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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4、第 24 章 ...

  •   在警察离开县医院之后不久,大约凌晨五点左右的时候,值班的小护士从护士站里出来上厕所,看到一个男子在走廊里徘徊。男子身材十分瘦削,即使穿着厚厚的羽绒服也能看出来身材之瘦,带着帽子和口罩,留着长发,在脑后随意地扎着,整个人看起来很有艺术气息。

      男子看到小护士主动走过来问道:“您好,请问今天是不是有一位受伤的男子送到贵医院来了?”

      “有一位被砍伤的患者,”小护士狐疑地看着他,“你是?”

      “我是他的哥哥,”男子说道,“我接到警察的联系,打车赶过来了,我弟弟怎么样了?我能看看我弟弟吗?”

      警察通知得这么快!小护士一边感慨现在公安民警的办事效率,一边带他走到重症监护室旁边,经过抢救,受伤的男子挂着呼吸机,依然在昏迷之中。

      男子踮着脚尖,焦急地从门上的窗户看着里面。

      “我能进去看看他吗?”

      小护士有点犹豫,一般重症室的探望要严格遵照医院规定,男子恳求她:“我就看他五分钟,求求你了。我这个做哥哥的,从小就离开家乡,一辈子也没有好好地照顾弟弟,好不容易相见,就遇上这种事情。我只看他一眼就出来,求你了。”说着,口罩上方的眼睛里还涌出了泪花。

      小护士有点心软,她想到现在护士长和其他医院领导也不在,于是悄悄打开监护室的房门。

      “你答应我,就看一会!”

      “谢谢!”男子双手握住护士的手,小护士觉得他的手又骨感又冰冷。

      “你是他家人,那记得出来了去一楼办理一下手续,交一下医药费。”

      过了一会,一位查房的护士翻着病历本,挨间病房查看,她远远地看到走廊尽头的重症监护室里走出来一个人,那个人从病房中走出来,转身就下了楼。

      “哎!”护士喊道,“重症监护室非探视时间不允许进入!你是谁呀?”

      但是那个人头也没回,迅速地消失在楼梯间。

      查房护士觉得有点奇怪,便向重症监护室走去,半路遇到刚从厕所出来的小护士。查房护士不满地问:“怎么有人进了重症监护室?是你放进去的吗?”

      “是我,他是那个人的哥哥,大半夜被警察叫过来,他说就看一眼。”

      “就一眼也不行呀,这是规定。你怎么这么有主意。”

      两个人走向重症监护室,此时重症监护室内只有这一个病人。两个人走过去,在病房外面就发现事情不对劲。

      她们看见,呼吸机居然已经被拔了,而病人所躺着的病床上出现了红色的东西,红色的东西还越渗越多。

      两人大惊失色,急忙跑进去,看到躺在病床的上的病人的喉咙上有一道刀口,血汩汩地不断从脖子上冒出来,浸透了他躺着的枕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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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王增辛走进小孟招待所的院子,他穿过作前台的前屋,直奔后院的两层小楼。他上了二楼,敲了敲一间房门。

      一开始房间里还有动静,里面的人听到敲门声之后便静了下来。过了一会儿,里面的人很谨慎地问:“谁?”

      王增辛不耐烦地说:“是我,居然还问是谁呢?我是阿辛。”

      听了这话才有一个人来给开了门。

      来开门的是个有严重黑眼圈有点病态的青年,王增辛走进去,房门立刻就关上了。房间里还有三个东倒西歪的青年,屋子里乱作一团,床单和枕头都团在地上,一些吃剩的盒饭发出难闻的气味,地上胡乱地丢着几个针管。

      “抽抽抽,还他妈抽,抽死你们算了。”王增辛骂道,踢了一脚地上的针管,针管碰到一起发出哗啦啦的声音。

      “辛哥咋来了?”青年带着浓重的地方口音。

      “事情不妙,我来通知你们:我今早刚收到消息,大马眼死在医院了。”王增辛一脸凝重地说。

      “他咋死了?”开门的青年瞪眼问。

      “和张明亮的死法差不多,去找小姐爽,结果把自己搞爽了。”王增辛说,“他找小姐,遇到了那个‘丧门星’,他命大当时没死,被警察送医院去,结果死在医院里了。这已经是本月第二个了,所以我要给你们开个会,从今天起,谁也不许去找小姐,难受也得都给我憋着。”

      “这和找鸡有啥关系……”一个有点飘飘然口齿不清的青年问。

      “他们都是找小姐玩结果找了个丧门星上来把命收了,你们怎么还听不懂。”王增辛继续说:“上头觉得,是有人盯上咱了。这人厉害得很,他能分辨是不是咱的人,专找咱的人去找小姐的时候,冒充小姐上门下手,而且每次都是下死手。他做得很隐蔽,连警察都能被蒙混过去。所以我说,从今天起,你们都憋着,不要命的当我没说。”

      众人都一阵沉默。

      一个坐在地上的青年懒懒地说:“我说辛哥你也太小心,他在暗处咱在明处,躲着也不是办法,兄弟们保不齐不落单,这杀手就一个人,咱人多怕他作什么?咱们设一个局,装作□□,把他钓出来不就得了。”

      王增辛愣了一下,觉得他说得有道理,另外几人也应和着:“哎呀,还是大雷子有胆有识,机智啊!”

