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综漫】以我之名》零点深蓝

33、血骑

　　向他走过来的，是绯樱言啊……那个喜欢他珍视他、却被他亲手丧送，奄奄一息死在他怀中的人。玖兰枢掩在袖中的双手微颤，眼中不免多了些无措。他焦虑不安迫不及待，却不敢上前去拥抱对方。失而复得的感觉太令人心动，一旦伸出双手试着去触碰，他怕自己再也难以放手了。
　　所以他没有退却，但也一步都未曾上前，他把选择权交给绯樱言，就算对方过来只是为了捅他一刀也全无怨言。尽管思维保持着绝对的理智，吸血鬼那颗不会跳动的心脏却仿佛随着步履落地而“砰！砰！砰！”地活跃起来。

　　蓝言弯下身，在玖兰枢不敢置信的目光中伸出左手抚上他的面颊，唇边是一抹极淡的笑意：“那时候我很喜欢你，很想和你在一起，可有时又会觉得你我相距太远，永远都触之不及。”

　　“你一副有我可以、没我不缺的状态，让我真的感到很累很想放弃，可是你偶尔的温柔又会让我觉得放弃了很可惜。所以就为了一点不知道存不存在的喜欢，等了好久。”
　　说起曾经时，绯樱言的语气是感怀的回忆，可渐渐的，他的表情就不是那么温柔了。

　　“我经常很直白的问你会不会喜欢我，可你总是将话题叉开，从没有一次正式的回答。”

　　“虽然知道不回复就已经是答案了。”绯樱言自嘲地抬手挡住了眼，玖兰枢看不到他的神色，却只见他嘴角的笑容极苦。他想阻止对方再说下去，却又自虐般地想要知道更多。

　　“可对我来说，再不堪的答案，也好过没有原因的沉默。”蓝言拿开手，眼中已恢复了冷淡。

　　玖兰枢也笑了，一贯温柔的深红色眼眸却显出几分悲哀：“…我现在就可以回答你，可你……未必还在意了吧？”他小心翼翼地试探着，心底微不可查的一丝期盼也濒临崩溃。

　　蓝言沉默地看着他，半响后笑了笑：“是啊……还是你最了解我。”

　　无法言说的空洞令人窒息，蓝言叹息一声，咬开食指抵在男孩眉心，“还有什么要说的吗？”

　　“……对不起。还有，我…”不想忘了你。这句话在舌尖饶了绕，换成一句：“希望你不会再遇到像我这样的人 。”记忆轰然崩塌，化成碎片在脑海中飞速流逝，玖兰枢极力想抓住些什么，却全是徒劳罢了。

　　如果今天不来禁地，也不会被他封了记忆吧？他本可以等到成年，恢复始祖力量后…可玖兰枢怎么舍得不见绯樱言呢……

　　“如果这是你的愿望。”即使换了身份重获新生，他还是礼貌而克制的玖兰枢 ，尽管理智如同被撕裂一般生生泛疼，疯狂叫嚣着去阻止他！玖兰枢却没有说出半句祈求的话，语气依旧冷静自持。他并不会为祈求绯樱言而感到难堪，只是清楚——反抗无效罢了。
　　说实话，蓝言最欣赏的便是他当真清醒自律。即便他为了任务必须不情不愿地把脖子递上去，玖兰枢也绝不会碰他一下，那时蓝言面上一片失落，心里却悲伤的笑出了声，觉得对方镇定拒绝他的身姿格外的高大伟岸。

　　玖兰枢努力睁开沉重的眼皮，深深地看着绯樱言，能够清晰的感觉到无数回忆被剥离却无能为力的滋味绝对不算良好，他只能看着他，一次次忘记，又一次次的费力想起。

　　可回想的速度真的好慢好慢，越来越慢，渐渐的，他连思念的边缘都快要触摸不到了。

　　他勉强露出一个笑容，想起自己还没有亲口告诉他，他用秘法复生了蓝堂家的一个小辈，那个小辈……无所谓了，你与他…自然心有灵犀，大概很快就会找到彼此吧。

　　我还你失去的一切，祝你前程似锦，万事无忧，只是可惜…你的未来不会再包括我……不、这可真是……好事一桩呢………玖兰枢想着想着，思维越来越迟钝，他有些认不出眼前这个人了。

　　那一丝被深藏在心底的期盼随之泯灭，终究…连回忆的资格都没有。

　　玖兰枢跌坐在地上，看着面前这个容色极盛的少年，似乎是纯血，身上却有玖兰李士的味道。微微皱眉，目光瞥见一旁神情复杂的玖兰李士，糟糕……被暗算了吗……偏偏此时意识混沌不清……

