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17、第四十九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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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沿着小路慢慢的走到一处小山坡，悠扬的舞曲随着微风隐约的传递到耳边，夹杂着许多的欢声笑语，倒是显得此处分外的安静了。
“我不明白莱姆斯，”哈利望着身边的人，眼里全是浓浓的困惑，“你为什么一直不肯答应教父呢？我不觉得还有什么能够让你们分开——”
卢平温和的笑了笑，将手搭在他的肩上，搂着他继续朝前走去，“我并没有拒绝，只是希望能够等一切都安稳下来，再讨论这件事情。”
“那有什么区别呢？”哈利纳闷的说，“就像比尔，不也选择在这种时候和芙蓉结婚吗？你也曾经劝过我，要珍惜当下。”
“是呀。”卢平笑着应了一声，又沉默了下来。
两人又走出一段路之后，站在了坡顶，翠绿的开满不知名小花的草地尽头是一排排的树木与切割整齐的田地，他们后头的婚礼现场似乎已经换了一首舞曲，节奏相当的劲爆，起哄声和欢笑声比方才还要响一些。
“小天狼星应该很少对你提起从前的事。”卢平在灿烂的阳光下微眯着眼，眺望着远处的风景，“其实我觉得，你们两个对彼此，有时候都太过小心了。”
哈利想到前几天对邓不利多说的那些话，略显赧然的笑了笑。
“想要听听吗？”
卢平随意的在草地上坐了下来，以一种很放松的姿态，见哈利忙不迭的点头，才慢悠悠的说道:“像你知道的那样，我们十一岁就认识了，在霍格沃茨的时候，感情虽然比不上他和詹姆那么亲密，但也比一般的兄弟要好的多——”
哈利坐在了他身边，偏过头认真的倾听着，手下揪起一根细细的草叶，漫不经心的在指间捻动。
“我想你能够理解，当初我有多努力去掩盖自己狼人的身份，而他们终于还是发现了，气呼呼的表示一点也不在意那个毛茸茸的小问题时，我又有多惊喜感动。”
难得提起那些往事，卢平的眼神有些放空，笑意柔软，仿佛又回到了年少时的日子，“在你觉得自己只是一个用无数个谎言掩盖真相窃取幸福的小偷，随时都有可能会失去的时候，有人那样笃定的告诉你，那永远都是你的，永远都不会失去。”
哈利想到最终还是分崩离析的劫道者四人组，眼里的光黯淡了下来。
“毕业后，我们一起加入了凤凰社，当时的形势很糟糕——但比对抗，伏地魔，更艰难的，”卢平在念出那个名字时不自然的停顿了一下，发现黑发少年悄悄又靠近了自己一些，伸手捋了捋他被微风吹乱的头发，“是面对那些不信任的态度。”
“凤凰社的行动经常被泄露，我因为狼人的身份，小天狼星因为他的出生，成了嫌疑最大的两个人。”
他眸色微暗，沉沉地叹了口气，“我们都没办法责怪战友的防备与猜忌，那本来就是一个危险到，任何人都无法完全信任，随时都有人可能被策反被引诱，被威胁被控制的时期。”
“小天狼星成了詹姆和莉莉的保密人，却又暗中更换，任何人都没有透露，”卢平微微苦笑了一下，“我得承认，我至今为此耿耿于怀，那是我第一次被他们排除在外——在他蒙冤入狱的那段日子，我连想都没有想到过，他们会在那么重要的事情上将我排除在外。”
哈利小小声的安慰他，“或许只是为了保护你——你知道的，格兰芬多式的自我牺牲精神。”
“如果我早知道——梅林啊，哪怕他们透过一点口风——如果我早知道，就算杠上魔法部，就算去阿兹卡班劫狱，就算让我去死，我也不会眼睁睁的看着他在那个鬼地方呆十多年！”
卢平按捺了一下突然升起的怒意，深深吸了一口气，“一夜之间，我们都失去了最好的两个朋友，第二天传来的就是小天狼星当众杀了彼得和十几个麻瓜的消息，他们在血肉模糊的废墟中好不容易才用魔法检测出那一小截手指，证实那是彼得留下的最大的一块尸体了。而小天狼星那个蠢货——”
他有些苍白的脸色微微的涨红了一些，“那个白痴！他在被捕的时候居然只是在那儿大笑！最后居然一句辩解的话都没有安安静静的跟那群傲罗走了！完全把他刚失去父母的教子抛在了脑后！也想都没去想我听到这个消息时会是怎样的心情！”