      王增辛开始认真考虑这个建议的时候,突然听到院子里传来人说话的声音,屋子里的人都脸色一变。

      “完了,条子查过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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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刘洪峰、小乔和老陈坐在孟所长化缘来的那辆破警车里,小乔开着车,刘洪峰坐在副驾驶上,沿着镇子上的公路行驶。

      “我说咱们所什么时候招几个辅警,这连轴转根本受不了,想泡的妹子都飞了。”小乔抱怨着。

      “你不是有女朋友嘛,敢情是在吹牛?”老陈笑道。

      “是啊,我还没开口,人家约别人出去吃饭了。”说着,小乔似有似无地看了刘洪峰一眼。“哎,都是你们工作安排的锅,非要人家休息的时候安排我值班。”

      “那谁知道她什么时候休息。”老陈笑道,“你这个小同志这思想不到位啊,看来我得给你们多开开思想政治教育会,让你们知道知道什么是顾大局而舍小家。”

      “顾大局也得给解决个人问题呀。”

      “咱们现在有大概十来个临时工,不过因为寒防工作被孟所带走一部分,你们年轻人就只能多辛苦点,你看我这把老骨头都没说什么,你们也忍着点。”

      刘洪峰歪着头,漫不经心地听小乔和老陈有一搭没一搭地扯皮,思绪却已经飞了。

      他还在生关思宇的气。

      而这时候老陈和小乔又开始聊□□杀人案的事情。

      “都怪这个人,害得我们又加班到处去查黄色窝点。”小乔嘟囔着。“你说好好的,他死什么,现在从一般的□□变命案,想偷懒也不行。”

      “其实咱们这片算是活少的,还不是因为有群众举报小孟招待所可能有犯罪活动,咱才去看一眼嘛。像老丁他们那片,洗浴中心招待所比这多几倍,地方还大,那才头疼,他们所人多也不够用。”

      “你说这人也是倒霉,他去找小姐,怎么就被杀了?因为什么杀的人?他东西被抢了么?”小乔问。

      “东西都在,不知道他为什么被杀,死之前还搏斗了一阵,最后是被人活活掐死的。目前大家的判定是仇杀,还在调查死者的背景。”

      “那人叫什么知道不?身份找到了没?”

      “这个倒是找到了,死者叫张明亮。”

      听到这个名字,刘洪峰虎躯一震,又回到了现实。

      他转头问:“你说死的人是谁?叫张明亮?他是不是王阁堡的?”

      “没错,户籍所在地是王阁堡,后来搬到县城里去了。”老陈扬起一边眉毛。“你认识?”

      “那是我高中同学!”

      小乔和老陈都大吃一惊。

      “高中同学死了,你们都不知道的吗?”老陈惊愕地说。

      “没怎么联系了,”刘洪峰说,“这个张明亮高一的时候就因为混黑被学校开除,他后来干什么去,同学互相之间也不是很清楚了。”

      “哎呀,”老陈眨着眼睛,“这可不得了。关于他你还知道点儿什么吗?”

      刘洪峰张了张嘴,又谨慎地闭上。

      他对于张明亮知之甚少,但是关思宇却一直有联系。

      他倒是可以从关思宇那里了解情况,可是自从吵架之后,他没再给关思宇打电话,现在他也不太想和关思宇说话,即使是因为公务。

      而且另一方面,他隐约觉得这件事和关思宇有关。

      且情况对他不利。

      说话间,他们来到小孟招待所的院门前,门口已经停着两辆“三蹦子”,有四个皮肤黝黑的青年农民站在那里,他们一下车,一个身材五短粗大的青年就迎了过来。

      刘洪峰认出来,这四个人是帮着所里做巡查的临时工,别人他不认识,但是为首的这个五短青年外号叫“玉黑”,至于为什么他有这么别致的外号,刘洪峰也不知道。他之前只见过这个人几次,听小乔提过他一嘴,说这个人厉害得很,年轻时也因为混黑蹲过几年监狱,后来被改造成功,他办事麻利,认识的人多,还学过格斗,所里觉得他算是个人才就收纳他做帮手。

      玉黑对老陈说:“陈老板,这我们哥们几个已经摸过了,他们是个四方院,有三栋二层楼,不知道贼在哪一栋里。”

      老陈点点头:“咱们分头搜查。玉黑,小刘是新人,你带他去东面;小乔,你和国良在前台对账,我带剩下他们去西边和主楼。”

