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潇湘夜雨》竹岫

19、第十九章

　　随着一阵急促的铃声响起来，教室外陆陆续续的窜进来了一群人。老师在讲台上抱怨着碎碎念。茹欣怡坐到了姚以真旁边占好的位置，不紧不慢的拿出书本，小声说：“以真，怎么来的这么早啊？”
　　“还好，你今天怎么那么慢？”姚以真说。
　　“我昨天很久都没睡着……”茹欣怡放好了书本，拿出手机点开了聊天页面……
　　“怎么了？”姚以真无意间瞥见了那个熟悉的头像，顿时沉默了。
　　正在这时，上课老师突然发怒，开始训斥起来：“那个那个同学，上课了还在讲什么话？还有旁边那个，还玩什么手机？虽然是选修课，也是正经课堂，请你们遵守课堂纪律。”
　　茹欣怡不耐烦的收下了手机，噘嘴厌恶的念道：“就你管的多，我又不听课。”
　　姚以真白了一眼，注意力又回到了茹欣怡的聊天页面，心想：“他们怎么聊上了？难道……”转念一想，姚以真突然坦然：“他关我什么事，我管他干嘛……”
　　可姚以真的眼睛余光看见了茹欣怡在课桌下面聊得正嗨，她嘴角的上扬弧度透露出了内心高兴的情绪。
　　姚以真轻微的冷呵一声：“他是为了报复我吗？看样子是想追我朋友了，还真是神奇……”
　　虽然选修课的老师比较烦人，明文规定不让玩手机，但是茹欣怡依然顶风作案，在课桌下聊的津津有味。
　　说完全不在意是假的，姚以真是越看越想不通，总感觉心里堵的慌，很不是滋味儿。
　　上午只有两节选修课，上完课回到了寝室，姚以真越想越难受，拿起手机想问个清楚。可惜，姚以真早就把联系方式删的一干二净。她无奈的放下手机，但突然灵光一现，翻起了通话记录，尽管翻了很久很久。
　　“喂?”姚以真声音微颤。
　　“嗯？”一通电话切断了吴之宇和茹欣怡的聊天，看着熟悉的备注，竟有些激动。
　　“你和……是不是……那个了？”姚以真吞吞吐吐的不知道怎么说。
　　“嗯？”
　　“你和欣怡……”
　　“嗯。”
　　“哦，知道了。”姚以真心灰意冷的挂掉了电话，尽管一切都是意料之外，情理之中的事。
　　姚以真把手机放在桌子上，木然的站了起来，什么都没有带，一言不发的走出了寝室。
　　“这会儿了去哪里呀？”一正在照镜子的室友问道。
　　可姚以真并没有回应，室友也没怎么注意，只是发现她没带手机，便纳闷了一下。
　　云淡风轻，但姚以真头顶却是电乌云密布。精神萎靡的姚以真一个人木讷的走了很久。她停在了一棵枝繁叶茂的大树下，绵绵的草地，天朗气清，几只飞鸟在枝丫上跳跃哀鸣。
　　这里是吴之宇向自己告白的地方，承载着甜蜜的记忆。姚以真用手抚摸着大树枝干上刻的名字，不禁泪眼模糊，脑子里不断闪现着那些美好的回忆。
　　不得已的分手，他和自己好朋友在一起的事实，内心几乎崩溃了。姚以真难受的哭喊了出来，紧攥的拳头重重的撞击在了树干上，惊走了鸟儿。然后，她无力的蹲了在地上。
　　快到中午了，姚以真的室友都陆陆续续洗漱上床了，周沫理了理被子，瞅了一眼姚以真空荡荡的床位，问道：“姚以真去哪里了？快午休了啊！”
　　“不知道诶！她下课了回来了一会儿就出去了，问她也没有说。”一个室友回答道。
　　“要不要打电话问一下？”
　　“她手机也没有拿……”那个室友盯着姚以真桌子上的手机担心的说道。
　　“要不要问一下别人？怕出事了怎么办？”另一个准备收下手机睡觉的室友关切的问道。
　　“嗯嗯……”周沫点了点头，拨通了第一个想到的号码，“喂?吴之宇。”
　　“什么事？”
　　“你知道姚以真去哪里了吗？”刚刚问了这句话，就听见推门声，姚以真失魂落魄的走了进来，安静的趴在桌子上。寝室静的可怕。
　　“我不知道啊！怎么了？”吴之宇回应着。
　　“没没没……拜。”周沫急忙挂了电话，关切地询问：“以真，你去哪里了?”
