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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4、马有失蹄2 ...

  •   陈君赫盯着他数十秒,表情丰富多彩。

      ”你不信,你不信你随便问我一个题,我都不会。“

      陈君赫狠狠白了一眼,“侮辱人也不用这样。”转过头,不再理他。

      “我,没有,侮辱你,班长,”天地良心,但他刚刚表现确实有点凡尔赛了,啥也不说,以后考试自证清白。

      第三节晚自习通常老师是不讲课,布置作业,但非要讲课也不是不可以。
      不过以前语文晚自习,女老师都是放视频。

      贺知修一进来,有些同学便开始撺掇。
      “老师,我们这节课干什么呀,我们作业全都写完了。”
      “贺老师,可不可以放放视频,”
      “男神,男神!!”
      “新晋男神!放放视频,”

      这些文科班的孩子换老师很频繁,刚招进来或者实习老师都来文科班试验,教得好去理科班。
      对刚来的实习老师,大家是相当不客气,有时候会故意刁难,或者直接挖坑。
      九班不一样,他们统统是捧着,将老师捧上天,然后顺其自然提要求。

      揭清洋对其他老师可以拉下脸哄一哄,夸一夸,对不知羞,算了,不为这五斗米折腰。
      他也不配!

      “课代表,你的意见呢?”贺知修问。
      揭清洋迅速抬头,缓了两秒,假笑,“我的意见不重要,重要还是老师您的。”

      贺知修无趣地笑了两声,便对大家说:“同学们,下次这种合理的要求一定得早点提,这一节课也看不了什么,不如背背课文,我听你们廖老师说,归去来兮辞班上大部分同学没背诵,二十分钟后,我点一个,上来一个。”
      他顿了一下:“背不到,从此以后我上课,你,站外边。”

      言语淡淡,杀伤力极强,刚还言笑晏晏,抱有美好幻想的大家,瞬间被现实扇了一个从天而降的耳光。
      晚自习背书?
      他们九班背过书?笑话!
      考试默写题他们不要那六分照样考过隔壁理科班那帮直男。
      靠天吃饭。廖老师说了,保持这样的状态到高三都没问题。

      班上气氛一下阴沉许多,怨声沸腾。
      “这么晚了,谁还背书,才收假,谁有哪个心思!”李卓后面那帮混子先发表看法。
      “对啊,以前我们廖老师从来不让我们晚上背书,都是看电影,我们语文成绩照样碾压其他班。”
      “都什么年代了,谁还背书?!”
      “站外边也不背,反正语文学不学都那样。”

      揭清洋竖起耳朵,看戏。
      好爽,会怼就多怼点,他就喜欢不知羞被围攻的场面。

      贺知修面不改色,双眸依然含笑带柔,“已经过去五分钟了,你们还剩十五分钟。”

      一部分学生开始拿出语文书读了。
      有些同学仍然在负隅顽抗,死不拿出书,像个大爷一样坐着。
      而又怂又懒的还在观望状态。

      “揭清洋,你是会了吗,会了就上来,你第一个背。”贺知修长腿一撩,坐在讲台后边的椅子上,对愣着的揭清洋勾勾手指。

      “我?”揭清洋不明所以地指着自己。

      “对,你。”

      嘶——他倒吸一口凉气,读都还读不通,让他背?

      “不会?”贺知修挑眉。

      这是什么语气,什么表情?别人说他不会,不行,他都能开开心心地接受,但眼前这个不知羞说就不行。
      是男人就不能说NO。

      揭清洋雄心壮志地拿出语文书,往桌上一甩,依然假笑,“先等一下,我要温习温习,可以?”

