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系列一》渔耳

5、出老千的不是小娃娃

　　“帽子大叔，还不快用你出老千的炸弹给我炸掉那对老Ｋ！”

　　奇犽有一瞬间觉得这小鬼不要命了，却不想那伙人的反应——
　　“混蛋！敢情原来你出老千？！”驼背大叔一甩手中的牌。
　　“我不是大叔！”帽子男猛的回过头去。
　　“我说，这不是重点。”眼镜女较之异常冷静地说。

　　那头的话音还未落，小杰与奇犽只觉身前一阵轻微而疾速的风掠过，之后只见五人中从未开口的黑袍矮个子忽然闪身于夏洛尔身后。夏洛尔根本来不及反应便觉脖颈后一阵痛楚，他瞬间下意识地侧过身去，却仍是被矮个子一个手肘击在了脊梁骨上，浑身一麻，眼前一黑便栽倒在了地上。
　　“嘁。”矮个子身上套了件黑色的袍子，居高临下地望着夏洛尔，口中不屑。
　　“小夏……”小杰碍于矮个子仍伫立于夏洛尔身旁并不敢轻举妄动。
　　“那个微妙的侧身躲过了被碎骨的危险，真遗憾。”小杰战战兢兢地望向奇犽——你有这么讨厌小夏么。
　　“小娃娃，别不自量力，我们没空陪你玩。”矮个子的声音极度地沙哑，像是受过什么伤，辨别不出原来的声线。他觉得自己没顺势踩上这小鬼的脑袋算是心情好的了，这么想着，他倒是又慢慢回过眼，打量起了小杰与奇犽。
　　“不过那边两位若是想加入倒是无妨。”他微微眯起了眼睛。
　　小杰与奇犽虽说未必被盯得心中发毛，但在对这些人尚未有一定的了解下，战斗的本能提醒他们，还是得小心行事。奇犽微微挑了下眉毛，“大叔，你不觉得刚才下手太轻了么？”——他是真心觉得那人应该下手重一点的。真的。
　　似乎意识到奇犽意有所指，矮个子转过头去，果然见到夏洛尔慢吞吞地从地上坐了起来，顺手拉了拉肩带，调整了下眼镜的角度，然后静静地仰起头，透过框架上的缝隙直视着他——“大叔，我这不是在帮你们么，帽子大叔是很狡猾的。还有，你对小娃娃下手一点儿都不重，真的。”
　　语言完整，语气平缓。

　　另一头的四人便也停下了活动，往夏洛尔这边瞥来——真是奇特的一个孩子。更通俗的说法就是：这孩子是不是脑子有点问题？
　　“呵呵，有趣。那么……请问那边两位，”帽子男抽出一张小怪，“你们是这个孩子的什么人？”
　　奇犽明显感觉到那伙人似乎很针对他与小杰。
　　“朋友啊！”——总是快上好几拍的某野生动物小杰。
　　“不认识的。”——抬头望天的某猫。再然后，他的额上便出现了名为黑线的物体。

　　“这么快就出怪？”爆炸头女生有些不满道。
　　“呵呵……”帽子男望着同伴得意地笑。而后忽然脱帽，将身子转过些角度，正好能一眼囊括眼前的小子和站在他后头不远处的另外两只。
　　“那请问，你们的名字是？”夏洛尔瞧见他绿色的眸子浮上层狡黠的色彩。

