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如今5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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由于鬼会被阳光侵蚀，离开那位大人的暂居处后，我随处找了个阴暗的山洞躲过昼日。
等待夜晚的时间异常慢，但在三月的各种插科打诨下，倒也没有多无聊。
夕阳很快便落山了，待山边最后一抹红散去，天色暗下，几点寥寥星子不时发亮——这正是鬼外出的时刻了。
我循着记忆中的路线往回走——我没有固定的居所，所以，我前往的是我的暂居处。
风擦过我的脸，眼前场景随着速度增快不断变换，耳边似乎响起三月混入风中愉悦的欢叫，听的不太真切。很快，我就到达了目的地了。
这是一个不大的城镇，既不靠近繁荣的市区，也没有任何野兽的侵扰，因此，我还挺喜欢待着这处的。
但可惜，要走了。
那位大人的话不能当做耳边风——我需要去寻找有关【不死川弥生】的记忆，那我便必须出趟远门。
我减缓了速度，慢慢停下脚步。
入目便是几个栅栏稀稀疏疏地围在城镇四周，而后便是正中央木质墨嵌着两字的牌匾，其写着——“日轮”。
没错，这个镇子名为“日轮镇”。
讲个笑话，十二鬼月中的上弦肆住在日轮里。
好吧，冷笑话。可是，我身旁的三月快要笑疯了。
「哈哈哈哈……啊哈哈哈啊哈……我的风神啊……噗哈哈……」三月笑得上气不接下气，在我的颈边吹起了一阵有一阵风。
「？？？」我对于三月的笑点很是不理解。
这……好笑吗？
我抿着嘴，决定忽视三月。
我走进镇子里，循着记忆往返暂居处。然后，我看见迎面走来一个年迈的妇女，她的手上拿着木质的食盒，身后跟着的年轻的青年，正推着一个小车。
那名妇女眯着眼睛走了过来，看清是谁后，又惊讶地张开嘴，笑了起来：“阿拉，是弥生啊。”
“看你一天都没回来，是上城了吗？”她走了过来，一边走，一边问道，花白的头发在虚空中微微晃动。
我略歪着头看着她，轻轻地点了一下头：“嗯。”
随后，我思索一下，决定还是遵循人类的习俗向她寒暄：“晚上好，平成夫人。”
我瞥了眼她身后年轻的青年，还有他所推着的小车：“你刚收完工回来吗？”
“是哦，”平成夫人轻抚脸颊，“唉……今天生意不太好呢。”
“唔，那还真是可惜呢。”我看着平成夫人的脸，还是深感自己不适应这些寒暄礼节。
我向她点点头，准备就此告辞，然而却被叫住了。
平成夫人黑色的眼睛有些慈蔼，脸上带着笑容将手中的木盒递给了我：“正好留了几盒饭团，弥生，如果不介意的话，拿回去品尝吧。”
应该是看出了我拒绝的欲望，她随后又补了一句：“就当是你帮我修好发簪的报酬吧。”
平成夫人眯着眼睛笑了起来。她抬手轻抚着挽着一头黑发朴素小木簪子，神情变得温柔起来。发簪已有些陈旧，但却很少污垢藏纳，因此可以看出平成夫人的珍爱。
我略微思索了番，发现的确有这么一回事。我抬眸看着平成夫人的眼睛，她的神情倒是挺坚定的。而后又垂眸望了望她手上的木盒，它似乎在散发着香味，是饭团那股咸香味。
我抿抿嘴，从平成夫人手里接过木盒，道谢后告辞，便往我的屋子去。
我在此处的房屋是简易的日式小屋，小，但住我一人便是足矣的。
我将木盒放在桌子上。桌子上的杂物很多，各种手工制品陈列，还有一些工具。
我扫视了眼，又收回了视线。
我将外层的羽织与佩剑一起卸下，而后顺手从衣柜里拿了一套常服，顺口问道：「你要带些什么走，三月？」
「诶？今天就走？」
「嗯，差不多吧，」我停顿了一下，「毕竟那位大人的命令不能违抗。」我有些漫不经心。
我换下了沾了些许血污的灰白色常服——多亏羽织的遮挡，让这些没有太过明显。
「所以，你要带些什么吗？」我再一次问道。
