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默之都1：天穹下的囚徒》清崖兮鹤书

14、罗素的毒蛇（四）

　　“这话怎么说？”楚江语气自然地说道：“同阶层互相残杀是违反公约的，可我们听说那几个出事的工人都是平民，如果他们杀害其他人，怎么可能逃得过严酷的惩戒呢？”
　　酒保压低声音，意味深长地说道：“他们不敢自己动手，但是……他们可以当别人的猎狗，替他们搜寻猎物……”
　　萧南风挑眉问道：“他们？他们是谁？”
　　酒保停住了话头，满脸的神秘，劝诫道：“有些事情啊，知道了太多对两位没好处，甚至会惹祸上身！”
　　“巧了，我就喜欢惹是生非。”萧南风太熟悉这种市井套路了，把人的好奇心勾到了极致，再装作为对方考虑，生生扼住话头。时机到了，就是要好处了。
　　说着，萧南风从口袋里掏出一枚圣金戒指，拍到了吧台上：“这个戒指，够不够让你把故事说下去了？”
　　“唉哟，够！够！”酒保眼都发直了，连忙捞起那枚圣金戒指，小心翼翼地藏到了贴身口袋里，酒保再看向萧南风的时候，态度比刚才还有热情谄媚许多：“这位先生，您这气度，绝了！”
　　萧南风可不吃这一套，他屈指在吧台上扣了两下，说道：“马屁少拍，说说吧，他们到底是谁？”
　　接下来的话题，可不是能当着这么多酒客的面说的，酒保让其他人在吧台招呼客人，自己则招呼着萧南风和楚江道：“我们的酒窖里还有限量出售的好酒，二位赏脸，来品尝一下？”
　　唉，老话说得好，有钱能使鬼推磨啊。楚江有些怨念，不服气地白了萧南风一眼，真是万恶的有钱人！
　　野蔷薇酒馆门面看着不起眼，酒窖却深得很，灯光昏暗的空间里，堆满了大大小小的酒桶，浓烈的酒味有些刺鼻，似乎还混合了一些奇怪的味道。楚江不禁皱了皱眉，这味道让他不太舒服。
　　酒保领着他们来到一张小酒桌上，招呼他们坐下：“两位请坐，我给两位倒一杯酒馆珍藏的好酒！”
　　说着，酒保动作熟练地取了两个长脚玻璃杯，从一个精致的小酒桶里倒出来杯浓稠似血的液体，恭敬地端到两人楚江和萧南风面前的酒桌上。
　　楚江举起酒杯嗅了一下，略微皱眉：“这是什么酒？”
　　酒保热情地介绍道：“这就是我们的镇店之宝，野蔷薇酒！这酒虽然入口辛辣，但回甘迅猛，伴有浓烈而狂野的香气，就像是在迷幻森林里盛放的野蔷薇。”
　　虽然酒保把这酒吹得神乎其神，但楚江还是有些顾忌这股奇怪的味道。正在他举着酒杯犹豫之时，萧南风率先举起酒杯小啜了一口。
　　舌尖触碰到辛辣的液体，迷幻的香气从口腔窜进鼻息，萧南风举杯的手一顿，随即神情自然地把口中的液体咽下，赞叹道：“果然是好酒！”说着，萧南风如同对这蔷薇酒成瘾一般，仰头把酒一饮而尽，末了还回味无穷地舔了舔嘴角的酒渍，神情显得有些迷乱。
　　萧南风把空杯往酒保面前一拍，癫狂道：“快！再给我来一杯！”
　　“好嘞！稍等！”酒保面色谄媚地接过了空酒杯，又去往酒桶的方向接酒，再回到酒桌前时，楚江面前的酒杯也空了。
　　酒保满意地笑了笑，将那杯重续的酒杯递到萧南风面前。但萧南风并没有立即去碰这杯酒，而是目光迷离地说道：“酒是有了，佐酒的故事呢？”
　　闻言，酒保开始声情并茂地说起来：“你们应该都听说过当年那个大名鼎鼎的猎杀组织‘罗素的毒蛇’吧？”
　　楚江好奇道：“这不就是刚才说道，克劳德手底下的猎杀组织吗？可是‘罗素的毒蛇’早就解散了啊？”
　　“但你们不知道，后来又出现了一个小‘罗素’……”酒保拖长了语调说道：“就在这北郊……”
　　“哦？还有这事？”萧南风借着酒劲问道：“那你说说看，这个小‘罗素’都做了些什么，杀过人吗？”
　　酒保邪性一笑，说道：“这个组织不光猎杀人类，还猎杀机器人！”
　　“机器人？”见萧南风满脸疑惑，酒保接着解释道：“小‘罗素’里囊括了圣族、骑士、平民三个阶层，圣族和骑士可是猎杀低阶的猎物，但平民不能猎杀人类，组织就为他们物色机器人作为猎物。”
　　萧南风恍然大悟，他拍了拍手道：“哈！真有创意，猎杀机器人！”
　　“可是说了半天，你还是没告诉我们那几个惨死的工人，到底是怎么回事啊？”楚江惦记着案件，试图把话题拉回来。
　　酒保此时也不再避讳，回道：“小‘罗素’里除了有‘猎人’之外，还有隐藏在城市角落里的‘猎狗’，这些‘猎狗’多是平民阶层，他们为组织物色存在感低的底层劳工，以招工的名义把他们骗进组织，供上层虐杀消遣，事后再帮助组织毁尸灭迹。”
　　“平民阶层不受公约保护，就算死了，圣族法庭也不会浪费精力去追究。那几个仓库工人，就是藏在北郊臭名昭著的‘猎狗’，靠着出卖身边的工友，从组织那里得了不少好处。”
　　闻言，楚江不禁皱了皱眉。善恶突然被颠倒，受害者成了加害者。而事情变得更加扑朔迷离，甚至牵扯出了一个神秘而罪恶的组织。
　　如果那六个仓库工人只是平平无奇地死去，上面不会特意派B队下来调查，只因那奇诡的死法引起了大众的恐慌，上面的主要目的，是让他们来平息舆论的。所以用残忍手法杀死那六个装卸工的人，是单纯的仇杀，还是想借此揭露小“罗素”的秘密？
　　萧南风似有深意地看了酒保一眼，说道：“你知道的秘辛还不少啊，难得的是，知道了这么多，你还没被小‘罗素’灭口……”
　　“哈哈哈哈哈！”酒保突然放肆地笑了起来，自言自语道：“时间也差不多了。”
　　萧南风被他突如其来的大笑惊了一下，莫名其妙地看着他，却感觉自己双眼像蒙了一层雾，意识也逐渐模糊：“你！这酒……有……有毒……”
　　“萧！萧！你怎么了？”楚江着急地去查看萧南风的情况，然而他刚一站起，身体都不可控地倒了下去，还碰倒了一旁的木制椅子。
　　酒保脊背挺立，睥睨着晕倒的两人，声音满是邪佞：“毒不至于，不过是烈性迷魂水罢了。好好睡一觉吧，迎接一场盛大的虐杀派对！”
　　酒保捏住了楚江的下巴，得意地说道：“这种姿色上乘的骑士猎物，可是很值钱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