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界情史》火晶

85、第八十五章

　　“这里，就是土仙族的地下世界……”婉游感叹道。
　　两个姑娘飞在空中，合力摘下一朵桃花，收进乾坤袋，然后转向下一朵。三个青年说笑着从他们面前走过，对夏岩点头致意。
　　凌天站在她身旁，眼里也是惊异。一旁的夏岩笑了笑：“你们也看到了，这里的生活很安宁，没有战争，大家会互相帮助。唯一的缺点，是我们的法力在这里会被削弱，做什么都比地上的世界要麻烦一些。”
　　这样的地方，地上的大部分族类肯定不会选择在这里生活。
　　“我带你们去见族长。”夏岩看向不远处的一座院子，“这个时辰，他应该已经回家了。”
　　“族长不是不想卷进这些事里吗？”婉游诧异道。
　　“我们全家请求全族表决，要不要救我爷爷和其他被抓的土仙，大部分族人希望救他们，族长只好改变主意。而且，被天帝抓去的不止我爷爷一个土仙，还有十一个。”夏岩果断下了结论，“土仙族人已经牵扯进去了，不解决的话，也许以后土仙族也会变得和地上世界一样。”
　　土仙一族的集体意识很强，族长是推举上来的。如果族人不满意，可以投票换人。族长必须以族人的意愿为重。怪不得族长会改变意愿。
　　二人跟随夏岩，来到那座院子前。夏岩轻轻敲了敲门，大门便自动打开了。
　　夏岩回头看向婉游和凌天：“地上世界的门太难开了，那么多防御结界，连人界的院门也设了重重机关。”
　　婉游想起自家的重重结界，苦笑了一下。凌天道：“要是地上世界也像你们这样与世无争，那些结界和机关也就没有存在的必要了。”
　　三人刚迈进院子，就看到一位老者走了过来，面色和蔼：“欢迎来到地下世界。我是族长雁无意。”
　　土仙族没有繁文缛节，也没有特别明显的等级，见面只需点头致意。互相行礼之后，族长带着他们进了大堂落座。
　　这一路上，婉游心中很是惊讶。族长的院落很朴素，让她想起了自己在度朔山的家。如果不说是族长的家，她会以为是某个普通土仙族人的房子。
　　“我就单刀直入了。”族长并不多做寒暄，“我族族人还在天帝手中，我们想和你们合作，将族人救出来。”
　　“族长，先说好，你们和本王的合作，能到什么程度？”凌天冷静道。虽然夏岩对他的评价很高，也将他当上冥王之后的新风气都告诉了土仙族族长。但他并不能确定，这位族长到底是什么态度。
　　“只要能将族人救出来，需要什么，都可以跟我提。”
　　“此话当真？”凌天反问道。
　　“自然当真。”族长郑重道，“事关我族族人，我自然会尽量满足你们的要求。”
　　婉游问道：“可以给我准备两间宽敞一些的房间吗？”
　　族长注视着婉游的眼睛：“冥后娘娘，请先告诉我，这两间房间是做什么的？”
　　婉游看了看凌天，他点点头，她才道：“我需要一间卧房和一间炼器室。”
　　夏岩急切地看向族长，族长略过他的目光，打量了一下婉游，然后起身：“我带你们去看看房间。”
　　雁无意在前方带路，不消片刻，就来到一个院子前。
　　“这是族中闲置的院落，以备不时之需。”雁无意推开院门，“娘娘是否合意？”
　　婉游的目光在四周游移。这里很简朴，也干净，房间也很宽敞。似乎土仙一族都是这种简单朴实的风格。
　　“很好，谢谢！”婉游笑着点点头。
　　雁无意看向凌天和婉游：“还需要我们做什么吗？都告诉我，我去安排。”
　　“丹药再给我一些。放心，我不会让丹药落到别人手中。”凌天看向婉游。地下世界的土性很重，凌天本来是不能进来的。夏岩给了凌天一颗土仙族的丹药，吃了之后就不受土性约束了。
　　雁无意从袖中取出一个药瓶，交给凌天。见凌天和婉游没有再说什么，他便看向夏岩：“你陪冥王冥后布置一下吧！我还得去学堂接孙子。”
　　“是。”
　　凌天和婉游都有些惊讶，但是转念一想，倒也没什么。土仙族的我行我素，他们也算见识到了。他们和族长道别，然后由夏岩带着他们一起布置炼制房和卧房。
　　夏岩看了看凌天和婉游，解释道：“我们这边的习俗和地上世界不大一样，没有婢女小厮可供驱遣，都是自己去做……”
　　婉游笑道：“本来这种事也不需要别人做，自己安置更合心意。”
　　夏岩继续道：“族长的儿子儿媳走得早，只留下了一个孙子。他的妻子去年也不在了，他自己带着孙子。我们这边都比较随意，和地上世界的礼节不大一样，客人也随意就好。”
　　婉游表示理解。凌天倒是忙着布置，没有说什么。
　　很快，炼制房就安置妥当，夏岩笑着跟他们告别：“事情忙完了，我就先走了。你们慢慢聊。”
　　“等等！”
　　婉游还想问问土仙族的其他习俗，不料，夏岩苦笑道：“你们两个的氛围让我有种格格不入的感觉，我还是别找不自在了。”
　　凌天憋笑道：“你喜欢什么样的姑娘？以后本王给你介绍一个，你就不用不自在了。”
　　婉游顿时明白了，忍不住笑道：“那我想问的习俗……”
　　“族长会再来找你们的。”夏岩说完这句话，就转身一溜烟跑了。
