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第 13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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木勒强巴是一位典型的藏/族青年，高原红和黝黑的皮肤是这片土地给他最好的馈赠，他咧开白牙，露出比太阳还要灿烂的笑容：“包在我身上吧！”
这笑容怎么和黑眼镜的笑有异曲同工之妙？顾蔓蔓捧着碗瞄了黑眼镜一眼，没想到他也偏头看了过来。
“怎么？”黑眼镜扬眉，他刚低头看那编织得十分绵密的藏族毛毯，内心盘算这个能卖多少钱。
“没什么，”少女转回头，把银碗向上举了举，观察上面的花纹，摸着上去的感觉好像是盛开的莲花。
“隔日不如撞日，”解雨臣静静道，“午后时分，我们在村口等您，可以吗？”
“可以。”向导爽快应了。
“那就麻烦了，”他颔首，行了个藏族道别礼后起身，招呼着其他两个人。
“谢谢，”顾蔓蔓没有把哈达再还回去的意思，把碗放在小几上拉着笑容不明的人走了。
走出门后，那几只藏獒上的铁链被人解开了，它们咆哮着还虎视眈眈地盯着人，咧开大嘴呲出腥红的牙龈，不止地流着涎水。
解雨臣面不改色，目不斜视地从慢慢聚过来的动物圈走过。
“哎，”少女叹了口气，毕竟刚才花儿爷可没有说话，藏獒们的目光死死盯在了他俩身上。
“动物还是温和一点比较好，”她从怀里掏掏，掏出了自制的粉末。
“七秒钟，只需七秒钟你们就可以达到极乐世界了，”顾蔓蔓笑着，“要不你们先闻一闻？”
她蹲了下来，用一种逗小狗的姿势唤着：“来来！”
离她最近的一只顿时而起，狂叫着朝她扑去，少女扬了扬手，打算把纸包丢出去。
“别别，这药死了还得赔呢，”大手准确无误的握住了她极细的手腕，男人推了下墨镜，“这种时候，就应该……”他笑着说，下一秒，气势突变。
是杀气！
杀气浓浓，以他为中心向四周扩散开来，饶是见多识广的顾蔓蔓，也被压得有些喘不上气，这男人比她想象中的更可怕，藏獒们硬生生停下了前进的步伐，游疑不定看看同伴。
最前面那只神色大变，离他最近自然受到的压力最大，它开始浑身打哆嗦。
“喂，主人家，劳烦您们动动手指，把狗狗们关起来！”黑眼镜朝主屋方向大喊，“你看这只，已经有了高原反应了！”
论睁眼说瞎话的本事，她只服瞎子，顾蔓蔓抽抽嘴角，好容易树起来的伟岸形象碎了一地。
“了不起！”领路的老人目送他们走远，对木勒强巴说：“这几个人，都是人中龙凤，你跟着他们，我也放心。”
“阿尼，我本来不想去的，那地方太可怕了，一听他们来，我刚准备找借口，没想到第一眼他们的气势就折服了我。”向导一边收拾东西一边说。
“去吧，对你有好处。”老人点头。
一一一一
向导从村里找了一辆拖拉机，把他们送到了冈仁波齐山口。在这个道路崎岖的地区，拖拉机似乎比越野车实用性更强。
天气很冷，刚出发时还是风和日丽，这会儿又刮起了六、七级的大风，空中飘起了零星的雪花。
他们一个接着一个，在冰冻的雪地上艰难地穿行。
走在茫茫的雪地上，人们依次抓在一根长绳上面，绳子的一端被木勒强巴拴在了腰间，这是为了防止个别队员发生意外。雪山的环境复杂，随时都有可能突发不可预料的事情。
黑眼镜不情不愿地放弃了他的皮衣，换上了厚厚的冲锋衣。
花儿爷走在前面，隔了两个人是顾蔓蔓，再隔两个人是黑眼镜，最后是一个比较胖的伙计殿后，这样使队伍中心和重心稳定一些。
“各位，这么漫无边际地搜下去，什么时候是个头？不如，我们回去一趟，多增加一些补给再说。”木勒强巴说，已经走了三个小时还看不见任何标志物，他们身上的干粮只带了两天份，这队伍的领头人只说了一个大概位置，连目的地也不知道可谓有些操蛋了。
“往前走。”解雨臣的声音在前面飘荡，“等一天没收获后再说。”
“爷，爷，你快看！对面的山谷有个人影。”他的话音未落，一伙计便指着远处低声喊道。
而他第一反应，是指挥他们分散卧倒，然后众人目光一齐聚向了对面的山谷。
隔得比较远，看得不是很清楚，在茫茫白雪的映衬下，还是依稀可以看到，有一个人影，发疯般在雪地上不顾一切地向前跑动，一边跑着，不时地向后挥动着右手，手上似乎拿着什么东西，向后面驱赶什么，显得十分狼狈。雪比较厚，与其说那人在跑，倒不如说是连滚带爬。
后面跟了个会滚动的雪团，解雨臣眯着眼睛，发现这动物比一只常规雪豹的块头大一些，拖着一条长长的尾巴，鳄鱼般的脑袋，外形十分奇特，决不似寻常的动物。
