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第4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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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见面是一年后。
她重回拉萨，从陆观山家门口经过，然后停了下来，抬头望向楼上。
陆观山在一旁的车里，见她半天不动，不知是去是留，当即摇下车窗大声喊道：“喂，姜持盈，我家收拾得干干净净的，你要不要去看看？”
持盈听见他的声音，回身，对他嫣然一笑。
陆观山只觉得有万千花朵在他心口绽放，欢喜得无以复加，心跳砰砰的，简直要跳出来。
他打开车门，维持着镇定，走向她：“好久不见，你好吗？”
她笑：“还不错，我回杭州了，下周准备上班。”
她也问他：“你呢？”
他矜持地颔首：“还不错，对啦，我要结婚了。”
她的笑意凝固了，半晌，才慢慢舒展：“那恭喜你了。”
他挠挠头：“我老婆也在家，刚好，介绍你认识一下。”
她强撑着笑：“我就不上去了，还有点事。”
说着就想转身离开。
陆观山笑，还是像以前那样不讲理：“那不行，以后可能没机会见面了。”
持盈没法拒绝他，是啊，以后怕是没有机会再见面了。
打开了门，他的家和上一次见已经完全不一样了，应该是重新装修过，也很干净，不知怎么的，持盈觉得有点眼熟。
陆观山见她若有所思的样子，笑道：“我老婆不喜欢之前的装修，就换了，我觉得你之前的公寓不错，就参考了一下。你觉得怎么样？”
持盈恍然大悟，故作轻松地打哈哈：“怪不得眼熟，我觉得挺好看的，哎，你老婆呢？”
陆观山拍拍脑袋：“你看我，都忘记了，她懒得很，这会儿怕是在睡午觉。”
她轻轻舒了口气，垂下眼道：“既然这样，就不打扰了，吵醒人睡觉不合适。”
见了也伤心。
他问：“你在难过么？”
持盈觉得自己真的挺难过的，她终于认识到，你曾经自以为是放弃的一切，等你回头的时候，都已经不在原地。等你到了某一个阶段，你才会认识到，原来它们都是那么珍贵，甚至可遇不可求。
如果她预知到今天的难过，她还会那么毅然决然放弃吗？
她觉得还是会，在那个阶段，她只能做这样的选择，因为那时候的她，只能心无旁骛往前跑。
她轻轻叹口气，打破了一片寂静：“我若说不难过，也的确是违心，也对不起你当初千里迢迢追过去。”
他笑了笑，又道：“你理解我当年的感受了么？我就这么被你生生推开，不管我怎么妥协，你都不肯，真的，姜持盈，我那时候特别难过。”
他似乎有些怅惘：“我真的很想跟你结婚，你嘴上虽然凶，但是其实心里温柔，我就在想，慢慢来你总会被感动，不至于这么铁石心肠，结果你还是拒绝了。”
终于忍不住泪水决堤，她一开口就哽咽了：“我要走了，你保重。”
一转身却被他拉住手臂，他的语气执拗得近乎蛮横：“不，我要你见她，你才知道你当年伤我多深。”
他说：“这一年，我过得很不好，我每时每刻都在想，如果有今天，我一定让你知道这种滋味。”
持盈站定，望着他，从他的眼神里，她感受到了刻骨的恨意。
当年一时冲动，竟然伤人这么深。
她苦笑摇头：“我的错，不指望你原谅，只希望，你与你妻子，白头偕老。”
他冷笑：“我若与她不好，根源不是在于你么？”
她愣住了，这扣帽子的场景很是熟悉。
半晌她恢复了冷静，退后一步，平静地望着他：“我想，从感情自愿而言，我应该有拒绝的权利。从感情处理上，我从来没有任何亏欠与你，也不曾抱有玩弄你感情的想法，也不曾给你任何不切实际的希望。”
