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综漫】以我之名》零点深蓝

26、实教

　　少年冷着一张精雕玉刻般的面容偏过头，扫了眼不远处目露凶光的伊尔迷示意他收敛些，转而看向少女的目光中有些淡淡的无奈。
　　周围学生们的视线可全都被汇集过来了，狐假虎威这种事，倒是做的相当熟练。

　　接触到蓝言目光的坂柳有栖没有半点不好意思，她歪头可爱地吐了吐舌头。
　　——我可不是像堀北铃音那样古板的人，你不会介意我，借用你的威势吧？

　　说起来堀北铃音也就算了，好歹有学生会长那层关系在，刚刚绫小路君看向她的目光，也真是莫名的不太友善呐。
　　坂柳眯了眯眼，出于女性的直觉，她好像找到什么有意思的东西了……

　　少女这样想着，落落大方地将头轻轻靠在委员长手臂上，再看到对面少年那一如往常平淡无波的面色时却简直想要当场笑出声来！瞒得过别人甚至自己，却瞒不了身为对手的她啊——那种珍视的人被外来者抢走的不悦，却又没有资格和理由发泄出来的感觉，真是让她相当愉悦呢！

　　——阿言不喜欢与陌生人有肢体接触，他会很快松开她的，直到这一刻，绫小路都这样认为着。

　　——可现在，我才是那个“陌生人”……对吧？

　　少年微微低下头，随之闭上的双眼又张开半阖，棕眸中厉起的金色已然消退。亲眼目睹蓝言的默许，他难得的有些迷茫。
　　朋友的意义为何，是否有必要交朋友，他们如今，还算是朋友吗？

　　他想要知道答案的。

　　堀北铃音皱眉站起身，拉住蓝言的胳膊，神情显而易见的不愉。“委员长，听说学生会长在找您。”她这样对他说着，视线看向的却是另一旁的坂柳有栖。

　　坂柳则顺势松手，朝她礼节性地笑了笑。

　　学生会长啊！完全没必要得罪的人，只用来试探绫小路君可就有点得不偿失了。少女暗地里撇撇嘴，划不来的生意。

　　铃音……你是工具人指引NPC吗？蓝言默然无语，小妹妹好像没有跟他多聊的意思，明明他曾经还很招女孩子喜欢的。
　　“是吗？”黑发少年划动手机，没看到什么未接来电或寻人消息。

　　“那么我先告辞了。”美少女理了理发丝，冷冷地看了坂柳一眼，自顾自地潇洒离开。

　　学生会长和风纪委员长，不至于吧……坂柳嘴角的笑容有点维持不住，嘛，无妄之灾，你该警惕的人可不是我啊…转头看了眼绫小路，坂柳又是摇头叹气，不争的话，怎么可能会是学生会长的对手，堀北学的朋友，可并不是谁都能轻易觊觎的。
　　——难以介入的关系，不要试图打他们的主意。这是来自身为理事长的坂柳父亲的忠告。

　　“时间不早了，我差不多也该回去了。”浅紫发色的少女眯眼微笑。
　　”你是D班的栉田桔梗同学吧？我有些事情想要请教呢，方便和我一起走吗？”她侧过头，意外地问候了对面有些不知所措的短发少女。

　　闻言，因堀北铃音离去而颇显失落的少女又重新焕发生机，面上一派天真之色，好似并未读懂几人间的暗流涌动，高高兴兴地挽上坂柳的胳膊跟在场的两位男性礼貌告别，两人便有说有笑地相携而去。

　　——为了今后能有更多的好戏上演，勉强帮你一把，让我看看你的能力吧，人造天才绫小路君。

　　现场顿时只剩下两人了，而看着坂柳有栖回头冲他眨眼，绫小路留在原地，莫名其妙地在心中打出了一个问号。

　　气氛回归沉默之时，绫小路微仰起头，难得主动地开口：“聊聊？”

　　蓝言颔首，“是该聊聊了。”
　　他是个移动性的话题人物，两人要谈的话，得找个更隐秘的地方了，再在这里待下去，这位不想跟他扯上关系的避世主义者大概要在周围越来越多的视线下社死当场。

　　他心里想着事，正打算走，却被伊尔迷拉了拉衣角，示意他收走圆桌上的甜点，蓝言只好冷着一张脸走过去，小心地把它们装进盒子。

　　“你什么时候喜欢吃这种东西了？”路上，绫小路找了个由头，故作轻松地开口，熟稔的语调仿佛他与他亲近如旧，不曾有过隔阂。

　　平凡的一句话，却让少年嘴角上翘了些，大概是回想起了当年的时光，他语气温和不少：“偶尔尝试一下。”

　　“嗯，喜好也总是会变的。”绫小路微微垂下眼帘，语气波澜不惊。其实了解一个人并不代表什么，人是会变的。今天他喜欢这个，明天他可以喜欢别的。

　　“清隆，我自认还算是个长情的人。”蓝言走在他身侧，面无表情，心底却有些烦躁，单手拉了拉颈口的领结。这种熟悉的陌生人的样子，明明没必要的。

　　蓝言本没怎么发愁过要怎样去获得绫小路为数不多的感情，但在获得记忆后，反而不太好下手了，这种见过他不少黑历史的存在……果然还是会别扭的让人牙酸。

　　咖啡发色的少年眸光一顿，并不看他，只目视着人来人往的校园叹口气：“你该叫我绫小路的。”