　　“混蛋，原来你是故意出小怪的？！”
　　“啊，不要这么说嘛……我们都这么熟了，弄得像我很卑鄙一样。”帽子男的头发是漂亮的棕色，白皙的皮肤上却很遗憾地被杂乱的胡子给覆盖掉原本不错的肤质。
　　夏洛尔实在不知自己为何这么执着于他们这伙奇装异服的怪人，只是很自然地觉得他们身上的味道很好闻，有种再熟悉不过的气息，懒懒的，放肆的，残忍的，甚至略带腐臭的血腥气。
　　说实话这种味道就像是猫见了鱼一样让他觉得诱惑得不得了。关键的是，他不畏惧他们，即使他们的心境不如身前的两个少年来的清澈，而是隐隐含杂这晦暗。
　　他垂下头，看着自己赤着的干净脚背，忽然就想起老头很久以前说过的一些话。以前总是觉得荒谬，但如今想来却是更加让他觉得不知所谓……或者说无所适从——
　　“所以我说啊，你别总是面瘫啊，会有后遗症的知道么你。跟我不像，跟我太不像了……不过你很奇怪……穿着奇怪，说话奇怪，眼睛长得更奇怪……啊啊，别这么盯着我，这不是重点我知道。总的来说越是奇怪的人你越喜欢接近——真是不良癖好。但是呢，每当这种时候你总是很大胆，甚至可以说是很任性。你拥有的不仅是一股兴奋执着的感觉，而更像是一种更为天然而纯粹的感觉，如同你与生俱来的眼瞳一般……呵呵，很漂亮。像那个人一样……”
　　老头说那话的时候眼睛总不是在看他，所以他也总是不在意。可为何却又能在这种奇妙的时刻回忆起呢，还有隐隐透着一些虔诚与坦然。

　　“夏洛尔。我叫夏洛尔。”
　　像是第一次听得夏洛尔说话一般，那五人望着夏洛尔琉璃般的眼神，竟是都不自觉地停顿了下手中的动作，即使那只有０.５秒的时间。
　　这样坚定闪耀纯色的眼瞳仿佛让他们想起了谁，有一瞬的神似。尚还带着那样无往而不胜的，轻轻的笑意。
　　——“混蛋，这小鬼肯定脑子被门挤了！”驼背傻大个道出了众人的心声。

　　“小怪一个。”
　　“大怪！”
　　仿佛那０.５秒根本没有存在过，那个驼背傻大个用眼神示意了一下帽子男后，便甩出一张王牌。
　　“那么，那边的两位小哥呢？”压低了些帽子，帽子男笑着问。
　　奇犽看着他们若有所思地微挑唇角笑笑，不做声。倒是身旁的小杰，依旧改不掉的性格——“你们也是第一次来参加考试的考生么？”双手搭在置于肩上的鱼竿之上，有意无意地，竿子划过前头，隔开夏洛尔与那些人的距离。（鱼竿是哪里跑出来的啊喂）
　　“这么说，你们也是？”矮个子忽然出声，“可我看着不像啊。”
　　“哦？你从哪里看出来的？”奇犽上前一步。
　　“新手最起码不会像你一样如此警惕我们。”眼镜女向他们瞥了下眼面无表情地说道。
　　奇犽被这句话给噎了半秒。若是否定回答为自己辩护，反而是急于掩饰的表现，等同是承认了这句毫无根据的话；若是顺势推舟，其实是可以反证他们的狡猾，但除此之外并无可取之处，所以这似乎没什么意义；若是保持沉默，或许这是最好的一个处理方式，但这太不符合自己的性格了。
　　“呵，你们……有些像我以前认识的一群人呢……”奇犽微微垂首，嘴中吐出的这句话以极小的声响精确地传到这里每个人的耳里。
　　如同方才那个眼镜女向他抛来的问题——无论是否真的有意想询问，这似是而非的语气却是最带蛊惑与威胁的武器，纵然隐藏得很好，小杰的直觉不用说，奇犽的眼睛可不是白长那么多年的。
　　“这不是重点。我想既然你们是老手，那你们应该知道这一关到底会怎样继续吧？”爆炸头女孩终于开口了，眼睛睁得大大的，天真无邪地瞧着奇犽与小杰。
　　“啊……是钟的声音。”夏洛尔忽然出声。
　　果不其然，整个四通八达的迷宫通道中，这一刻，所有人的耳中都开始清晰地充斥着秒钟“嘀嗒嘀嗒”的确切声响。它生生地匍匐在脑海里，然后开始旋转回荡，一下又一下。
　　通道中一下子安静了下来，没人敢轻举妄动。许多人第一次意识到，原来时间与生命是这么容易流失的东西。找不到出口，那么是否意味着自己离死亡不远了呢。

　　某渔：其实这篇文是有女猪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