      玉黑对刘洪峰说:“进去不要讲话,悄悄的。”说罢眼神示意刘洪峰跟上,转身就走。刘洪峰一进院子,就看到停了好几辆私家车,心中不由得感叹这些来找小姐的人还真是不差钱。院子里三栋楼,除了中间那栋是一个方块,东西两栋都有折角,他刚要拐进东楼,一辆白色捷达吸引了他的注意。

      他感觉他似乎在哪里见过这辆车,好像是某个熟人的车,但是他还来不及调动脑子里的资料,已经走在前面的玉黑转身瞪了他一眼,他只好赶快跟上。

      小乔和那个农民刚走进前台,坐在前台的女人一下子站起来,小乔亮出警察证要对登记,女人并没有犹豫就将登记本递给他,然后转身要走。

      “你站着,干什么去?”

      “我姊妹在院子里点货,我去收账。”女人说。

      小乔迟疑了一下,女人就故意高声叫道:“娟子,你那边收的货花了多少钱呀?”

      院子里传来另一个女人的声音:“你说哪批呀?”

      小乔只好说:“不要叫,你去吧。”

      女人转身走进院子,然后院子里传来两个女人大声的讲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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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王增辛听见女人的讲话声,脸色一变:“完了,条子查过来了!”屋子里的人顿时乱作一团。王增辛带头,几个人从屋子里溜出来,刚走到楼梯间,就听见楼下传来敲门查房的声音,虽然动静很小,但是王增辛此时十分敏感,几个人赶紧改变路线往回走,一个青年小声叨咕:“为什么条子会来?”王增辛恶狠狠地低声道:“这个女的贪心不足,明明我们给了她很多好处,她还去给野鸡拉皮条,估计是被举报了。”

      玉黑正在询问一间房客人,刘洪峰拿着前台的备用钥匙和玉黑给他的纸条,上面都是身份登记有问题的房间号,他听见楼上有人走动,对玉黑说:“我上楼看看。”

      王增辛听见有人上楼的动静,急忙加快了脚步,他们拐过东楼的折角,这边的走廊很短,只有三间客房,王增辛熟练地走到走廊尽头的一扇小门前,拉了拉门把手,发现门不知被什么堵上了,几个人都愣住。

      “妈的!”王增辛的冷汗冒了出来,他想转身回去,但是此时回去就会遇到上楼的人,正为难间,那个叫雷子的发现有一间客房的门似乎被人打开了。

      雷子招呼王增辛过来,几个人顾不了那么多,也不知道这间房是店主忘记上锁还是有人故意打开的,纷纷溜进去。他们刚将门掩上,刘洪峰就闻声转了过来。

      刘洪峰看着这三间客房,很肯定他听到的动静是这边传来的,而且走路的人一定有问题,如果是普通的客人,不会怕见人。但是三间房都关的严严实实,没有任何异样。刘洪峰看了眼手里的房间号,敲了敲离他最近的那扇门。

      他听到门里有说话声,但是他敲门之后立刻停止了,他又敲了几遍,里面才传来男人不耐烦的声音:“谁呀?”

      “警察,核对一下身份证。”刘洪峰声音不大地说。

      里面一下子没动静了,接下来刘洪峰听见“乒乓”的收拾东西的声音。

      刘洪峰知道事情不对,直接用备用钥匙打开了门,一开门里面传出一股风夹带着人身上臭烘烘的味道,他看见一地的衣服和一个几乎没穿衣服的女人以及一个衣冠不整的大肚便便的男子,男子刚打开窗户,要跳窗跑路。

      刘洪峰急忙大喊起来:“你干什么,这是二楼!”他一个箭步冲进去拉住男子的裤腰带,但是男的疯了似的一定要跳楼,二人厮打起来,男子的体重实在是太重,刘洪峰几乎要被他带下楼去。女人趁乱捡了个衣服遮住前胸跑了,只是她刚跑出来就遇到闻声上楼的玉黑。

      王增辛在客房里贴着门偷听,听见警察好像和隔壁屋的人打起来了便松了一口气,这时候他才发现雷子一直在拽他的袖子。

      “别拽了,你干什么!”

      王增辛转过身,才发现这间屋子不是一间空屋子。

      屋子里站着六个身材高大的壮汉,一直默默地看着他们这几个瘾君子,六个壮汉身后的椅子上缓缓站起来一个带着两个黑眼圈、有点谢顶但是衣着不俗的中年人。

      “呦,欢迎光临,”男人带着嘲讽的笑容,“初次见面,我姓罗。本来还想亲自去造访阁下,没想到您自己来了呢。”

      大约二十分钟后,刘洪峰和玉黑押着那个妓女和嫖客走出来,老陈也抓到一个□□女,他们将抓到的人和前台老板娘一起送上车。他们走了之后,老罗带着人也从楼上下来,六个壮汉一人押着一个,送上停在院子里的私家车,其中王增辛受到特别待遇,近乎瘫软地被两个人架着,抬上老罗自己的白色捷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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