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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8、058 偷听无耻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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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些棘手。
如果说实话，万一老夫人再跟里正说了，里正派人一查，那么她编造的身世就露了馅。浮玉山哪里有什么走火入魔，又被妹妹硬带下山的修士？
可要不说实话，别的仙山同道他们认识的并不多，万一说错了什么，岂不现世打脸？
老夫人之前说，她有许久没有到过外界，都不知道现在什么样子了。也就是说，她以前是去过外界的，甚至可能在外界生活过。
“好像叫做浮玉山。”想了想，她还是决定说实话。即便里正派人去查，也不是当能回来的，兴许这两天时间，就够他们活动了。
老夫人默默想了一会儿，声音低沉下来，听起来有些苍凉，“你们可曾听说过委羽山？”
委羽山，陆掌门。
洛清欢脑袋里立刻闪现一个人影，身着黑衣，头戴帏笠，不以真面目示人，却跟许流年在郁离馆内秘密谈话的那人。
“听我兄长说起过，他们的掌门好像姓……”洛清欢挠了挠头发，突然想起来一般，“好像姓陆！”
听到这句话，老夫人浑浊的眼睛里突然有了亮光，有些难言的情绪在眼底闪烁。
“他……现在好吗？”老夫人压抑着声音，缓缓问道。
洛清欢立刻意识到，她等的机会来了。
这样看来，她与陆掌门是旧相识，而且似乎有些别的感情。以这个为引子，也许能引着让老夫人想办法，来客房与他们会面。
届时师兄肯定能看出些端倪，毕竟他也与陆掌门相熟。
没等她答话，就听门外丫鬟禀道：“老夫人，该吃药了。”
老夫人刚要让她进来，眼角瞥见洛清欢急急跟她摆手，似乎不想让别人发现她在这里，便改口道：“我再躺一会儿，你先去吧，过会儿再来。”
外面似乎犹豫了一下，终于道了声是，脚步声渐渐远去了。
吃药……洛清欢打量老夫人，见她年事虽高却满面红光，因为微微发福，脸上皱纹也不算多，看起来气色不错。
只是哪里不太对劲。再细细端详，终于知道哪里不对劲了。
年至古稀，气色再好也已经满头银发，可她的眉间颜色竟是青灰的。可惜的是，并不是眉毛本身的青色，而是笼在上面淡淡一层雾气，不细看还以为是青灰色的眉。
这……莫不是中邪了？若是中邪，以李大夫的造诣，不应当看不出来的。
“婆婆，您身体不舒服吗？”洛清欢问。
老夫人叹了口气，“一把老骨头，说不行就不行了。以前还好好的，这两个月不知怎么的，有时候突然就头晕眼花的，精神头儿也越发不济了。”
“那李大夫怎么说？”
“他倒没说什么，给我配了些药，还做了几个安神枕头，”老夫人指了指炕头的木柜，“别说，他的医术还是厉害，自那以后，精气神就好了许多。”
眉头尚有青灰邪气，这还算好了许多，那之前得是什么样子？
“我能看看那些安神枕头吗？回家我也做几个，给我邻居家的婶婆送过去，她也常年精神不济的。”
老夫人听她这么说，赞许地点点头，回身给她拿了一个出来，“你闻闻，还有草药味儿呢，只是不知是什么草药。”
洛清欢细细闻了闻，有艾叶的味道，再闻好像还有桃木味。捏了捏里面，似乎还有符纸的沙沙声。
这枕头，与其说是安神，倒不如说驱邪来得贴切。
看来李大夫已经知道怎么回事，只是还瞒着老夫人，是怕她受惊吧。但那个小魔头明明就在他身边，为何不直接揪出来？是因为她穿了“障月”没有认出来，还是有别的隐情？
老夫人见她沉默地摩挲着枕头，似乎在判断里面是什么，便笑道：“里面有许多样草药呢，哪里都能闻出来，一会儿李大夫来给我号脉时，我问问他就是了。”
洛清欢点点头，感激地笑了笑。
“对了婆婆，我见李大夫身边有个孩子很可爱，是他的药童还是家人？”
听她提起那个孩子，老夫人眼神黯了黯，笑容淡了下去，“她是个可怜的孩子。一年前她并不住在这里，她爹病死，她又被恶人卖掉，九死一生才逃到这里，李大夫见她可怜，就留在身边做个药童。”
说着颤巍巍叹了口气，“这段时间也不见这孩子过来了，说是她师父正教她学东西呢。以前她喜欢待在我这里，常来给我解闷的。”
“她师父？”洛清欢挑了挑眉，难不成是哪路有造化的妖魔？
