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玫瑰潆》千绾晚安

4、欺凌

　　“那我叫你小鱼，好不好？”
　　余淼又扒了几口面，然后闷声回了一句“嗯”。
　　没多久，杭星野那几个朋友就来了。
　　来了两个人，其中倒是有一个个是他们班的，待了一个多月，名字没记住但脸也算眼熟了。
　　但是显然，那个男生也记得余淼。
　　戚深十分自然的坐下了，余光瞥见余淼，扫了一眼就移开了，朝杭星野挑了挑眉：“朋友？”
　　杭星野没马上接话。
　　他用手撑着头想了一会儿，回答戚深：“邻居家的小孩儿，帮忙管管。”
　　林翰宇从刚刚坐下就开始吃了，此刻也点了点头。
　　余淼想起，林翰宇和她就是一个班的。
　　但戚深看着显然没信多少。
　　从来一副“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杭星野还有心情帮别人管人？
　　也就林翰宇这个傻逼会信了。
　　林翰宇抬起头，看到了余淼，咧开嘴朝她笑了笑：“原来是鱼仙女啊！”
　　余淼：“......”特么的......
　　这都没人管这都没人管？？！
　　余淼尴尬的要.死，她悄悄瞅了一下杭星野和戚深，发现这两人脸色都没什么变化。
　　她放下心来，可是下一秒，就听到杭星野用那清润的嗓音重复道：“鱼仙女......？”
　　一旁的戚深也别有趣味的看了过来。
　　余淼：“......”
　　没办法，她只能笑着打呵呵。
　　但是林翰宇好像还没发现现在有些尴尬的氛围，继续开口说道：“鱼仙女和杭哥认识？”
　　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
　　余淼都不知道要怎么接话了。该说认识呢，还是不认识呢？
　　就在余淼不知如何是好的时候，一旁的杭星野突然接过话茬，开口道:“认识。”
　　接下来他们几个吃着饭，说着些有的没的，余淼吃完付了钱打算走了，才发现她不认识路。
　　没关系，有导航。
　　她拿出手机，按了几下开机键，手机没开。
　　“......”不是吧要这么搞我？
　　余淼又多试了几次，手机还是不开机。
　　“啊......没电了。”
　　她作罢，坐回到餐桌上，打算杭星野他们走的时候跟在后面。
　　余淼坐下没多久，杭星野就站起来，丢下一句“我回去了”就往门外走。
　　余淼见状也马上跟着。
　　林翰宇看着两人的背影，有些奇怪地问戚深：“杭哥不是说他爸回来了，今天不回家了吗？”
　　戚深眸子里很黑，过了许久，他轻笑一声：“谁知道呢……？”-
　　余淼一路跟着杭星野回到小区，到了他们那栋楼，杭星野不走了。
　　余淼向他投来疑惑的目光：“你不上去吗？”
　　“不上去。”杭星野转身走了。
　　走了一小段路，突然，他弯下腰，捡起了掉在地上的一张学生卡，是余淼的。
　　他想着下星期一再还给她，离开了。
　　余淼回到家门口前，迟疑了一会儿，最终还是输入密码开门进去了。
　　屋子里安静至极，客厅的地板上还有几块碎瓷片。
　　她默默走过去，拿起扫把，把碎瓷片什么的全部扫干净，看到了坐在阳台上神色有些颓废的余华毅。
　　乔殷和余华毅感情不和的事很早余淼就知道了。准确的说，是乔殷单方面讨厌余华毅，但是为了利益，两个人也是这么过了好些年。
　　每次回家，要么空无一人，要么一片狼藉。
　　余淼心微微有些发寒，但是她没表现在脸上。
　　她乖乖的喊了一声“爸爸”就回房间去了。
　　父母之间的矛盾也不是一天两天了，但是在外人面前，总是一副家庭幸福美满的模样。
　　余淼趴在床上，头埋枕头里。思绪放空之时，第一个想到的，居然是杭星野的脸。
　　她猛地起身，去洗了个澡，躺回床上昏昏沉沉的睡去了。-
　　杭星野在小区外面逛了一会儿，最终还是回家了。
　　刚打开门，迎面而来的就是他父亲的一顿臭骂。
　　“逆子！是不是现在你老子我都叫不动你了？！”
　　杭星野勾了勾唇，笑起来：“是啊，怎么样？”
　　杭远被他这个样子气到了，面色通红，抬起手就是一巴掌。杭星野躲也不躲，这样一巴掌就实实的落到他脸上，嘴角被打出了血，口腔里一片血.腥味。
　　赵暖冬看见儿子被打，跑过来拉住杭远：“打孩子做什么！”
　　杭星野擦了擦嘴角，回了自己房间。
　　被打的脸已经有些肿了。
　　他在房间的厕所里接了一盆冰水，把毛巾放在里面，过了一会儿，贴上自己的脸。
　　冰冷的毛巾贴上杭星野的脸，他的表情都没变一下。
　　如戚深曾经所说，杭星野太会伪装，他从未对别人示弱过。
　　也从未考虑过自己。-
　　一个周末过去，乔殷和余华毅又满世界出差去了，周五晚上的那个小插曲仿佛不复存在，人前，他们依旧是一对恩爱的夫妻。
　　但是这次不一样，两个人出差时间都很长，长达三个多月。
　　没区别。
　　余淼想着。
　　不管他们在不在，这个家，依旧冷清。-
　　周一，余淼发现她的学生卡不见了，与此同时，学校终于公布了月考成绩。
　　余淼是他们班上的第一名，年级里却只排到了第三。
　　第一名，就是学生们口中的“学神”杭星野。
　　余淼突然想到，上个星期五下午自己见到杭星野还觉得他月考没考好这个想法简直是傻透了。
　　第二名是戚深。
