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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第7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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肖邶那头与皇子们隔着远,只自己玩是不行的。于是一行人便于船上隔流相对。以此情景作话,有兴致的大可作诗行令,有赏。
即是出行,必不只是光游湖便可的,于是几人将转头前行,往一庄园行去。路遇行人或游湖的小姐,见一行人中有生得俊俏的便隔着船、湖将香包手帕扔了上船,但看谁人接得多。
这事倒是只李夬与其伴读等看起来年岁大些的得了姑娘们的喜爱,李奉跃和李奉渊等人年岁小,生得再是俊俏也是没谁想着扔给他们的。
只是李夬再生得俊俏年岁也是小了,只两三个姑娘扔了物什过来。照李夬的话来说便是,幸而隔着船看不真切,若是教那些个姑娘见着了他,怕是觉着他太小。那这两三个也是没了的。
确如其言,隔着船瞧不真切,姑娘们只觉着这些儿郎远瞧着高大俊俏气质悠远。若是知晓了年岁怕是要羞得把物件要回去。
不说李夬如何,倒是肖邶生得高大,都快赶上那些个十五六岁的儿郎了。瞧着便欢喜,得了不少香包手帕。此时正将自己瞧着有趣的拿在手中抛着玩儿。
宋孚的眼珠子跟着那香包上下来回,肖邶见他看得入神,抛得更是起劲儿了。
一下子快一下子慢的,玩尽了花样。倒是宋孚,才几个来回就又不瞧了。
肖邶有些生气。爷见你看中了这香包,一副喜爱的模样,正等着你来讨呢。怎的就不瞧了?爷抛了半天,好歹给个眼神儿呀。
宋孚倒真不是真的喜爱那香包,他只是在看上面绣着的花纹,他觉得那些花纹挺好看的,不过都没有他绣的好看。
他的绣功可是娘亲手把手教的,娘亲虽去了,但他还记得她,还会她的绣法。六岁的孩子,虽绣得不大细致,但日日练习那绣功也上来了。对于宋孚来说,这绣功那可是天下独一份儿的。
也是肖邶不知,依着他的脾性,若是知晓了宋孚会绣花儿怕是会把找幅画儿硬教宋孚给绣出来。
现下他见宋孚又朝着孙酌的方位瞧,倒真是气不打一处来。索性直接不理人了。
想他肖邶何时憋过气?现如今倒是自顾自的生了好大的闷气,有了气就要出是肖邶的言行之道。恰好孙酌也闷了气,又暗喻君子,又还是不知事的年龄。
游湖途中经过一船,瞧着倒是大气。在前的几人交涉了下才知船是私人的,却也做些生意。于是便交了钱上船。
两人憋的气在此时突然气势汹汹的发了出来,肖邶言词激烈,语带嘲讽。孙酌不甘下风,只涨红了脸与其争论。
宋孚与另一人夹在其中,只好硬着头皮相劝。几人推搡之下,宋孚便落了水。
肖邶停下来看着孙酌,又看看宋孚。宋孚落了水只会乱扑腾,他怕肖邶不救他,只朝着孙酌喊救命。
肖邶气极,这小白眼狼还真是白眼狼。推他下去的那一把他可以确认不是自己推的,必是孙酌!结果这人还等着推他下去的人救他呢!
如今他便舍了想救宋孚的想法。这小白眼狼必是在等着孙公子救呢!他何必自取其辱!
他们这船离其他船离得远,但见孙酌只看着湖中水花扑腾,却不言语,也知他因肖邶的迁怒而迁怒,想也是让宋孚吃些苦才救他上来。
肖邶见他如此还有什么不知的,只从鼻子里哼出笑来,道:“孙公子果真是君子深明大义呀!”
肖邶带着未落的话音下了水,远处的武侍卫中会水的连忙朝着这个方向游来。
却见肖邶一入水,只几息水面便停了下来,两人从水面上失去踪影。
孙酌这时知晓怕了,连忙来到船边朝那处水波未平的地方瞧。
恰在此时肖邶抱着宋孚上浮,将孙酌吓得瘫坐在船板上。
武侍卫来到此处,将两人托出了水。肖邶没理孙酌,只将宋孚放平,给人吹气导水。
出了这个岔子,这游湖便不好再继续了。一行人上了大船,只等着皇子发话该如何回程。
至于如何发落肖邶孙酌等人,自是等家中长辈决断,给天子一个交代。此交代非是给国公府或是肖府,而是惊了皇子的赔罪。至于宋员外郎,肖府不追究宋孚落水后连累肖邶之责,便是对他而言最好的消息。
李奉渊倒是没想到一个游湖便扯出这么多事来,只他能不再游湖吟诗便是最好的了。至于其他的,事不关己,不急不急。
最终国公府和肖府皆被罚了俸禄,宋孚原是要被罚的,但孙酌不言语,肖邶不在意,倒是让他躲过了一劫。
休沐一日已过,无论众人再怎么贪念那一日也得乖乖的回到上书房入学堂。
上书房除总师傅外教习的师傅共六位。
礼、乐、射、御、书、数六位师傅分别姓谢、闻、徐、冯、韦、夏。总师傅姓江,只闲暇时来学堂转转。
要李奉渊来说,他觉着做总师傅都比皇子来得好,每天只在闲暇时到上书房转转那每月的俸禄也是如实发放的。李奉渊说这话时正于太子跟前。李亨被自家皇弟逗得笑个不停,见人迷惑终是发了善心将实话告诉他。
李亨看着李奉渊,只道:“渊儿认为总师傅每天只转学堂就得了俸禄十分羡慕?”