      贺知修点点头,叉着手指,望着——他。

      “余家贫,耕植不足以自给。幼稚盈室,瓶无储粟,生生所资,未见其术。亲故多劝余为长吏。脱然有怀……”

      “这个并序不用背。”

      揭清洋哽了一下,眼睛慌忙往后瞄:“归去来兮,田园将芜胡不归?既自以心为形役,奚惆怅而独悲?悟已往之不谏,知来者之可追。实迷途其未远,觉今是而昨非。舟遥遥以轻,轻,”

      “读yáng。注释有。”

      揭清洋又往课本下面瞟,“哦,飏,舟遥遥以轻飏,风飘飘而吹衣。问征夫以前路,恨晨光之熹微……”
      读到一大半,他眼睛悄咪咪地抬高一点点,还在——盯他!他脸上是写字了吗,还是有东西,除了帅气什么都没有啊。
      “乃瞻衡宇,载欣载奔。僮仆欢迎,稚子候门。三径就荒,松菊犹存。携幼入室,有酒盈樽,”
      为什么还盯,只盯他。
      有病??

      “老师,我会背了。”一个漂亮的女声由远及近。

      严佳佳拿着语文书来到讲台,挨着揭清洋的桌边,“可以开始了吗?”

      贺知修立起身子,接过书,“当然可以。”

      “归去来兮,田园将芜胡不归?既自以心为形役,奚惆怅而独悲?悟已往之不谏…”
      “眄庭柯以怡颜。倚南窗以寄傲,审容膝以自傲,审容膝以自傲,”严佳佳窘迫地重复,紧张得忘词儿了。

      贺知修抿嘴,看了她一眼:“园日涉以成趣。”

      严佳佳开心地偏着脑袋,“对,园日涉以成趣,谢谢老师,你真好。”

      揭清洋:好个屁,你看不见我在旁边嘴都快说麻了,园日涉以成趣,园日涉以成趣!!!
      他现在真的一点点都容忍不了自己老婆和这个不知羞在一起。
      “贺老师,我觉得不应该提醒,背不到就应该让她下去,忘词儿很明显是没背熟啊,您一定要对我们严格要求,不能提醒。”

      严佳佳如五雷轰顶,怒火直冲脑门,但尴尬得只望着贺知修。

      贺知修点点头,“课代表说得很有道理,严佳佳同学,那你背熟了再来。”

      “好……好吧。”她委屈难过地回到位置,心里恨死了落井下石的揭清洋。

      揭清洋嘴里念念叨叨个不停,老婆,对不起,对不起,下不为例,你真的不能和不知羞待一块儿,他会勾引你的,你看刚刚他看你的眼神,多暧昧多恶心。

      “大家背熟了吗?”贺知修用戒尺拍拍桌子,目光漫不经心地扫视全班,“我现在来抽人了,因为时间有限,同学起立可以只背前两段。”

      大家瞬间松了小小一口气,仍然提心吊胆。
      别点我,别点我,别点我,求观世音菩萨保佑,求老祖宗显灵。

      “有谁愿意,主动背诵?”

      这玩意儿谁想主动送死!揭清洋只差脑袋埋进膝盖里,刚刚才把全文读顺读通,他戳戳陈君赫,“小学霸,上,你背慢点,拖延一下时间。”

      陈君赫傲娇地岿然不动。

      “没人,那就揭清洋,课代表先起来背。”

      去你妈的不知羞!!!
      揭清洋艰难挪动自己屁股,与亲爱的小椅子分开。
      望着不知羞那张妖艳贱货之脸。

      教室安静如同坟场,大家紧绷着神经,默默背着课文,眼皮不敢抬一下。
      听到点到揭清洋,那些死活不背型看猴一样盯着高大的背影,学神啊,那肯定妥妥的啊。
      一些半吊子型瞬间松了弦,安抚自己刚刚加速跳动的心

      前面两人冷冷对峙半分钟。

      “不会。”揭清洋也不知道自己怎么张开的这个口。
      他明明做好从云端坠入崖底,一落千丈的准备,可。
      重生这么久,唯有这一刻他恨不得自己就是十六岁的自己,无所不知的自己。
      而不是现在,一问三不知,像个傻逼站着。
      被情敌嘲弄。

      贺知修仿佛没听见,保持不动。

      “我说我不会。没背。”

      贺知修一直以来的好脸色变了,冷眼像刀子扎在揭清洋身上,厉声道:“出去!站外边!”