　　这让余淼吃了一鲸，她是真没把校霸团和学校学霸团联想在一起过。
　　她站在人群外看着红榜，眼神不自觉飘到了她后面的那个名字上：
　　高二十三班，秦露露
　　余淼觉得这名字她很熟悉，可就是想不起来在哪听过。
　　秦露露比她低了7分。
　　突然，人群中不知是谁喊了一声“秦露露”，大家纷纷扭头看过去，只见，人们纷纷让开道，秦露露和她的几个朋友直接走到了红榜前。
　　看到这一幕，余淼突然想起：秦露露是个童星，据说还和杭星野他们几个认识。
　　这些消息也都是赵迦一每天在她耳边念叨听到的。
　　余淼正想着，突然觉得有人在盯着她，一抬眼，就看到秦露露那双杏眼恶狠狠地瞪了一下自己，随后转身离去。
　　“秦露露和杭星野、戚深不是一直年级前三嘛，这次怎么掉第四了？还和第三名的分差那么多。”
　　有个人和他旁边的朋友说着。
　　他的朋友又看了眼红榜，回答道：“哦，估计是听到自己被人超了才过来看的吧。”
　　余淼站在旁边听的一清二楚，
　　上课铃响起，她悻悻地溜回了教室。-
　　下午放学。
　　余淼总觉得有些不安，准备早点收拾东西回家，就在她要背起书包的一刻，门口有个同学对着她喊：“余淼！有人找你！她说校门见！”
　　看清了门口那个女生的样子后，余淼叹了口气。
　　得，该来的还是得来。
　　她背起书包，朝着校门走。
　　道路门口，那个女生直接拉过她的手，往学校里一片树林里拉，她的力气大的惊人，余淼怎么也挣不开。
　　树林里没有其他人，显然都被赶走了。
　　“放开我！你干什么！”余淼皱起眉，她本抱着自己曾经也是学校里一个比较有名的打架能手，论打架不会吃什么亏，更何况挑事的不是她，应该不会出什么乱子。
　　但是心里涌上来的那不安情绪越来越强烈。
　　终于，她见到了秦露露等人。
　　她身上有种不食人间烟火的小仙女气质，当然，排除现在这幕以外。
　　但和余淼比起来，这种刻意的风格就黯然失色了。
　　几个女生过来，按住了余淼，她现在动弹不得。
　　秦露露走过来，看到余淼这张脸，“啧”了一声，轻笑开口道：“哟？考上年级前三，想勾.引杭星野？”
　　余淼心里跟明镜似的，一下就看出了秦露露的想法，但面上还是表现的十分疑惑。
　　“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也不认识杭星野，更何况你说的勾.引。”
　　“呵。”秦露露把人一拽，将余淼拉到了铁栅栏旁边，几个女生上来把她的手往后一背，用一条又粗又长的铁链把余淼的手捆在了栅栏上。
　　她使劲挣了挣，却发现挣不开。
　　“你这样是犯法的！我和你也没什么过节！”余淼终于无法忍受。
　　树林里很安静，回荡着秦露露的笑声。
　　“我们走。”
　　秦露露转身离去，把通往树林的门锁了上去。
　　余淼跪坐在那里，思绪放空。
　　那一瞬间，她突然觉得，从不被爱的人活着，好累。
　　因为，就算她死这了，也不会有人发现。-
　　与此同时。
　　杭星野来到九班门口，敲了敲门，班里打扫卫生的人瞬间不敢动了。
　　“你们班余淼在吗？”
　　他问。
　　又一个找余淼的？
　　“不......不在。她十分钟前走了。”
　　一个男生颤抖着声音回答。
　　啧，跑真快。
　　杭星野只好作罢，回家再还她。
　　他先回了一趟家，然后再下楼，敲了敲余淼家的门，很快门就开了。
　　开门的是刘婶。
　　杭星野有点疑惑，开口：“阿姨，我找一下余淼。”
　　刘婶看着眼前这个高大的男生，回答道：“余淼还没回来，你找她有什么事？”
　　杭星野并不认识眼前这个人，就没直接把学生卡给她，思考再三，还是先走了。
　　现在时间还早，杭星野又回了一趟学校。
　　校门口站岗的学生看着杭星野去了又来，顿时大气不敢喘一声。
　　学校除了站岗值日的，其他人走的都差不多了。
　　他走到九班门口，正好碰上了之前那个说余淼已经走了的男生，他正准备锁门。
　　杭星野心中的不安逐渐强烈，他也不知道怎么回事，一开始就该把学生卡给那个阿姨的，为什么自己还要跑学校一趟？
　　“余淼真的走了？”他听见自己问。
　　“走......走了......”
　　虽然就在隔壁班级，但是也不常常见，更何况这么近的距离，男生有点结巴。
　　这会儿，林翰宇也早早跑了。
　　杭星野没多留，转身离开。
　　他坐到操场的椅子上，思绪微乱。
　　忽然，他听见后面有两个女生在谈话。
　　女生A：“......假的吧，那里都锁门了，怎么还会有人在里面？”
　　女生B：“真的！我真的听见里面有人在喊救命！还是个女生！而且，而且秦露露她们不是说要整一下那个不知好歹的女生吗，而且她们下午也......也去了那里！”
　　女生A：“秦露露干的我们就别掺和了！省的她发现了来报复我们！”
　　说完，准备拉起另一个女生走。
　　杭星野眼皮一跳，他站起来，看向那两个女生，声音里有几分他自己都不知道的忧虑和不知所措：“哪里。”
　　两个女生看着这熟悉的脸，顿时被吓的一动不敢动，最后，女生B反应过来，小声开口：“学校后山那片树林。”
　　杭星野没多想什么，直接就往后山那里跑。
　　那不安的情绪终于达到了顶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