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第 11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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罗伊丹当练习生当了六年，基本上就是一路蹉跎岁月，蹉到现在。
据说他曾经跟二十几个人当过预备队友，然后把队友们一个个熬出道了，自己继续熬着。
练习生界，罗伊丹大名鼎鼎，私下有个外号“人间嫦娥”，据说是嘲笑他飞升不能的意思。当然你不能当着他的面儿叫。
还有喊他“幸运星”的，这个基本是说他旺队友，跟他沾上的队友后来运气都不错。
未出道的团体也会活动，罗伊丹这么多年一次次半只脚踏在出道边缘，确实也获得了一些曝光度，有不少粉丝。
不然就算他想跳槽，万象娱乐也不会要他。
然而人间嫦娥的诅咒太过牛逼，万象本来准备让他单人出道，计划书还没做好，拍板的高层就出了问题，然后就是一场大地震。
老罗老师又坐了半年冷板凳。
辰夏像听天书似的，忍不住问：“然后呢？”
winky：“什么然后？然后就上我们的贼船了啊！这都是我刚找人八卦的，你小点声别让他听见。”
前面的罗伊丹转过身，面带微笑：“你们觉得我的耳朵有主动降噪功能吗？”
winky嗖一下躲到了辰夏背后。
辰夏不知道说什么，讨好地笑。
罗伊丹懒得理他们，第一个踏进食堂门，大厅在短短半小时内已经被装饰了一番，窗口都用易拉宝遮了起来，遮不住的就用气球和拉花挡一挡。
不知道的还以为是谁的生日派对。
天团被安排在拼起来的长桌后面，节目组准备了些不值钱的周边，一会儿会作为小礼物派发出去。
辰夏坐下来，拿了个钥匙扣晃了晃，问winky：“我就递这个就行了？再跟她们握握手？还要说什么吗？”
winky道：“随便聊吧，都不认识你，大半也都不认识我。但你态度得好一点。”
“嗯嗯，”辰夏点点头，忽然奇怪道，“小怜呢？”
winky一愣：“小怜呢？”
不知道什么时候，白宵怜已经非常隐秘地逃走了，辰夏跟winky聊八卦聊得太投入都没发现。
“……算了不管了，”工作人员忙得晕头转向，电话打不通，只能狼狈地放弃，转而对他露出恳求的表情，“你们可别再跑了啊？天团只剩一半儿了，不能再少了，求求你们！让我给你们磕头都行——”
然后辰夏就被这话给绑架了一下午。
罗伊丹的粉丝非常多，是辰夏概念之外的多，他打工的餐厅法定节假日都没这么多人。来的绝大多数是女孩子，一个个都挺漂亮的，显然精心打扮过，排在看不到边的长龙里也没有不耐，脸上写满兴奋期待。
辰夏基本上沦为了工作人员，过了会儿winky也加入了，帮忙递笔，搬东西，送水，中途辰夏甚至到外面帮忙举了会儿“这是队尾”的牌子。
“……我一直一直非常喜欢你！”女孩子握着罗伊丹的手直抖，“三年前就喜欢你，一直没有机会见到你……”
罗伊丹笑道：“谢谢你，我也非常想见你们。”
女孩收了收情绪，好奇道：“……TTI这一季是团体综艺吧？你有新队友了吗？”
“是啊，”罗伊丹指指旁边，“现在只有这俩在，还有两个在忙。”
辰夏和winky忽然被点名，一个放下手机一个放下糖纸，火速起立，熟练地伸手。
女孩被逗笑了，和他们握手：“你们好可爱啊，也是万象的练习生吗？”
winky对小姐姐一向非常来劲，热情道，“都不是，我之前在海外，主要做模特类的工作，小姐姐可以关注我社交主页哦！”
女孩现场关注了，又转向辰夏。辰夏笑眯眯的：“我叫辰夏，凑数的，什么也不会，多亏小罗老师照顾了。”
小姐姐又笑，夸他很甜，说自己一定会一直支持小罗老师的团的，然后眼中含水，依依不舍地离开。
下一个。
三小时后，辰夏有点累了，然而队伍竟然还没到头。
他不太明白这样的行为有什么意义，但罗伊丹从开始到现在表情都丝毫没有变化。
他连厕所都没去上，重复着差不多的话语，看起来很诚恳地说着谢谢你谢谢喜欢我很荣幸我永远会在这里……完全看不出来是个一天三顿饭有两顿都在不高兴的人呢。
但更让辰夏震惊的还是这些排队的女孩子，站到现在不也没上厕所吗，怎么还这么兴奋，都不累吗？
“……我从五年前就喜欢你了。”
现在，一个穿着灰色长裙的短发女孩正站在罗伊丹面前。
她戴着黑框眼镜，红色贝雷帽，辰夏觉得十分秀气的长相，声音也很文弱。
“我是在HO大厦活动的时候第一次认识你的，当时你们还是少年团，唱的是你们公司前辈组的歌，crossing heart……我当时在人群里第一眼见到你，就喜欢上你了。”
“我一直一直在等你出道，一直等一直等。”
女孩停了好一会儿，眼眶通红，辰夏看见她嘴唇都在抖。
“我在想，为什么呢，你这么好，为什么只有你被落下了呢，我真的不明白……幸好我等到了，我真的很开心……对不起，我只是想和你说，Roy我真的很喜欢你，今后也会一直一直喜欢你……”
罗伊丹耐心地等到她说完，才格外温柔地地给她一张纸巾，说了句谢谢你一直以来的喜欢，让你久等了。
辰夏不知道这句话怎么了，那灰裙子女孩突然控制不住哭得更厉害，耽搁了好一会儿才轮到下一个。
