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2、第八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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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大早厨房就叮叮当当的热闹起来，圆圆胖胖的茶壶悬浮在半空中，陆续将几个茶杯添满，哈利举着平底锅让金黄香嫩的煎蛋沿着锅边滑入盘子，听到脚步声后抬头对打着哈欠的小天狼星微微一笑，“早安，教父。”
“早，”小天狼星懒洋洋地走到流理台前，闻到食物的香味后幸福地眯起眼，“好香呐——假期果然是最值得期待的日子～～～”
“那是因为做饭的不是你，”哈利翻了个白眼，拿起另一个盘子接住从锅里飞出来的炸面包片，让它们整整齐齐地堆在一块儿，“纳西莎阿姨可跟我说了，你拒绝了她送来的家养小精灵，宁愿去餐厅或是到别人家蹭饭吃——就算让克利切来帮忙也好过成天跑来跑去的。”
“别跟我提那个老家伙，想到它我就头疼——那些神经质的生物我真的已经受够了。”
小天狼星摊手做无奈状，眼睛却只在焦黄的炸面包片上打转，哈利听到身后传来几声威尔士绿龙的吼叫，随手将盘子塞进他手里，转身朝圆形的白色小烤箱走去。
偷偷拎起一块炸面包片叼在嘴里，小天狼星双手端着装满食物的餐盘心满意足地离开了。
早餐时哈利带着对清粥小菜豆浆油条的怀念往嘴里塞了几口煎蛋，计划着什么时候去唐人街逛逛顺便改善一下伙食，嗯，带上德拉科一起吧。海德薇绕着客厅转了几个圈，温顺地停落在他的肩上，吃过哈利喂的小点心后，轻轻啄了啄他的手指，展开雪白的翅膀优雅地飞出窗外去了。
哈利拿起手边的餐巾擦干净手指上的碎屑，开始翻看今天的《预言家日报》。头版果然是关于狼毒|药剂的报导，还附上了霍格莫德那家魔药店的照片，他略过那些歌功颂德的华丽词藻，眼神漫不经心地扫过一排排铅字。
除了众所周知的一些消息，那些记者能打探到的关于蓝影的私人信息真是少得可怜，只好在其他人身上下功夫，首当其冲的便是身为店员的瓦妮莎——恐怕现在全英国的巫师都已经知道弗鲁姆家出了个连霍格沃茨的录取通知书都没收到的哑炮了。拉哈罗就蓝影会雇佣这样一个店员提出颇多猜测，看语气隐隐有朝他最擅长的言情剧发展的趋势。
哈利为此皱了皱眉，展开报纸阅读其他版块的新闻，在角落里小小不起眼的一条报导上读到了自己的名字。某个默默无闻的记者用一种极其随意甚至是调侃的语气，将哈利昨天下午与阿斯克罗夫特的对话一字不差的登了上去。
的确是一字不差，当然，哈利惊讶的并非八卦流传的速度，而是那个记者的胆量。这应该是最近几十年来所有报刊杂志上第一次光明正大的印出伏地魔的名字，还是在英国影响最大拥有读者最多的报纸上，他一直以为魔法部对此监管的力度很大甚至根本就是部长大人直接控制的呢。
“那个阿斯克罗夫特可是很难缠的，”显然注意到这条报导的并不止他一个，卢平合上报纸放在手边，微微皱起眉，有些担忧地望了过来，“哈利，虽然他在魔法部的权利不大，但是声望还不错——你未免说得太不客气了。”
