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1、第 31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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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和殿内的变卦莫说苏慕等人不知，阵外的谷镜几人也不知。常沁兴高采烈替苏慕数着关卡，又去翻以往的痴阵，见大部分人都过了痴阵，喜滋滋说好，准备去广场接苏慕。
“今年负责入院的还是落影师姐吗？”
道起此事，另外几人打趣着，“毕竟落影师姐名气大。”
“这叫给新人长长见识。”
“可不是，好些师弟师妹见了落影都挪不开眼。”
让落影去接引，算是太玄书院的小九九，身为三清天的第一美人，由她出面，太玄书院名气能更上一层楼。
常沁听后拍手，“落影师姐亲自领进门，小师妹一定会高兴的。”
落影师姐看似平易近人，实则待谁都疏离。唯独待苏姑娘不同，在开临城时，几个人去探病，每次落影师姐都不落。
常沁痴痴想着，她要是牵线搭桥，她俩做个形影不离的姐妹花，那不是能天天饱眼福。
她扭身要往广场跑，被一位师姐的话喊回来。“天啊，怎么是空冥真人？”
空冥真人，真人里的小师弟，学子里的鬼见愁。
传闻空冥真人早年也教过学子，但是其性格古怪，待学子严苛。导致没几个学子敢上他的课，为挽回颜面，也为了太玄书院的安危，玄都真人出面做了安排，让空冥真人改做书院监事。
负责钱物出纳，以及执法堂相关事务。
眼下这位执法堂堂主就在阵中，打量着三人。
……
他看着苏慕三人，苏慕他们也在看空冥子，看着看着江关山又掏出她的考核宝典，同空冥子对照。
“痴阵多论道诵经，奇怪，怎么还有和尚的事。是不想论道论到分家吗？”
他们这会正处于一处学堂，三人坐于桌案前，均是前排。空冥子就在前方，手执戒尺，手边放着几本书卷，一派夫子打扮。
江关山嘀嘀咕咕的，最后放下手来，对着苏慕和白重景两手一摊，放弃的很干脆，“打架我在行，论道我不行。”
光说还不算，她直接起身跑到苏慕后边，做了后排，两手合拢，哀求道，“慕慕你这么聪明，这关就靠你了。”
苏慕眼皮子一跳，下意识看向白重景，不出意外的，一直沉默的白重景也跟着站起，坐到了江关山后边。
前头还和江关山掐的你死我活，这会连江关山的后排都愿意坐。苏慕深吸一口气，平静抬头看向前方的夫子。
一句夫子好还没开口，空冥子便冷哼一声，右手作剑式，在案桌上一指。镇纸下的几张白纸便自发飞向苏慕三人手中。
等纸张落下，就见白纸上方慢慢隐现出四个大字。
为何修道？
这种考题看似浅显实则颇有深度，不仅要考生点到为止，还要讲的鞭辟入里，真知灼见。
可问题是她又不是来科举的。
苏慕捏着纸张思索，后方江关山是长吁短叹，更后边的白重景直接连话都不说了。
前方空冥子冷冷道，“一炷香时间，到时有没有写完，必须上交。另外，不得作弊。”
作弊两字是冲着苏慕后边两个说的，尤其是伸长脖子的江关山。
被逮个正着的江关山干咳一声，趴下来不说话了。
香炉燃上一点红，就算江关山再不喜欢，也得提笔在纸上比划两下。
在前两阵的洒脱在这全成了自暴自弃，活似猴子般坐不住，没写几个字就要折腾。不是找空冥子提问题，就是说笔不好，让她写不出东西。
她生得不俗，丰姿冶丽，带着这个年纪特有的朝气，笑起来时更是自信张扬，令人目不转睛。
这标志的模样谁见了都喜欢，偏偏遇上了空冥子。
江关山第三次没话找话时，空冥子阴沉道，“再废话就把你送回沧浪城去。”
这招釜底抽薪叫江关山彻底没了声，只得苦哈哈在纸上写下一行字。
为了天下第一。
空冥子，“……”
他深吸一口气，踱步到白重景边上，拿眼一瞥，上头的回答差点没让空冥子破口大骂。
我不修道。
他从纸上挪到白重景脸上，对方对上空冥子的视线，撇了撇嘴，连个问好的意思都没有。
岂有此理！
空冥子强忍着不发，只将长袖一甩，转身离去。
……
真和殿的诸位真人也见到了三人的答卷，坤道嘴角弯了又弯，拿茶具掩盖自己看戏的脸，待摆好唏嘘之姿，她才与老者言。
“这几位着实有趣。”
老者比较直接，“唯恐天下不乱。”
“得亏空冥师弟不教子育人，不然得行师者之威，将人赶出去了。”
“那不行。”另一位真人道，“江姑娘定性虽差，磨磨就行，就这样放走了，通离师兄可要后悔的。”
被提及的通离真人干咳一声，打从苏慕入阵后他一直神不附体，师兄师姐们的话也没听进多少。这会突然被问及，他甚至答不上，只摆好一副严谨之色，不说便不会出错。
他向来寡言，坤道也没多想，只指尖一点，将苏慕的答卷从天镜中拷贝下来，细细看了一番，称赞道，“好。”
“运阴阳而丹结，按水火而胎凝。二八阴消兮，若恍若惚；三九阳长兮，如杳如冥。妙极妙极，想不到她小小年纪，竟有此等悟性。”