“就是李大夫，把她当自己孩子一样照顾，也算是否极泰来吧。不说她了，我们继续聊聊外面吧。刚才……刚才我们说到哪儿了？”老夫人捏起一个橘子，轻轻剥着橘皮，想接上刚才那个话题。
“哦，说到委羽山了。我听说委羽山出了些事，他们掌门……好久不曾露面了。不过就中缘由我就不清楚了，我兄长知道一些。”
洛清欢接过她递来的橘子，趁机觑了一眼她的脸色，见她微微愣怔，眼底露出一丝忧虑，便越来越肯定自己的猜测。
那自己便……该回去了。
况且刚才那个丫鬟来送药时，应该听到了这里面的声音，若她起疑，再让人去禀告里正，那么里正很快就要回来了。
“呀，我差点忘了，我兄长可能醒了，他要是见不到我，肯定会着急的。而且您也知道，守门的官人不太好说话，我怕他们会打起来。”
洛清欢越说越急，仿佛已经看到他们打起来的血腥场面，不由一个激灵，火急火燎地告辞。
走出几步，回头悄悄叮嘱道：“对了婆婆，您千万别跟里正大人说我来过，他不让我们随便走动的，我也是借着如厕的机会，才来看您的。”
装作没看出老夫人的欲言又止，洛清欢福了一福，就匆匆跑开了。
似乎听见老夫人召唤了她一声，不知是不是还有什么话要问。这样也好，她若忍耐不住，来客房的可能就更大了。
罪过，真是罪过，一把年纪，心肠又慈悲，却被她骗得五迷三道的。洛清欢有些内疚，但又想不到别的办法。
她很郁闷，握着拳头锤了锤脑袋，暗骂自己脑袋太笨，但也无法。等捉住了那个邪魔，再好好跟她道个歉，好好陪她说会儿话吧。
等她穿墙回去时，许流年正站在屋子里等她。见她又是惭愧又是兴奋，许流年将一杯茶水递到她手里，唇角微扬，“先喝点水，不急。”
洛清欢两三口将水灌下去，用袖子随意抹了抹唇边的水迹，眼睛瞪得圆圆的，似乎要说什么惊人的大秘密。
“师兄，你知道吗，那位老夫人，她与陆掌门可能是旧识。”
“嗯。”
“她的枕头里面有符咒，我用了点儿灵力去探，里面有驱邪符咒，说明他们已经知道了这里有魔气。”
“嗯。”
见许流年神色平静，洛清欢不由有些扫兴，问道：“你一点都不奇怪？”
许流年笑意更深了些，道：“我在想，你一个弱女子，是怎么‘跋山涉水’，将‘走火入魔’的兄长带回家去的？老夫人到底信了没信呢？”
“啊？你怎么知道的？”突然想明白了，“你去偷听了？”
“何用偷听，我是光明正大，坐在椅子上听的。一个人待着无聊，只好去寻你们。”
许流年淡淡说出来的话，却让洛清欢几乎暴走。
敢情她编故事的时候，故事主角当时正隐着身，坐在屋里子听着呢。也不知道听她惟妙惟肖地编排他时，他是什么表情。
洛清欢轻哼一声，有点郁闷，更多的是说别人坏话被抓包的窘迫。
正想着，蓦地一道闪电劈过脑海，洛清欢脸颊“腾”地烧了起来。
她是不是说，若许流年成不了家，她会照顾他来着？虽然她之前也曾亲口跟他说过，要与他长长久久一起修炼，开玩笑让他做自己炼丹的药引，甚至要与他假扮夫妻，但那是她自愿说出来的，就是说给他听的。
而不想让他听见，却被听见……就很尴尬。
“那个，我出去走走，是不是要下雨了，屋子里有点闷啊。”洛清欢抬手扇了扇风。
听到身后的人轻笑了一声，洛清欢脸烧得更热了，正要拉开房门，却被身后的人拽住了胳膊。
她有些不好意思，往后甩臂一挣，想逃开他的束缚，却听许流年一声闷哼，瞬间松了力道。
她立刻反应过来，不禁懊恼万分，竟然忘记师兄肩上有伤了。
“你怎么样，师兄？”见许流年疼得弯下了腰，捂着肩膀直吸冷气，她忙过去扶他坐到椅子上。
“我看看，是不是伤口撕裂了？别再忍着了，我先帮你愈合。”
洛清欢不由分说，将他肩头的衣衫褪下，见纱布洇出猩猩点点的血迹，不禁皱起眉头，眼底半是惭愧半是心疼。
见许流年还要分辩，不满地瞪了他一眼，气道：“师兄，要查清楚这件事，我们还有别的办法，不要再这样虐待自己。”
许流年见她心意坚决，无奈笑了笑，便不再说什么。
伤口虽然深，但看起来就是一道普通的伤口。洛清欢捏诀念咒，须臾术毕，再看伤口时却很惊讶——为什么伤口没有愈合？
她不解地看向许流年，后者只是苦笑一声。
她便捏诀再试，试了几次都不见效，而且似乎伤口渗出的血越来越多。
“师兄，这到底是怎么回事？”洛清欢声音发颤，忙拿纱布将伤口覆上。
许流年施了个诀，血流止住了些，但伤口仍不见愈合。
“那枚暗器，不是凡间之物，说不定是道家或者魔界的法器。”
洛清欢一愣，这是不是说，里正也不是普通人？再细想下去，有没有可能，他已经猜到了他们的身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