　　见夏岩跑远了，婉游看向凌天，他手中的药瓶让她想起了一直想问又不好意思问的事，于是决定先试探一下。
　　“天哥，冥界现今是个什么情况？”
　　凌天正低头将药瓶收进衣袖，听到她的话，手指一滞。他抬起头看向婉游，眸光深沉：“我打败了三个不同的作乱组织。最棘手的就是水王的女儿，她带着水王当初的部下和不少精锐，还在负隅顽抗。她也提了投降的条件，是要言清溪和亲。”
　　“和亲？和言清溪？”婉游微妙地看着凌天。用和亲的方式来追求自己喜欢的人，这是冥族的一种传统么？
　　凌天被她看得不好意思了：“言清溪已经答应了，这两天正在筹备婚礼。”
　　婉游想起自己同意和亲时的心情，很同情言清溪：“他这是为冥界和平做贡献了……”
　　“他倒也没有不乐意。”凌天解释道，“我给他了一笔安家费，他也乐得有人照顾衣食起居。”
　　婉游瞠目结舌。她虽然明白男人对婚姻的态度和女人不一样，但是没想到言清溪如此想得开。转念一想，言清溪似乎只对吃喝玩乐有兴趣，其他的事的确不大在意。
　　“他没有喜欢的人吗？”婉游追问道。
　　“没有，起码没有想娶的人。”凌天回忆道，“他说，反正以后也会被他父亲要求娶亲，干脆这次就直接解决了。”
　　婉游被言清溪的随意震惊了。短暂的愣怔之后，她接着问道：“就只剩下冥锋的问题了吗？”
　　凌天神色一凝：“目前就剩下他了。希望没有新的队伍。”
　　婉游干脆问出了她最想问的问题：
　　“天哥，你对冥界的打算是什么？”
　　凌天沉吟半晌，道：“最好的情况，当然是统一冥界。但是眼下，天帝也必须考虑进来。”
　　婉游犹豫了一下，将元虚老者的想法说了，他诧异极了，然后沉默了好久。她知道事关重大，就没有再说什么，留给他安静思考的时间，转身来到炼制炉前，点燃了火苗。
　　不等他再开口，族长敲了敲房门，向他们投来询问的目光。
　　“族长快请进！”凌天笑着邀请道。
　　夏岩说的没错，族长是来向他们介绍当地风俗的。原来，土仙族比他们想象中还要团结，对善意的外界来者也很好。但是他们有个禁忌：领地尽头有一片禁止进入的树林，任何人都不许进去，且有去无回。
　　“明日开始，你们的邻居大嫂会来送菜和米面，算是我们的一点心意。希望我们能尽快解决地上世界的问题，将族人救出来。”
　　族长最后交代了几句，就回去了。
　　婉游刚站到炼化池前，凌天便道：“你在这里炼法器，必须有人照顾你。要不然，你肯定不会按时吃饭。”
　　婉游刚想辩解两句，凌天便笑着化成一道光，消失了。不消片刻，三道灵光闪烁，凌天带着粼微和雪浮回来了。
　　雪浮激动地拉着婉游的手，随即意识到这个时辰该准备饭菜了，就带着粼微去厨房了。
　　婉游看着雪浮带着粼微走远，想起了义父浮稽上神：“天哥，我想让爹爹也过来一起住。”
　　“我刚才本来也想将舅舅带来，但是他出门了。”凌天无奈道。
　　他看着婉游，眼神歉疚：“婉儿，让你这样颠沛流离，是我不好……”
　　婉游连忙拉住他的手：“天哥，别这么说。眼下冥界大乱，你还在这里陪着我，我已经很过意不去了。”
　　凌天像是下定了决心：“婉儿，你说的方法，我同意。你在这里专心炼法器，有什么需要，就告诉我。”
　　婉游看出来他要走，担心道：“冥界又有叛乱了？”
　　凌天凝视着她的眼睛：“别担心。你只要炼好法器就行了。”
　　“天哥，你一定要保护好自己！”婉游明白他不想说，只好注视着他的眼睛，“我还在等你回来。”
　　这句话像是触动了他，他的眼中闪过一丝惊喜，眼神随即炙热起来。
　　婉游看着他的眼神变化，其实这种变化她已经看到过好几次了。以往她会下意识地后退，但是每次的后退，她也不是看不出来他眼中一闪而过的失落。这一次，她不想再让他露出那样的表情了。
　　凌天神色有些惊异，目光灼灼地试探着问：“婉儿……你是真的将我当做丈夫来看吗？”
　　婉游没想到他会这么问，怔了怔，瞬间满脸通红。
　　凌天见她没有说话，有些尴尬地解释道：“看来是我会错意了……你刚才的话，好像一个等待丈夫回家的妻子……”
　　“是！”婉游急忙抓住他的衣袖，不知所措地看了他一眼，又不好意思地看向一旁。
　　凌天被她的这个回答震惊了，有些难以置信地看着她：“我没听错吗？”
　　婉游红着脸微笑，更大声地重复道：“是！”
　　凌天激动地要跳起来了，还好他克制住了。他做了一个深呼吸，唇角不自觉地扬着，然后眼睛亮闪闪地看着婉游：“那么……我可以确认一下吗？”
　　婉游不明所以地看着他。
　　凌天的唇角渐渐平静下来，深情而灼热的目光聚集在她的唇瓣上，然后询问地看着她。
　　婉游大概明白了他的意思，虽然害羞，但是依然迎着他的目光。
　　凌天缓缓靠近她，像是怕惊扰她，又像是怕这只是一个美梦。他的双手轻轻握住了婉游的双肩。
　　婉游脸红着闭上了眼睛，感觉到全身的血液都涌了上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