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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第 4 章 ...

  •   祭酒一把握住隋意的手腕,发力把她拉回自己身边坐下,而后眯起眼睛,把她牢牢锁在座位上不能乱动。那眼神流露出猛兽捕食前对猎物的觊觎及占有的情绪,在隋意读懂之后,立刻躲避他的眼光,但顾不上与之周旋,只问:“世伯既然知道真相,为何不替父亲洗刷冤屈?”

      祭酒此人原本就是黑心黑肝黑肚肠,只因这些年在官场上无法结交权贵,就只好是与向来口碑不错之人结交,以求自己能“近朱者赤”。可让他没想到的是,隋意父亲虽官位甚低,却心气甚高,不愿与他人同流合污,他投靠工部侍郎后,不好出面游说,只好由别人代劳。

      而今隋意提到为何不为她父亲洗刷冤屈,他不仅没有半分愧疚,反而还笑:“小意啊,你爹得罪朝中权贵,要为他平反,不是一朝一夕就能做到的。”他一面说,一面按住隋意的肩膀:“咱们得从长计议,你说是不是这个道理?”

      祭酒将话头抛到隋意手里,隋意却不接,只很别扭地扭了扭身子:“可小女已经没入织局为奴,凭我这点本事,只怕忙碌终身也不能为父亲平反。”任凭她怎样努力,也没能让祭酒的大肥手从她肩膀上拿开。

      “你若不嫌我府上寒酸,那我倒有门路把你从织局中换出来。”祭酒说罢,颇为得意的一笑,仿佛计划已经实施成功。

      隋意眼神中闪过一点疑惑,皇帝跟前的沈文安做不到的事,国子祭酒倒有把握做,这是什么道理?她隐隐觉得这祭酒大人对自己有非分之想,却生来是不愿把人往坏处想的性子:“世伯好意小女心领了,可小女是戴罪之身,实在不知该以何种身份自处。”

      祭酒一听,知道她这是没有拒绝,立时两眼放光,把她的肩膀捏得更紧:“这不打紧,只要你不觉得委屈,更名换姓来我府上做个姨娘,等稳下来慢慢查探也是行的。”

      隋意一听,只觉得受了天大的侮辱,立时面红耳赤地直起身骂道:“大人真是让猪油蒙了心,亏我这般信任你。”隋意生来温柔,此时虽怒气滔天,可声音仍然不大不小的,不讽刺也不尖酸,听在祭酒耳中,就跟那调情没有区别。

      “那侧室如何?”祭酒舔着脸再问。

      隋意懒怠理他,提步就要往门外冲,哪知那祭酒色胆包天,颇有要把她就地正法的念头,一手就从身后搂住她杨柳一般柔软的细腰,另一手捂住她的嘴,生生把她拉回去摔在地上。隋意被吓得没了主意,眼泪顿时就像开了闸一样往下掉,娇美的小脸红彤彤地像只苹果,让人忍不住去咬上一口。

      祭酒肥硕的身体扑将过去,隋意躲不开,只能拼命蹬着脚边的桌子,沈文安听见屋内传来一阵不同寻常地声响,当即凑到门前敲门,颇为谨慎地唤一句:“小意?”

      祭酒被吓得停住动作,隋意的舌头划过他的掌心,搔得他当即放开手,隋意当即大喊一声,只是那声音还没传出去,祭酒就狠狠甩他一个耳光,白嫩的脸上当即出现一片掌印。

      沈文安听见声音,只道也许是这人谈得不投机,一时拿不准是否要进去查看。他又敲门:“小意,你说话。”将头靠在门上,屋内能清晰地看见那半张线条清晰的侧脸。

      隋意被一巴掌打得晕头转向,祭酒为了不叫沈文安起疑心,当即应一声:“这是本官与隋家的事,你不必插手。”

      沈文安自讨没趣一番,影子渐渐消失在门上,隋意倒在地上,无声地淌着眼泪,手一把抓住祭酒的胳膊,用尽全力就掐了去,可惜他的穿的衣服布料太过厚实,那一抓,并未对他造成任何伤害,反而又害她挨了打。

      楼下侍应招待客人的声音飘荡在空气中,眼前这间屋子明明待着两个人,却似陷入一片幽谷之中,任凭沈文安如何聚精会神竖起耳朵,也听不见半点声响。在门外等得越发心烦,沈文安起身,又去敲门:“隋意,说话。”语气听起来十分不耐烦。

      祭酒肥得流油的脸将将挨上隋意的脸,就被这声音打断,心里顿时火冒三丈,便伏在隋意耳边低声地笑:“你还以为这金紫光禄大夫家的公子能娶你过门?”他凑过去,在隋意耳边亲了又亲。

