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默之都1：天穹下的囚徒》清崖兮鹤书

82、夜半疯人院（二十二）

　　萧南风将自己的制服外套脱下，披在了楚江的身上：“走之前，我先把这个变态给解决掉！”
　　“等等！他还不能死！”楚江出声阻止住了萧南风：“祭司在圣庭中拥有重要话语权，甚至还能影响圣庭的决策，他对我们还有用。”
　　“就算留下他，他也不会甘心当个听话的傀儡，除非……”萧南风和楚江目光相对，同时出声道：“莱安！”
　　萧南风兴冲冲地往口袋摸去，想把终端找出来，却摸了一场空，他动作顿了一下，神情有些尴尬：“我好像把莱安给弄丢了……”
　　“……”楚江直接被萧南风给气笑了，要不是他现在还没有恢复力气，他铁定要往他脑门上呼一巴掌：“那还不快去找？”
　　萧南风不放心地又往奥斯顿身上捆了几条束带，确保他完全丧失行动能力，这才回到楚江身边，温声道：“等我一下，我马上回来。”
　　楚江无奈地朝他点了点头，目送他消失在虚空之中。不过萧南风的这场乌龙，倒是让楚江彻底放松下来，他披着带有萧南风体温的外套，仰躺在实验台上，超负荷的身体，渐渐涌起虚软的疲惫感。
　　楚江平复着呼吸，尽力缓解着肌肉酸痛。没过多久，便见萧南风风风火火地赶了回来，手里还拿着从夜莺城带出来的总控终端。
　　“幸好找回来了。”萧南风边庆幸着，边开启终端，将莱安投射在空气屏上：“莱安，之前答应你给你寻找身体的，喏，这个身体就非常合适。”
　　莱安看向被捆得跟木乃伊似的，只剩半条命的奥斯顿，眼角直抽：“你们都把人搞成这副鬼样子了，还有脸让我寄体到他身上？”
　　萧南风理直气壮道：“我已经把握分寸了，要不然，现在地上躺的就是一具死尸。”
　　“……那你可真了不起。”莱安已经无力吐槽了，他嫌弃地看着半死不活的奥斯顿，真心不想寄体到这么糟糕的人身上。
　　亏得楚江及时劝道：“圣庭四大祭司之一，主管财政，地位极高，可以说是翻手为云，覆手为雨。这么金贵的身体，要是错过可就再也没机会了。”
　　“主管财政……”莱安摸了摸下巴，沉思了片刻，最终还是应道：“行吧，那就他吧，毕竟这家伙比那些低阶圣族要有钱得多。”
　　萧南风露出一个得逞的笑容，将终端往奥斯顿身前移去：“事不宜迟，赶紧寄体。”
　　莱安没有迟疑，将系统数据无线传输到奥斯顿的记忆芯片之中，隔断了他本体大脑对身体的作用能力，彻底夺取他身体的控制权。
　　然而接管了奥斯顿全部记忆和现时感受的莱安，被汹涌的神经疼痛冲得头脑发昏，只想对着萧南风破口大骂一顿：“艹！两支高等级的生物毒剂！你特么等神经疼痛过了之后在让我寄体不行吗！”
　　“不行，我要尽快带楚江回去，他身体很虚弱。”听到萧南风这理所应当的回答，莱安的怒火生生憋了回去，得，我就是个没有尊严的工具人是吧？这仇可记下了！
　　来不及过多交代，萧南风给莱安扔了一句自己看着办，就用瞬移能力带着楚江回到了自己的公寓。
　　他把楚江安放在柔软的床上，喂他服下一颗补充体力的速效胶囊。随即端来一盆热水，沾湿了毛巾，妥帖地帮他擦拭着身上的冷汗。
　　难耐的黏腻感渐渐消失，力气也在一点点恢复，楚江深呼吸了几下，吐出体内的浊气，浑身松快了许多。
　　思绪清明后，楚江正色起来，问萧南风道：“你在实验区里，有没有什么发现？”
　　萧南风帮楚江垫厚了一层靠枕，认真回道：“有个令我非常在意的地方，在人体改造的实验室里，储存着大量的生物体标本，其中的一些样本，很可能出自于狂尸的身上。”
　　“狂尸？”听萧南风这么一说，楚江突然意识到：“说起来，那些改造怪人的某些特征，确实和狂化病患者有类似的地方。比如说，他们的身体机能会得到超常进化，嗅觉敏锐度提高，尤其对血腥气反应明显，会因此变得更加狂躁……”
　　萧南风接着说道：“也就是说，奥斯顿他们用来进行人体改造的试剂，很有可能是从狂化病患者身上提取出来的。他们应该还对试剂进行了一定程度的改良，让注射了试剂的实验品具有可控性，避免他们像狂化病患者那样彻底失去自我意识。”
　　“没错。”楚江认同地点了点头：“但那些怪人杀死了A区病患后，还能够伪装成他们的模样，取代他们的身份。这也就说明，奥斯顿他们已经研制出了可逆的解毒剂，如果能拿到解毒剂的样本，分析其成分，说不定对治疗抑制狂化病有帮助。”
　　如果真是这样，这一趟冒险可就有了意外收获。萧南风应道：“好，到时我让莱安帮忙查一下。”不过得先等莱安这小子气消了才行。
　　“还有一个问题，那些改造怪人，是怎么做到毫无痕迹地变换容貌的？”楚江看向萧南风，在这方面，他可应该是专家级人物。
　　在路过其他实验室之时，萧南风也趁机留意过：“是三维人体打印设备，他们似乎对设备进行过改装，能直接在活体身上打印，而不像其他的设备那样，先打印出器官和肢体，再通过手术移植到人体内。”
　　“啧。”楚江不禁感慨：“有这么先进的实验技术，用到医疗行业不好吗，偏搞这些旁门左道，来满足自己猎奇的心理。”
　　两人正讨论之际，萧南风的终端手环突然响起，萧南风抬起手臂，看向终端界面，却见来电显示竟是他们刚才提起过的莱安。
　　自己都没好意思找他，他倒是主动送上门来了？萧南风点击通讯按钮，问道：“什么事？”
　　“不是大事我可懒得找你。”终端另一头传来嘈杂的背景音，不像是冷寂静谧的实验区。莱安也不跟他废话，直切主题道：“告诉你们一个不幸的消息，翡翠湖病院失火了，烧死了几十个患者和工作人员，毁掉了绝大部分的纸质资料。”
　　闻言，楚江皱了皱眉：“那剩下的资料呢？”
　　莱安回道：“被我及时捞出来了，包括保存下来的数据资料，都在我这里。不过他们非常谨慎，重要的内容大多记录在纸质档案上，电脑存储盘里只有一些琐碎的实验记录，没有多大价值。”
　　这场火灾出现的时机太过巧合，楚江和萧南风对视一眼，神情肃然：“难道说，翡翠湖病院的幕后操控者，不只奥斯顿一个人。还有其他的神秘人物，隐藏在暗处，引导着局势的发展，借这场火灾来销毁证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