李奉渊不解,“难不成同俸银中还有更为舒适惬意的职位不成?”
李亨想知晓他三皇弟脑中想的都是些什么稀奇古怪的主意,一个皇子竟羡慕上书房的总师傅,是为何?
“总师傅只闲暇时去学堂是因除了去学堂外,总师傅身担重任,无暇兼顾学堂。就如休沐之时,总师傅也是与皇兄一般无甚心思歇息的。”
李奉渊倒吸了口气,直将嘶声发了出来,道:“那还是不羡慕总师傅为好。我觉着做个小孩子就不错,即不用上朝堂也不用上学堂。想想就美。”
李亨拿书简轻叩李奉渊的额头,开始数落他对读书的不认真。“若是你将这门偷懒的心思放到习课上也不至于让韦师傅将状告到了父皇跟前。”
李奉渊睁大眼,对额上的书简还没有告状二字关心,只道:“那韦师傅就不是个好的,他凭甚告我状?!”
李亨只看着他,将书简放下,不语即是态度。
李奉渊只好放软了语气,道:“那韦师傅就算是个好的。那他作甚要告我状。”
李亨还是没忍住破功了,笑出了声,他三皇弟就是好玩,脑袋中装的都是些与常人不同的。
“你也不想想,你与肖小公子在课上做了甚?”李奉渊脸上表情变得奇怪,像是心虚又像是幸灾乐祸。
李亨挑眉,看来他三皇弟对于自己做的错事认识并不真切。“你,课业是自己写的嘛?”
李奉渊听到这犹豫了下,才慢慢的问:“太子哥哥,父皇有没有说些什么?”
对于李奉渊见风使舵的举动李亨才是真的无奈,这是知晓自己错了但不想悔改的意思。李亨叹了口气,见李奉渊仍是那副关心自己模样。
终是好笑占了上风,李亨悠悠开口,“渊儿不必担心,那韦师傅没看出来你的课业非你所写。”
见李奉渊又要开口,李亨复又道:“当然,父皇日理万机,自是不会记得韦师傅告状这个无伤大雅的行为的。渊儿尽管放心,父皇若是想起了太子哥哥给你通风报信。”
李奉渊道谢的话在嘴边打转,复又咽下去。若是太子不说后面那四字他还是很想与他道谢的。
“还太子哥哥。就冲皇兄话尾的那四字,皇弟没打皇兄的屁股就不错了。”
李亨冲他瞅了一眼,见他脸上神色不似作伪,不解问道:“为何皇兄给皇弟通风报信皇弟不感恩道谢便罢,还想着要打皇兄的···屁股?”最后二字李亨轻咬,他都一十有五了,打屁股这话太过幼稚,他倒是有些难以启齿了。
李奉渊见他脸色不虞,像是知晓了些什么似的,指着李亨就道:“呀!皇兄都一十有五了,再过个一两年怕是都要娶嫂嫂进门了。我说是怎么了,原来是知羞了!都是大人了还怕打屁股~”
“渊儿······”李亨想了半天,竟是找不到反驳李奉渊的话,只好希望自家皇弟看出他家皇兄的难堪,停下话头。说来天下才子表率竟会因为与自家弟弟谈到私事时毫无招架之力便被人讨趣,可见人毕竟不是全无破绽的。
正如李奉渊对自己日后归处有所期待,李亨对于自己日后的太子妃也是存有不少期待。
天子喜爱明贵妃天下具知,李亨知晓日后自己必是逃脱不了三妃六妾,他只想着,若是他能力够了。不要多的,只疼爱他的太子妃一人便够了。正如天下只一皇一后、正妻或是正妃也只一人一般,夫妻恩爱共持,这就是李亨的坚持。
他曾在小时询问过天子,对皇后是否喜爱,事实证明天子对后并不是全然无情,只皇帝说自己不是个长情的,对不住皇后多年的喜爱。
彼时太子方才七岁,李夬时年一岁余,天子与后之间便再无情意。此时太子年一十有五,锋芒渐露,是皇帝喜爱的模样。而李夬温文尔雅,不争不抢,也遂了天家的愿。皇后二子,只余一子随侍身旁。
李奉渊不想在此事上提出更多的牵连来,却也想着为李亨做些力所能及的事。见李亨难堪他也当作看不见,只道:“看来那日见到父皇渊儿该给父皇提提,太子皇兄与皇弟谈天时原是想着娶妻的。”
“皇弟其实也挺想娶妻的。”李亨脸上浑是愕然。
李奉渊自是不想的,只接着道:“咳···当然,皇弟自是排在几位皇兄后面娶的。只太子妃嫂嫂皇弟自是要先借着缘由先于皇兄见见的。”
“若是皇兄娶了刁蛮跋扈之辈又或是情有所属之辈,皇弟必是先来嘲笑皇兄一番再为皇兄出些主意的。”
李亨嘴唇动了动,终是没说出什么来。皇三子聪颖剔透,天子亲鉴,谁人不信?他此刻便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