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拉扯》魔仙小木木

3、回了个家（下）

　　聂凯他妈在厨房炒菜，儿子回来按照惯例都是一大桌子菜。从小聂凯就喜欢吃肉，每次聂凯回来桌上肯定有一盆红烧肉或者笋干梅菜之类的扣肉，再要不就是骨头煲。聂凯妈的盆那就是实打实的盆，桌上一放就是特夸张的看着能噎死人的一大盆肉，油光发着亮。
　　今儿也是，厨房门没开聂凯就闻着笋干扣肉那香味。要他妈不那么能念叨，聂凯真乐意回家住，至少回家吃个晚饭。成天不是外卖就是食堂，破天荒下个厨聂凯都能把自己毒死了，家里厨房这香味真能勾住聂凯。
　　其实很多年前，不回家也是有人做吃的给他的，带着一种家特有的很平淡的烟火气。
　　聂琛坐在沙发上玩手机，聂凯往单人沙发上坐下。聂琛抬了抬眼皮：“咋样啊？”
　　“你儿子不乐意跟我说，带去我那住几天，男人跟男人聊个天，把他任督二脉都给你打通。”聂凯把屁股后面东西挪了挪。他妈从高中起刚买这沙发开始就喜欢在这张单人沙发后面放东西，包啊外套啊围裙啊有时候毛巾水果小糖啥的也能从上面摸出来。
　　“还男人呢，你就继续惯着他吧！”聂琛把手机放一边，“你不就是怕他给我们俩女人啰嗦死想带着他去你那清净几天嘛！”
　　“哪能啊姐，这不是给你放几天假，也让小迪少吸收点阴气，天天跟女人待一块不利于小男孩身心发展！”
　　“要说身心发展你那会还天天跟俩女人待一块呢，也没见你少发展哪啊！”聂琛逮着他话头揪着不放。
　　“谁说的，这不是没发展好嘛！我不能让我宝贝外甥跟我一样，也不舍得我姐为了那点破事瞎烦，年纪轻轻到时候就跟你妈似的天天就叨叨！”
　　那么多年过去了，曾经那些说不出口的一提就难受的东西，也终于可以从聂凯嘴里当玩笑说出来。就是没人知道边贫边笑的聂凯心里头会琢磨些什么。
　　“我妈不是你妈呢！不过聂凯，你也是可以考虑找个人安定下来了。”聂琛措着词，心里头是想说找个女朋友结个婚，说出来变成了这样。他弟这些年挺苦，尤其大学那会，现在好容易好点了，她实在不忍心去逼他些什么，“我这先给你打个预防针，你妈这几天天天给我念叨这事呢，念的我耳朵都快起皮了，脑袋里串来串去全是她那几句话。”
　　“行，谢了姐！”聂凯笑笑。他知道他姐的小心，他听得出来，他姐怕他难受，又怕一会他妈逼他，讲些什么他不高兴。
　　“别，不接受口头感谢，等你啥时候请我去吃大餐呢！我听人家说有家日料藏一家酒店后面，做得贼正！不过没有卡进不去，不过那卡估摸着也不好搞。”聂琛金牛座，对哪哪啥好吃这事颇有研究。
　　“我去问问人，我姐开口了不好搞我也给你搞一张出来。到时候请你跟小迪吃顿好的！”
　　“又要吃什么去？都吃饭了！”聂凯他妈兜着围裙走到客厅，听到后面几个字以为两人又要出去吃东西，“赶紧去拿筷子拿碗吃饭了！外面的东西少吃吃，人都要吃坏掉了，毛病都是外面东西吃出来的啦！微信里面平时群里发的你们也不看的，吃出毛病的要多要少！还有小凯你外卖少吃吃，那些东西什么做的都不知道，都是地沟油，没营养的啦...”
　　“知道啦知道啦岑毓迪出来吃饭！”聂琛起身冲房间一喊直接打断了老太太念经，冲聂凯使眼色，姐弟俩人一前一后去厨房拿筷子勺子。
　　“两个小人都那么大了还什么都不知道，为你们好！”老太太话头没说完被打断了不爽快，一个人在后面絮叨。
