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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路思惘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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星河璀璨,光点斑斑透过错杂着星星的漆黑幕布照在清澈的溪上,皎洁月光映澈在溪面上。好生冰冷。
“我想我们应该有个好的办法,对我们都好。明天去办离婚手续吧。”顾简涛开着小夜灯细细读着报纸。
好不容易要的安翼迪被他这么一说也睡不着了,草草回了一句“随便,”她猛的坐起来应是想起了什么,“那温儿怎么办?”
“这么大惊小怪干什么?温儿给我吧。”顾简涛推了推眼镜。
“你能照顾好温儿?孩子的抚养权给我。”
“我说了,温儿给我。”
“凭什么!”她这一吼,睡得不算熟的可怜温就醒来了,揉着眼睛闻声而去。
“爸爸妈妈你们在干什么?”小温儿打着哈欠,“这么晚了快点睡觉啦,温儿太困了爸爸妈妈早点休息。”说完他便回了屋子,刚碰上枕头就睡着了。
“瞎吼吼什么啊。”
“明天再说,烦死了,睡觉。”
总算安静了,但是两人的心里面都揣着事,考虑着离婚,考虑着抚养权的事。可是他们都忘了一点,离婚虽然让自己得到解脱,但是伤害的是孩子。倒也好,趁着温儿还不懂事,也好骗,到时候也可以随便找个理由应付应付小孩儿的询问。性格不合呗,只能这样。
这一夜睡得都不踏实,甚至是根本没睡。
早上看着天泛起了鱼肚白,两人就不约而同地坐了起来。
“离婚。”安翼迪说,简短而又决绝。
“抚养权?”
“我要。”
顾简涛也不想同她争,“我们也不考虑这个事情了,问温儿,让温儿决定跟着谁。”
“你疯了?为什么要让他知道这事。”
“那也比现在僵持不下浪费时间强。”他小声吼了一句。
沉默,无言。
悄无声息中,时间已到七点。
“爸爸妈妈早啊~”软糯温揉着眼睛,照常和他们喊了声早。自己洗漱后到了餐桌那里,嘴里咬着面包。
“温儿,有个十分严肃的事情。”
安翼迪拍了顾简涛一下,不想让他说给温儿。
“什么事啊?”温儿喝了口牛奶。
“温儿更喜欢爸爸还是妈妈?”简单决绝。
“啊?都喜欢啊。”
“温儿再想一想,想一想。”
顾南温猛的想起来了,昨晚在恍惚中似乎听到了“离婚”二字,是因为这个才问他的吧。
“我喜欢爸爸。”
“温儿不喜欢妈妈吗?”安翼迪说,她不明白。
“不想连累妈妈。”顾南温的声音连蚊子都听不见,很低很低。屋里安静得连呼吸声都能清晰听见,更何况一句完整的话。
顾简涛看了看安翼迪,对视了一两秒,心领神会。
“爸爸给温儿换衣服喽!”顾简涛抱起温儿直奔屋里,慢慢地给温儿套上衣服。“中午接温儿回来,爸爸带温儿去吃汉堡好不好?”
温儿从衣服里探出头来,“好。”
顾简涛送温儿去钢琴班后,回来便接安翼迪,准备去民政局。
“身份证,户口本,结婚证。”顾简涛找着这几样必需品。
“温儿跟我,你同意吗?”
“温儿说喜欢你就跟你吧,可别跟了我说我虐待儿童。”取乐的一句,他们都笑了。
遵循孩子意愿,大概是最后时能让他感受到她的爱与放手吧。可原因却是温儿心疼她,不想连累她……
说来离婚也快,民政局人不多,可当他们相互协商同意之后,离婚协议书递到手中,提起笔却是格外的沉重,仿佛被块铅吊着似的,他们在把笔抬到纸上的那一刻,都犹豫了,经过再三的自我安慰和平复后,终于勉勉强强签了字,办了离婚证。
不多不少,11:21分踏出民政局,走上接顾南温的道路。今天的天气格外明媚、晴朗,仿佛整个世界都很愉悦似的,也算放松了吧,饭后各奔东西,互不干扰。
接完温儿便开车去了附近的一家KFC,可能是最后一次了吧,在旁人看来像幸福的一家三口开开心心地进了一家餐厅,以为小朋友做了好事被爸爸妈妈奖励,以为……以为最后都没有对。
“爸爸,温儿要三个草莓派,还有还有那个鸡腿堡!温儿要两个鸡腿堡!”顾南温霸道地点了这些,原来带温儿出来也是点很多,为的是剩下的带回家吃解解馋,两人也习以为常了。
顾简涛把放着汉堡和草莓派的盘子放在桌子上,“温儿,吃吧。”他笑了笑,将外套脱掉折起来放在座位旁。
顾南温扯了扯嘴角,给他们了一个硬生生的看起来不像强挤的“欢”笑,这顿饭不用他们说,顾南温便猜到了是最后一顿饭了。
“爸爸妈妈快吃。”说着,用自己的小手把草莓派和汉堡放在他们的餐巾纸上,给自己留了一个草莓派。
“温儿自己吃吧,汉堡妈妈吃不了。”
顾南温摇着头,继续慢条斯理地吃着自己的派。
其实是安翼迪喜欢草莓派,那次来温儿听见就记下来了,顾简涛喜欢吃鸡腿堡也是偶然听到便记了下来。
顾简涛把汉堡又放到了温儿面前,“温儿吃吧,温儿正是长身体的时候呢。”
温儿抿了抿唇角,又用纸擦了擦嘴,“爸爸吃吧,温儿还小,胃口也小,吃一个草莓派就饱啦!”