“死了。”黑眼镜说，那人已经被雪团压倒在雪地上，雪团蠕动着，那人的整个身子被压进了雪层。很快，那人的两只脚从雪里蹬了出来，挣扎了几下，伸了伸，紧接着便跌落下去。
忽然，那个雪团再次伸展开来。是一只庞大的四足怪兽。它转过头来，向着这边的方向看了看，然后转身离开。在雪地上，飞一般疾驰而去，很快消失在茫茫的白雪之中。
“过去看看，”花儿爷比了个小心的动作，一群人小心翼翼地挪过去。
顾蔓蔓四处察看起来，这里似乎是从半山腰平伸出来的一块巨大岩石，上面盖着厚厚的积雪，约有两丈见方，尽头便是茫茫的雪谷，从下面看上来，很难想象到，这里还会有一片空地，从峰顶俯瞰，除非离得很近，离得远了，和茫茫的雪谷混在一起，根本就分辨不出。更不会想到，在上面还凹下去一大块，里面有一个一人多高的洞口。
“那人跌下去了。”向导说，“连绵的冈底斯山脉密洞不少，有些僧人在里面静修，有人从中得到了神奇的经书，有人得到了神器和财宝。或许这里是你们所需要的。”
“四宝。”花儿爷吩咐道。
这时，一个小伙计已经拉着安全绳，小心的进入洞口之中，只见他一手拉着绳，一手控制平衡，哧溜——就从洞口滑到了洞内。
“安全！”不一会儿，下面就摇动了绳子。
一行人陆续进去，四宝的脚底下躺着一具死尸，尸体的脑袋耷拉着歪在一边，似是高空坠落被砸断了，身体上有野兽啃咬的痕迹，手中死死地攥着一支冲锋枪。角落里还躺着一具死尸，衣服被扒光了，扔在一边，一只胳膊和一条腿被卸了下来，旁边扔着一些沾血的骨头，地上有一摊血，凝固了，已经变得紫黑，“这不会是它的洞穴吧？”
“不会。”顾蔓蔓说，“周围没有相似的爪痕，这洞这么高，凭它的能力想越出去都很困难。”
黑眼镜上去拉了下枪栓，把子弹退膛后毫不犹豫地找了个角落把那枪砸弯了枪身。山洞也就一间房子那么大，两具死尸拖出去之后，便显得空空荡荡。四壁光秃秃的，什么也没有，连一条细缝也看不见。解雨臣上上下下、仔仔细细地用他敏锐的眼睛筛了一遍，还是找不见密洞或暗道之类的任何蛛丝马迹。
“这边有壁画。”小姑娘用手指摸了一周的墙，发现底下的触感和其他地方不一样。
于是她找了两块石头，开始捶打起来。
斑驳的泥土开始逐渐剥落，这似乎画的是一个原始部落的生活场景，有狩猎的、放牧的、耕耘的、祭祀的，虽然经过了风霜雨雪的侵蚀，依然线条流畅，清晰可见，透着一种原始粗犷的美。
“这是用矿物颜料绘制出来的，”解雨臣捻了捻画上筛下来的渣子，“这张上面画了巫师，是血祭。”黑眼镜指了指他面前这面墙。
顾蔓蔓跑了过去，她觉得画面上的巫师很奇怪，头上插的那根长长的羽毛很特别，从来没有见过的种类，不像是装饰用的，倒像是一种权利和身份的象征。尤其是他举着的那根手杖，杖被巫师双手捧着，高举过头顶，显然，这是一件神圣之物，杖的一头似乎是一只展翅的大鹏鸟，这只大鹏鸟和自己记忆中的大鹏鸟，倒是有几分相似。最让人惊奇的是，前面祭坛的中心位置上，似乎又供着一件很特别的圣物。隐隐地觉得，画面中巫师领着人们朝拜的对象不是天神，而是祭坛中心的这件圣物。
“大鹏鸟，大鹏金翅鸟，迦楼罗……”少女喃喃自语。在印/度神话中，迦楼罗身长八千由旬，翼长四千由旬，以龙为食，能任意穿梭宇宙，为毗湿奴坐骑，传入中/国后有人把鹏和迦楼罗混淆后，两个名字就可以相互称呼了。
“啊，《斯巴形成歌》中有这么几句：“最初斯巴形成时，天地混合在一起，分开天地是大鹏一一”向导开心了，开始哼唱着藏族的创世歌谣。
“咦，你还知道迦楼罗？”黑眼镜干完了他的活，又溜了过来。
“数码宝贝第一季，空的数码兽完全体。”顾蔓蔓转头去了解雨臣那面，“太阳，十道线条，十个光芒，太阳右侧的这棵大树，枝叶繁茂，分布于枝干两侧，两边还有一些大圆点，是在表示果实吗？”
“总不可能是陨石掉下来了吧？”解雨臣分析，他又往后站了几步，“这鸟变异了，背后多出来一个翅膀。”
顾蔓蔓忍不住伸手在岩画中大鹏鸟的图案上擦了起来，每擦一次，便清晰一些，擦了几次，她索性抓住衣袖，用力地在图案上面蹭了几下，想擦得更清楚一些。
突然，大鹏鸟脊背上的第三只翅膀似是动了一下！
“轰隆隆隆隆——”只听得山洞里面传出来几声巨响。
“误打误撞，真不错！”省了她占卜的功夫。
解雨臣笑着摇了摇头，目光柔和地看着眉飞色舞的小姑娘。山洞里的整个地面向内倾斜了下去，对面的峭壁底下露出了一个黑洞洞的洞口。
作者有话说
第13章 第 13 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