这份答卷其他真人也瞧见了，和坤道一样，均是赞叹连连。唯独佛子不说话，似是不喜苏慕对道的领悟。
同样不喜的还有空冥子，一炷香时间一过，他便卷走了三人手里的答卷，江关山和白重景的不用看，不是白卷胜似白卷，没把他气死都算好。
相比之下苏慕的答卷就好看多了，不仅写的满满当当，甚至字迹秀美，干净整洁，宛如出自大家之手。
可越是这样，空冥子便越不喜欢。他只看了一半，不耐扣下卷子，刁难起苏慕，“就这点本事，我且问你。如何长生？”
这个问题让苏慕愣了一下，过后不紧不慢道，“夺天地之秀气，采日月之华精……”
才刚开口，空冥子便嗤笑一声，不屑苏慕的回答。答了半句的苏慕停下来，恭恭敬敬道，“夫子若是不喜，晚辈可换一个。”
这换一个的说法很是新奇，空冥子没有兴趣论长生，但想看看苏慕有多少本事。他微微抬起下巴，允了苏慕的请求。
“说。”
“大智闲闲，真机默默。逍遥于寂灭之中，三界空而百端治，六根净而千种穷。若乃坚诚知觉，须当识心。”
江关山起先还没反应过来，但苏慕越说空冥子脸色越差，等诸法皆空四字道出，她终于明白苏慕是拿佛家的经文和空冥子理论。
当着道士的面夸佛法有多好多妙，这不是拆台吗？
阵法里头江关山神色尴尬，阵法外头一干真人也是沉默，一反先前的喜悦，齐齐看向佛子。等苏慕说完，佛子的反应就如众人的猜测，非常之欣赏。
“哇哦。”
坤道顿时一口气上不来，强行挤出笑，“她和道有缘在先。”
于是佛子又叹气，“哎。”
螟蛉，“……”
甭管佛子有多惋惜，坤道连忙给阵里的空冥子传讯，让他别再考验了，赶紧把人收进来。
阵法里头的空冥子确实不打算考验了，他无视师姐传来的急讯，将三人的答卷化为齑粉，下了判决，“花言巧语，心术不正，难堪大用。”
江关山一听便怒火四起，指着空冥子大骂，“牛鼻子老道，你别太过分。慕慕明明答的很好，是你鸡蛋里挑骨头。”
空冥子冷哼，以长者身份欺压，“我说了不行就是不行。”
江关山气得一时找不到反驳的话，她还想着怎么骂回去，就听苏慕言。
“晚辈闻，以德服人，天下欣戴。以力服人，天下怨望。前辈又是以何服人？”
“放肆！”
被问及的空冥子勃然大怒，手中长剑现，提剑要给苏慕一个教训，见此情景江关山和白重景两人将苏慕护到身后，正要殊死一搏时，眼前人忽然消失。
三人还没明白过来，身侧的学堂也开始褪去。青瓦绿柳换成了苍穹金乌，空旷的广场一眼望不到尽头，脚下运转的阵法明明灭灭，虚实难分。
阵外之外是黑压压的学子，见三人被送出三垢阵，当下便有人高喊起来。
“他们出来了。”
霎时广场的目光尽数聚于中央，三人齐闯三垢阵，前十纪不曾有过，后十纪也不会有。故而不少人关注，想一探究竟。
率先现身的是白重景，冷艳如霜，高挑的身形和凌厉的脸庞叫人不敢亲近。过后江关山提剑迈出，大小姐嘀嘀咕咕的，火气未消。她和前面的人说了什么，然后一齐转头看向身后人。
当最后一人走出时，广场上寂静无声，即便是途经此处的师兄师姐也要看一眼再走。
天上群仙千万，唯见人间绝色。
江关山没注意到广场上的变化，只惊叹苏慕在痴阵中的对答如流，把守阵的牛鼻子老道气得半死。
不过这算是过还是没过？
想到最后一刻两拨人的剑拔弩张，江关山不免沮丧，见苏慕也是不说话，安慰说，“没事，不过就不过，不就一破学院，它们不要咱们，咱们换个更好的就是。”
她话刚说完，就有学子笑起来，人群分成两道，落影携着女学子到来，动听的声音响起，“恭喜师妹。”
恭喜二字在江关山脑子里转了又转，她晕乎乎问白重景，“这是过了吗？”
白重景依旧摆着臭脸，对江关山没好表情，“你耳聋吗，他们喊你江师妹呢。”
说完边上师兄师姐笑着附和起来，又喊了句江师妹。
这句江师妹叫江关山高兴的找不到北，收了剑做起乖乖师妹，一个一个回敬师兄好，师姐好。
谢到落影这时，江关山更是听话，声音都收了不少，乖巧着，“落影师姐好。”
落影淡淡道，“无须多礼，你过了三垢阵。便是太玄书院的学子，你我皆是修仙问道之辈，用不着这等繁文缛节。”
她说完顿了顿，看向一旁的苏慕，补上道，“你也是。”
作为三清天的第一美人，落影生的十分貌美，说她倾国倾城都不过分。但落影对面的苏慕，却没有被比下去。
两位美人相对而立，无半点针锋相对之意，如双璧相映。听到落影所说时，苏慕微微笑起来，眼波流转，顾盼生辉，叫人挪不开眼。
“师姐好。”
这句师姐叫落影动容，原先微冷的神色也融化不少，她看着苏慕如画的眉眼，生出一丝温情。
“莫怕，只要进了太玄书院，就不会有人欺负你，这儿将是你第二个家。”
作者有话说
第31章 第 31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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