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第2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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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了飞机，女人没有再说什么谁也不认识谁，回到陌生人的话。
陆观山乖觉地跟在她身后，帮她拎行李，扮演者二十四孝好男人，跟她回了家。
回家的车上，女人安静无话，似乎心事重重，几次看着他，欲言又止。
陆观山心惊胆战。
终于到了家，女人租住的是单身公寓，周边环境不错，商场写字楼林立，陆观山想着正好一会儿去采购一些生活用品，他这次来杭州，什么都没带。
打开门，看到整洁雅致的房间，陆观山觉得自己知道了女人为什么要帮他收拾屋子，大约是他的屋子太像狗窝，她实在看不过眼。
他仔细回想了当时两人回家的状态，他的被子好像都是胡乱团起来的，女人还被床上乱扔的东西硌到了腰。所幸他被单换的勤快，没什么奇怪的味道。
一时间，他老脸有点红。
放好了行李，他有些手足无措地看着她，在她这里，他不太敢放肆，虽然他觉得边上的小单椅很舒服，但是没等女人发话，他不敢坐。
他觉得自己很怂，可他不得不怂。
女人看他一眼，语气和缓不少，客气地道：“你休息一下，想喝茶还是矿泉水。”
陆观山有点渴，便道：“矿泉水。”
他指指单椅：“这个椅子很舒服的样子，介意我坐么？”
“当然可以，你随意就好。”
不，他不敢随意。
女人打开冰箱，给他拿了一瓶矿泉水。
然后烧了水，泡一壶茶，坐在他旁边的小布凳上慢慢喝，若有所思，陆观山谨慎地打量着女人的神色，见她面上无情无绪，反倒是有点吃不定她的想法了。
他总觉得，没那么顺利。
喝完了一瓶水，女人起身道：“饿了么？我们出去吃饭。”
听到出去两个字，陆观山心头一跳，直觉就想拒绝。
他微笑道：“还不饿。”
女人回身看他，叹口气：“我饿了。”
陆观山妥协起身：“那好吧。”
附近商场多，女人问了一下陆观山的口味，挑了一个商场，吃火锅。
陆观山并不是真的想吃火锅，只是觉得吃火锅好像气氛会好一点，不会像吃正餐那么冷。
事实证明，陆观山的决定并没有改变什么。
女人一直都很安静，除了偶尔提醒陆观涛菜熟了，要他夹菜之外，她一直都没有主动聊天的想法。
陆观山更有了一种深刻的感觉：她在完成任务，完成该尽的地主之谊，对他这个人，她并不好奇。
她不想知道他叫什么，多大年纪，做什么，车几辆，房几套吗？
她说喜欢他，真的不是逗他玩儿？
他并没有感受到半分她的喜欢，她似乎并不欢迎他走进她的生活，也不想让他负责。
火锅店里人越来越多，每一桌上的人都笑声洋溢，每个人看上去都很快活，只有他们两人，吃饭就认真吃饭，沉默无比。
这种感觉很怪异。
陆观山生性喜闹，在这样的沉默中，他不知道女人感受如何，反正他觉得自己如坐针毡。
于是他温和地问：“你会不会觉得我太无趣了？”
女人抬起眼来，很意外他为何这样问：“没有啊，你怎么会突然这么问？”
陆观山道：“我看周边都很热闹，就我们这桌不说话，担心你觉得无聊。”
女人想了想，认真地道：“食不言。”
陆观山觉得她认真的样子看上去有几分傻傻的感觉，莫名可爱。
于是他也不介意当下的尴尬了，顺着她的话道：“只要你不介意我的无趣就好。”
女人笑了笑。
这是陆观山第一次见她笑，浅浅的，淡淡的。
可能是因为太稀有，所以觉得十分好看。
“真正无趣的人是我，”她说：“其实我不知道和你聊什么好，我并不太擅长和人聊天，不知道你们男生对什么话题感兴趣。”
陆观山笑了：“我以为你很喜欢安静，那你介意我话多吗？”
女人想了想：“看情况，现在不介意。”
很诚实的回答。
陆观山脸上瞬间就充满了兴趣：“那我们聊聊天？”
