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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5、第 15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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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是伊拉里家背信弃义在先不说,竟还由着同族的侄女诋毁咱们女儿,这个你要心里有数才是。”
闻言,巴父冷笑,“这阵儿我刚腾出手来,他们家真以为搭上了乌雅氏那条线儿我就没办法了?现在那府上,他们自己还闹着呢。”
“真以为他儿子就挨了一顿揍就过去了,可没那么容易!”
巴雅拉夫人沉着脸,“可恨他们家那侄女还同阿冉一同入了贝勒府,还住在了一个院子,想也知道每天要受她多少碎嘴子!”
又冷笑:“谁家的女孩子能给教养成这般模样?背后诋毁人名声的事情都能干得出来,她们家不是靠着伊拉里魏康他们家吗?等她们靠着的山也自顾不暇,且看她还能不能得意?”
夫妻两个商议定了,巴雅拉夫人摆摆手,“得了,话也说明白了,回你的书房去!”
巴父揉揉身上,瞧瞧翻了个白眼,嘴里嘟囔着用完就扔,还是老老实实地出了房门,开始合计。
想到那一家子,嗤笑不已,真当乌雅氏那黑心肝儿的多好心呢,牵个线真当日后什么都替他们家挡着?做什么梦呢?
还有那个萨克达家,横插一脚还要掺和着踩她女儿,也别想好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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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了正月十一往后,宴会逐渐少了起来,胤禛与乌拉那拉氏两个,倒也能闲下一些功夫。
胤禛得了空,考校好了儿子,便悠悠地在府上转着,走着走着,便到了青黛院门口。
跟在身后的苏培盛一见这地儿,微微挑眉,心中暗叹。
生了那么个模样,谁见了不多上心两分呢?
他虽是个去了势的太监,无心这些情情爱爱的,但男人的心思,到底还是懂得几分的。
这时候伊格格身边的丫鬟正好出来,拿着缎子到针线房,准备叫她们给做上两身衣裳,下剩的作几方帕子、荷包用。
没想到刚出了门儿,迎面撞见了贝勒爷进了院子,直直朝着正房的方向去了。
“奴婢见过贝勒爷,贝勒爷吉祥。”
还在屋子里犯懒,靠在美人榻上的伊格格闻得这声音,一个激灵,直接坐起了身,眉开眼笑,暗赞真儿机灵。
开了门,就要迎上去,“贝勒爷来了,妾身给您请安了……”
胤禛脚步停住,冲着她微微颔首,才又往正房去了。
伊格格一番热脸贴了冷屁股,被撂在那儿,一院子的人看着,好不尴尬,恨不能找个地缝子钻进去。
偏她还不能挂脸子,要笑不笑的,面上僵硬。
院子的人都朝着她看两眼,嘴上不说,心中不定嘀咕什么呢。
在这院子里,伊格格人缘可没玥冉的好,准确来说,是银子没使够,偏脾气还不好,就更叫一些人心里不服了。
因此,见了这一幕的,也是嘲笑居多。
不想多在这儿现眼了,看着胤禛进了正房,她咬咬唇,退回了自己房间,不敢砸东西,只将两条帕子揉的皱巴巴的,再不能看了。
“巴雅拉氏!怎么哪儿都要和我作对?哪都有她?不就是有个好阿玛?除了这个,我哪儿比她差了?”
“一个个的,都对她念念不忘的!”
原来当成亲哥哥待的族兄是这样,现在贝勒爷也是这样。
她还送上门去,自取其辱,叫人落了脸面。
另一边,玥冉正和人摆弄着刚叫人剪回来的梅花枝,将花插里蓄了水,插上了六枝,玉白的瓷器,衬着火红的梅花,两相冲击下,有种惊艳的美感。
“下剩的这些梅花,把花蕊去了,拿水一冲,中午做了梅花粥吃,最近那些大油大荤的,闻着味道都够了,我就想吃一些清淡的,胃口倒还好些。”
还没等将桌子上零零散散的花瓣都扫下去,就听到外头有人叫着贝勒爷,拿不准是来哪个屋子的,却也叫人好好儿将桌子收拾了。
流萤将剩下的梅花包了起来,不等到门口,门就被打开,匆匆瞥了一眼,就行礼。
玥冉这会儿也不能再装不知道了,走了出来,“见过贝勒爷。”
她穿着一身淡粉色镶了雪白兔毛的衣裳,头上也素净,这样的颜色,更显得她气色红润,皮子白净。
胤禛扫了眼桌面,拉着她坐了下来,唇边露出点点笑意,“你倒是个悠闲的。”
“不过是觉着有趣儿,打发时间而已。”
被拘在这里,哪有什么悠闲可言?不过就是闲了,给自己找点儿乐子罢了。
玥冉指指这花儿,笑道:“倒不该放在屋子里,梅花本就是冬日里开的,凌寒傲雪,放在这屋子里,反倒蔫儿了。”
命人将花插里的水倒出去,放在窗户边儿。
不知道为什么,对着眼前这人,她真的没办法找到话题,很容易陷入相对无言的尴尬境地里。
胤禛见都四个月了,她仍是拘谨,心中不乐,开口问道:“最近府里参宴多,未免忙乱了些,下人们服侍着可还尽心?”
