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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5、第六个故事 ...

  •   余家庶出的确攀上的贵人是老牌世家中的赵家,赵家和陈家又有姻亲关系,陈家的二姑爷是京都府衙的周知府,失踪的衙役就是他破例提上来的。
      所有的线索好像都清楚了,但是余候南总觉得有些地方不对劲。
      是哪里不对劲呢?
      他闭上眼睛,将线索在脑海中不断演练,连接,但抓不住那条特殊的尾巴。
      过年这天很快就到了。
      桃桃难得的一大早就起床,去拍桃树。
      玄都被她吵醒,打着哈欠飘出来。第一次冬天不睡觉,每天都感觉困倦得很。
      今天要早起放鞭炮吓年,还要挂红灯笼,贴对联和门神,还有祭灶神。
      小孩子们穿着新衣在街上巷子里乱窜,见了人就甜甜的问好,拜个早年。大人们喜笑颜开的夸两句乖巧,然后从早就备好的口袋里掏出两颗酥糖给他们甜嘴儿。
      含着糖的小孩儿们蹦蹦跳跳的约着一起捡炸过的鞭炮,捡到了还可以再炸的,就能开心一整天。
      他们把那些散落的鞭炮和着用压岁钱买的新鞭炮一起塞在沙堆里点着了,手忙脚乱的在爆炸声中左躲右藏,然后一起狼狈的对视一眼,不约而同的笑了开来。
      自然回家是少不了一顿训的,衣服和身上可都是沙子。
      桃桃拉着玄都的衣角,熟练的穿过大街小巷,去了一个首饰铺子。
      这家首饰铺以前收购过他们家头花的,但没谈成。这次过来是为了问些消息。
      “哟!这大过年的,桃丫头怎么过来了?”
      见她进门,正在打扫卫生准备歇业的掌柜笑道,放下手里的东西,在衣摆上擦了擦手,掏出两颗糖球儿递给她。
      “嗨呀,这不是姐姐让我来递个话儿嘛。”桃桃打开自己小口袋把糖装了进去,“她说,明年她就不卖头花了,让您抽时间去趟我们家,谈谈收方子的事儿。”
      掌柜愣了下,有些奇怪:“怎么就不卖了?”
      桃桃:“你也知道,我小哥是个闲不住的人,年前外出回来,碰到了一个熟人,不知道去哪儿当了衙役,走的时候分了一百两银子!还说自己那缺暂时没人补,让我哥凑点钱去买。这不,家里正在凑钱嘛!”
      那掌柜笑眯眯的说好:“哎哟!这么好的机会可别错过了!你们放心,方子肯定是个公道价!”
      玄都从进了门就没有出声,听到这话倒是抬起眼皮看了一眼。
      这老头儿有点意思。
      出了店门,桃桃和掌柜笑眯眯的道别,像是遇到了什么好事情似的。
      等看不到那家店了,她们的脚步才慢下来。
      玄都问:“怎么,瞧你这么开心,有进展了?”
      桃桃摸了摸头上的铃铛,脸上的笑容一直就没下来:“那掌柜背后的主子是陈家大夫人,也就是陈天明的妻子。”
      “如果她也参与了这件事,当然会对衙役,一百两这两个词很敏感,尤其是从我们几个口中传出来的消息。最关键的是,皇长孙倾心我姐并不是个秘密,虽然玉牒没上,但是确是实打实的皇家媳妇儿。通城到京都,只需要几个时辰。”
      她仰起头,哈了一口热气,“你说,这个年,他们过得好吗?”
      过得好?过不好了。
      京都陈家——
      身着官服的的中年男人正在准备参加晚上的皇宫中的宴会,忽然听到外面传来妻子的声音。
      “老爷,亲身有些担心,那余家...”
      “夫人!”
