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潇湘夜雨》竹岫

20、第二十章

　　木窗内传来苏州小调，让人深切感受到了苏州人的清丽柔和、温婉含蓄，听之如同苏州的小桥流水一样，让人心中余波荡漾。这般的吴侬软语姑苏情，与青石板下的潺潺流水甚是搭配。
　　在石桥的那边有一个推着推车的婆婆，他们家的耙鸡爪声名远扬。叶予虽然吃不了，但肖湘可以呀。
　　叶予拉着肖湘朝着桥那边走去，一边走还不忘一遍介绍道：“真的超好吃，我经常看见网红探店为她做宣传。”
　　正如他们所见，小小的推车周围围满了人，肖湘好不容易才买到鸡爪。
　　“快尝尝，好吃吗？”叶予站在他面前，期待的小眼神里透出光芒。
　　肖湘叉起一个，让在嘴里，入口即可的糯感，满满的的卤汁香味。
　　“的确不错。”肖湘点头，并将食物伸到叶予面前示意她嗅一嗅。
　　叶予靠近吃食，贪婪的嗅着网红鸡爪的味道。
　　“虽然没能亲口尝一尝，但光闻味道就已经很不错了诶。”叶予笑着，心满意足。
　　这条街道往来络绎不绝，有举着带彩灯的气球，端着小吃一边吃一边走。同样，这样还有很多老外，说着一口流利的中文。
　　叶予将目光洒向潺潺流动的小河，三两船只在上面浮动。
　　“坐船观赏也是一番别样的风景。”肖湘看穿了她的心思，于是去买了船票，同她一起观看和体验苏州的韵味。
　　只是没想到，买完票后，肖湘便被售票员拉上大巴车，叶予后知后觉的跟上去。
　　听导游一通介绍，原来这坐船项目不是在平江路，而是环城河。
　　聪明一世的肖湘居然上当受骗了，叶予不禁感叹道。
　　两人坐在靠前，靠边缘的位置上，螺旋桨激起白色的水花，耳边全是发动机的噪音。在中间的导游戴着小蜜蜂，手扶栏杆稳住身体，嘴里滔滔不绝的讲起苏州护城河的历史。
　　两岸的石壁上爬满了茂密的藤蔓，以及部分裸露出来被风化的残垣断壁，书写着岁月的痕迹。
　　“肖湘。”船的轰鸣声太，肖湘听不清叶予的声音。
　　肖湘木讷的望着两岸的景色，身临其境，当真有一番“孤帆远影碧空尽，唯见长江天际流”的浩瀚感。
　　叶予凑近他的耳朵，又大喊了一声：“肖湘!”
　　肖湘吓得浑身一抖，脑瓜子嗡嗡响，邹起眉头转过身问：“怎么啦？”
　　“什么？”叶予听不清，又问，“你在说什么？大声点。”
　　肖湘蓄足力，大声道：“我问你，你刚才想说什么？”
　　这声音足够大，旁边的导游都停下来疑惑的看着他。这下尴尬了，肖湘有些不知所措。
　　“小伙子你没毛病吧。”后排的大叔看见他对着空位置说话，当真有些奇怪。
　　“这位帅哥，你有什么事吗？”导游亲切的询问，见肖湘不做回应便继续他的解说。
　　肖湘恨不得在船底刨个洞，钻进去，躲起来。
　　“不能刨船啦，会漏水的，你还不会游泳。”叶予像是看出了他的窘迫，便笑着打趣他。
　　尴尬的气息没隔多久便悄然散去，肖湘的处境也好转不少。
　　望着两岸高高低低的旧房屋，白墙绿瓦，有的像是没住人了，废弃了许久，给人一种浏览就历史的破碎感。
　　过了一段路程，便可以看见居民在河边浣洗衣物的场景，和谐且美好。
　　“肖湘，我曾经便憧憬着这样的场景，身居江南水乡，高高低低的房屋，青石板路，下着淅淅沥沥的小雨，水边的吊脚楼台，沏上一壶好茶，约上三两好友，在一起谈心。”叶予靠在肖湘耳边温柔的倾诉着。
　　的确很美好，肖湘也畅想着这样的场景，只是他心中不是约上三两好友，而是只与叶予两人，静坐着。似乎在那一刻，两人不需要相互言语倾诉，只需要一个眼神，一个动作，便了然于心。
　　可惜了，肖湘不能接下叶予的话，这些都只是美好的想象。如果接下她的话，那么剩下的就只剩下时间已晚的叹息，徒增伤感罢了。
　　肖湘就默默的听着，听着叶予无限的畅想着她心中的未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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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手术室的红灯暗了下去。
　　姚以真被推出来，没等家长的详细了解，便又进了重症监护室。
　　姚以真的妈妈隔着重症监护室的玻璃墙观望着静静躺在床上的女儿，眼角全是泪：“真真，会好的。”
　　“手术成功，但仍需要重点观察，毕竟这类手术的排异反应可能会比较严重。”一侧的医生向她交代着。