女人点点头。
“你好像很能吃辣，清汤的你都很少碰。”
“嗯，清汤没味道。”
“我吃辣不行，但是火锅我就敢吃辣，以后我们可以经常来吃。”
“火锅不能当饭吃，经常吃不好。”
“那你平时都喜欢吃什么？”
“我自己做饭比较多。”
“那我以后是不是可以经常蹭饭？”
女人顿了一顿，思索了半晌，断然拒绝：“不行。”
陆观山要跳起来了：“为什么？”
女人平静地道：“你在杭州待不了几天，你想过么？”
陆观山觉得胸口憋了一口气，上不来又下不去，这个问题，很现实。
他的产业都不在这里，他也从未想过要来南方发展。
他追过来，其实也是一时冲动，不想给自己留遗憾。至于结果如何，其中存在的问题，他是没有认真想过的。
女人见他无话，自然也知道了他的答案，又轻轻笑了笑：“所以，我们到此为止就好，不必再蹉跎。”
她语重心长地道：“因为不会有结果。”
陆观山叹口气：“你都这么清醒么？”
女人淡淡道：“对，所以你不要浪费时间了。”
这顿饭，最终还是归于寂静。
陆观山也心事重重了，一顿火锅食不知味。
吃了火锅，女人喊来服务员付钱，陆观山本来要付的，被女人拦住了。
她说：“这是我该尽的地主之谊，你不要和我抢。”
陆观山无话，她是真的要和他两不相欠。
她如此执着地要将他的痕迹抹去，从此桥归桥，路归路。
被这样明目张胆地嫌弃，心里已经说不上是难过，愤怒还是委屈了。
出了商场，外面的天已经擦黑，两人站在门口，相顾无言。
陆观山在等她开口，让他去哪里，男人的自尊告诉他这种时候识相点还能保留点尊严，起码像个男子汉，但此时此刻，他一点都不想识相。
他认为在对待感情上，男人应该要豁得出去一点，更有魄力一点。不仅要放得下，更重要的是，追得起。
女人显然也在等他开口，等他主动说他要去哪里。
她可能也有点无奈，他真的和她想象中太不一样了。
商场人来人往，无言僵持的两个人总是惹来路人频频投射的目光。
小孩子天真地问：“妈妈，叔叔阿姨是吵架了吗？”
妈妈笑眯眯地回答：“嗯，可能是叔叔惹阿姨生气了。”
妈的，到底是谁惹谁生气。
两人对视一眼，最终，还是女人妥协了：“你什么都没带，要不要先去买点东西再订酒店？”
男人赌气一般：“你陪我，刚刚这顿饭我没吃好。”
女人似乎想笑，又觉得不合适，抿抿唇角，将笑意压回去，像哄孩子一般：“好好，我陪你，我们走。”
陆观山这才觉得心情好了一点，有点得逞的开心劲。
买了一套睡衣，一套男士护肤品，男士护肤品是女人提起的，陆观山就买了。
他琢磨着以后也得精致一点，不能这么糙。
拿好东西，他就看向女人，嘴角撇一撇，示意女人付钱。
女人倒也没说什么，笑了笑，痛快地结了帐，还给他准备了杭州特产带回拉萨。
看到杭州特产那一刻，陆观山的笑瞬间垮了。
他觉得，她这么痛快，可能是因为要打发他了，出于愧疚，给他一点补偿吧。
虽然占了便宜，可内心一点都高兴不起来。
买好东西，网上订了酒店，酒店离她的公寓不远。
两人就慢慢地走回去，陆观山几次瞄她的手，想牵，又担心惹毛了她。
最后安慰自己：“手上东西太重，一只手拎不动。”
到了酒店门口分手，陆观山任性地说：“我想去西湖，你陪我去。”
女人抿了唇角，她认真地看着他，道：“我能陪你多久呢？”
陆观山期待的眼神瞬间黯淡下来。
意识到分离真的到来了。
“你不愿意就算了。”他梗着脖子，不肯看她。
“早点休息，明天不送你了，我还有点事要处理。”
“我问你，你知道我叫什么么？”
女人回了头，轻声道：“不需要知道了。”
声音太轻，以至于夜风轻轻一吹，就消散无形。
就像他突如其来又经不起任何考验的感情。
结束得这么云淡风轻，可内心却犹如刀割。
陆观山30岁这年，品尝到了这滋味。
他觉得，30岁这个年龄，真不吉利。
高大的男人独自站在酒店门口，看上去颓唐莫名。
作者有话说第2章 第2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