      陈天明打断她的话,挥手让下人都下去。
      等人都离开了,他这才回身揽住妻子安抚:“你莫要那么害怕,当日妹夫已经让人都处理干净了。不过是偶然罢了。说不得就只是那个熟人想要骗人钱财,故意这样说的。”
      陈夫人还是有些不安,当初他们只是想要废了余志谋,让他离那件事情远一点,并没有想害他性命,毕竟在朝为官,什么分量做到什么地步还是心里有数的。谁知道那么巧,姓余的倒霉不说,居然还带着自己的夫人,两个人还一齐没了。想到这里,她有些害怕的打了个寒颤:“老爷,我最近不知道为什么总是梦到余夫人......”
      妻子最近睡不好他是知道的,只是不知道原因。没想到他做的事情,却让她替他担心。
      时间不多,他们还要赶到宫里去,只好安慰她放宽心,不要把情绪表现到宴会上。
      宴会当晚,君臣一片和谐,连那些对家也其乐融融的相互逗趣儿,像是过去从来不曾在朝堂上指着对方鼻子互骂似的。
      正在热闹的时候,皇长孙突然站了起来宣布了一个消息。
      当初他摔下悬崖后,被寄放在寒山寺余志谋的二女所救,后来机缘巧合之下结为夫妻,现在皇祖父开恩,亲自为余候曦上了玉牒。现在余候曦已经是名正言顺的皇长孙妃。
      热闹的宴席一下子冷了下来,朝臣们面面相觑。
      “怎么?各位大人不为孤感到高兴?”越鄃脸上的笑容一直没有消失,但是却让人看了心底莫名有些发寒。
      正在冷场之际,一位大臣干咳了一声:“这...这是好事啊...来来来,诸位同僚,咱们一起恭贺殿下!”
      另外几人对视一眼,也附和着恭喜,场面不多时又恢复了热闹。至于众人心里想的又是什么,谁又能知道。
      余候曦可以说是古往今来最不合规矩的皇长孙妃了。当初成亲是在余府成的亲,皇长孙几乎是按照入赘的手续来办的婚宴,后来恢复记忆,也没有抛弃这个“糟糠之妻”,努力帮她得到皇室承认。玉牒虽然是皇帝亲自上的,但是皇长孙妃怎么能这么,这么不庄重呢?一般入玉牒可都是必须敬告天地的,哪能直接写上去?不合规矩不合规矩。而且既然入了玉牒,居然连现场都没有来,摆明了不够重视。
      坐在高处的皇帝对大臣们颜色各异的表情视而不见,如同一位寻常人家的老人一般,对着长孙和善又宽容。
      “鄃儿今日可开心?”
      越鄃笑:“都是皇祖父心疼孙儿。”
      “找个时间,让余家回京吧。我记得孙媳妇儿的长兄是个有才华的,到时让他参加科举,就算不看在你的面子上,有个一官半职也不成问题。”皇帝眼睛看向下首的献王夫妻,笑容未变。“你们夫妻居然连儿子娶媳都不上心,到现在才让我知道。志谋夫妻逝世,但是朕记得他们。他是朕的知己,最贴心不过了。他走了,他的子女自然也要善待。老二,老二媳妇,明白吗?”