　　“出去走走了。”姚以真有气无力的回应着。
　　“没事吧？看你精神不好。”
　　“没事。”姚以真无力的拿起手机给她妈妈发了一条消息：帮我预约医生，我晚上订机票回家。
　　发完后，姚以真长舒一口气，托腮说道：“我晚上回家，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回来，也可能回不来了，算告别吧。”
　　“什么？怎么了？”室友们都惊讶的问道。
　　姚以真没有回应，压抑着内心的痛处，把之前的相关的化验单照片什么的都发到了寝室群里，说：“我发在群里了，希望你们保密。”
　　“以真……你怎么都不和我们说呀……”周沫难过的看着这确诊的消息。
　　姚以真不敢面对大家，害怕自己模糊的双眼被看见，便开始默默收拾着东西。
　　晚上，姚以真一个人到了机场，无精打采的处理了大大小小的事。正在过安检的时候，姚以真无意间瞥见门外一个熟悉的人影一闪而过……
　　离开了，姚以真靠在窗边，看着漫无边际的黑色夜空，心已坦然，但还是有些不舍。她叹了口气：“人既然往前走，又何必还有往后看呢？”
　　吴之宇回到宿舍，没有说话，沉默了许久……吴之宇安静的走到窗户旁，看着一望无际的天空：“难道是因为这个，你才离开我的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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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平江路，窄而长的青石板路，一边是平静的的小河，三三两两船只划过，一边是鳞次栉比的复古店面。人来人往，诗意的窄路上人声鼎沸。
　　眼花缭乱，各式特产美味，一览无遗。叶予走走停停，在这拥挤的人潮中拉着肖湘的衣服，生怕找不到他。
　　“哇！”叶予停在了珍珠店门口，兴致勃勃的看着缸里的蚌。旁边写着：开蚌现取。
　　“要去看看吗？”肖湘停了下来。
　　叶予尴尬的摇摇头，拉着肖湘继续往前走，心里嘀咕着：“不能再闯祸了。”
　　肖湘看着闷头直走的叶予，有点不知所措。
　　路过一家安静的书店，肖湘不假思索的走了进去。店很小，整整齐齐的书本，温馨的装饰，顺着窄窄的过道是一个木式楼梯，在楼梯旁边是各种各样明信片。
　　“现在写下的明信片放在这里，多年以后再回来看，会有不一样的收获。”肖湘不紧不慢的拿起一张苏州夜景的明信片，“我们也写吧！”
　　默默地听着肖湘的话，叶予心里莫名其妙的多了一份憧憬。
　　简单的阁楼上，一丝昏暗的安静，几个小桌子上都摆放了精致的小台灯和笔筒。木质窗台上写了密密麻麻的字。墙上镶了旧式书架，各种有趣的书籍被翻的起皱。
　　肖湘坐在椅子上，拿起了笔放在叶予面前：“想写什么就写什么。”
　　叶予有点慌张，拿起笔，脑子一片空白，不知道写什么，看着肖湘尴尬的傻笑着。
　　肖湘微微一笑，不做回应，回头瞥了一眼墙上的书，不一会儿，轻轻取了一本书。
　　“《会有天使替我爱你》。”叶予竟有点激动。
　　“嗯，你曾经给我说过。”肖湘默默地翻看着这本书。
　　“你不是说，你不看言情小说吗？”叶予有些想看他打脸的笑意。
　　“嗯，破例一次。”肖湘长长的睫毛垂了下来，借着灯光，安静的翻看着。
　　叶予双手肘支撑的木桌上，双手托着下巴，歪着脑袋望着肖湘出神，嘴里不自觉的赞叹道：“不愧是我叶予看中的男孩子，长得就是标致。”
　　许久，就在肖湘哗哗翻页的过程中，叶予垂眼，无可奈何的看着青衫逐渐变得透明。叶予不知道什么时候会彻底消失，但看样子那一刻应该是快要到了。
　　第一次离开时，叶予没能有机会一一告别，后来是肖湘的玉石给了她一次机会，让她能和肖湘好好告个别。
　　看来，这场告别快要结束了。
　　“你怎么了？”肖湘合上书。可以看出来，叶予的身形已经开始变得透明，肖湘抿了抿嘴，故作笑意，问：“明信片上写了什么呢？”
　　叶予回过神来，尬笑道：“马上。”说着，叶予写下了方才肖湘看的书的书面。
　　“看完了吗？”叶予问。
　　“大致看完了。”肖湘将书放回原位，又拿起叶予写的明信片，起身前去墙上，用一个粉色的小夹子夹好。他笑着：“就放在这里吧。”
　　“好。”叶予笑以回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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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以真回家了。”茹心怡和吴之宇在校园里散步。
　　“嗯，我知道。”吴之宇说，没有带一丝感情。
　　茹心怡看向他，盯着他的眸子，未看到一丝情感波澜，问：“你会等她吗？”
　　吴之宇不说话。
　　“以真是因为生病，所以才那般对你，她还是喜欢你的。”茹心怡解释道。
　　“已经结束了。”吴之宇说。
　　“为什么？”茹心怡问。
　　“我不是和你在一起了吗？”吴之宇反问她。
　　茹心怡迟疑了。
　　“你希望我丢下你，与她重归于好？”吴之宇接着追问。
　　茹心怡哑口无言。
　　“人总要向前看，过去的就让他过去吧。”吴之宇笑了笑，“活在当下，珍惜眼前。”
　　这一刻，茹心怡似乎明白了肖湘的话，也明白了吴之宇的意思，抿嘴浅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