　　桌上菜着实不少，一共就四个人吃饭，不知道的看菜的架势还以为过年了。
　　“儿子来了就是不一样，前几天我跟你外甥在这天天吃来吃去就一个炒土豆。”聂琛夹了只虾，颇似不平。
　　聂凯嘴里还嚼着肉，笋干扣肉炖的蛮久，五花肉放嘴里肥肉一抿就化了。“你算了吧，要就你一人就一个炒土豆我还勉强相信，你儿子在他外婆能就给吃一个土豆？”说完看了眼埋头刨饭的岑毓迪，“是吧大外甥？你慢慢吃，你外婆这菜做的恨不得你一餐窜到一米九呢，没人跟你抢的！”
　　“别一米九了，小迪一米九该找不着对象了！”老太太开口，听到对象两字聂凯就知道不好，暗骂自己嘴欠没事提啥一米九，虽然老太太不管说啥都能从天边给绕回她想说的话，“不过小凯啊，老大不小了，好带个女朋友回家给妈看看了。”
　　“最近忙...最近搞活动天天这事那事的，今儿还是借着检查场地的名头回来吃个饭。”果不其然，老太太单刀直入直奔主题，聂凯内心泪淹金山寺。
　　“你忙你天天忙，忙啥不知道，三十好几的人了天天不干点正事！”老太太不高兴了。一个理由糊弄了那么多年，也不想点新词儿出来。
　　“我是真忙！哎哟妈我工作呢，哪没干正事啊。”
　　“在我这不给我带个儿媳妇回来就是没干正事！我还等着再帮你带几年孙子呢！小迪也有个弟弟，妹妹也好，要不差太大了小迪该不乐意跟小孩玩了。”
　　“我当年就对岑毓迪挺好。”聂凯不敢多说，就冲着最后一句答，盼着能转移点话题。
　　“你们聊你们的，有我啥事。”岑毓迪刨饭都能冷不丁被点名，一开口就是不耐烦。他们这年纪的小孩就容易不耐烦。
　　“岑毓迪跟你外婆你舅舅讲话啥态度？”聂琛教育儿子。
　　“我吃完了。”岑毓迪放下饭碗回房间。
　　“小伙子赶紧收拾衣服啊！一会就走！”聂凯冲房间喊。
　　“收拾衣服干嘛去？”老太太把一盘昨天剩下的炒土豆消灭干净，连盘都不用洗了。
　　聂凯又夹了块肉塞嘴里，含含糊糊口齿不清：“去我那住几天。”
　　“去你那干嘛，跟你吃外卖去啊？再说了你白天还上课呢，小人一个人待家里写没写作业都不知道，他妈不是说成绩退步了嘛？”又扭头对聂琛说，“这你放心他去？”
　　“他舅说有利于小孩身心发展。”聂琛笑得真...贱。聂凯咬牙切齿地看着他的好姐姐，为了战火不燃自己身上一点不留情的就把自己给卖了。
　　“什么身心发展？”老太太没理解。
　　聂凯放下筷子就起身，“没啥没啥。最近那活动我也正好带着小迪去看看，我们学校办的，对小孩心理发展有好处。小迪有啥题也方便问，带他感受感受普高跟重高区别，保不齐小孩就自己要读书了。那啥我去看看他理得怎么样了。”
　　岑毓迪读的学校校领导打算给学霸们安排个前所未有的春假，硬是在所有普高职高都还在上学的时候，让这群天天读书读疯了的孩子换了个地方学。
　　恰巧岑毓迪拎着书包从房间里出来。聂琛问他作业带齐了没，岑毓迪不耐烦带齐了带齐了。
　　“又不是十万八千里，落下的我下了班来一趟就得了。”聂凯手搭在岑毓迪身上。小孩长大了，个头快窜到一米八了，过几年他该轮到被搭的那个了。
　　两人上了车，聂凯他妈还在车窗边上念：“少吃外卖，给你外甥烧点菜吃，下次来给我带个女朋友瞧瞧，以后回来别买东西...”聂凯嗯嗯啊啊了几句踩了油门一骑绝尘。

作者有话说

　　悄咪咪来一句：好喜欢岑毓迪这样青春期别扭的小男孩啊啊啊啊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