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潇湘夜雨》竹岫

5、第五章

　　清晨的广播，伴着淅淅沥沥的小雨响了起来。清冷的风肆意的侵袭着，叶予揉了揉眼睛，望着熙熙攘攘的人进进出出。
　　叶予站了起来，伸了一个舒服的懒腰，可是肚子却尴尬的叫了起来。鬼也会饿？她还是无奈的低头摸了摸肚子，叹了口气：“好饿啊……”
　　正当她抬头四处张望，一眼就看见穿着黑色卫衣，戴着灰色口罩大步流星的肖湘。下意识激动的心和不受控制的步伐，就连目光也挂在他身上，随他快速进入大门。快要追上时，叶予想起昨夜的对话，勾起的嘴角泄了气，心里一阵凉意，停住了脚步，目送他远去。
　　英语课，肖湘坐在靠窗户的位置，但中间隔离一条过道。他摘下口罩，拿出课本。老师在讲台上精彩的讲着，座位上多数人早已进入梦乡。
　　肖湘冷冷的表情不曾变过，只是疲惫的眼睛周围多了黑眼圈。窗户开着的，外面凉风习习，又掺杂着细雨飘进来，肖湘不禁打了个寒颤，用手抱着手臂。
　　看了看窗户，他打算下课去关上，于是忍着继续投入课堂。不一会儿，似乎风停了，变得暖和起来，肖湘瞥了一眼窗户，又转了过去。
　　窗户被关上了，叶予关的，肖湘也意会。玻璃被雨雾模糊着，隔着这层朦胧，叶予只能看清他的大致轮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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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啪”的一声，伞被收起，肖湘走进了琳琅满目的超市，迅速窜入零食的售货架面前，认真挑选着零食。叶予远远的跟在后面，目不暇接，垂涎欲滴……
　　当她正沉浸在美食的世界，余光瞥见肖湘正要转角离开，害怕又跟丢了，慌乱之下不小心蹭掉了旁边售货架上的薯片。“哗”的一声，声音似乎有点大。
　　叶予愣住了，只见肖湘探过头看了一下，面无表情的走到她面前，将薯片捡起来，放回售货架，然后抱着自己的零食走了。只留下叶予还傻愣愣的没反应过来……
　　过了一会儿，突然意识到了什么，木讷的表情突然一惊，叶予拔腿就跑：“又跟丢了。”
　　跑出超市，雨似乎变大了，黑压压的天，压的让人喘不过气。雨落到地上，向四周溅起。原本如镜子般的水洼，被雨水砸的支离破碎。
　　叶予急匆匆的四处寻找，终于看见了漫步雨中的肖湘，可能是因为雨太大，他走得慢了。她急忙提前裙角跑过去，在离他三米距离的后面慢慢的跟着，长舒了一口气：“跟上了，可不能再跟丢了。”说着便看着他的背影，“咯咯咯”的傻笑。
　　正在忘我的发笑时，叶予一不小心踩到了一个矿泉水瓶，瓶中的水“噗嗤”的持续嗞出，发出很大的声响。
　　叶予吓住了，环顾四周，四下无人，只有肖湘。她心虚了，开始慌张的盯着肖湘的背影，这下藏不住了，心想：“啊，今天怎么这么倒霉，果然还是透明鬼好使。”
　　肖湘听到这个声音，立马停住脚步，但他并没有回头。叶予仍旧不知所措的站在那里，破罐子破摔。知道就知道吧，反正提前打好预防针，就算是鬼也不会放过他。哦，不，是不会伤害他。
　　“是你吗？”肖湘语气没有了之前的恐惧，“小心一点走，跟着我，别跟丢了。”说完便慢慢的走在前面。
　　不出两步，肖湘停住脚步，将伞右移，并向下方倾斜，声音温柔：“还是到伞下来吧。”
　　叶予先是一脸诧异，然后便会心一笑。就算是鬼，那也是喜欢的人变成的鬼。三步并做两步，叶予走到了伞下。
　　“这样的速度会不会太快了。”肖湘说。
　　叶予没有回应，就算回应了也听不到呀。
　　肖湘也才反应过来，他停下脚步，用手机打开备忘录，示意她打字。
　　手机屏幕上沾上了绵密的雨滴，键盘上开始弹出一个个汉字。
　　“你不是不让我缠着你吗？还让我走。”叶予答非所问，显然是记仇了。
　　肖湘沉默良久。
　　叶予见他久久不应，又在下一行，打下一个问号。
　　见她非要问出个所以然，肖湘最后只憋出了几个字：“是你，怎样都可以。”
　　忽然间，这句话击中了她的心。这算是在回应她告白吗？叶予沉下心，除了得到回应的欣喜，那便是一切都已经太晚的悲伤。
　　“回家吧。”肖湘说。
　　叶予收起这些情绪，深情的看了一眼肖湘，便随他而去。
　　一路走来，叶予似乎忘记了饥肠辘辘，默默地跟着肖湘，不知疲倦的跟着他回到了住处。肖湘拿出钥匙，打开门走进去把门拉开，说：“进来吧。”像是邀请恋人一般温柔。
　　叶予走进去了之后回头见肖湘并没有关门，便打算像看傻子一样看着他。
　　不久，肖湘又问了一句：“进来了吗?我能关门了吗？”
　　叶予顿时笑出了声，这般戏弄他会不会降智呀。她走过去拉了拉肖湘的衣角。肖湘先是被吓得整个身子抖了一下，然后立马把门锁上。
　　他走到桌子前拿出了笔和纸放在桌上，低声说：“以后有事就写下来，告诉我。”
　　叶予走过去拿起笔就开始写字。虽然肖湘知道了她的存在，但还是会有点被吓到的感觉。
　　肖湘看着纸上滑动的笔迹，调侃道：“写字还是这么丑。”
　　“……”叶予不服气的停下笔，瞅了他半天，才想起来，他根本看不见她的表情。
　　“有什么不服气的就写下来，你想干嘛，我也看不见。”肖湘拿着杯子去接了一杯热水，像是预知了她的神情，边走边说。
　　叶予极不情愿地拿起笔写道：“烦请肖湘学长看好，这便是拿过市级赛的书法。”写完之后把纸举起来。
　　肖湘笑了笑，摇头说：“是他们眼光低，才会看上你的字。”
　　听到这里叶予的气就不打一处来，邹起眉头，佯怒：“开什么国际玩笑，明明是你没眼光，就知道损我。”想了想，她叹了口气：“写字好麻烦，你也听不见我的说，更麻烦。”
　　正在发闹骚时叶予突然想起了一件事，想一探究竟，拿起笔，在纸上写道：“你去看我比赛了吧。怎么突然想起来带我回来，你不是害怕我吗？”
　　肖湘放下杯子，看了一下纸条，慢条斯理道：“我去看我朋友比赛了，他也进决赛了。今天收留你是因为看你可怜，没地方去，一直跟着我。好了，我回答完了。”
　　“你朋友？哪个朋友？”叶予明知故问，将其写下，“承认来看我很难吗？”
　　肖湘瞥了一眼，敷衍：“顺便看你。”
　　死鸭子嘴硬。
　　气氛尴尬良久，肖湘前去将床铺好，收拾了东西，抱了被子和枕头，说：“今晚你睡这里，我去房东的沙发上睡。”没等叶予写纸条，他就关门出去了，留她一个人在房间里傻站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