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9、第三十一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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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按魔力输出的节奏来看，它应该是一个平稳递增的过程……”
“……没关系的，魔力消耗的感觉是在防御罩成型的瞬间出现的，初学时的确很容易被影响到……”
“……倒数第二个音节一定要上扬……”
“……您看，吟唱的频率一定要配合魔杖挥舞的动作……”
……
哈利单手支着脑袋窝在一个圆圆软软的浅蓝色沙发上，翻看着好不容易拿到手的一本魔咒方面的书籍，偶尔关注一下眼前热闹的情景，看着赫敏等人彬彬有礼的微笑着，纠正那些正在试验某个防御魔法的成年巫师错误的动作。
他们现在正身处伦敦闹市区的一栋高楼的顶层，一个被施展过空间魔法的大厅内，蓝色和青铜色交织的厚重帷幕被拉开，露出之后巨大的落地窗来，一只小小的黑色蝙蝠倒吊在上头，仿佛毫不起眼的装饰一般。
楼层很高，向外望去视野开阔，能够看到横跨泰晤士河两岸的滑铁卢大桥，桥面上无数的车辆来回穿梭着，桥下是静静流淌的河水和川流不息的游船。
结束了和同伴的交谈，麦克唐纳来到他身旁的沙发上坐下，语带赞叹地说:“波特先生，你们这几届的学生，真的都很优秀。”
“您过奖了，”哈利合上了书，抿唇笑道，“不过是比大家早学了一步而已。”
“不止是熟练的掌握这个古魔法。”麦克唐纳的神情有些意味深长。
在这几天他们组织的非正式的聚会上，参与其中的D·A成员已经换了好几拨，那些孩子尽管来自不同的学院，脾气秉性也大不相同，身上却都具有某些极其相似的特质。
不畏惧挑战，也不骄傲自满，在大家交流讨论魔咒的时候，对接触到的新知识充满了探究与好奇。更重要的，是他们彼此之间自然而然流露出的默契与信任，那才是最难得的，至少在他的印象里，从未见过四个学院的学生如此融洽亲密的相处过。
在英国魔法界风雨欲来，气氛一日比一日紧绷的时候，见到这么多年轻无畏、朝气蓬勃的孩子，让他原本有些沉重的心情也松快了少许。
麦克唐纳忍不住又看了身侧的黑发少年一眼，比起验证咒语，这位年轻的格兰芬多更像是领着孩子们来见见世面的家长，在详细的解说了那个古魔法的理论与推演过程之后，就放手任他们演示，完全不担心那群未成年的孩子会不会紧张怯场。
“我的妻子是法国人，几年前在她的坚持下，我的女儿去了布斯巴顿，”他微微摇了摇头，“说实在的，我现在有些遗憾当时没有让她留下来了。”
两人都看向了场内，那些孩子的脸上都带着自信又谦逊的笑容，姿态从容，言谈利落，在明亮璀璨的灯光下，眼里跳跃的光彩与胸前别着的徽章一样熠熠生辉。
哈利唇角微弯，笑了起来，“何必遗憾，马克西姆夫人是一位很有能力的女士，我去年有幸接触过几位布斯巴顿的学生，聪慧睿智，沉着优雅，令人印象深刻。”
麦克唐纳也笑了，“哦，是的，三强争霸赛，莉兰妮也参与了，她还和我们提起过您呢，说我们霍格沃茨的勇士很有绅士风度，舞跳的棒极了。”
他们惬意地靠在沙发上，闲聊着一些轻松有趣的事，直到波特家的家养小精灵按时送来了一杯温热的，还透着股药味儿的茶水，两人才停下了当前的话题。
看他神色自若的将杯中的液体一饮而尽，麦克唐纳微微倾身，面带关切地问:“您需要回房休息一会儿吗？”
“谢谢关心，麦克唐纳先生。”哈利随手放下杯子，“我觉得很好。”
麦克唐纳打量着他略显苍白的脸色，忍不住微微叹了口气，“您应该多休息，这边的事耽误一阵子也没关系的。”
“都约好了，怎么好失信于人。”哈利莞尔一笑，“我也没做什么，不都是他们在忙吗。”
对不让他亲自动手这一点，赫敏他们格外的坚持，鼓动感兴趣的D·A成员，错开重要的课程陆续来参加最近的聚会，就当是课外实践活动了，毕竟能参与这种层次的讨论的机会并不多。
