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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4、人体自燃 ...

  •   那日在公园有些尴尬地不欢而散,阿洛伊斯提出要送我回去,格雷却抢先说他正好要进宫觐见女王陛下,就顺路和我一起了。
      阿洛伊斯只得没再说什么,只是低下头脸色有些晦暗,显然是被格雷气得不轻。
      “那特兰西伯爵,今天多谢您款待了,请务必路上小心,夜安。”我行了一个屈膝礼。
      “殿下言重了。”少年终于还是调整好了表情,“能得殿下同行是我的荣幸,殿下请务必保重,我择日再进宫拜访,夜安。”
      在阿洛伊斯的余光中,马车哒哒离摄政公园渐渐远去……
      而此刻车厢内。
      “格雷伯爵今日兴致颇高,竟然能耐下性子来,与我和特兰西伯爵同行。”马车内氛围有些沉闷,我知道自己不应该先开口的,却还是挑了挑眉,语气中颇有一分不符礼法的揶揄。
      “能够讨殿下的欢心自然是在下荣幸,您能高兴就好。”格雷仍然是恭恭敬敬,仿佛听不出我语句中的意味来。
      “今日……”
      “今日上午,我听闻凡多姆海威伯爵与未婚妻米多福特小姐一起去巡视领地内的河道,在米多福特小姐面前尽显了绅士风度呢,看来这门姻亲是越发稳固了。”格雷突然话题一转,出我所料,竟然开始说起了那个人。
      “既是凡多姆海威伯爵的私人行程,告与我知为何?我与伯爵还未相熟到此等程度。”我打断了格雷的话,忍不住面露不悦之色。
      “只是觉得此事有趣罢了,殿下。”格雷的表情却丝毫未变,仍然浅笑道,“说起来殿下有没有听说过有关白鹿的传说?相传在森林深处藏匿着神奇的白鹿,凡是见到它的人都会获得幸福。”
      “不过是虚无缥缈的民间传说罢了,格雷伯爵何时也对这等小女儿的故事感兴趣?”我嗤之以鼻。
      “凡多姆海威伯爵与米多福特小姐最终寻到了那头‘白鹿’,却发现只是在山坡上沉淀物组成的图案罢了。如果说在未经加工土地上留下的东西总会随着时间而风化,那么……在漫长的时间长河中,凡多姆海威伯爵又是否留下了什么,还是……丢掉了些什么呢?”
      “格雷伯爵的好奇心未免太重了。若您真的想知道,大可以直接去向凡多姆海威伯爵讨教。”我故意没有接下他想要听的话来。
      “这就不必了,我还没有刨根问底到那等程度。”格雷四两拨千斤,“既然殿下不感兴趣,那自然算我自讨没趣,失礼了。”
      车子停了下来。
      红砖打造的安妮·博林王妃门矗立在眼前。
      ……
      晚餐我没有胃口,草草吃了几口就由Anne服侍着睡下。Anne最近一直没有与我同行是感染了风寒的缘故,她从未见过阿洛伊斯,今日刚刚回宫就好奇地拽着我我询问这位传说中的年轻伯爵。
      “殿下今天玩得开心吗?特兰西伯爵……是什么样的人物呀?”
      “普通的贵族勋爵而已。”我摆了摆手,没有继续这个话题的兴致。
      “那他……”Anne似乎还想继续说下去,但突然看到我明显晦暗下去的脸色,后知后觉地突然想到了些什么。
      “殿下……您值得被更好地对待,会收获更多更多的爱的。”
      我没有去接她的话,躺在床上直直注视着绣有鸢尾花的绸缎幔帐,想起今日马车上格雷对我说的话来。
      “Anne,凡多姆海威伯爵最近不在伦敦么?”我越过床帐,兀自挑起另一个话题。
      “伯爵去巡视封地了,殿下。”Anne道,她好像又思索了几秒,“不过女王陛下今早派人向伯爵送去了急信,想来不日便会回来了。”
      “诶,姑妈的指令?”我挑了挑眉,一下子来了兴趣,拉开床帏探出头去。可Anne却一下子紧张起来。
      “殿下恕罪,我不敢擅自揣测女王陛下心意的。”
      “你什么时候也这般唯唯诺诺,我恕你无罪就是了。”我不禁失笑,抓住紧张兮兮的她的手臂,“快给我讲讲吧。”
      “殿下……”Anne犹豫着,正撞上我亮晶晶的鸢色眼睛,半晌只得小声道,“殿下您可知伦敦城最近发生的,人体自燃事件吗?”
