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浴场改造日志[经营]》二千四

8、第 8 章

　　“酥茶！你干什么！”

　　酥茶激灵地转身。见到柠檬，反而松了口气。

　　“小声点儿！”

　　“你干嘛呢？”她微微蹙眉。

　　酥茶长叹一声，低头叉腰，道：“我可以告诉你，但你千万不能告诉姑父姑姑啊。”

　　“老子报名了一个摩托车比赛，前三名奖金有100多万。”他压低声音，“这样我就能凑到我妈的医药费，还能让那老头子闭嘴一段时间。”

　　“什么比赛能拿这么多钱？”

　　“一个地下飞行摩托车比赛，奖金比较高。”他嘟囔着一笔带过。

　　柠檬听见‘地下’二字，就觉得头皮一麻。酥茶驾驶的飞行摩托车很受混混们喜爱。这些人平日里拉帮结派，不时搞搞这种高额赏金比赛，引诱摩托车爱好者参加。

　　“是不是挺危险的？”

　　“是有那么点。但你哥技术好，不必担心。”酥茶拍拍她的肩膀，“行了，回去睡觉吧。比赛就在半个月后，我得抓紧练车了。”

　　见酥茶这么说，柠檬只好暂时应下。她回到房间，在搜索引擎里输入‘地下飞行摩托车比赛’几个大字。很快，几个视频与新闻头条映入眼帘。

　　【阿摩市混混的狂欢——飞摩比赛再出事故。1死9伤。】

　　【道德的沦丧——大法官就是否遏制地下摩托车发表看法。】

　　她咽了下口水，点开视频，只见几辆飞行摩托在阿摩夜空中奔驰。他们违章地穿过空中行道的指示牌，在高大的楼宇间穿梭。正在此时，其中一辆突然击中另一辆，对方直接撞上摩天大厦的钢化玻璃。

　　钢化玻璃崩出裂缝，那骑手从摩托车上跌下来，一直跌出镜头的范围。

　　“我天......”
　　柠檬咽了下口水。

　　她调查一番，发现这样的事故不在少数。这种地下比赛玩的就是刺激：为了前方丰厚的金钱诱惑将生命置之险境。因此，参赛者也多是玩命之徒。酥茶车技虽好，参加过的却都是正规赛。两者显然不能被混为一谈。

　　“这是拿命换钱啊。”
　　柠檬喃喃。

　　不可避免地，柠檬开始纠结是否要告诉父母。毕竟，酥茶要是真出了事，她会自责一辈子。可要是真告诉父母，酥茶也会记恨她。柠檬抱着视频愁眉苦脸。

　　如果不能告诉父母，她能找谁呢？

　　柠檬叹了口长气，在床上翻滚一圈。正苦恼间，房门被敲响。

　　她一个鲤鱼打挺地冲过去，发现门外居然是韩汜。

　　“你妈喊你下去刷油漆。”
　　他笑眯眯地转述完，便要转身离开。

　　“等等！”柠檬冲动地叫住他。

　　“有事？”他转身晲她。

　　对上这样的目光，柠檬硬是将脱口而出的话咽了回去，改成：“没什么，就是想问问你的病还好吧？”

　　韩汜眯眼，瞧了她片刻，道：“挺好。”

　　然后，他刷地关上了门。

　　翌日，一楼的第二层腻子已经干透，可以上墙漆了。柠檬妈搬来几桶纯白的乳胶底漆，又拿来刷子与滚轴。她在地板上铺好塑料垫子，然后开始调和涂料。

　　她用刷子蘸取些颜料，开始沿着墙的边缘勾勒。

　　“这些边缘的地方就用刷子。”她演示片刻，又换了巨大的滚轴，“剩余的地方用滚轴大面积刷就行。”

　　她将滚轴放进涂料桶浸泡，在专用板上滚了几下，才以W字型刷起来。

　　“看懂了吗？”

　　柠檬点点头，拿着小刷子，开始勾勒落地窗外新砌的墙。补上了这一层墙漆，木框落地窗的颜值也会蹭蹭提高。想到这里，她就刷得格外起劲。

　　白色的墙漆掩住原本的灰，视觉上令宅子越发明媚。

　　就在这时，酥茶气势汹汹地挤到她身边，压低声音：“你告诉韩汜那家伙了？”

　　柠檬手一抖，刷子险些掉进油漆桶。

　　“没有啊。”

　　酥茶一手捏住她婴儿肥的脸颊，将她的嘴挤成一个小圈：“说，是不是看上他的美色，控制不住寄几的嘴巴了！”

　　“我没有！”
　　柠檬气得急眼，差点去咬他的食指。

　　见她急了，酥茶才放开，摸着下巴若有所思：“不过那小子还真有点本事。摩托车开得很溜，还懂得很多空中的防身技巧。”

　　“什么意思？”柠檬捂着自己红起来的脸颊，不可置信道，“他来帮你了？”

　　酥茶瞥她一眼，慢慢嗯了声。

　　“他说可以帮我拿到奖金。”

　　柠檬怔在原地。

　　“他怎么知道的？他会开摩托？他为什么帮你？”

