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难系重逢》沙田姐妹

9、我是一只生病的流浪猫

　　“你爸爸说要回去陪你们母女。”他坐在我面前，眼神飘向窗外，仿佛玻璃的影子中有过去历历在目。
　　“他每次见到我的时候，烟灰缸里塞满了烟头，当和我说话的时候，却停下来不抽了。他说烟提神醒脑，好东西，但看他皱着的眉头，我一次次劝他别抽了，他都用奇怪的理由来说服我。”他笑了笑。
　　“后来，我就放弃了，他有心事，我也不多问，就陪他坐着。”阿稳说着过去。
　　见我又晃神了，阿稳没有往下说。
　　“阿稳，我感觉有些冷。”我实在忍不住了，头却是烫着的。
　　阿稳的神情里掠过一丝不安，他碰了碰我的头。“你在烧啊。”
　　他有些着急了，问店员要来一件外套，手顺势就将我搂在怀里。“走了，去看一下医生。”
　　此时的我狼狈得像一只小猫，任由他带着去了车里。
　　“没事的，我想回去睡一会。”我没什么力气吭声。
　　“让医生看看吧。”他一边将我扶到车里，给我找了个舒服的姿势，盖上了衣服。
　　“我不想去。”他大概从没听过我这么坚定的语气，愣了一下。
　　于医院的记忆，大概就是妈妈一个人带着我上下奔波的深夜，因为抱不动我，而好几次两个人都蹲下，无助、黑暗使我长大后，身体不舒服都撑着不去医院。
　　阿稳把车开回了家。
　　我的头靠在位置上，身体已经塌在了座位上没有一点力气，看到车窗外的城市天空，雨后的天边明净极了，落日的余晖在天与海的交界处泛出几层红，随后，就天边就陷入了暗黑，而城市的灯火，星星点点地亮起。
　　他开得很快，但红灯时，会不时瞥向我。
　　他以为我半眯着眼是睡着了，没有说一句话。
　　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到的停车场，等我睁开眼，外面天色全暗了，他见我醒来，又是抿着嘴的模样，说要扶我上楼。
　　“我睡了多久？”我的头更沉了。
　　“一会会，我是在想，你真的不去医院吗？”他认真地看着我。
　　“嗯，我不想去。”
　　我看他无奈地叹了口气，“好吧，那我们上去吧。”
　　以我对他不多的了解来看，他从来不会强求一个人做什么，更不会告诉你应该做什么。
　　浑身没有力气，他就像搂着小猫，将手臂完全环住了我，在他的支撑下，我们上了楼。
　　他给我铺了一下床，把我轻轻放在了床上，盖上被子。他出去了，过了一会回来，手上拿着退热贴给我贴上。
　　很沉地睡去，期间迷迷糊糊醒来几次，看他都在，给我倒了水，问我要不要去厕所。
　　再一次醒来，是早晨了，除了嗓子很干，我明显感觉自己好多了，这些日子有些疲惫，很久没有这一沉沉睡一晚。
　　我下了床打算去个卫生间。
　　“啊，我的妈。”我被吓了一跳，脚上踩到了什么。
　　只见阿稳睡在地上，脚上盖着一个靠垫。
　　“噗”他的肚子显然被我踩到了。他揉着肚子，看到我起来，“你醒来啦！”他的语气里有些兴奋。
　　“你没事吧。”我实在不好意思。
　　“看你这力度，应该是没事了。”他笑道，手顺势帮我撕掉了退热贴，并捏了捏手心。
　　在餐桌前等他的时候，我的思绪胡乱地想着，这种温暖很陌生，但仿佛就是我一直所渴求而不得的。像兄长一样，我对自己说。
　　“试试看，都是我做的。”他突然露出了小男生般得意的笑容。
　　我的胃口还没有完全恢复，但还是吃了不少。
　　期间，他看了一下手机，脸上的笑容褪去，神色匆忙地回复着什么，后半段的餐桌上他明显有些心不在焉。
　　“吃完再去睡一会吧，我早上先出去办事情，办完就回来。”他嘱咐我。
　　我点点头。
　　可到了中午，他都没有回来，我的肚子已经在叫了，我靠在靠垫上，发了会呆。
　　他匆忙回来了，快两点了，手里拿着打包来的饭菜。进门先来看我。
　　我回过神，看见站在房门口的他，不知怎么的，在心里涌出一种很安心的感受，我好像等待了一会，又好像，等了很久很久，我的快乐写了整张脸。
　　起身，我们坐在一起吃着这些饭餐。他陪着我。
　　可他不是很快乐。
　　“你好像有心事？”我问他。
　　他似乎不想说，但看我一直在看他，“我的前女友早上来找我，说要找我复合。”
　　我有些意外，在此之前，没有听过任何他感情上的事情。
　　“那你同意了吗？”我问他，心里很快滑过一丝不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