      全班连后边的大爷们都不可置信地看着,这老师太太太大胆了,那可是揭清洋啊,南高一神,所有老师捧在手心里的香饽饽,花大价钱从一中抢回来的学神啊,就让他滚出去??!
      初生牛犊不怕虎,这个老师太莽撞了,不怕赵天帝第二天找他谈话吗?!
      牛逼啊牛逼。

      “听不见?”贺知修身子往前倾斜,云淡风轻,“我说让你出去。”

      出去就出去!揭清洋出去之前回瞪了一眼。
      大丈夫能屈能伸,出去看看月亮,吹吹风,呼吸呼吸自由的味道,比待在这破教室看不知羞作威作福好多了。
      会背书有什么了不起的,有本事跟我比赚钱,哥就是懒得跟你计较。

      他站在月黑风高的走廊,望着阴漆漆的夜空,有点悲催。

      “嗨,哥,在看什么呢,乌漆嘛黑,没什么啊。”
      好在有李卓,他也出来了。
      没那么悲凉了。

      “我在想我们为什么要背书啊,以后工作了,也不需要先背个诗再签合同,”揭清洋目光瞥回,发现李卓在夜晚,愈发像个隐形人。
      太黑了!

      李卓黑暗中露出两排大白牙,“我也想不通啊,所以我没背啊,本来我想着他要是叫我出去,我就跟他吵,但看见揭哥你都这么忍辱负重,还是算了。”

      揭清洋拍拍肩膀,正准备说话间,又出来一个后面的大爷,吊儿郎当的,校服裤子膝盖挖了两洞,还挺酷的。
      孩子审美眼光不错。
      但头发稍长,在头顶还扎了两绺。

      “骚哥也出来看南高夜景了,来这,我给你让个位置。”李卓往揭清洋方向靠靠,给骚哥腾出大片位置。

      学生取外号果然贴切实际。

      “黑子哥,”
      又出来一位。

      “黑皮!”

      陆陆续续地,走廊站了一排七八个学生,本来冷冷清清的气氛开始热闹起来。

      揭清洋头疼地看着这帮十六七岁的青少年像梁山好汉一样聚集在此,立志把不学习引以为荣,还说看谁站外边站得久,坚决不背书,要和老师死磕到底,谁背谁是孙子!

      “我吴岳,就是死外边,从这跳下去,也不会背一句诗!”

      “那个,你们,黑皮,”揭清洋想拉住。

      李卓停下热烈的打赌氛围,让大家安静,“怎么了,揭哥。”

      “我想说,要不我们还是背书?”

      骚哥嗤笑,“你背啊,你是好学生,当然得背,我们就不一样,黑皮,你和他说什么,”
      有人附和,“他怎么懂我们差生,不是一路人。也就今天来体验一下贫民疾苦。”
      一位装扮艳丽的女大佬双手叉腰,“就是,上节课答题答得挺欢快的,把我姐妹儿都气哭了,不是男人。切。”
      “最讨厌这种爱装逼的好学生。”

      李卓说:“别这么跟我哥说话!你们。”
      “还哥,黑皮,你跟他才认识几天,有你们这么帮着外人的嘛。”

      揭清洋被他们东一嘴,西一嘴给搅懵了,孩子们思想好活跃,他有点跟不上。

      “你们是不是觉得站外边很光荣?”不咸不淡的声音从门口飘来。
      修长的身影压过来。

      大家噤若寒蝉,将所有话咽回肚子。

      “马上要下自习了,你们的好日子到了。”

      下自习意味着放学了啊,但不知羞把“好日子”这三个字咬得那么重,就有点不妙。

      随后温柔又坚定的声音再次响起。

      “今晚不背不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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