      ……
      皮卡迪利大街,伦敦。
      这是在伦敦城近来频频发生的事件,据说昨晚也刚好有人被害,泰晤士报的头版头条刊登了这则新鲜的报道。我抬手撩开一半窗帘,从行走的马车中望去,礼拜日向来熙熙攘攘的皮卡迪利大街上此刻却行人寥寥,市民们纷纷处于恐怖笼罩的黑夜之中。
      “兰德尔警长不肯说出什么,那接下来我们要怎样做呢,少爷?”靠近一侧墙壁的地上仍然残留着焦黑色的燃烧痕迹,一对主仆站在那里打量了良久。我走上前去,正好听到黑色燕尾服的男子这样说道。
      “既然警察不行的话,就只好去那里了……”身着深蓝色长大衣和同色礼帽的少年、凡多姆海威家族年轻的家主回答道,他的话音尚未落下,抬眼显然是看到了正迎面走来的我。
      “Your highness.”少年立刻行礼道,只是对于我的突然到来,眼神中有明显可看出的诧异。
      “凡多姆海威伯爵,日安。”我快步绕到这对主仆面前,微微点了下头,“我从姑妈那里听闻,您是在调查最近的人体自燃事件吧。”
      “这……”年轻伯爵明显迟疑了一下,似乎是没有料到由女王陛下颁布给邪恶贵族的秘密任务,会这样轻易被我、藏在深闺中的公主所知晓。“殿下。”他只得微微弯了下腰,没有继续说什么。
      “姑妈为此降临在伦敦城的惨剧日夜感到忧虑,奥莉薇亚也担忧她的身体,想要尽力为姑妈解忧。既然在此遇到伯爵,就请允许我……”我顿了一下,柔和的语调瞬间坚定了起来,直视着少年的眼睛,“请允许我与您同行,一同调查此次事件吧。”
      “这不合礼节,殿下。”夏尔愣了下,随即皱起了眉,“公主殿下千金之身,自不当插手此等肮脏之事。我理解您想要为女王陛下分忧的心情,只是请将一切都交给在下,我自是为了清除女王陛下与您的忧虑而存在的。况且……若是您在其中有了什么闪失,女王陛下问责下来,也不是在下区区一个伯爵能承担起的罪责。”
      即使记忆忘却,一切重来,你却还是能在我面前轻而易举说出保护的承诺,请求我,稍稍依赖一点你……吗?①
      瞧瞧,这番说辞竟是与开膛手杰克案、我们最初相熟时别无二致。如果我这时回应以诚恳又狡黠,也许也能够轻易应对;但是又有谁可以保证,不会再重蹈覆辙?