“怎么了？哈利你和那个家伙起冲突了吗？我怎么不知道？”小天狼星扔开刀叉，捡起报纸哗哗地翻了起来，在卢平的指点下找到了那条新闻，一目十行地扫视过去，看到最后时他忍不住喷笑出声，大力地拍了拍餐桌，“说得太好了！那些人连伏地魔的名字都不敢提，凭什么整天对别人指手画脚的，可惜当时我不在场。”
看他的样子，没凑着昨天的热闹好像还挺遗憾的。
“小天狼星——”卢平明显不赞同地敲了敲他的手，“这可不是胡闹的时候。”
小天狼星笑嘻嘻地扔开报纸，“明明是那个家伙自己莫名其妙来找哈利麻烦的，只是说了他几句而已，已经很便宜他了。”
“我倒是宁可和一打的食死徒决斗，也不想跟那种人杠上，”卢平无奈地揉了揉眉心，天马行空地来了一句，“按辈份你似乎得叫他舅舅？”
“用不着提醒我这一点，”小天狼星脸上的笑容立即消失了，“我可没有那种只找自己人麻烦的亲戚。”
要说给所谓的“自己人”找麻烦的举动，你做得不比他少吧？卢平微微挑眉，和哈利交换了一个眼神，很明智地对此表示沉默。
“其实我们的关系远着呢，他只是我母亲表哥家的姻亲而已，还是很少联络的那种——布莱克家可没人喜欢他‘联络感情’的特殊方式。”极力地撇清关系，小天狼星重新捡起刀叉拔弄着盘子里的食物，凉凉的笑道，“我唯一熟悉的是他的儿子，贝拉的小跟班，当年无比崇拜黑魔王的那个傻小子，黑魔法用得顺溜极了，如果不是死得早或许早就成了伏地魔的得力干将——也难怪那个家伙和克劳奇的关系会那么好，同病相怜嘛。”
哈利很不习惯这样的小天狼星，冷然嘲讽的腔调，微带阴郁的表情，就连方才还大大咧咧的动作都收敛得仿佛不曾存在过一样。只不过是提到了一些在布莱克家的往事而已，其实那个被他抛弃最终又抛弃了他的家族，在教父心里并不是毫无地位的吧？
哈利淡淡垂下眼敛，安静地喝了口已经凉了的红茶，心情忽然变得纠结不安起来。
是有想过向他们坦白一些事情，别的事也就算了，有关雷古勒斯的那些真相，说出来真的好吗？
布莱克家族虽然以疯狂偏执著称，显然还是有些理智的，那么大的家族只有雷古勒斯和贝拉特里克斯两个人加入了食死徒。如果不是长子叛逆的话，雷古勒斯未必会被推到布莱克家继承人的位置上，要说他是被小天狼星间接害死的一点也不为过。
在他短暂的人生中的确做了一件极有意义的事情，那种勇气和决心并不比格兰芬多逊色多少，可是，只要想到小天狼星知道自己弟弟死亡的真相后会有的反应，就让那个默默无闻的英雄继续沉寂在湖底，永远的被世人遗忘的念头，还是不可抑制地从心底冒了出来。
与其让小天狼星为了一个已经无法挽回的悲剧痛苦自责，还不如什么都不说呢，毕竟，那个人再怎么伟大也与他无关不是吗？
可是，那是小天狼星的弟弟，布莱克家的老宅里还有一个知情却被要求保持沉默的家养小精灵，谁能保证他永远都不会说出真相？难道他还要为了保护这个秘密跑去灭口？那样也太过份了点。
哈利想着想着，忽然觉得有些理解邓不利多面对自己的心情了。这件事情，他的确有权利知道真相，可他也有权利不知道……
谁又有资格做这个决定呢？
小天狼星似乎陷入了回忆，一直都没有再开口，卢平后悔不已，直到早餐结束都没找出什么能够转移他注意力的话题来。难得的，向来都轻松愉快的早餐时光在一阵沉默中悄然度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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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然要说——”
