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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上 ...

  •   如何从道义与内心上双重毁灭剑圣,让他成为任由自己挥动的利剑?

      这个问题,菜月昴已经得出了答案。

      在某次的死亡回归之后,昴决定实施这个几乎天衣无缝的计划。

      以伪装出来的原本面貌与白衣的剑圣莱茵哈鲁特相遇在王城的街头,昴开朗地微笑着,就像刚刚来到这个异世界时遇到银发少女那般,仅仅还只是一名普通的少年。理所应当的,他得到了那个男人的帮助。之后的交集在早有预谋的种种巧合下发生。莱茵哈鲁特没法识破这环环相扣的一切,因为那些巧合都是真正的巧合,他所结识的菜月昴,也是真正的菜月昴。

      但是,那是真实吗?当然不是。

      那是用无数次的死亡回归造成的菜月昴所期望的既定事实。

      欺骗、这是赤裸裸的欺骗。但是菜月昴不在乎。为什么要这样对莱茵哈鲁特?菜月昴有属于自己的答案。阻碍他守护艾米莉亚的道路的人,杀掉就好。既然难以杀死,那么就把他掌控在手里就好。无论以怎样的感情,以怎样的名义,都好。因为无论是如何强大的捕猎者,只要肯自愿地向他露出咽喉,就能成为他掌控在手心的力量。为了达成这一切,一切的引诱都是值得的——就像肯为他献出生命的艾尔莎。

      昴一直坚信这样的选择是正确的。只要和这个男人建立联系就好。那些缘、那些羁绊、那些情感,像是蛛网一般越缠越密,直到某一次的轮回中,一定会将红发的剑圣带回阴暗的巢穴,锻造成独属于他的那把举世无双的利剑。

      他开始在无尽的轮回里无数次地与莱茵哈鲁特·梵·阿斯特雷亚相遇。

      然后无数次地到达终点,到达那片大火。撕裂一切光明下的伪装,互相对峙的那个瞬间。

      是你。怎么会是你——

      第一次,火海里剑圣惊愕的神色。那不经意流露的表情使昴的内心充满了快意。

      但是那次的他依旧失败了。

      失去了一切的剑圣,睁着充满杀意与愤怒的双眼,将手捅入了昴的胸膛。

      直视着那双被火光浑浊的湛蓝双瞳,昴忍受着心脏被撕裂的痛楚微笑起来,抱住青年的脖颈,倒入他的怀中。

      是羁绊不够深吧。下一次,下一次一定能够,将你抓在手心——

      下一个轮回,昴通过种种努力,成为了剑圣的挚友。

      你不是我的朋友吗——

      下一次的终局,火海里的剑圣露出被欺骗后的破碎表情。虽然那神色只是一闪而逝,但还是被昴捕捉到了。

      剑圣没有那么说出口,但是加深了对这个人的了解的菜月昴听见他未出口的声音。

      菜月昴几乎有些癫狂地笑了起来。他觉得自己摸到了那颗被掩护在非人的力量下的心脏的一角。快了,就快了,这个男人会在这次沦陷吗——

      答案是否定的。

      昴这次是被红发的剑圣压在地面上掐死的。双手用力收紧,他望着那双似曾相识却更加痛苦空洞的湛蓝眼瞳,在窒息感中陷入了寒冷而黑暗的回归。

      挚友这个程度,也不行吗。菜月昴在被拖入黑暗的迷雾的前夕,冰冷地想。还不足以摧毁他内心的屏障。莱茵哈鲁特·梵·阿斯特雷亚,是比菜月昴极尽恶毒的想象还难以摧毁的男人。

      那么,我知道了。他忽然有了明悟,喃喃地说道。唯一的方法便是——

      既然挚友不行,那就更进一步。

      昴在下一次睁开眼睛的时候,毫无情感地想。我,菜月昴,必须成为莱茵哈鲁特的恋人。

      前几次的轮回世界线已经让昴了解到了独属于莱茵哈鲁特的温柔与空洞。无论有着多么无可摧毁的怪物般的强大,他还是一名人类。

      我要用虚假的爱恋将那颗属于人类的心脏从属于非人的躯壳中剥离出来,捏在手心。

      这样的话,我就将立于不败之地。

      菜月昴是这样想的,于是他便去这样做了。

      没有恋爱经验、唯一的感情是全心全意爱着的银发少女的昴,其实并不知晓恋爱为何物。

      回首过去,与银发少女相遇的那短暂的时间也像是褪色的照片,埋葬在了遥远到让人有些不知所措的过去的世界线里,唯一留下的,也只有随着一次次的死亡无法消除的执念。

      一定要实现她的愿望,完成自己的报恩。即使是以不被期待也不被感激的丑陋姿态。

      为此,菜月昴什么都愿意做。只为了达到那个期望着的结局。

      在这其中,自然也包括试着和莱茵哈鲁特,一名条件出色到令人艳羡的同性、还是个强到令人无可奈何的怪物谈所谓的小孩子过家家般的恋爱。

      在上条世界线已经有一定经验的菜月昴熟门熟路地成为了剑圣的挚友。这个比较简单,只要装出他决心走上这条路之前的最原本的模样就好,甚至不需要太多的演技。说到底,要是剑圣在那个时候出现在小巷里,遇见那个从未改变的自己的话,说不定两个人真的能成为真正的挚友——菜月昴在与莱茵哈鲁特的无数次相处中,清清楚楚地知道这一点。剑圣是正直、温柔而体贴的朋友,在某些方面也意外率直。菜月昴以朋友的身份与他相处得十分舒适。唯一恶心的就是要隐藏起他对这个世界的漠然,假装自己很爱眼前这个陌生的异世界。

      黑发琥珀色瞳孔的少年望着眼前为跌倒的孩子处理伤口的剑圣大人,隐藏起自己内心的漠不关心,用一种感觉帮不上什么忙的局促不安却还假装可靠的哥哥的情绪伪装起自己,笑着凑了过去,变了几个拙劣的小魔术,逗笑了哭泣不止的孩子,也得到了红发的英俊青年一个灿烂而温柔如王都五月的晴空的微笑。

      昴望着这个笑容,久违地焦躁起来。那个微笑击中了他心底里的某些东西。

      相处了很久,还是挚友的关系。怎样才能打开那扇紧闭的门扉、探寻到那颗比起剑圣的力量与意志力来虚弱无比的恋心呢?

      一开始并摸不到与怪物般的剑圣恋爱的门路。

      在他们之间的感情得不到进展的轮回里,菜月昴在百般尝试甚至用上了某些极端的手段都不成功后,在事态进一步恶化之前焦躁地选择了自杀。

      那颗宛若常人般的恋心,是真切存在的吗?

      昴不止一次地质问过自己是不是异想天开。

      但是不能放弃。

      昴告诉自己。

      莱茵哈鲁特是最大的阻碍,也是无敌的利剑。

      只要让他向着自己收敛起剑锋,供自己驱使,自己守护艾米莉亚的道路就将是一片坦途。

      绝对、绝对不能放弃。

      昴这样告诫着自己。在试图使莱茵哈鲁特心动却接连失败的第三百天后,选择了再一次的自.杀。
note 作者有话说
第1章 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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