可是他们都知道,顾南温可以吃一个汉堡的,他们也都知道,他在用行动向他们表示爱。顾南温将自己的心思掩藏,变成了默不作声而悄然无息的过程。
不知道什么时候,他们悄悄地红了眼眶。
他们出了KFC门口的时候,一股说不清的感觉充斥着内心,或是不舍,或是惋惜。原来口中所说的离婚到现在变成了真正的分道扬镳,终究是个经过,不留遗憾才好。
可是就算这样安抚自己,再次对视上双方的眼睛时,又似乎那么的不舍,似乎几年促成的感情默契在一上午就被打散了。
可是人生就是这样,要不留遗憾嘛,短暂的小和平不能代表后期的幸福呀。
三人开车回了家,是原来的家。顾南温收拾好了温儿书包和衣服,还有自己的,只留下了身体上散发的香水味。
其余的,什么都没带走。
顾简涛带着温儿在外面找了处居所,离市中心不远不近的地方,白天热闹,晚上清净。
父子俩都不大喜欢热闹,仗着屋里的隔音效果好,屋外再吵也听不见半分半毫。
时间悄悄地就过去了一个月,不给人任何挽留的机会,连缝隙都没有,以至于连后悔都是多余的、来不及的。
不得不说,还是得给温儿找个朋友,要不然太闷了。
傍晚时分,深蓝渐黑的天幕中镶着几颗宛若灵动宝石一般的星星。
俩人吃完饭后便出去溜达了,正好也有个机会给温儿找个聊得来的朋友。
“妈妈,你看那个小哥哥怎么总是板着个脸啊?”小小的手扯了扯她的衣衫。
无疑,大街上只有四人,孩子就俩,不是说顾南温还是说谁?
“对不起啊对不起,孩子小不懂事。”女人一脸赔笑。
“阿姨您好。”顾南温微微躬身喊了一声。
“真乖这孩子,”她冲着顾简涛笑了笑,又看了看自己身边的孩子,小声道:“思惘叫叔叔。”
孩子眨巴着眼睛看着顾简涛,“叔叔。”
“诶,”顾简涛摸了摸孩子的脑袋,站起身来伸出手,“您好,顾简涛。”
她也伸出了手与其交握,“您好,路琪安。”
“你好啊!我叫路思惘,你呢?”那孩子好似天生自来熟,上前去和顾南温并排着走。
“顾南温。”不冷不热的三个字。
“您是怡和小区的?看您有点儿面熟。”
“是啊,一起走吧。”
两个孩子走在前面,路思惘蹦蹦跳跳地走在前面,顺便拉着顾南温一起蹦跳,顾南温倒也没有反对,顺了他。
“对了你笑一下,怎么总是板着个脸的?”路思惘道。
“习惯了。”顾南温扯着嘴笑了笑。
“不行不行不行不行,你学我的,你看我怎么笑的。”说着路思惘便露出了儿童本就该有的天真灿烂的笑容,顾南温学着做了做,却一直做不出那种自然而又纯真的学来的笑。
后面二位则是聊着工作,聊着孩子。
走着说着,才发觉马上到家了。
“对了,您几号楼?我家在二单元5号楼的四楼”顾简涛问了一句。
“太巧了,我家也在二单5号楼,我三楼的。”
“弄了半天,咱是就差着几级楼梯的邻居,哈哈。”顾简涛笑着说。
“温儿,过来。”顾简涛招呼着过来,又转向路琪安,“我先上去了,晚安,明天见。”
“晚安,明天见。”
“阿姨再见。”顾南温很有礼貌地跟了一句。
路琪安向他挥了挥手,“再见。”
“温儿,今天那个叫路思惘的男孩和你玩得怎么样?”顾简涛迫不及待地问了一句。
“挺好的,很活泼。”顾南温安安静静地坐在沙发上答道。
“以后你可以去楼下找他玩诶,搬来后交的第一个新朋友,值得纪念。”顾简涛念着,随手取了睡衣抱着温儿走进浴室,“洗刷刷喽,明天就去上学啦。”
伴随着从水龙头流下的水滴丝丝以簇成的水流,顾简涛满意地揉了揉顾南温的湿发,“真帅,长大了得便宜哪家小姑娘呀!”
顾南温唇角微微勾起,抿着嘴笑了笑,很轻,“您太会取乐了。”
不过仔细看来,说的也不错。水珠顺着头发慢慢地划过脸颊,过了下巴,肆意地舔舐着锁骨,他甩了甩头发,剔透水珠落到地上,聚集下来,地板成了湿地。水珠划过的地方,形成了完美的曲线,虽说刚四五岁的小娃娃,但是很是养眼。
顾简涛给他擦了擦头发,抱到床上,“睡觉喽,晚安温儿。”
“晚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