      父亲说过,只有庸人才会一直沿袭着旧路犯下同样错误,而奥莉薇亚想要承担起你肩上的全部忧伤,需要再勇敢一点。
      “凡多姆海威伯爵这话就说得不对了,作为帝国公主,大英帝国领土自然都是我的领地,我想要去哪里就去哪里。”我抬高了语调,努力演出久居深宫被宠坏了公主的骄傲和跋扈。
      与初次所言千差万别。
      “殿下……”似是没想到我会用身份压他说出这等话来,夏尔反驳也不是,不禁发愣起来。
      “少爷,您就让殿下同行吧,我会保护殿下与您不受伤害。”一旁黑色燕尾服的执事突然插嘴,他福了福身,左手抚胸,正色道。
      “塞巴斯蒂安,你……!”夏尔咬紧了牙,思索了几秒后却是终于松了口,“殿下,那请您一定要跟紧在我身边。”
      “那是自然。”我没有再看他一眼,顾自向前走去。
      道路的尽头挂着undertaker的牌匾。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面前的男人嘴中突然爆发巨大的笑声,他笑得前仰后合险些要跌到地上,只得撑着桌子勉强爬起身,“没想到在这个国家居然能听到如此绝顶的笑话!”我有些嫌弃地斜睥着他,一个穿着送葬者长袍、不仅奇装异服还留着一头曳地银色长发的男人。
      “小生看到理想乡了……”
      “好了葬仪屋,该说正事了!”夏尔毫不客气打断他的话,从表情言语里可以看出,他和我一样嫌弃万分。我忍不住偷笑了一下。
      “哦,人体自燃……吗?”葬仪屋眼睛转了一圈,身姿向后退去,露出了一直被他坐在身下的一口——黑色棺材。
      明明是经营丧葬用品店却并不尊重死者,这人居然一直坐在棺材上么,可真是失礼的举动。
      “既然见到了好东西,小生也要遵守约定才行啊。”他说着,从怀里掏出一个小小的玻璃瓶放到桌子上。
      “我想看的是自燃事件的尸体。”夏尔被他弄得有些摸不着头脑。
      “所以啊,伯爵,这就是从现场收集来的被害者哦~”男子边说边发出了渗人的笑声,“因为灼烧时的温度过高,所以被烧得只剩下灰了。”
      我忍不住惊呼了一声。
      “失礼了呢,让公主殿下看到此等污秽之物。”那人像是才注意到我的样子,眼神从上至下在我身上打量了好几圈,一直到夏尔摆出极度严厉不满的神情时才停止。
      “您知道我?”我疑惑道,我自来到伦敦一直深居简出,且万分注意并无肖像画流出,此人看起来也并不像是个曾与我有一面之缘的贵族勋爵。
      “那是自然,小生怎么说也曾是大英帝国的公民,怎么会不认识您呢?”曾?我愣了下,那人却仍然笑得阴阳怪气。
      “不要废话,葬仪屋。”夏尔瞪了他一眼,仔细端详玻璃瓶内的灰尘,随着方向的改变其中有些许反射出亮晶晶的闪光。
      等等,亮晶晶?
      “这是拍摄照片用的镁光灯,在镁燃烧后留下的物质。”万能的黑衣执事,塞巴斯蒂安恰到好处地补充道,“少爷,据我前日在港口仓库所做的调查,近几个月有大批的镁进口到了伦敦,而它们的销售去向统统指向一个地方,地点就是——”
      “塔纳的照相馆。”年轻伯爵与他的执事同时出声。
      “我们走,塞巴斯蒂安!”夏尔的大衣衣摆随着转身而扬起,他斜了一眼身旁的执事,示意后者抓起桌上的玻璃瓶揣进了怀里,“既然拿到想要的东西,那我们就告辞了。”
      “既然如此,那小生就恭送殿下和伯爵了。但作为附赠品,请您收下小生的一个忠告哦,要记得……”被晾在一旁许久未出声的棺材店店主突然嘿嘿一笑,向我投来一个意味深长的眼神,嘴里又暗自嘀咕道,“任何人任何事,如果成为了过度执着的目标,可都不是一件妙事呀。”
      ……
      “幸福,属于我的幸福,你们这些人是不会明白的……”女人在街上泼洒着透明带闪的粉末,随着照相机的闪动崩出火花,瞬间燃爆成一团火海,“我要把这里毁灭,去寻找我的……”
      仿佛一只在火光中旋转飞舞的蝴蝶,不,不是蝴蝶,只是牵线人偶而已吧,只是被人在幕后操纵着,也许她都不明白自己的所作所为原因为何。
      “捉住她,塞巴斯蒂安。”夏尔沉声道。
      “Yes, my lord.”
      可是……
      在空中翻飞的、黑夜中最明显的那抹赤色衣角,红色,似曾相识的红色,记忆中有一个女人也最喜欢这个颜色……我看到夏尔的脸上满是茫然的神情,不由得叹了口气,你连她也忘记了吗。
      “好久不见death!”风中传来红发死神张扬的笑声。
      “是你在幕后牵线搭桥的吗,格雷尔先生?”塞巴斯蒂安面色不善。
      “我想牵的是能把我和塞巴斯蒂安系在一起的红线仅此而已。”死神又在说些不着边际的白烂话了,却在分神的瞬间惨遭塞巴斯蒂安攻击,“好,好过分!!我明明也是在帮你们追那个女人啊!”