他伸手,想要抚上玥冉的脸颊,却冷不防叫她躲了过去,微微眯眼,手上动作不停,到底碰着她的脸才罢休。
“瞧你,这些日子都清减了。”
玥冉疑惑,不禁伸手摸上脸,“真个清减了?不能吧?”
就想起身去照照房间里的那面玻璃穿衣镜。
却被胤禛低声笑着,连带着刚刚那点儿郁气都散了,拽住了她的手,“可别照了,人家年节过了,总要胖上几斤的,你反倒瘦下来,也是稀奇。”
胤禛又用脚将她的凳子勾了过来,拉着她直接坐下。
原本看着两个主子在那儿说话,他们一群人就退的远了,现在看着更亲密了些,直接退了出去,整个屋子,现在就只有两人。
玥冉被拽一下子,险些没坐稳,左手边没东西,就撑在了胤禛胳膊上,脸上微红。
她抬头,忍着这样让她有些羞赧、无所适从的亲密,眼角处的泪痣被热气氤氲地越发鲜艳了,“贝勒爷?”
胤禛揽着她的腰,手下一用力,就倒在了他怀里,想要坐起来,就听到上头的人说话了,“我自问也待你不薄,你为何同我还是如此生疏?还惦记着那个没成的未婚夫?”
一边说着,还一边拿手刮着她的脸。
???说她呢?惦记谁?!
她看起来就这么眼光差?
这般污蔑人,玥冉哪能受得了这口气?便是贝勒爷也不成。
她一个用力,把人推开,站起来,又直直跪下,“苍天可鉴,我从不曾对他有半分的情谊,父母觉着好,那嫁了就是,左右家里也不会坑害我,若我真对他有心,也不会央着两个哥哥套了他的麻袋,自己带着丫鬟还上脚上棍子痛打了他一顿了。”
“您便是污蔑人,也该有理有据才是,这些事情,当初难道您就没查出来?”
胤禛不说瞠目结舌,但也心中惊讶不已。
伊拉里魏康被打一事,他自然知晓,但却没细查,原以为不过是那两个哥哥为妹妹出口恶气,却没想始作俑者竟是眼前这个。
他把玥冉扶了起来,“你一个姑娘家,怎好去做这样的事情?”
玥冉心里窝火,说话也是硬邦邦的,她和原主眼睛都不曾瞎了,还没到对伊拉里魏康那样人也能生出情思的地步,“当初满蒙的姑奶奶还骑马射箭杀敌呢,不过是动个手,又能如何?”
胤禛得了她的回答,心中好笑之余就是松口气,想是小姑娘还没开窍,性子冷清了些,天长日久的,也能叫她上心一些。
“却是我的错了,”扳过来她的脸,只见气得通红,越发显得沾了烟火气,叫人欲罢不能,拉过她的手,声音都低了些,“知道冤枉了你,你同我生疏,我可不就多心了。”
他既上了些心,面前这人对所有人都无心尚可,若有人占了一星半点儿,那他也是不肯的。
这人,他是只见了一眼就瞧上了。
人和人,总是要讲究个眼缘的,恰恰好巴雅拉氏长成了他喜爱的模样。
玥冉却是垂着眉眼,一点都不想理人。
胤禛知道她心里不爽快,对她还挂念着,也不在意她的冷淡,见着了针线笸箩,里头有做好了大半的腰封,上面绣着四君子,不禁一笑,“这是给我的?”
“是给家里二哥做的,大哥有了未婚妻,有人给做,二哥还不成,亲事没定下来,我就给做一个。”
再说了,她哪里知道这位主儿的腰围?
胤禛讨了个没趣儿,本来提步就想走的,但他自来有一股倔劲儿,一上来了,脑子反而更清醒了,就想到这个巴不得他立马就离开呢。
这么一想,反倒又坐下来,“正巧,我这儿也缺了个荷包,你也想着做上一个,等出了十五上朝,我就用着。”
玥冉不想给他做东西,推脱道:“正月里不动针线,就连那一个腰封,也是正月前做出来的。”
“二月二之前,基本都是不能动针线的,而且,我针线活不大好,怕您带出去,叫人笑话。”
胤禛看她这个样子,倒不觉得被冒犯,倒新鲜的很,“我不管,二月二之前做不得,那就之后,针线活不好也没什么,总归,东西爷要见着。”
玥冉无奈,点点头,“是,定然做了给您。”
想的却是,等二月二过了,就把笸箩里那个石青色的素面荷包给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