　　“枢，你会不会喜欢我？”面对少年突兀的询问，玖兰枢只觉得心脏骤然一悸，最后的意识便被黑暗吞没。

　　…………

　　“你封印他的记忆，还怎么利用他复仇？别跟我扯什么要用正当手段！”旁边围观始祖爱恨情仇的玖兰李士一脸狐疑，异瞳深沉地眯起，左眼写着【我不赞同！】，右眼写着【你这沙比！】，蓝言被自己的脑补乐到，随便找了个理由搪塞：“放心，王牌就留到最后，在此之前先做铺垫吧。”

　　青年略一思索便想通了其中关窍，眼神动了动，仰头露出个笑来：“总有一些东西要用消失来证明它的珍贵。看不出来，你倒也果决！只是要保证玖兰枢在最需要的时候想起来才好。”

　　其实只是想省点麻烦顺便不干扰到剧情主线的蓝言：………李士！你真是个天才！我马上就把这件事提上日程！！！

　　尽管心中满是赞叹，少年面上却不漏分毫。他血眸一瞬亮起，容颜冷漠、语气决然：“我不会再对他手下留情。”

　　瞬移早就可以使用，却一直留到了现在的超能力者心情久久难以平复，这种近距离亲身观赏年度大片的感觉无法言明……这些血族的关系实在太复杂了，题材上涉及伦理、虐恋、伪装、重生、科幻、历史、悬疑于一身，剧情还包括误会、失忆、犯罪、欺骗、复仇、黑化各种桥段，充分说明人只要长生不老活得久，就能经历众多电视剧人物丰富多彩的……好几生。

　　吸血鬼拥有战胜了时间的寿命、携带着人类们最渴望得到的不老不死的天赋，却无法逃离蚀骨的悲伤与孤独，从开始到终结，无尽轮回，长生种的悲哀。

　　“就在这里分开吧，我也该去看看我的家族以及……”

　　“你不跟我走？”李士诧异地看他一眼，“别怪我没提醒过你，以你现在的身体状态，能不能找到绯樱家都是问题。”

　　“如果不是要单独行动，就不会把大半鲜血喂给你了，既然要对付玖兰枢，最好一明一暗，你我今后还是少来往的好。”绯樱言神情冷淡，即使玖兰李士作为盟友也完全提不起热络之心。

　　说的他像是个等待投喂的野兽一样！青年不满地开口：“那随便你。”先前让他抱着出来，不过是想利用他刺激玖兰枢吧！
　　“但如果我今后有事找你，你必须立刻出现在我眼前，这是命令。”李士说完话就头也不回的离开。

　　就在李士的身影消失在视线尽头之时，蓝言“噗”地一声口吐鲜血，接着身躯便轰然倒地。

　　明明不行还逞什么强啊……粉发的超能力者无奈地显出身形，放弃了传送。

　　呀嘞呀嘞，就算是对差点引起人类浩劫的吸血鬼多少做些了解好了。

　　【“我*！还真有人！”系统满脸懵逼“你这被害妄想症神了啊！”】

　　【“这叫战斗直觉！”蓝言没好气的翻了个白眼，“就你等我尸体凉了还不知道人凶手在哪儿呢，靠你提醒我骨灰都能给人扬一百遍了！”】

　　【“……那咱现在怎么办？？”】

　　【“先装睡，要是这家伙敢趁我昏迷就图谋不轨……你看我弄不弄他就完事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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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玖兰枢从一片混沌中醒来，伸手抚上额头，他记得自己感应到墓园的禁制动荡，特地赶过来调查，怎么会突然昏迷的？

　　男孩神情严肃的站在入口处，察觉有些异样，具体却又说不上来。失去意识的那段时间到底发生了什么？为何他只是站在这里，心脏就像被一只大手狠狠勒紧，血液一滴滴外渗流下，却狂热的希望自己能更痛一点。

　　带着查找缘由的目的，玖兰枢向墓园内部走去，途经自己沉眠的棺木，检查过后却并无不妥。他继续向深处前行，想起墓园的排布线路，不由困惑地按了按眉心，数万年前，他曾在那里放置过什么东西吗？遥遥望着远方那棵巨大的参天花树，心底却没有半点印象，关于这里的记忆好像完全空白一般。

　　一路探索终于来到花树附近，在看到树下一副打开的棺木时，脑海突然一阵眩晕，甚至让他支撑不住站立。玖兰枢单膝跪倒在地上，面色冷漠，猩红的瞳孔血光乍起，杀意攀升到一个顶点！又是这种莫名其妙出现的难过！绝无仅有的痛苦悲哀，痛的他呼吸都困难起来。

　　阴沉的天空洋洋洒洒下起小雪，空无一人的玫瑰园中，落进眼底的雪花融成水珠再度滑下，玖兰枢抹去了那滴不知是水还是泪的液体，压低了声音，自言自语般说道：“欢迎回来”。
　　尽管不知道为什么，更不知道是对谁……他只是突然很想说出这句话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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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日更的痛苦让我连作话都不想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