“……为什么会哭啊？”辰夏被震住了。
这也不是第一个哭的，但之前的都哭得比较收敛，没有这个这么有冲击力。
“太高兴了呗。”winky打了个哈欠，手上百无聊赖地玩着钥匙扣，“爱豆是这样的啦，带给人快乐，也会被这样的快乐反馈，喜极而泣嘛，是这么个成语来着吧？你以后也会有这样的粉丝哦。”
辰夏：“？”
winky疑惑地看他一眼：“不然你以为小罗老师吃饱了撑的，出不了道也死活不改行？偶像跟别的不一样，他从小练入这行很难脱身的。我其实不太想当爱豆，但现实呢总有许多不如意……总之大家来这里都各有目标，我也算了为了将来豁出去了。”
辰夏：“……”
“当然啦，既来之则安之，将来我也会对我的粉丝这么这么这么好的——”winky抬手比划了一下，“都是可爱小姐姐啊！指不定哪天变成我的女朋友呢！”
辰夏突然觉得有点慌乱，因为winky看起来非常兴奋，说到将来，说到目标，眼睛里闪闪发光。
再看看罗伊丹，看起来也非常幸福。
大家都有自己的目的，不像他，真的是来混吃混喝的。
“我……”辰夏想说点什么，却说不出来。
“什么？”winky回头。
辰夏摇了摇头。
说什么呢？他不懂偶像，就是混口饭吃，打算当一份工作来做。
之前和小罗老师一起跑步的时候，他记得自己这么回答，小罗老师露出了好无语的表情。
他当时没明白，什么意思？不可以吗？
原来没有人说不可以，但也没有人像他这样。
辰夏突然觉得这张椅子像长了刺似的，坐得他哪儿哪儿都不舒服。
面前的女孩子们，旁边的罗伊丹和winky，都像另一个世界的人，闪闪发光，衬得他像个不小心闯进梦幻儿童乐园的矿工。
手机震了下，辰夏慌张地拿起来看，竟然是披萨店老板发来的微信。
-小夏有空吗？给我介绍个人来也行！
-老子忙秃了，来个人给我顶一晚！
-都他妈怪你！
辰夏跳起来：“我有急事出去一下！”
winky吓了一跳：“啥？”
“急事急事。”辰夏紧张地笑笑，捧着手机一脸得救地向外狂奔。
辰夏也不明白为什么，就是疯狂地想念他的披萨店。他感激老板瞌睡了送枕头，决定好好报答老板，以最快的速度赶过去。
基地进出要登记，为了避免麻烦，他甚至翻了个墙。
气喘吁吁地到达披萨店，老板正中气十足地指挥一个临时工卸货，地上堆着几大箱冻好的半成品饼胚。
看到辰夏，老板双眼瞪得溜圆：“你真回来了！？”
顿了顿又提高了一个调儿：“这么快！？”
“不是说忙秃了吗？”辰夏扶着墙喘气。
“……对对对，”老板一拍脑门儿，喜笑颜开，“老子家里的狗要生了，正愁回不去！哎呀本来只是气得想骂骂你没想到咳咳，那这儿交给你了走了走了。”
说完这一串，老板蹿了出去。
辰夏：“……”
这确实是大事！
辰夏在这儿上了一年班，是个熟练工了，老板走了以后他非常自然地点货、配餐。晚点几个打短工的小姑娘来了，他轻松了不少，还送了两单外卖。
晚上十点，负责看店的小姑娘问辰夏还不走吗？
辰夏看了看时间，犹豫了一下，摇摇头。
“你回去吧，我看着就行了。到点儿我上后面躺会儿。”辰夏说。
小姑娘很高兴，毕竟晚班很无聊，回去路上也不方便，乐得早回家。
辰夏这才得空坐下来，安静了。
店里的音响放着老板品味不佳的歌单，空调发出轻微嗡鸣声。
灯光被玻璃幕墙上反射，抬头就能看见自己的身影。
趴在桌上无精打采。
辰夏把脸贴在桌面上，脑子完全放空，闭上眼睛。他突然不知道之前为什么要狼狈地逃出来了，其实什么也没发生不是么？
不过今天本来也放假，而握手会也快结束了，自己就算溜出来呆一会儿……也没关系的吧？明早就回去！
非常简单的想完，辰夏心安了。
他守到十二点，简单打扫一番，关了店门，直接在桌上趴着睡了会儿。
醒来时周围一片黑黢黢，外面甚至还能看见忽明忽暗的星星。他看了眼时间，倒也不早了，四点五十。
他起来伸了个懒腰，想回基地了。最好在大家都起来之前回去，这样还可以在正常时间出去跑步……绿洲花园的环境还是很好的，空气也比城中的马路边舒服，一定要选的话当然还是回去……
关店的一套动作辰夏做得熟稔无比，因此当他拉上卷帘门，把锁一扣时愣住了。
……他钥匙好像还给老板了。
而现在的时间似乎早了点，地铁……还没开。
辰夏回头。
晨光已经隐隐从天际透出些预兆来，但空气还是属于夜晚的寒凉。
六月初到底还不算盛夏，暑气没能入侵黎明前这个时间段，而他只穿了件短袖。简单来说，有点冷。
我好蠢啊，辰夏叹了口气，在卷帘门前蹲下。
莫名其妙的跑出来，居然回不去了。
面前开过去一辆跑车，卷起一阵狂风，远光灯拉出一条豪华动线。
要不打车？辰夏连app都没打开就否决了这个方案，太远了好贵啊……
这时，一阵炸街的引擎声遥遥轰过来，极速接近，最后在他面前停下了。
辰夏迷惑抬头，眼睛唰一下亮了。
“这位客人，去哪儿啊？”祁路遥问。
作者有话说第11章 第 11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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