　　蓝言轻嗤一声，敛去眉间神色，应到：“好。”说罢，两人又都沉默下来，彼此间都不痛快，又没什么好说的。

　　【“瞧瞧，这说的什么猪话，没一句是我爱听的。”蓝言气的发笑，差点没收住前世和挚友披马甲打劫各域时攒起的痞气。位高权重，盛世天骄，他的友情何时这般被人一再推诿避之不及？】
　　【系统：“……总部又有更新了，您聊着，我去升级。”】

　　既想守着一成不变的安稳生活，又想拉住心生向往的朋友，世间哪有这么好的买卖。

　　——绫小路·清隆，是你亲手将我越推越远的，我不欠你什么，就算接下来即将欺骗你的感情，也是为了你所存在的世界不至于崩溃，事后得到你允许的话，系统甚至可以消抹淡化你的记忆，我都没有这么好的待遇。
　　蓝言最后的犹豫在不爽中消磨殆尽。

　　回到宿舍楼，他特意寻了个没人注意的时候带绫小路进去，闭了门也不周旋，直言问道：“我要知道那蛇……”

　　“是我做的。”

　　“好，为什么。”蓝言深吸了口气，面色冷漠，低沉的声线下是被压抑的怒火。

　　幼时相识，彼此熟稔的两人，快要什么都不剩了……

　　绫小路看着他，没有急着回答，只慢慢探身向前牵住了他的手，再多的犹豫与挣扎，一路上的考虑也已令他做下决定。他动作不快，蓝言却并未挣脱，只是冷眼看着他的下一步行事，任其捧起他的右手。
　　少年棕眸生金，眸色暗沉，指腹在蓝言食指上与眼瞳相同色泽的宝石戒指上掠过，抬起眼看他：“阿言能不能告诉我，这个徽记代表什么呢？”

　　“家徽而已。”少年狭长的桃花眼半眯，幽蓝的眼中一片冷然。

　　两人指节交缠，绫小路凝神望进那双漂亮而孤傲的眼睛，目光一错不错。：“白色房间幕后的资助者，阿言家里有所参与吗？”

　　“并未。”坚定有力的回答，让绫小路往日一成不变的平稳唇角极罕见的向上扯了扯，却没有如愿作出笑容。

　　——我曾犹豫过要不要问他这个问题，直到看见他对于别人的亲近不为所动，我突然发现……不，或许我只是不愿意承认，自己对于他并非是特殊的一个，人类在感情上总是难以公平，而我不想落在下风。
　　即便这样会将他越推越远，情况也仍在我的把控之内，有的东西不过很久是不可能理解的，有的东西等到理解了又为时己晚，大多数时候，我们不得不在尚未清楚认识自己的情况下选择行动，因而感到迷惘和困惑。唯独这个问题，在后续采取行动之前，我必须知道答案。

　　那个徽记，他认得的。

　　别骗我，拜托了。

　　说不清的心绪，明明已经得出结论，绫小路并不清楚自己还在奢求什么。

　　“还记得吗，【梦见】最后的魔法。”绫小路并未松手，淡淡地提及一桩似乎与此时毫无关系的陈年往事。

　　蓝言抽回手，深深地看他一眼：“【梦见】给予被拉入梦境的人——也就是你，一次提问梦境主人的机会，无论我回答什么，真实答案都会浮现在你的眼前。”

　　“同样的，在这之后的由你提出的某一个问题，我的心声也将会如实的回答你。”绫小路补充道。

　　他顿了顿继续说：“似乎不太公平，很难说到底对谁更有利一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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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是【梦见】最后的魔法哦！不过真是多余，有什么问题直接说就好啦！清隆又不会骗我。”

　　银发蓝瞳的小男孩趴在岸边，两只小脚丫欢快地扑腾水花，身旁模样精致的棕发男孩正在抛钩钓鱼，也完全不介意被搅混了水，只是面上明显有些惋惜，对于那魔法并不是什么神奇超能力而抱有遗憾。

　　那时他说——“确实没什么作用，真可惜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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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想问什么？”蓝言扬起头，语气冰冷至极，沉沉地透着些不耐。在他看来所谓【梦见】最后的魔法完全是为了挑拨离间，若是彼此信任又何须试探？人心经不起测验，依托外物换来的答案再真挚也只说明彼此关系已然出现裂痕。这一点他清楚，绫小路也清楚。

　　恰在此时，稍显急促的敲门声打断了室内的对峙：“在吗？有事找你。”

　　堀北学的声音。蓝言淡淡瞥了眼绫小路，迈步便要去开门，胳膊却被人迅速拉住，绫小路做了个口型：“我躲一躲。”
　　——被发现的话，处理起来总归是比较麻烦的，我可不想引人注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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