      “你也是?”执事发出了反问。
      “不过既然遇到了塞巴斯酱,工作就先放一放吧,让我们享受独属于二人的恋爱冒险……~”
      “现在还有空和这家伙纠缠吗,我们走!”夏尔发出了不满的声音。
      “遵命。”
      皮卡迪利长街上已经一片火海,远远的,我看到兰德尔警长正在疏散附近居民。被火焰溅到的人发出了凄厉的惨叫,而一切的始作俑者、凶手正站在不远处的高低旁观着这幅人间地狱冷笑。
      找到了。
      “殿下,您一定要跟紧我。”夏尔偏头,对身边的我再次说了这样一句话。
      “嗯。”我点头。
      于是一行人追着塔娜飞奔了起来。
      长街的前方不远处就是圣詹姆斯宫以及广场,可是那个女人却突然转身拐入了小巷,闯过层层18世纪的老旧楼房,直接斜插进了圣詹姆斯公园。我从未在晚上到过这种地方,夜晚的公园内漆黑一片一个人都没有,可是女人挥洒着镁粉点燃了树林,将公园变成危险的火场。
      “这里!”夏尔拽了下我的衣袖,两个人将将躲过一棵正在燃烧中倾倒的树木,塞巴斯蒂安和那个死神在前方开路,泰晤士河波光粼粼的水面已经近在眼前,而前方就是,议会大厦的钟楼了。
      “全部……全部都想要烧光吗?”夏尔发出了不可置信的声音。此刻钟楼脚下的卫兵已经四散奔逃不知道到哪里去了,西面的铁门大敞着。
      “这里!”我指了指,夏尔会意,和我一起跑了进去。往日戒备森严连我也没有资格踏入的地方,第一次迎来了这样多游客。
      钟楼的楼顶,有一个女人正在放肆倾倒着镁粉。
      我们悄悄走了过去。“到此为止了。”他从后腰处掏出一把左轮手枪。
      “连你也要来妨碍我吗,妨碍我获得幸福?”女人尖叫,显然已经神志不清。
      幸福?
      “你以为,做这种事就能幸福吗。”夏尔的声音骤然寂寞了下去。
      斗争着,挣扎着,我们已经这样努力了,可幸福却还是从指尖溜走。难道有如此一个方法,可以这样简单地获得……?
      “可以的!因为那个人就是这样告诉我的!”女人见状勃然大怒,歇斯底里道,“那个有着……金色头发的人。”
      那个人?夏尔与我俱是一愣,而巨大的爆炸突然间就在我们面前响起。
      “殿下小心!”少年惊呼了一声,扯住我右侧的衣袖,旋转半圈将我拉入了……他的怀里。少年身量与我相仿,而我的鞋跟又颇有一定高度,他细细密密的呼吸打在我的脖颈间,微微的,有一些湿润而痒痒的触感。而心跳又在此刻格外加速,我偏头看了一眼身旁脚下的万丈深渊,你可还能骗我说这是吊桥效应,亦或……
      “您没受伤吧,殿下?”我看不见他的表情,只能听到少年闷闷的声音自胸膛间响起,我无声地摇了摇头。
      “啊,失礼了。”如大梦初醒一般,他才反应过来,立刻后退一步与我之间拉开距离,“殿下,让您见笑了,作为凡多姆海威家主,我这就分担您的忧虑。”
      不远处的女人还在口吐狂言,可是夏尔的脸色冷了下来,我看着他的背影,整个人满是风雨欲来的凌厉。
      “与其叹息,不如反抗;与其悔恨,不如前进。只知道感叹自己不幸的人,简直——”他冷笑了一声,“连只猪都不如。”
      是啊,舍弃未来,失去梦想,即使是饱尝绝望的玷污也要拂去过去,与现实抗争,绝不失去自己的高贵。这就是夏尔·凡多姆海威、是凡多姆海威家主的法则。
      “你这小鬼,居然敢阻挡我,我要……”
      黑色的单边眼罩在烟尘中轰然落地。
      “你还在磨蹭什么,塞巴斯蒂安!不顾我、还有殿下的安全了吗!!”少年沉声道,睁开蓝紫色印有契约纹的眼里满是风雨欲来的冷厉,他不着痕迹地将我挡在身后,面对着那疯女人。站在一旁隔岸观火,妄图嘲笑自己主人的狼狈,可真是恶劣的恶魔。
      “Yes, my lord.”冥冥之中,我听到有男人这样说道。
      于是下一秒就是风云变幻。
      那女人怎样也想象不到在夜晚的伦敦城上空,恶魔与死神会以这样的姿态从传说中破纸而出,虔诚的基督徒嘴中念叨着上帝保佑,却归根而来不过是只能安慰自己的砝码。
      “既然是少爷下的命令,那我一定会拼死,绝对执行。”恶魔的油腔滑调在此刻依旧不减。
      我抬头望了一眼他身旁狂妄的红色死神。
      伦敦的终结是断末魔,惋惜时从火焰散发出芬芳,红发死神似乎感受到了我的目光,低下头来,嘴角溢出一个浅浅的笑容。
      “那我也和塞巴斯蒂安一起,为保护主人而战吧death!”