熙熙攘攘的大街上，德拉科无意识地晃动着手里晶莹剔透的糖葫芦，修长的双眉紧紧拧在一起，“那么重要的事情，一直瞒着他是不可能的。”
哈利从他手里叼走一粒山楂，嚼了嚼后飞快地咽了下去，“我明白，不过，想到教父会有多伤心，还是有些为难嘛。”
德拉科抿了抿唇，表情有些严肃，“舅舅毕竟已经是个成年人了，哈利，别因为他平时的举动就真的把他当成一个孩子对待，要知道，他可是唯一一个在阿兹卡班呆了那么多年都还有能力越狱的人，父亲虽然一直不喜欢他，对他的意志还是颇为赞许的。说出这件事固然会让他伤心一阵子，可他已经继承了布莱克家族，就该负起责任来，总不能连自己当年给家人带来了多少伤害都一无所知。”
听出他语气里带着的些许不满，哈利不由微微苦笑起来。
的确，在伏地魔的性格越来越残忍专横的时候，布莱克家却出了一个处处和斯莱特林作对的格兰芬多，可以想象那些人为了补救，是怎样焦头烂额的四处奔走，怎样将还未成年的雷古勒斯推到风口浪尖。就算在大多数人眼里，小天狼星拒绝接受食死徒后备的身份甚至还加入凤凰社与之对抗是正义的，有勇气的，值得骄傲的，但是站在布莱克家族的立场来看，这种行为却任性自私到了极点。
可是非要说小天狼星当年做错了，听从他父母的指示加入食死徒，难道就是正确的吗？
抬眼望着天空厚重的白云，哈利微微叹了口气，忽然觉得有些意兴阑珊。
“哈利，你总是顾虑太多——”德拉科侧头深深地看了他一眼，“我们谁都不是玻璃做的，不需要这样小心翼翼的隐瞒。难道你认为你的教父连面对真相的勇气都没有吗？”
“怎么会，”哈利说，“好吧，雷古勒斯的事我会找机会告诉教父的。不过在那之前，还得去那个山洞一趟——总得先把他的尸体从湖里弄出来。”
“我也去！”德拉科霍然停下脚步，灰蓝色的眸子紧紧盯着他。
“好啊。”
反正也不是什么特别危险的地方，哈利耸耸肩，无可无不可地应道。
见他答应得这么痛快，德拉科颇有些怀疑地眯起眼，“既然已经答应了，你别又一个人跑去把事情全都处理好了才肯说，这回我可是一定要跟着你的！”
“知道了——”方才阴霾的心情忽然消散了不少，哈利笑望了他一眼，温声道，“绝不会丢下你的。”
德拉科嘴角往上翘了翘，别过头继续朝前走去，“虽然从来没有见过面，可那毕竟也是我舅舅。”说到这儿，他皱了皱眉，有些犹豫地望了过来，“哈利，这件事我能告诉母亲吗？当初大家都以为雷古勒斯是执行那个人的某项任务失踪的，没人知道他原来已经……我母亲一直都很担心。”
“当然可以，”哈利想了想，“迟一些再告诉她吧，我先想想怎么和教父开口，免得他被纳西莎阿姨教训的时候一点心理准备也没有。”
德拉科笑笑，“好啊。”
渐渐的起风了，吹得路旁浓密繁茂的树枝沙沙做响，横跨街道悬挂在路人头顶的一串串红色灯笼也慢悠悠地摇晃着，几家商铺仿古的屋檐下，许多或是古朴沉重，或是精巧雅致的铜铃在风中叮噹作响，引得德拉科频频注目，颇觉有趣，哈利看着周围熟悉的建筑和人群中黑发黑眼的老老少少，眼里多了些怀念的神色。
早上出门时还阳光灿烂的天空被阴沉沉的乌云笼罩，眼看着快要下雨的样子，各个商铺前绘着水彩画的遮阳伞下，店员们正匆匆忙忙的将展示出来的货物收回仓库里去，在德拉科好奇又矜持地研究那些对他来说新鲜有趣的商品时，一个黑发少女在他们面前停下了脚步。