      隋意几要做呕,只是被蒙着嘴,说不出话。若非想着父亲生前对自己叮嘱过要照顾好自己,她几乎是要放弃抵抗了。

      不知何时,沈文安已破门而入,祭酒的后脖子被冰凉的剑锋指住,身体立刻抖如筛糠,连起身也没了力气。沈文安见到眼前的景象——祭酒的身体整个扑在隋意身上,隋意已然衣衫不整。他的血液里忽然窜起一点火星,迅速通过血液传遍身体各处。

      祭酒的手终于从隋意嘴上挪开,得以大口呼吸,隋意当即因为羞愧而大哭出声,沈文安上前一脚踢开祭酒,将剑插在原木的地板上,一手拉起地上的隋意,一手解开披风把隋意裹进去。祭酒一见那双因愤怒而泛红的双眼,顿时腿间一热,流下一滩暖黄的液体,跪倒在地上:“将军饶命,是隋意。”虽处于极度恐慌之中,祭酒却知道沈文安年轻气盛,此刻又处于盛怒之中,若是自己仗着高他半级就出言刺激,恐怕不能活着从这间屋子走出去。

      沈文安将隋意搂在怀中,见她两颊已然红肿起来,又哭得梨花带雨的模样,当即有了些冲冠一怒为红颜的勇气,将剑从地上拔起,指向祭酒:“你这卑鄙下流的东西,老友死得不明不白,你不过问也就罢了,竟还将歪主意打到他女儿身上。”

      “将军饶命,是隋意她先勾引我的。”祭酒对旁的话不做解释,只是捏着姜朝男女大防严重来做文章,期望沈文安就此对隋意有个怀疑的心结。

      隋意一听,整个人软趴趴地挂在沈文安身上,待那温温热热的眼泪顺着脖子流进沈文安心底,方才抽抽搭搭地开口:“公子,我没有。”

      沈文安看着怀中委屈的美人,自然不肯相信祭酒的鬼话,当即表态:“我相信你。”抱着隋意那只手更加用力了。一脚踹上祭酒的下巴,沈文安敛起周身的戾气:“滚!”说话时咬牙切齿,只为掩饰心头的恐慌与难受。

      隋意被打得昏昏沉沉,脑子里却仍然是,父亲好友这一条路走尽了,往后只能好好笼络住克制的沈文安,才有机会查明真相。竭力将藕白的小臂挂上他的脖子,这让他很是受用,于是初见时见色起意的心思又向爱多发展一分。

      “小意,我带你去包扎。”沈文安看着天边悬挂的一轮红日,算着快要到隋意回织局的时辰,当即收了剑抱着她冲下楼去,酒肆的侍应对这先是见祭酒大人屁滚尿流地跑出去,这会子又见沈文安跑得像兔子一样,当即明白这是怎么回事,便摇摇头继续做事去,偶有好事的客人低声询问,他们也只能说不清楚。

      沈文安将人抱上马车,小厮就近寻找一家医馆策马狂奔而去,不巧的是,迎面而来一架通身暗青的马车,因着官道不够宽阔,两架马车就此僵持在此处。沈文安着急去医馆,当即撩开车帘探出头去:“快点儿啊!”

      两边互不相让,小厮均跳下车去,沈家小厮平日里就是在燕京城横着走路的主,今日身后又有公子撑腰,那态度便更加不可一世了。怀抱双臂,正要上前怒斥,迎面而来一名身着藏蓝色衣袍的高壮男子拦在跟前:“哪个不长眼的东西,竟敢挡长公主车架!”

      沈家小厮一听,原是不信,然上下打量一番,面前这人器宇轩昂,若非宫里,断断养不出这般蛮横的仆从,当即相信了对方的来头,整个人气势全无,赔上笑脸:“小的有眼不识泰山,请长公主殿下赎罪。”说罢,从袖中掏出一包碎银子递过去。

      高大仆从接下,面色缓和一些:“还不快滚!”

      沈家小厮一鞠躬,转身跑回去复命。沈文安一听,望着昏睡的隋意,立时计上心头,正愁找不到由头替隋意去织局请一天的休沐呢。长公主就在眼前,这不就解决了。沈文安理顺衣袍,从车内跳下去,大步流星地向那车架走去。

      “文安见过长公主殿下。”

      声音透过薄薄的车帘传进去,长公主会心一笑:“大将军哪!请起吧。”而后将头从车身的小窗上探出去:“这里。”

      长公主芳名楚稚,生得闭月羞花,一张标志的瓜子脸上缀一双桃花眼,鼻梁高高,眼窝深深,一不笑时威严无限,一笑却又带着孩童的稚气,倒真是奇。

      沈文安提步过去,抬眼一瞧,立时称赞:“许久未见,长公主殿下真是越发光彩照人了。”

      这例行公事一般地夸奖,却让楚稚笑开了眼:“沈将军也不错嘛,还是那么地玉树临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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