哈利扔掉了手里的草叶，抱了抱他，“别生气了莱姆斯，他偶尔的确会，嗯，比较冲动。”
“我更生气我自己，更生气当时的我们，居然真的对彼此有过怀疑。”卢平颓然的叹息了一声，“那么多年，我几乎疯了似的想要见他一面，但又觉得，这辈子都不想要再见到他了。连去探望他，当面质问他的勇气都没有……我该相信他的，任何人都可以不信任他，我怎么可以……”
“可彼得也同样是你的朋友，当年他还选择了那么惨烈的死状。”哈利瘪了瘪嘴，“我岂不是更过分，明明一开始就知道真相，还让教父在阿兹卡班多呆了两年。”
他的声音低了一些，“要是我没有浪费那么多时间，对修炼再上心一些，就算不能去劫狱，早点想办法控制那只老鼠找个大庭广众的地方暴露身份，或是干脆去自首，只他还活着这一件事情，这足以证明当年的事并不像大家以为的那样了。”
卢平倒是觉得他想得太简单了，“布莱克家的产业一直都扣押在魔法部，当初将他逮捕归案，判定他有罪的人也有不少已经身居高位，如果你真的那么做了，他被灭口的可能性倒是更大。”
“还有一个更好的办法，就是直接告诉邓不利多教授，可我那时候太——”哈利一提到这事儿，就觉得脸上一阵发烧，有些艰难的说道，“太自以为是了，很多时候，完全没有……没有把你们放在心上。我还为了自己的计划沾沾自喜，却忽略了在摄魂怪的包围下，每一分每一秒都是煎熬……”
“哈利，我真希望你没有为了这件事难过太久。”卢平显然没想到他会这么说，用力搂住了他的肩膀，“感情都是需要培养的，我们在你的生命中缺席了那么久，不是一天两天，是十多年——对你来说或许更多。那样对你不闻不问的态度，比陌生人还不如，事实上在见到你之前，我从未奢望过会这么快被接纳。”
“你们给了我一个家，”哈利小声嘟囔着，曲起膝盖用手臂环抱住了，“没有比那个更好的了。我却一直都瞒着你们，教父在知道真相的时候真该揍我一顿的。”
“他才舍不得。”卢平低头无奈的看着他，“更何况，那时你把我们都吓坏了。”
哈利眨了眨眼，“你确定不是气坏了？”
“你在这个世界消失了那么久，居然从来都没有人发现有什么不对劲，难道还不够可怕吗？”卢平疼惜地揉了揉他的脑袋，“如果那人心怀恶意呢？如果出了什么差错呢？我们都没办法想象失去你的可能——”
“嗯。”哈利眼角有些发酸，闷闷的应了一声，又把话题扳了回来，“可是，说了那么多，你还是没有告诉我为什么不答应教父的求婚。”
“大概是，希望等我们两个都能更冷静一些的时候再来考虑。”卢平很平静的说，“我们的整个人生，都被那一夜分割成了截然不同的两段，那种陡然间变得一无所有的空洞感太折磨人，在重逢之后才更想要抓住仅剩的那点东西。”
“他爱你，莱姆斯。”哈利几乎是惊愕的看着他，差点没跳起来，“那种感情绝不是什么可笑的救命稻草。”
“别那么紧张哈利，”卢平为他的反应哑然失笑，“我当然相信。如果这个世上只有一个人爱着我，那一定是小天狼星；如果我只能爱一个人，那也只会是他，甚至不会是我自己。”
猝不及防被塞了一嘴的狗粮，哈利安静片刻，默默的伸出手指头指了指自己的鼻子。
——那我呢？
——点外卖送的吗？
卢平抖着肩膀，明明心情沉重，却还是被他委屈巴巴的模样逗得大笑起来。
半晌后，他抹了抹眼角，微微倾身认真地说:“是的，我们也爱你，哈利。”
哈利这才笑眯眯的示意他继续。
“说到哪儿了？”
卢平面带宠溺地捏了捏他的脸，动作放得很轻，就像他还是许多年前那个喜欢咯咯笑着吐泡泡的小宝宝，“在小天狼星越狱后不久——你看，那个笨蛋压根就是自己不愿意出来——所有人都觉得他是冲你来的，我简直没法儿相信，他能丧心病狂到连詹姆和莉莉的孩子都不肯放过。”
“直到你们开学后，《预言家日报》披露了真相，说他是无辜的，说我一直怀念的另一个朋友，才是背叛者。”
“那一定很不好受。”哈利很理解的看着他，“你就去找他了？”
“不。”卢平说，“其实是他找到了我。”
“哦～”哈利眨巴着眼，很希望自己不要表现得太八卦。
卢平唇角带笑，那些往事并不是什么有趣的回忆，但能够和谁无所顾忌的聊一聊，尤其是还能见到面前这个孩子丰富多彩的表情，让他心情也不由得放松了许多。