麦克唐纳对霍格沃茨发生的事也略有耳闻，但还是不清楚眼前这人到底是怎么把自己搞成这样的，到底交往不深，关心了一句之后也就没再多说什么了。
联想到另一件事，他明显的犹豫了一下，才轻声说道:“您应该知道魔法部的神秘事务司吧？最近有些隐秘的传言，说预言大厅内有许多的预言球，”他的眼神不自觉的环顾了一圈四周，确定没有人注意他们的交谈，又靠近了一些，以耳语般的音量悄声说，“——全都无缘无故的碎裂了，尤其是近年来的那一排，只留下了最新的一个……”
哈利稍带惊奇地看了他一眼，“您的消息比我之前以为的还要灵通，居然能从缄默人嘴里探听到‘传言’。”
麦克唐纳沉默了片刻，眼神有了细微的变化，“我也是无意中得知的。”
小救世主的反应并不意外，似乎早就有所预料的样子，让他心里无端生出许多猜测来。
十多年前的一个预言，终结了那个黑暗动荡的年代，如今有了神秘人卷土重来的迹象，又是一个关于他们两人的预言横空出世。
他私心里并不愿意接受和平局面被打碎的状况，但如果争端已经无从避免，大伙儿该考虑的是如何应对而不是逃避。
想到那起广为人知的袭击事件，麦克唐纳更是头疼，如果对峙的一方已经疯狂到能够下手无差别攻击一群孩子的地步，所谓中立还有意义吗？
他无声的叹了口气，手指轻轻敲击着沙发的扶手，显出几分纠结来。
哈利淡淡移开目光，没有出声干扰他的思绪，大厅的角落奇异的安静了下来。
在他们陷入沉默的时候，窗外突然传来接连不断的巨响，由远及近，分贝极大，震得落地窗的玻璃都发出了不祥的嗡嗡声，众人都是一惊，纷纷向外看去。
哈利和麦克唐纳都霍然站了起来，大步走到了窗边，就见河对岸较远的一栋高楼已经被烈焰包围，浓烟滚滚直冲天际，几团迅速移动的黑雾飓风般刮过它周围的街道，肆意地冲撞着建筑物与密集的人群，四处骤然响起的警笛与哭喊声中，夹杂着它们猖狂刺耳的尖笑。
哈利的眼神冷冽锋锐得如同冰刃一般，没有丝毫的温度，垂在身侧的手微微攥紧，想到身后自己带出学校的几个孩子，脚步微微动了动，还是硬生生的止住了。
头顶那只一直动也不动的小蝙蝠飞了下来，化作一个金发碧眼的男人揽住了他的肩，约西亚俯视着正前方混乱的一幕，向来欢快跳脱的脸上浮现出浓浓的戾气，“我去看看，你可别出去，不然我不好和伊万斯先生交代的。”
金发血族瞬移离开了，很快的，那几团肆虐的黑雾仿佛受到什么惊吓一般四散开来，留下一道明亮的绿光划破烟雾，在起火的楼层上空炸开，无数的莹绿色光点凝聚成了一个硕大无比的骷髅，一条大蟒蛇缓缓的从骷髅嘴巴的位置冒了出来。
“梅林啊——”
“是黑魔标记！”
死一般僵硬冷凝的气氛中，有人捂着嘴，发出了一声微弱的呻|吟般的惊呼。
外头已经完全乱了套，惊惧、恐慌与绝望的情绪迅速蔓延。
一团黑雾慌不择路的朝他们的方向冲来，疯狂的破坏着沿途的一切，滑铁卢大桥被连根拔起，桥上的车辆与行人都被狠狠掀翻，夹杂在巨大的碎石之间飞快坠向泰晤士河，在几乎要将底下经过的两艘游船砸进河底的时候，无数个飘浮咒落在其上，制止了下坠的冲势，仿佛时空瞬间定格。
死里逃生的人们顾不得考虑自己为什么会飘浮在半空中，顺着那柔和的托举的力道拼命挥舞着四肢，直到被放在了遍地狼藉的岸边才浑身瘫软地倒在了地上，一些人又勉强爬了起来，声嘶力竭的呼喊着，在人群里跌跌撞撞的寻找分散的同伴。
赫敏恍然觉得看了一场特效惊人的灾难片，隔着厚厚的玻璃呆呆望着底下伤亡惨重的画面，直到被罗恩搂进怀里，仍目不转睛的看着，眼眶有些发红，帕德玛和安东尼苍白着脸，也情不自禁的握紧了对方的手。
那团黑雾察觉到魔力波动最大的方位，犹疑半晌，竟不知死活的冲了过来，麦克唐纳狠狠的皱起眉，一群人七手八脚的将孩子们推到身后——包括已经捏起了手决的哈利，魔杖全都对准了一个方向，各种色彩的光束劈头盖脸的朝已经撞碎玻璃的人形黑雾砸去。
哈利顷刻间见识到了恐怕是最密集也是种类最齐全的咒语攻击，几乎都是瞬发的无声魔法，配合的毫无间隙，硬生生将一个实力强大的死灵法师的身体轰掉了大半，连召唤怨灵都来不及。
那些说拉文克劳都是书呆子的人真该来看看，有时候，醉心于学术研究的人认真起来，也是蛮可怕的。