　　“不清楚。”酥茶摊手耸肩。

　　“不过，那小子说想让我把他引荐给我爸。”酥茶抱拳道，“你知道吧，他是海族，专业又是航天工程。而我爸恰巧是那行顶尖的学者。他自然铆足了劲儿想往他跟前凑。”

　　柠檬恍然。
　　人族如今处处掣肘海族，就是因为拥有海族梦寐以求的星际移民技术。可想而知，海族人在航天工程这样敏感的专业里，根本接触不到核心项目。

　　接触酥教授无疑是个好办法。

　　接下来一周，韩汜和酥茶迅速走近。很快，酥茶开始“韩老师韩老师’地唤韩汜。他俩每晚溜进后山的树林里练车，凌晨三四点才回来。柠檬有几次睡得晚，还能看见摩托车的远光灯在后山来回扫射，甚至穿透了窗帘的颜色。

　　她不得不发信息，让他俩收敛些。

　　她去后山看过两人练习。她本以为韩汜只是在地上计时的。出乎意料，他斜着身子倚在树枝上，拿着通讯器指挥。

　　“30秒内，从这里这片树林里穿过，途中不能撞倒任何树。”

　　酥茶咬咬牙。摩托引擎开始喷射悬浮。下一秒，车身窜进林子，惊起一片鸦声。

　　韩汜：“好，现在往天上飞。”

　　“什么？”酥茶险些破音。他死命地踩减速器，车头向上扭转90度，撞飞了不少细小的树枝，“韩老师你玩我吧！”

　　“比赛里肯定有人使绊子。”韩汜把玩着手中的金丝眼镜，狭长的眼眯成一条缝，“你不光得避开他们，还得引导他们撞上障碍物。”

　　酥茶不屑地切了声，俯冲进树林。

　　“只要老子开得快，所有人都跟不上老子。”

　　“那我问你，如果有人在后面向你投掷暗器怎么办？”

　　“......”

　　“你可以用刚才的手段绕到对手后方回击。”

　　柠檬看得目瞪口呆。
　　树上那人语调漫不经心，却胸有成竹，难以令人移开视线。

　　“喂，小柠檬。”韩汜翻着本书，顺手扔了个篮子下来，“拿点咖啡来。”

　　柠檬盯着脚下的篮子，默了片刻。

　　等她拎着几罐咖啡回来，却发现树上的男人已经没了影。她扫视一圈，估计对方是跑去监督酥茶了。

　　这时，她脚底踩着了个东西。柠檬拂开叶子一瞧，发现那是韩汜翻看的书籍。柠檬俯身拾起，翻看几页，脸颊刷地爆红。

　　她嘴角翕动两下：

　　“......败类！”

　　由于晚上练得太多，这两人变得精神不济。尤其是酥茶，吃着吃着就睡着了。面对柠檬父母的疑惑，酥茶的问答是最近心情烦躁，晚上老是失眠。而韩汜则表示课题研究任务繁重，需要经常熬夜。

　　柠檬爸皱眉：“身体是本钱，不能忽视了啊。”

　　柠檬这时总会配合：“我经常听到韩汜/酥茶半夜还出来上厕所，吵死人了。”

　　说完，她就对上了韩汜诡异的审视目光。柠檬立刻埋头扒饭，吃着吃着，却忍不住对着米饭笑出来。

　　他们好像拥有了共同的小秘密。

　　.

　　柠檬很早就表达过，自己一定要去看酥茶的比赛。

　　这比赛如此凶残，万一酥茶出了什么事，她还可以帮忙打急救电话不是？

　　然而酥茶没跟她说清楚具体时间，导致她凌晨12:30被他从被窝里拽起来时，棕发凌乱，眼神迷离。

　　“乌龟，乌龟别跑。”她迷迷糊糊地摸索，险些掉下床。

　　酥茶将她一把捞起来。

　　“乌龟你个头，还看不看比赛了？”

　　“看看看。”她踉跄着抱起早就准备好的小背包，套上一件防风夹克，道：“好了好了，走吧。”

　　酥茶看着身穿深蓝夹克，朴素白T，以及宽松灰色运动长裤的妹妹，蹙眉。

　　“你就穿成这样？”

　　“嗯。怎么了？”柠檬一脸困惑，看比赛还得穿得多么高端洋气上档次？何况她穿惯了这样舒适的衣服。

　　“罢了......到时候也不用担心你。”酥茶拧着眉头，自言自语地迈了出去。

　　她俩走到贴近缆车的悬崖边上，以月光为景，一眼就看见了月下的两位。

　　一位小麦肤色的美人躺在飞行摩托上。她长发如瀑，露脐上衣下是近乎完美的腰线，略宽松的工装裤也挡不住优越的长腿。恍若一条妖娆的美女蛇。

　　——酥茶的新女友。

　　另一架摩托车上，韩汜穿着一套松垮的白衬衫，眼镜勾在领口，露出半截锁骨，在月光下尽显欲色。听见两人的脚步声，他缓缓抬头，问：

　　“能走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