　　“谢谢医生，”姚以真的妈妈又望向姚以真，关切道，“我的女儿什么时候才能完全恢复？”
　　“三个月。”医生给出的答案也很明确。
　　“好，谢谢医生，您辛苦了。”姚以真的妈妈嘴角露出苦涩的微笑。
　　“不用谢，你也不必太过于担心，这段时间会有医护对她进行时刻观察，一定会确保她的生命安全。”医生做出了保证。
　　姚以真的妈妈安心了。
　　重症监护室内，姚以真的麻醉劲已过，她睁开眼，两眼空洞无神，呼吸匀称，仿佛在鬼门关走了一遭。经历过了一次生死后，姚以真似乎有了看淡一切烦闷事件的心态，现在的她似乎能分明白了孰轻孰重，什么该珍惜，什么该摒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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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上岸。
　　幸运的是，叶予没有晕船。
　　肖湘带着叶予进了便利店，买了些水和面包。正当付钱结账时，他后面突然有人拍了拍他的肩膀。
　　“叶予别闹。”肖湘下意识以为是她。
　　可身后传来的声音却不对。
　　“哈喽肖湘，好巧。”听到他口中喊了叶予的名字，苏瑶纳罕，“叶予是谁呀？你不是一个人来玩吗？”
　　肖湘收起东西，一时间无从辩驳，于是搪塞道：“你听错了，我刚才说的是方言。”
　　“什么方言这么普通话呀！”叶予偷笑着。
　　肖湘给了叶予一个眼神，让她别再嘲笑他。
　　“好吧，”苏瑶一边付账，一边调侃着，“还不知道你是哪里人呢？都没有听出来你说的方言。”
　　肖湘尬笑着，没有回应。
　　“你还有安排吗？”苏瑶笑着，“我请你去前面的清吧吃个饭吧。”
　　苏瑶发出的邀请让肖湘犯了难，他本想拒绝，可叶予却笑着，示意他答应。
　　“好。”肖湘也就应了下来。
　　苏瑶和肖湘相继出了便利店，起初肖湘还时不时的用眼神寻找着叶予，可后来两人相谈甚欢，叶予便示意他不用担心她。
　　走了没多久 ，叶予百无聊赖的跟在他们两人后面，穿过人头攒动的街道。像是过了很久一样，叶予抬起双手，发现自己几乎快变成了无色透明的模样。
　　“该来的还是来了。”叶予加快脚步取出玉石，悄悄塞进肖湘的后背包里。
　　然后，叶予停住脚步，望着远去的肖湘，心中百感交集：失落，不舍，难过，悲伤，辛酸……说不出的苦涩。
　　这样也好，如果苏瑶能替自己与肖湘在一起，那也是一桩美事。
　　“会有天使替我爱你。”叶予笑着，目送着谈笑着的两人。
　　“再见了，肖湘。”最终，叶予化作一缕青烟，逐渐消散在人群中。
　　就在这一瞬间，肖湘感到心口一阵绞痛。
　　当他猛然间回头望着，正好看见那一丝灵魂的飘散。
　　那一刻，他再也藏不住眼底的泪，不听使唤的滚下，嘴角微微抽动不知所云。
　　“你怎么了肖湘？”苏瑶不明所以。
　　肖湘没有回应她，他的脑子里全是叶予消失的画面，他几乎崩溃，冲上去想抓住那缕残魂。在外人眼里，他像个疯子，在原地手舞足蹈的捞着什么。
　　苏瑶愣在原地，不知所措。
　　“叶予!”肖湘无助的呐喊着，“叶予你给我回来！”
　　当真是无情，无论肖湘如何呼喊，都没有一丝回应。
　　“叶予，丫头，我爱你啊！”肖湘无助的哭喊着，涕泗横流，早就没有了干净清冷少年的形象。
　　那一声如同雷响，肖湘脑中一阵轰鸣，片刻间，头晕目眩，晕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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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再次醒来，肖湘躺在学校外的出租屋内。
　　他睁开眼，熟悉的陈设让他大脑思绪混乱。
　　“你终于醒了！我还以为你故意不去为我比赛捧场，原来是自己一个人病倒了。”叶予端来一碗粥，坐在床侧，“躺了两天了，起来喝点吧。”
　　肖湘愣住了，望着叶予完好无损的坐在他面前。他忍不住了，不假思索的抱住她，紧紧的抱住，好像是做梦，可又好真实。
　　“你怎么了？”叶予纳闷，从来都没有见过肖湘这般模样，许是太过感动了吧。
　　“别说话，让我抱抱。”肖湘沉声。
　　“好。”叶予莞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