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涅槃》Mysa诗

11、平安归来

　　言家虽然旗袍花样、盘扣精巧、刺绣精良，但在选料布匹和印染方面一直都差强人意，言兮想要自己研发新的植物染料也是想改变这一现状。
　　品花轩的大小姐也是拥有新潮思想的女性，比言兮大上几岁，和胡易的表兄有个娃娃亲，但不知为何一直拖到现在还未成婚。
　　“言小姐，这位就是我和您提过的知夏姐。”潇潇挺着个大肚子还想站起来，被坐在窗边的知夏拉住了，不赞成地看着她：“现在你可矜贵着呢。”
　　言兮也笑道：“是啊，潇姐你坐吧。”
　　潇潇不好意思地捋了捋耳边的头发：“其实早该介绍你们认识的，上一季我们店里主打的十二花仙旗袍，就是知夏姐那儿来的灵感，你可不知道，卖的可好了。”
　　知夏给言兮的杯子里倒了茶：“我怎么会不知道？来我这儿赏花的姑娘们，十个里边有八个穿了十二花仙。”
　　三人皆是一笑，言兮拿起茶杯道了声谢：“知夏姐，实不相瞒，我这次让潇姐联系你呢是为了植物染料的事情。”
　　“有所耳闻。”知夏看着言兮半响，突然说了句题外话：“你可真好看。”
　　言兮一愣笑出了声，她之前可不知道夏知夏是这么有趣的人：“姐姐说笑了。“
　　“你问潇潇，我可不说大话。“知夏托着腮望她：”这城里不是守旧的贵小姐，就是留洋回来的新女性，但你和她们不一样。“具体哪里不一样也说不上来：”像你这样温温软软的人第一眼看去就不像是做生意的。“
　　潇潇倒是很赞同这一点，连忙点头：“不过，认识她久了就知道，表面上温温软软的，实际上倔得很。“
　　不然也撑不起这言家家大业大的。
　　“言归正传，”知夏坦然一笑：“我也不瞒你，京城里唯有我们品花轩花种多样，量也是最多的，穆家那边也在找我们合作，如此一来就看你们哪家的诚意足了。”
　　穆家之前的染料并不以纯植物为主，加上穆严爵刚从海外回来，对于新型染料肯定更有想法，此举让言兮有些不解，但面上依旧不动声色：“知夏姐的意思？”
　　夏知夏明人也不说暗话：“我挺喜欢你的，言家虽说以旗袍制艺立身，但言家能始终屹立于四大家族之中，你哥哥的航运也帮了不少忙。”
　　言兮明白了：“航运那边好说，即便是知夏姐想要单独开一条水路，我哥哥那也是二话不说的。”
　　知夏爽朗一笑，以茶代酒将杯中的茶水喝得一干二净：“合作愉快。”
　　言兮失笑，合着她早就算计好了。
　　潇潇还怀有身孕，言兮便让连翘送回去，她同知夏又去首饰店逛了逛。
　　夏知夏很是喜欢言兮的性格，外冷内热，忍不住逗她：“你这个年纪，家里还未安排合适的人？”
　　言兮拿着玉镯摩挲着：“我哥哥都找不找媳妇儿呢，哪有空催我？”
　　“这么说有个哥哥当挡箭牌也不错。”夏知夏不知不觉地轻叹，言兮回眸看向她：“怎么？婚事不顺利？”
　　“你应该知道我留洋过几年，外边都崇尚婚姻自由，我只不过是不愿被这娃娃亲所束缚罢了。”想到那个娃娃亲对象就有些头疼：“不过我好似听说，胡家那位公子，挺属意你的。”
　　胡易喜欢言兮的事情不算新鲜了，早几年就传遍了。
　　言兮看看她半响，轻轻一笑，温温柔柔道：“虽说我未留过洋，但我也不愿与我不喜之人成婚。”
　　夏知夏愣了愣，却笑开了，突然明白了潇潇口中“倔强”之意，能用这么温柔的语调说出如此凉薄的话，恐怕也就只有言兮了。
　　不一会儿，两人分别挑了一对玉镯回去了。
　　内室的布帘掀开，胡易阴沉着的脸仿佛能滴出水来。
　　老板娘有些尴尬：“胡老板，您的镯子……”
　　胡易看了眼精心为言兮挑选好的镯子，冷笑一声：“包起来。”
　　“好的。”老板娘小心翼翼瞄了胡易一眼。
　　清晨，乌篷船摇摇晃晃过潺潺河道，雾蒙蒙的，像一张大网网住了细雨蒙蒙的京城。
　　两边有早起的妇人正在洗衣服，也有孩童一大早呼朋唤友的吵闹声。
　　船头的女子一身鹅黄色的旗袍，撑着一把破旧的油纸伞，静静感受着久违的一切。
　　连翘已经在这河岸边守了两日了，终于把尹如许守到了。
　　“尹姑娘。”恭恭敬敬上前，接过尹如许的包裹：“我家姑娘交代了，直接接您去言府。”
　　消息传得这么快么？尹如许没有推辞，她知道言兮一定很担心，于是点头笑了笑：“麻烦你了。”
　　连翘偷偷瞄了尹如许一眼，这么多年，尹小姐长相没变，性格却还是和以前一样，难怪姑娘说白昊雍不是尹姑娘的良人。
　　言兮也说不出再次见到尹如许的心情，有心疼，有生气，有喜悦，百感交集之下导致第一次有些语塞，良久只能说出一句：“回来就好。”
　　尹如许何尝不知她的心情：“先别让我母亲知道了。”
　　“放心吧，瞒得死死的。”言兮院子里本就有一件和她的差不多大的房间，以前霍琪琪来的时候都住那间房，前几日已经让芍药和雏菊收拾了，尹如许来了便直接搬进去了。
　　不一会儿，言卓就来了她院子，看到尹如许明显吓了一跳：“尹姑娘回来了？”
　　尹如许依旧冷清地点点头，和以前一样连笑意也没有，这次反而让言卓感觉更冷清了些，看了言兮一眼，轻咳一声：“我是和你说，今天二婶就要去接手盘扣店了，我便不去了，你若有空去店里交代几句。”
　　“你今日有事？”言兮问到。
　　言卓也不瞒着：“和阿成约了几个朋友吃饭，晚上应该会晚些回来。”
　　“好。”
　　兄妹两又相互交代了几句，言卓才安心出门。
　　尹如许知道言兮可能放心不下她，于是道：“我一路来也累了，今天不会出门，你做自己的事去，不用担心我。”
　　谭姨和桂姨刚一同从厨房出来，前几日姑娘已经交代过尹姑娘的事情，所以两人对这尹姑娘也充满了关心和同情，立刻答应道：“姑娘去吧，尹姑娘交给我们照顾便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