她语气渐渐严厉起来：“我的拒绝造成你的难过，我无法避免，也不需要否认。如果你因此而伤害别人，我只能说，是你自尊太骄傲易碎，心理太脆弱。不要把你的问题扣到我头上，我姜持盈担不起这个责任。”
陆观山意味不明地笑：“不管你说什么，都改变不了你伤害我感情的事实。”
持盈心力交瘁，摆摆手，放弃了和他争论的欲望，不能改变的事，她不想强求了：“你既然决心不肯放过我，也就是不想放过自己了，我不劝你。”
他冷笑，强硬地带着她往房间走，半抱半提：“你让我怎么放过你。”
持盈拼命对他拳打脚踢：“放开我，陆观山，你个变态！”
陆观山咬牙切齿：“姜持盈，你可真有你的，第一次叫我名字，居然是为了说我变态。”
房门打开，房间里空空如也。
持盈的挣扎停止了，愣在那里，骂他的话梗在喉头，说不出来。
房间里有一幅装饰画，里面的女子浅笑盈盈，不是她还能是谁。
持盈记得这张照片是在合肥拍的，那时候她还在经销商那里做操盘手。
他怎么会有？
她惊疑不定地回身看他：“你这是什么意思？”
他笑，露出牙齿，拥住她：“我吓到你了，是不是？就是要吓吓你，你才知道要珍惜。”
她眯起眼，眼神危险：“你在套路我？”
他叹口气：“你总是那么潇洒，不用这个方法，我都不知道你在不在意我。”
她想笑，又觉得气，指着画质问：“从哪里来的？”
他笑眯眯的，很得意：“我从你朋友圈里翻出来，然后找人画的。”
她努力回想：“我没加你微信。”
捏捏她的鼻子，很亲昵地道：“我那天晚上偷偷加的，你去洗漱了，手机没锁屏，我就加了自己，然后删除了对话框，我的朋友圈设置为你不可见，所以你才没发现我。”
她觉得自己脑子有点不够用。
这个男人在她朋友圈潜伏了一年？
她不知做什么表情合适。
见她呆若木鸡，他更得意了：“所以你来拉萨，我早就知道了，天天蹲在车里，等着你来。酒吧那边我也打了招呼，只要你去，我就知道，哪知道你一次都没去。”
她笑笑：“没必要去了，我又不想艳遇。”
他捏她的鼻子：“真乖。”
又问：“你现在看清你内心了没有？”
她忍不住捶了他两下，很不好意思：“吓都被你吓死了。”
他呵呵笑：“对你就得用这个办法，你这人别扭的很，喜欢也不想主动追，别人追还不想要，别人不等你了，你又后悔。表面高傲得不得了，实际上，打落牙齿和血吞。”
持盈似乎有话要说，被他堵住了嘴，他语气郑重：“姜持盈小姐，我想跟你在一起，我等了一年了，不要让我等了好不好？”
持盈笑，点了头：“好。”
晚上陆观山穿着那套睡衣，用之前持盈推荐的护肤品，持盈吃吃笑起来：“你一直留着啊？”
陆观山一派坦然：“对啊，这可是持盈小姐送我的第一份礼物，虽然是为了打发我才送的。”
持盈哄他：“以后有更多。”
陆观山笑眯眯：“说话算话。”
他将她搂在怀里：“其实我去合肥看过你几次，只是你不知道。”
她很意外：“什么时候？”
他回想了一下：“一次在商场，一次在高铁站，一次在门店，还有一次在你小区门口。”
持盈皱了眉：“你这行为，说好听点叫痴情，说难听点叫痴汉懂不懂？搞不好就是跟踪狂，知道吗？”
陆观山瞪大了眼，表示不服：“你不应该很感动吗？”
持盈头疼地揉了揉眉心：“我知道了，你才是恋爱脑的那一个。”
陆观山不明白什么意思，一脸懵逼。
持盈笑：“你真的蛮出乎我意料的，很执着。”
陆观山被夸奖了，眉飞色舞：“所以才能追到你啊。”
她捂眼，不说话。
实际上，对于这段感情能开花结果，她真的一点都不抱希望，如他所说，她从来没有为这段感情付出过什么，因为她没有想过恋爱结婚，是他一个人撑起了所有，才让这份感情落地生根。
她觉得自己其实还真挺渣。
她抱住他，埋进他怀里：“以后我对你负责。”
他挠挠她的脑袋：“好。”
作者有话说第4章 第4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