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默之都1：天穹下的囚徒》清崖兮鹤书

83、夜半疯人院（二十三）

　　萧南风心头一凛，对莱安说道：“如果奥斯顿真有同谋的话，他的记忆芯片里应该保留有相关的记忆，你就没有察觉吗？”
　　“说起来，是有个比较可疑的人。”莱安的语气带着几分困惑：“但奇怪的是，这个人从始至终都带着面具，从没露出过真容。而且有关他的记忆片段都非常模糊，就像被人为打上了马赛克一样。”
　　楚江略一皱眉：“这应该是一种保密协定，他的记忆被有选择地屏蔽了。但是，能让奥斯顿这种级别的人物自愿修改记忆，对方的身份绝对不简单。”
　　楚江有种不祥的预感：“既然对方已经开始采取行动清理病院，那就说明，他已经察觉到了威胁。莱安，你今后行事千万小心，如果他再次和你接触，第一时间联系我们。”
　　“知道。”莱安接着说道：“这具身体挺方便的，我可舍不得还回去。说起来，这些剩下的资料怎么办？”
　　楚江回道：“保险起见，你把纸质材料和电子数据都拷贝一份，自己留个底，另外一份带给我们研究一下。”
　　“行吧，你们挑个地方，定位发来，一会儿见。”莱安的做事风格干净利落，一股脑地说完后就切断了通讯。
　　“啧，这小子真没礼貌。”萧南风吐槽了一句，也再懒得跟莱安计较。他将终端退出通讯界面，有些担心地问楚江道：“你的身体撑得住吗？要不让莱安到公寓来？”
　　楚江摇了摇头：“莱安现在顶着奥斯顿的脸，在中心区过于扎眼，容易引起别人注意。我们到北郊去，那边的酒吧街刚被狠狠整顿过，背景不干净的人都被处理掉了，相对安全些。”
　　闻言，萧南风应道：“好，我给莱安发个讯息，让他到北郊汇合。”
　　等两人赶到北郊时，天色已经暗下，蓝星街华灯初上，霓虹璀璨。楚江和萧南风穿过弯弯绕绕的小巷，来到熟悉的野蔷薇酒馆。
　　依旧是那个复古的闪光灯牌，依旧是拥挤嘈杂的环境，但这里所有的工作人员全都换了一批，那个坑害过楚江和萧南风的酒保，早就被老酒他们逮走，顶格判了重刑，目前还在监狱里绝望地等死呢。
　　他们挑了一个角落里的小包厢坐下，隔绝了外面的嘈杂，安静而隐秘。没过多久，莱安也找来了，一边脱外套，一边骂骂咧咧：“你们挑的这地方也太难找了，车还开不进来，只能步行！”
　　萧南风屈指敲了敲木桌，好笑道：“你小子占据奥斯顿的身体还没满一天，就已经染上矜骄的贵族做派了？权柄和资本也是厉害，连AI都能腐化啊。”
　　“损够了没？我可是来给你们送资料的，不领情拉倒，老子立刻回大别墅享福去！”莱安气不打一处来，自己这是造了什么孽，跟这尊毒舌的瘟神沾上了边。
　　楚江认命地从中调停道：“好了，都别闹了，先说正事吧。莱安，翡翠湖病院的资料呢？”
　　莱安从昂贵的皮包里抽出一叠纸质档案和一张存储卡，推到楚江面前：“喏，都在这里了，自己看吧。”
　　楚江打开那叠纸质档案，大略地翻看了一遍。萧南风则把存储卡插进了终端接口中，阅览起其中的内容。
　　萧南风在空气屏上翻看了半天，果然如莱安所说，都是些琐碎的数据，没有太大的价值。于是乎，萧南风暂时把这些内容搁置到一边，凑近楚江，看向他手中的纸质档案：“怎么样，有什么发现吗？”
　　楚江一边将档案分类摆放，一边回答道：“最机密的部分估计已经被全部销毁了，剩下这些内容，大多是一些实验记录，和药剂成分表。”
　　闻言，萧南风也随手翻看了几张，越看越失望：“镇定针剂、抑制胶囊……这些东西也太鸡肋了吧！”
　　“但也不是毫无价值。”楚江分析道：“如果改造患者的试剂，真的是从狂尸身上提取改良的话，那这镇定针剂和抑制胶囊，或许对狂尸也能起到一定作用。特战总部的冷冻库里，还保存着丛林猎场带出来的狂尸样本，回头我把样本从总库里调取出来，让乔去研究一下。”
　　翡翠湖病院的线索中止于此，楚江三人也没有办法，只好交流汇总了一下目前所知的信息，随后各回各处。
　　离开蓝星街后，萧南风开车，带楚江回中心区的公寓。楚江坐在副驾驶座位上，单手抵着下巴，似乎在思考些什么。
　　萧南风见状，关切地问道：“怎么了楚江，你从刚才就有些魂不守舍的，难道那些生化毒剂还有什么后遗症？”
　　“这倒没有。”楚江对萧南风解释道：“只不过，我有些问题想不通。圣都对狂尸的灭杀力度非常大，可为什么还会出现这么大数量的狂尸。不光是克劳德的丛林猎场，连奥斯顿的精神病院都出现了狂尸样本，它们究竟是从何而来？”
　　萧南风也有同感：“的确，目前发生的事情都太过巧合，仿佛冥冥之中存在着某种联系。还有，莱安所说的那个戴着面具的男人，到底是什么身份，他对我们，又了解多少？”
　　而此时，圣都中心区某栋高档写字楼内，位于话题中心的戴着低调面具的男人，闲适地坐在落地窗边，看着窗外繁华而杂乱的都市霓虹，修长指节有意无意地敲击着桌面。
　　一个体型高壮，结构匀称的机械管家，套着人类的西装制服，缓步走到面具男人身边，恭敬地鞠了一躬，说道：“先生，按照您的吩咐，翡翠湖精神病院的机密文件已经销毁，实验品跟核心工作人员也封锁在病区内，借助火灾清除干净。只是，奥斯顿祭司……”
　　“不必在意，一枚可有可无的棋子罢了。”面具男人冷笑道：“那个狂妄自大的蠢货，还以为楚江是我送给他的礼物，但他不知道，其实他才是我送给楚江的祭品。”
　　不似市面上普遍贩售的机器人，这个机械管家，无论举止和表情，都显得极其人性化，连语气都抑扬顿挫，就像是拥有独立的情感一般：“可这个楚江，毁了您多年的实验心血！”
　　面具男人倒是表现得平静得多：“无妨，反正也是个失败的实验。人类之躯再怎么改造，都是不堪一击的废物。”面具男人抬眼看向机械管家，像是在欣赏一件满意的作品：“还是你们强大又听话，我的好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