「唔……风车吧！风车风车！」三月语气欢悦，在房子里绕了一圈，带起一阵阵风。
风车？我顿了一下。
唔，想起来了。是曾经在无所事事的白昼中应三月要求做的。
与风相关，确实是三月喜欢的没错。
我平常在昼日闲来无事便会亲手制些手工用品，三月所想的风车便是其中之一。
这么想着，我翻出了桌子底下的箱子，寻到了手工制作的风车。风车同样是木质的，风翼被刷成米白色，巴掌大小，挂在腰间的话也并不占位置。
我正准备将之放在桌子上，疏忽的一阵风来过，吹开了风车翼，使其开始轻轻转动起来。
它又在开始玩闹了。
风真的是永不停歇啊，可以去往各地，来往各处，也难怪被称为自由的标志。
这么想着，我弯唇角轻笑出声：「竟然这么喜欢的话自己拿着。」
我将手中的东西往上抛，而后，就像有双无形的手一般，风车停在了半空中——三月接住了。
风随着三月的愉悦心情愈加剧烈，风车转动也愈加剧烈。
我看着它带着风车四处奔放，提醒了一句：「别带出去，会吓到人的。」
我从归放整齐的木箱中拿出了一个与昨日打斗所损坏的相似的面具——这是半成品，本是备用的。同样是黑底白纹，形状也会大不相同，因为世界上也不可能拥有两个相同的物品。
我拿起桌上的雕刻工具，将手上的半成品完成，系上绳子，手上的刻刀在边缘上留了四个字母——〖shya〗。
我怔了一瞬，垂眸将留下的落笔靠近，指尖不受控制在简洁清晰的凹凸中缱绻。
这大概是以前的习惯，我变成鬼后每一次的手工都会刻下这四个字母，几乎形成习惯。
我也不知这是从何而来，也不知所蕴含的意义，这应该是成鬼之前的习惯。
不过，这样算是在缅怀过去吧？
……那就得改掉了。
我摩挲着凹凸不平的触感，这么想到。
我抬眸扫视四周，目光在平成夫人所赠予的盒饭中停滞了一瞬。
不知出于何种心理，我将饭盒打开，咸香味瞬间弥漫鼻腔。我定睛一看，里面有四个饭团摆放整齐，小格子放了些精美的小吃，两个蘸料包在另一格子摆放。
我拿起其中一个饭团，米粒饱满晶莹，颗粒分明，咸味扑鼻。我眼睑垂下，思绪不知飘到哪去，咬了一口，而后如同嚼蜡的感觉让我瞬间清醒起来。
……怎么回事？我怎么就突然吃起了人类的东西？
我懵了。回味起方才味蕾反映给我的感觉，我的表情扭曲一瞬。
没有一丝味道，甚至因为鬼的本能反应会有些反胃
。
我抿起嘴，深呼吸，让自己的表情没有不受控制起来。
我瞪着手上的饭团，眯起眸子，还是三两口解决了它。
「诶？你在吃饭团？」三月倏然连带着风车飘过来，「好吃吗？」
「……难吃，透了。」我抿紧嘴，憋出这么一句话。
「我就知道。」三月嘟囔着，「难吃干嘛要吃啊，还全部吃下去了，你真怪。」
确实真怪，我今天一天都挺怪的。唉，这是下了什么魔咒吗？
我将饭盒盖上，然后扔进垃圾桶。
「走了。」我从三月那拿过风车，拿起面具，将之挂在腰间。而后将佩剑固在一起，穿上羽织遮掩，最后环视了一番，合上门，深深地看了眼这所居宅。
不知下次回来是什么时候。
每个鬼都会有个暂居地，因为也不是谁都喜欢四处晃的——反正我就不是。
所以，等我完全恢复记忆，等青色彼岸花寻到，等那位大人的心愿完成……
——我想……再回来一次……
唔，真奇怪，所以说为什么会有这种想法呢？
我转身，抬眸望向夜空，低眸扫视周围，最后阖上眼睛，在脑海中描起周围的轮廓。
为何有这种想法？或许是寥寥星子，浅浅月弯之夜景；抑或清凉一夏，远离纷扰之缘故；也或……
——也或，我本就渴望平静吧。
我不知晓为何我会选择变成鬼……也不知为何会成为鬼杀队成员……
依照我的性格推断，我应该更渴望正常死亡，渴望平静安宁的生活才对……
所以，真是猜不着，摸不透，千思百索都寻不到答案啊。
「那就不思索了。」
「……嗯哼。」
我眯起眸子笑了声。
作者有话说
第5章 如今5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