待下去了。虽说昨晚的梦境不是很奇怪,但是谁又能保证今晚会如何呢?第二日神经衰弱的感觉鱼池月不想再体验第二次。

      到了京城,鱼池月再三婉拒了镇安侯夫人说的要到鱼府照顾她,之后便快快乐乐地回府了。

      此时已经是冬月中旬,到冬月的最后一日,去杨县赈灾修缮的白鹤山和孟邑也归了京,好歹赶上皇宫晚间的宫宴。

      鱼池月自然也盛装出现在宫宴之上,只是她极为不解,为何一个年终宴会,穿得衣服竟然是祭天时候的那一套?

      难道吃饭之前还要来一套祭天全礼?

      她本来心情很好的,这些时日按部就班的上朝,偶尔梦见那个巨型玉佩的一两个画面,也不影响她的心情,往钦天监官署跑了几趟,发现张澜业务越发熟练,基本不用她插手,鱼池月喜闻乐见,愈发高兴,走路都哼上了小曲。

      偏偏这宫宴要来坏她好心情,鱼池月深知今年的坏情绪可不能带到明年,去宫中赴个宴铁定就到明日了,明日不就是新年的第一日?

      于是留枝梳妆戴冠时,鱼池月强硬的把祭天那个重得要死的白玉冠撤了,换成了一根简单的青玉簪。

      留枝拗不过,只好听了鱼池月的,简单挽了个发髻,斜插一根青玉簪。

      至于长到走两步就会绊倒的衣摆,鱼池月直接在腰带那里把衣服裹起几圈,幸好这衣服通身一个颜色,绣纹不甚明显,腰带也够宽,才容得下鱼池月这番操作。

      鱼池月去的时候还早,宫宴之上还未有多少人,几个宫女穿梭其中,很快鱼池月身前案桌上就摆上几碟小菜,看起来十分精致可口,闻起来也挺香,吃起来就……
      说到吃,鱼池月就愁了,这一身白衣,吃饭的时候特别容易溅上去油污的,洗都不好洗,虽然不用她自己洗吧。

      十分糟心,鱼池月决定转移视线,看向大殿门口陆续进来的百官,虽说大部分年长了些,但也不乏长得好看又年轻的,而且还有男有女,十分赏心悦目。

      正巧门口跨进来一着紫袍衫女子,行走间自有一番仪度,不似寻常女子莲步款款,随性自然。目光上移,此人约莫而立之龄,却生得娥眉明眸,束冠描钿,衬得更加不凡。

      美人谁不爱看呢?鱼池月不禁暗赞一声,眼也不眨的盯着人家看,那人自是察觉到了,与她目光对接,冲着鱼池月一点头,婉然一笑,寻了位子坐下了。

      鱼池月偷看人被发现了也没有不好意思,倒是觉得这位户部周尚书颇有几分御姐姿态。

      目光重回大门口,陆陆续续进来了好一批人,鱼池月发现好多官员都带了家眷,而三品以下的官员是没有资格参加宫宴的,鱼池月有些后悔,应该把张澜带来的,否则等会这些人问起什么业务问题,她可如何应对?

      正考虑着要不要这时候去向太后求个恩典,将张澜招来。

      鱼池月目光虚虚盯着大门口。

      正要起身之时,鱼池月忽然看见了那个玉佩,梦里的那个玉佩,恍惚间,她以为自己产生了幻觉,此处又不是做梦,如何会出现这块玉佩?

      完全是梦中玉佩的缩小版,中间的孔洞大约能够塞进女子尾指。

      盯着玉佩走近,恍然一下便到了面前,现实和梦境重叠,鱼池月惊慌万分,抬头去看来人面容——

      白鹤山略带玩味的脸撞进了鱼池月的视线。

      镇安侯府自是一家都来赴宴,镇安侯夫人一进门就瞧见了鱼池月,正待走近去打个招呼,却看见鱼池月看着白鹤山一脸惊慌无比。

      镇安侯夫人只道是自家儿子又做了什么惹人不高兴的事,一双纤手立即伸到白鹤山腰间,拇指和食指使劲一拧。

      白鹤山面色骤变,瞬间揉着腰间肉远远遁开。

      太后和皇上还未入席,此间气氛十分放松,席中众人见此早已习惯,纷纷笑开了。

      镇安侯夫人正端好一副自认很慈祥的面容要跟鱼池月说话,却见鱼池月惊慌离席,跑出殿门。

      席间早有人走动,来回开始交谈。镇安侯夫人惊诧不已,料想肯定自家儿子做了什么大事,让好不容易对她接近了不少的鱼池月又这般反应,镇安侯夫人越想越气,松开镇安侯胳膊,立即开始全场搜寻白鹤山的身影。

      *

      鱼池月一口气跑到一方石桌处才停下来,留枝在后面追得气喘吁吁,追上了着急地问:“小……小姐是、是怎么了?为、为何,突然离席?”

      鱼池月也不知道,白鹤山走近,那块玉佩一晃一晃的走到她面前,她就不可抑制的紧张和害怕。

      以前也见过,分明没有如此反应。

      鱼池月坐在石凳上平定喘息,她不傻,能隐约感觉到前些日子在护国寺做的那三个梦之间必然有什么联系。却没曾想这些能跟白鹤山扯上关系。

      这副原身到底都经历了些什么?

      为何一到护国寺便梦境不断?

      为何现实中一个侯爵之子的玉佩频频出现在梦中?

      梦中她感受到的那些情绪,紧张、害怕、绝望、疲惫,以及故作出来的镇定,到底从何而来?

      原本她就只当一个噩梦看待,在连续三日做梦之后,她又当只在护国寺会引她如梦,因而急匆匆搬回来。

      在她快要忘记那个玉佩时,玉佩又经常在她睡梦中闪回一两个画面,像是在提醒她不能忘记。

      在她都快习惯这一切的时候,梦境中的玉佩突然出现在她眼前,那是不是说明梦中的一切都是真实存在、发生过的?

      鱼池月不敢想了,只是单单在梦中感受到那么一点单薄的情绪,她都受不了,那如果真正经历过这些的那个人呢?

      她该有多无助。

      留枝渐渐平定了气息,眼见宴席就快开始,鱼池月却一脸发怔,留枝急了又急,刚开口:“小姐,我们该回——”

      “池月——”一声呼唤打断了留枝。

      “池月怎么跑这来了?”来人正是镇安侯夫人,外带一脸无奈的白鹤山。

      此处并不难找,四处灯火通明,主要是鱼池月也不敢往偏僻黑暗处去。

      鱼池月前前后后想了一通,心情平复了不少,听见有人喊她才回过神来。

      镇安侯夫人见鱼池月一副怔怔的样子心疼得不行,连声问道:“是不是这小子又惹池月生气了?池月只管跟姨母讲,姨母替你做主。”

      “多谢夫、姨母,白世子未曾有什么不礼之举。”

      白鹤山无奈道:“听见了吧?这回娘亲可信我了?”

      镇安侯夫人不及说话,鱼池月抬头看着白鹤山,接着他的话头,一秒间隙没隔,“只是我有一件事要与白世子求证。敢问白世子腰间玉佩可是你自己的?”

      白鹤山定眼看向鱼池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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