      献王和献王妃对视一眼,僵笑着颔首称是。
      京都发生的事情,在通城的余家暂时是还不知道。
      余候南从脑子里翻出个方子,折腾了几天,还真把那东西折腾出来了。
      夜空的烟花,像一朵朵秋日的金丝菊,花瓣美丽妖娆,在夜空中尽情绽放稍纵即逝的美丽。
      是仙女棒。
      余候曦和桃桃各自拿了一把,兴致盎然的点燃,拿在手中挥舞,像是又回到了曾经。
      玄都也拿了一把,烧了几根之后就凑到余候南面前讨方子。她觉着这玩物还算有趣,说不得以后也有机会做着玩儿。其实照玄都来看,这个计划虽然算得上浅显。但是胜在牢牢抓住了每一个人的命门。
      只一件出乎意料的事情,余志谋并不是查出来的这些人杀的,而是一个意想不到的人,余娘子顶好的姐妹,曹秀。
      当年的那些护卫是曹秀专门找来的江湖好手,一开始的确是好心,想护着他度过这段时间。
      但是那天,曹秀看着她紧张的模样,一时恍惚。等回过神来,余娘子一手执剑,一手抱着被刺伤心肺的余志谋,既惊诧又愤怒的看着她。
      曹秀看着她的眼神愤怒了。两人头一次实打实的开始打斗,一次出手重过一次。
      余娘子毕竟经过一轮暗算身心疲惫,怎么打得过一直保持状态的曹秀。
      曹秀失控的杀了余娘子,但是她并不打算杀余志谋,为什么要成全他们做一对亡命鸳鸯呢?
      余志谋早就明白她的心思,这时并不感到惊讶。
      这个女人个性偏激,对余娘子思想也不单纯,这些年压抑的很了,迟早要爆发。他知道曹秀不会放过他,也绝对不会让他死的痛快,与其活着忍受折磨,不如自尽陪夫人去。至于儿女,要是活不下来或者过的不好,那也都是他们自己的造化。
      任谁也没想到,那样好的姐妹,为了一个情字,成了这般模样。
      玄都打眼瞧着,那曹秀心头垂下一条黑红的线,线上倒刺横生,偏偏线的末尾是纯正的红色,还能看出来曾经系过什么的样子。只是系的太松,不开口就散了。
      外人都说她是爱慕余志谋,爱而不得生了怨恨,但是到底如何,恐怕现在也只有她自己知晓罢了。
      余志谋这事儿拔出萝卜带出泥,再加上上头有心整治,京都很是乱了些时日。
      有上头的插手,事情很快就解决完毕。
      余家兄妹站在曾经的余府中,都有些恍惚。筹谋了近一年,最后竟然靠着皇家讨回了公道。
      几人对视一眼各自做了揖,早前商量好了,事毕后出了家门,各走各的路,有缘再聚。
      四人本就是只托生在一个肚子罢了,各自带着记忆。感情不是不深厚,只是都有自己的想法,暂时凑不到一起而已。
      余候棟不必说,自是跟着韩迟回了南沼,也的确有段时间没有回去,不知道那起子人是不是又闹开了。
      余候曦跟着越鄃住在东宫,但是皇帝赏了令牌,也算得上自由。
      余候南留在桃花巷的宅子里准备科举,余志谋的期望他是一直记得的。
      桃桃背上包袱,打马不知去往了何处。
      玄都有阵子没睡,于是也稍稍闭了眼,睡了一阵儿。
      等醒过来,几十年就过去了。
      余候南脚踏实地一步一步做到了节使,桃花巷的宅子他送给了她,地契房契都埋在树底下。
      桃桃这些年在外头闯荡,给自己寻摸了一门亲事,当初那个闷头傻小子,成了草原上的最强大部落的少君。她以和亲郡主的身份嫁了过去,如今儿女双全,也算美满。
      另外两位自不必说,都是各有各的好活法。
      到底相处了一段时间,玄都还是一一都去看望了。只是没想到当年的小公子只是退了位做太上皇,人依旧精神奕奕的活着。
      “只有你还当我是当年的小公子了。”太上皇仔仔细细的瞧着她的脸。从前没见过,今日托孙媳的福见了,便牢牢记在心里。
      玄都其实没有太大的感觉,毕竟长生漫漫,来来往往的人那么多,能记住就算不错了,情绪什么的,时间长了也就淡了。

      作者:以前写过一篇挺长的宫斗文,纸稿的,给朋友看过之后,发现他们那阵子看我的眼神都有些不大对,自那之后,我就再不写计谋之类的了,一来懒,二来也还是懒,我现在写文主要还是自己开心,希望你们看得也开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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