狼狈地滚出了窗外的死灵法师飞得远了些，嘴里发出一声狂怒的尖啸，无数飘忽着黑雾的怨灵蜂拥而至堵住了众人的目光，他自己则是转身就逃。
一干人当机立断的改用光系魔法，一直被挡在后头的赫敏几人对视一眼，终于不用担心使用攻击魔法会误伤到自己人了，也纷纷的抬起了魔杖。
罗恩甚至还分心用左手抓紧了哈利的胳膊，上前一步拦住了他的视线，“别动，哈利，这回该我们保护你了。”
哈利微微一怔，慢慢垂下了手，见场面还在控制范围之内，连蹿逃的死灵法师都被返回的约西亚拦住了，便静静的站在原地，看着同伴们各自念出了一句冗长的咒语，大片明亮却又不刺眼的柔光以他们为中心，潮水般涌向了四周，淹没其中的怨灵仿佛雪花融入了水面，连一丝波澜都没有惊起就消失得无影无踪了。
离他们最近的一个红发女巫回过头来，满脸的探究与狂热，“嗨，孩子们，这个魔法我从没见过，是什么原理？”
一时间竟是连方才吓得她面色煞白的黑魔标记都抛在脑后了。
“卡丽——”他的丈夫托了托镜框，有些无奈地打断她不合时宜的好奇，“今天可不适合再讨论下去了。”
“哦，你说得没错，迪西。”卡丽有那么一点失望，匆匆扫了窗外一眼，表情又重新变得沉重起来。
约西亚从外头飞了进来，一手一个，将手里被藤蔓捆的严严实实的两团东西扔在了地上。
“这就是那个放出黑魔标记的家伙了。”他满不在意地往其中一团踹了一脚，那个已经昏厥过去的巫师没有丝毫的反应，反倒是另一旁的半路被截的死灵法师不满地冷哼了一声。
“堂堂高等血族，居然替人当打手，”他的嗓音嘶哑干涩，带着浓浓的不满与讥诮，“你是哪家的，也不嫌丢人。”
约西亚挑了挑眉，毫不客气的也给了他一脚，“再怎么样，都比被人赶得狼狈鼠蹿的死灵法师要强。”
死灵法师高高的昂起了头，他的脸像是融化的白蜡随便捏出的人形，白中透着青，此时隐约能看出些倨傲不屑的神色来，“一群不开化的巫师而已，以多欺少算什么本事。”
一群，不开化的，巫师，还而已？
话一出口，在场的巫师无论大小，脸上都浮起冷笑。
赫敏拨了拨头发，厌恶地别过脸，“哈利，这又是个什么东西？”
“这个可不是个东西，”哈利慢条斯理地说，“至少不是什么好东西——”
“难道是哪种神奇生物？”罗恩多看了一会儿，觉得挺伤眼的，不由得叹了口气，“长成这样……也是很有勇气的了。”
哈利耸耸肩，语气敷衍又随意，“没听刚才约西亚说的吗？这可是死灵法师，基本上都是躲在黑暗中见不得人——啊，是不怎么见人的生物，反正没人看见，就随便长长喽，你也随便看看吧，别太认真了。”
帕德玛“噗呲”一声笑了出来，安东尼立即撞了撞她的胳膊，“死灵法师哎，比我们这些不开化的巫师高级多了哎，严肃点好不好，人家不要面子啊？”
帕德玛清了清嗓子，笑的客气，眼神却极冷，“抱歉，我笑点低，您不介意吧法师先生？”
“嚣张狂妄的小崽子们，等你们落到我手上的那天，我一定要拿你们做血食！”死灵法师喉咙里发出嘶嘶的声响，像是一条怨毒又愤怒的毒蛇一般低声吼道。
“砰”的一声巨响，他挣扎着抬起的脑袋重重的磕在了光滑的地板上，那块被暴击的地砖迅速开裂，碎了一地。
“跟怨灵接触得多了，果然容易冻坏脑子。”
哈利微微垂下眼，唇角淡淡的挑了起来，“伏地魔难道没有告诉过你，上一个敢对我的人动手的蠢货，是个什么下场吗？”
死灵法师正要冷笑，却突然发现自己被一股奇异的力量禁锢住了，全身的法力开始以极快的速度疯狂流失着，一个个蓄养已久的怨灵不受控制的飘出了体外。
在他惊慌失措的时候，那个黑发碧眼的小崽子没再看他，神色严肃又认真地望向了身旁的几个孩子。
“我不动手，”他说，“你们再试试刚才那个光系魔法，把这些害人的东西都处理掉吧，也难得有这么多黑暗生物可以练练手。”
围观他们怼人的一群巫师面面相觑，颇觉无语，约西亚瞟了一眼沦为教学工具的某生物，却莫名生出些同情来。
当着这人的面放那样的狠话，也是很勇敢的了。
作者有话说
第199章 第三十一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