她挽着男友的手歪头打量哈利，表情很是惊讶，“哈利？真没想到会在这里看到你。”
“秋？”哈利也没想到难得出门一趟还能碰上同学，礼貌地朝对面两人点了点头，笑道，“很高兴见到你，暑假过得怎么样？”
“简直糟透了，”张秋耸耸肩，漂亮的黑眼睛滴溜溜地扫了旁边的德拉科一眼，又若无其事的移开，“教授们布置的暑假作业可真够多的，尤其是魔药学，到现在我还没有完成一半——我真怀念拉文克劳的图书馆，什么资料都能查到，不用为那些冷僻的魔药知识头疼。”
可以理解，哈利莞尔一笑，期末晚宴时斯内普周身气压低得坐在他隔壁的邓不利多甜点都快吃不下去了，比起因为谋杀霍格沃茨的校长大名鼎鼎的白巫师被送进阿兹卡班度过余生，拿连当面抱怨都不敢的学生们出气显然是个更加明智且安全的选择。
“迪戈里学长呢？”他转眼看向塞德里克，“听说您毕业后去了圣芒戈工作，还习惯吗？”
塞德里克依旧是一副温和好脾气的样子，微微弯着眉眼笑道：“还好，刚刚开始工作的时候还有些手忙脚乱，不过前辈们都很热心，学到了很多实用的东西。”
“说起来我们今年也要进行就业咨询呢，德拉科，你会去魔法部吧？”哈利侧过头望着身边一言不发的人，好笑地握住他沾着些红糖的手指。
在他们打招呼的时候德拉科就悄悄收起了手上的糖葫芦，脸色淡淡的站在一旁，看上去很不乐意被打扰到的样子，听到哈利开口，才应了一声，“当然。”
塞德里克和张秋都是微微一笑，张秋抬头看看越发阴沉的天色，俏皮地朝哈利眨了眨眼，“今天可真不是什么约会的好天气，我们要回去了，学校见了，哈利。”
哈利笑着点了点头，“再见。”
两人离开后，德拉科仍有些闷闷不乐，哈利轻轻握了握他的手，低声问：“怎么了？”
德拉科原本只是沉默地摇了摇头，见哈利索性停下脚步直直望着他，才不甘不愿地开口道：“没什么，只是，我没办法和你那些朋友相处得很好，哈利，你会不会介意？好像每次有我在都会冷场一样……”
“刚才是谁说我顾虑太多的？”微蹙的眉头让他心底软软地疼了一下，伸手大力揉乱梳理得整整齐齐的柔软发丝，直到那双灰蓝色的眸子很有活力地朝他瞪瞪瞪才停手，哈利轻笑着叹了口气，“如果真的不喜欢，少接触就是了，你不需要迁就任何人，德拉科，做你想做的就好。无论如何，”他装模作样地抖了抖，“我可从没期待过，某天你能和罗恩相处愉快——”
德拉科还没来得及感动，就被他描述的那个场面恶心到炸毛，“绝不可能！想都别想！”
“好好好，不说这个了，”柔软的雨丝随着风缓缓拂过，落在脸上时带来丝丝细微的凉意，哈利牵着他朝路边宽敞的屋檐下走去，“下雨了，找个地方坐坐吧，我带你去尝一些小点心，看看有没有你喜欢的，回去再做给你吃，好不好？”
挑选了一间古色古香的茶楼，刚进门，入耳便是幽静空灵的古琴曲，大厅中央一个眉目清秀的少女身着嫩绿色旗袍，在同伴柔和舒缓的解说下向客人们展示着优美的茶艺表演，娴熟流畅的技艺博得了诸多赞誉。
几乎所有人都把目光放在了少女行云流水般的动作上，来来往往的客人们都很自觉地保持安静，角落里原本正在悠闲品茗的白衣男子若有所觉地朝门口看来，见到哈利时，微笑着举了举手中的杯子，一如初见时的潇洒从容。
哈利脚下一顿，眼里露出些惊讶的神色。
作者有话说
第122章 第八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