      火焰在身旁炸开,却并不能伤害早已不属于人类的生物一丝一毫;空中飘浮的镁是晶亮而透明的粉末,在夜空中散发出惊艳绝伦的美丽,却在此刻只是彰显着死亡的味道。
      “沉浸于自己的梦境中渴望幸福的人类啊,可真是愚蠢至极。”
      最后一声爆炸,宣布的是她自己的湮灭。
      “少爷,虽然您命令过我要捉住那个女人……”塞巴斯蒂安张开手,只是他能抓住的,却只是残留的一把灰烬而已。
      全部……都烧成灰烬了,向往被爱,人类居然因为这个念头而做出这种事情,真是的,真是徒劳,为了爱这种既无形又无意义的东西。作为恶魔一定会这样想。
      很滑稽吧?
      但是,却并不是所有的东西都烧光了……
      “擅自处死肇事者,这点燃整个伦敦的罪名凡多姆海威伯爵可是想自己承担?陛下不会满意吧。”有男声突然自背后响起,我回过头去,就看到相隔一条街的屋顶上,格雷伫立在那里,仿佛是从天而降,又不知道他已经看了这里多久。
      “格雷伯爵……”夏尔与我俱是一愣。
      “女王陛下命我监督凡多姆海威伯爵的工作,反正也无事可做,我就来看看。”也许是看到了我皱紧的眉头,格雷解释道。他的身手极为利落,轻易地攀过屋檐的瓦片,就跳到了我们身旁。
      “公主殿下,夜安。只是伦敦夜晚这样危险的围猎,您不应该参加。”他微微加重了语调。
      “格雷伯爵不过是姑妈身边执事之一,竟也教训起我来了,还真是应该感谢您的关心呐。”我不悦道,瞥见夏尔的脸色依然严肃,连忙为他开脱道,“犯人狡猾,自是为了挽救伦敦不必沦丧在火焰中,凡多姆海威伯爵才不得已将其杀死。”
      “但是殿下,女王陛下的命令并非如此……”
      可格雷却不依不饶,从言语表现到今日突然出现的行为,一举一动中,满是一副挑衅的姿态——并非针对我,却是对我身旁的少年伯爵。
      于是我眯起了眼。
      “又或者格雷伯爵的意思,是我在说谎?”
      “是我失礼了,殿下。但我未有冒犯您的意思,还请您能够明鉴我的心意。”我话音一出,格雷立刻神色一凛,低下了头。似乎是从来没有想到我竟会为了护住凡多姆海威伯爵,而将“不忠”的罪名加注于他的头上,格雷的冷汗从脖颈渗出缓缓浸入衣衫,神色也不复从容。
      “殿下明鉴,在下只是,遵从女王陛下的指令……行事。”他缓缓。
      “罢了,你去依我所言,‘如实’回了姑妈吧。”我加重了音,没有再去注意他,转头去与夏尔对视,“凡多姆海威伯爵,请送我回宫吧。”
      “Yes, your highness.”他恭敬回应道,像之前无数次那样。
note 作者有话说
第24章 人体自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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