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chapter4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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狄琢来地凑巧，周六大家都放假，正好赶上周日下午和大家一起上课。
画室的传统就是摸底考，新人都得走这一遭，是骡子是马拉出来溜溜，给老师心里交个底。
昨晚到半夜雨又开始下了，又急又快地敲打窗户，扰地狄琢一晚上没怎么睡好。
他对画画是真的一窍不通，小时候倒是学过一年国画，那时候狄玦还没来，他和狄邱也勉强算得上父慈子孝。狄邱每每看他的画，都要拿起来端详一番，最后给个天纵奇才的评语，听地狄琢脸上不屑一顾，心里的尾巴摇啊摇的，都飞上天了。
后来长大了，狄琢再回头看看自己当年的画，茅山道士画符都没这么抽象，严重怀疑狄邱当年要么滤镜太厚迷了眼，要么就纯粹在哄着他玩。
教室很大，两条柱子隔出两块场地。那边在上课，一个身材魁梧满脸络腮胡子的老师对着多媒体比划着，狄琢他们被安排临摹三张画。
和他一起摸底考的五六个人，狄琢学着他们的样子，支起画架画板，用纸胶粘住画纸四角。
约莫十分钟过去，画得快的画纸上已经隐隐显现出了人脸轮廓，狄琢面前还是一片空白，炭笔在指间灵巧地转动，偶尔在画纸上戳出一个小黑点。
他和这里的气氛格格不入。
就在狄琢以为自己要和这块画板面面相觑到下课的时候，教室的大门吱扭一声。
沈听溪握着门把推门进来，略有歉意地对络腮胡子点点头，两人在储物柜边上聊了两句，络腮胡子用手指了指狄琢他们。
不超过两分钟，沈听溪走过来。
他从最前头的学生开始，一个一个指点，轮到狄琢，正好是最后一个。
画面上一片空白，边缘有几个被炭笔戳出来的小点点。狄琢也不尴尬，饶有兴趣的，想看看沈听溪会怎么说。
昨天来的时候就听说校长班是顶配，每门课最基本有主教助教两位老师，但他没想到会是沈听溪——毕竟太年轻了。
还长了一张容易让人注意力不集中的脸。
这位沈老师还真是一次次打破了他的认知。
“怎么不画？”沈听溪半蹲下，问道。
狄琢本就高，沈听溪这么一蹲，他一垂眼就能看见他T恤领口边的半截锁骨。
“我不会。”狄琢有点无辜道。
他背后是窗，窗外天光大亮。沈听溪看着他，眯了眯眼，他对狄琢有印象，昨天在画材室很匆忙地见过一面。
沈听溪是个美人，但也不太准确，他眉宇间总有一股干净纯粹的少年气，说清隽温柔更合适些。美这个字在沈听溪看来，非常适合狄琢。
他是少见的浓颜系美人，很有攻击力，睫毛不算长但又卷又浓密，眼型内勾外翘，眼尾上挑。
光看眉眼，总让人觉得有种不安于室的媚色，眼里稍微带点水含点笑，能叫人软了膝盖骨。
再往下看，他鼻梁高挺，唇部的线条锋利，弱化了眉眼的媚色。
狄琢大概也知道，所以出门时大多会带上帽子。
“之前没有接触过画画吗？”沈听溪问。
狄琢嗯了一声。
“零基础也没关系，现在才六月份还来得及，”沈听溪站起来拍拍狄琢的肩膀，“那我们先从线条开始吧。”
他半弯腰，条理清晰地给狄琢讲了些概念和注意事项，又上手给他做了示范。
“来，你来试试。”
毕竟初学，狄琢握着笔，总感觉哪哪都不顺手，拉出来的线不是横七扭八就是望天上飘。
沈听溪没有丝毫不耐，握住狄琢的手，凑近了手把手地教。
“你发力点不对，试试用手腕发力，放松点……”
被体温烘焙过的柠檬橘子一类的果香，清清淡淡的，若有似无。
狄琢放松了手腕，交给沈听溪指挥，渐渐地也找到一点感觉。
素描入门是很枯燥无聊的过程，从拉线到几何体。沈听溪给狄琢做了个正方体的示范，怕他走神，一边和他有一茬没一茬地聊。
“我听你说话不像南方人。”
“嗯，”狄琢回他，“我是w市的。”
“这么远？”沈听溪惊讶一瞬，“我没去过那，听说很漂亮。”
“还行，”狄琢耸耸肩，“呆久了就不觉得了。”
“你平时不怎么出门吧？”沈听溪眼睛不离画，“学习累了可以出去走走，说不定能发现惊喜。”
狄琢不置可否，调侃道：“可能我缺少一双发现美的眼睛。”
开课第一天就让学生否定了自己的审美观，那沈听溪罪过可大了，他想了想，说道：“怎么会，发现美的眼睛人人都有——你平时有觉得哪些东西很美吗，就是让你突然耳目一新的那种。”
狄琢抱臂沉思，煞有其事地点点头：“还真有。”
沈听溪：“你看是……”
“你。”
沈听溪：“……”
他听过不少人夸他，当面的、假托他人口的各种形式，但一记直球打得他不知所措原地愣怔的，狄琢还是头一个。
“真的假的？”沈听溪溢出点笑意，“这么会说话？”
狄琢略歪歪头，平视他的视线，答非所问：“我们昨天见过一面，老师你忘了吧？”
“画材室，我记得，”沈听溪说，“你的话……见过一面应该很难让人忘记吧。”
狄琢舌尖抵住上颚，笑得有点痞，肩膀抖了两下。
“这就可以了，你挺有天赋的能这么快找到感觉，”沈听溪直起腰，拍着狄琢的肩鼓励道，“照着我教你的点多练练，胆子大点。”
胆子大点。
这个我熟啊。
作者有话说第4章 chapter4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