他压低了声音，说悄悄话一般在哈利耳边嘀咕道:“我那时还没想好怎么面对他，说实话，不好受是真的，但更多的是想要揍他一顿——”
“真揍了？”哈利也小声的问他。
“没有。”卢平看上去很遗憾，“小天狼星居然撒泼耍赖，当自己还是个孩子呢。不喜欢不代表做不好，连你都能很快的上手的事情，他却总是故意弄得一团糟，非让我回来帮他。”
他笑叹了一声，表情有那么一点嫌弃，“明明手段强硬的将所有产业都从那群蛀虫手里夺了回来，还指望我相信，一个被布莱克家当做继承人培养多年的人连账本都看不懂。”
“可你还是纵容了他。”
哈利轻声说道，在心底悄悄给自家教父点了个赞，这行动力可真够强悍的了，就是稍微的，嗯，厚脸皮了一点。
“因为我知道他有多么的不安，相较年轻时简直——”卢平说得都有些心酸起来。
“我们曾是最亲密的朋友，兄弟，战友，就算有过分离与误会，也依旧是彼此寄托了过去所有回忆与情感的人。他离不开我，就像我没办法离开他一样，尤其是在经历了那么多，失去了那么多之后。”
他喃喃的说着，神情疲倦又清醒，“我们都太累了，很难再接受其他的人，也都太过渴望安稳的，不再有波折的感情。”
哈利默默的握紧了他的手，心情复杂极了。
“那样的感情或许很深刻，但并不纯粹是爱情。”卢平反手握住了他的手掌，“其实，呃，我曾一度以为……以为他喜欢的人是詹姆……”
“咳咳咳——”哈利忍不住握拳咳了起来。
他能说自己也这么怀疑过吗？
当然不能！
“当然他十分反对这种猜测，”卢平含含糊糊的把这事一语带过了，“至于结婚的事，我还是希望可以，更慎重一点。”
“他让你觉得不安心吗？”哈利试探着问。
卢平面带迟疑地想了想，才说:“也许吧。”
他至今没有问过，当初关于更换保密人的隐瞒是出自保护还是怀疑，没有问问那么多年来他有没有考虑过自己的心情哪怕是一次，更不敢去猜测，如果不是发现彼得没有死，那个家伙是不是真的会在阿兹卡班呆一辈子。
与自己温吞内敛甚至有点自卑的性格不同，小天狼星真的是一个爱与恨都激烈得像是一团烈火，任性自我到近乎偏执的人——以至于当那个男人那样将一个孩子捧在手心，仿佛呵口气都怕吹化了他的时候，那种小心翼翼的，瞻前顾后的，甚至是软弱逃避的姿态，让人看着都觉得莫名的心疼。
曾几何时，他和詹姆莉莉打趣，问他们有没有觉得小天狼星是个不识趣的超级大灯泡，感慨做那家伙的恋人绝对没有做他的朋友那么幸运，谁知道兜兜转转，居然砸自己手里了呢？
卢平为了这个想法笑了起来，眼波温柔地注视着眼前揪着眉头，仿佛十分苦恼为难的孩子，“其实没什么，谁要相处一辈子，都是需要磨合的。”
他靠近了一些，语调温软又轻快，“我们会好好的，别担心了，嗯？”
哈利浅笑着对他点了点头，的确觉得放心了一些，或许是因为他此时的神情，或许是因为他所说的，一辈子。
“回去吧，别缺席太久。”
卢平拉着他站了起来，两人相携走下山坡，朝那个轻歌曼舞的大帐篷漫步而去。
“莱姆斯，哈利，你们怎么才回来。”
见到他们，坐在小桌子旁很无聊用手指敲击着拍子的小天狼星迅速起身，一把抓住卢平的手兴冲冲的奔向了舞池，还是一贯的越挫越勇的表现，方才的那点失落都不见了踪影，“走，我们也跳舞去。”
看着卢平眉宇间微淡的纵容，哈利也不禁笑了，坐在桌边端起了一杯黄油啤酒，一边欣赏众人越来越合拍的舞姿，一边小口的喝了起来。
尼尔斯仍游走在舞池边缘拍摄着视频，记录下那些弥漫在飞扬裙摆间的欢声笑语，乔治和弗雷德一起带着金妮跳舞，时不时挂上搞怪的鬼脸闪过镜头前，逗得他们的小妹妹几乎笑岔了气。
珀西也被韦斯莱夫人硬推进了舞池，带着略显尴尬的微笑，和一位面生的姑娘随着舞曲的明快节奏不停旋转，摇摆。
和双胞胎交换舞伴后，他那件原本严肃刻板的深色礼服背后，不知何时多出了一些闪烁银光勾勒出的爆炸的焰火——一个尚在韦斯莱夫人容忍范围之内，无伤大雅的恶作剧。
他却只做不知，小心揽着金妮的腰轻盈旋转，微垂的眼睫下，有些不易察觉的笑意一闪即逝。
作者有话说
第217章 第四十九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