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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5、注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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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试图弄清在这几天里，罗根市到底发生了什么。我翻回去看之前的日记，4号那天我陷入了熟悉的谵妄，写下的疯言疯语连自己也看不懂。
我需要一些线索，来解答心中的疑惑。
不，那决不是为了应证某个猜想，那个猜想是荒诞可笑，经不起逻辑推敲的，我得控制自己不去想它。
……
停电了，好在现在还是下午，我要在天黑之前离开公司大楼，得赶紧收拾行李。
实验室的气密舱门外一直有粘稠的水流声，那绝不是某个公司经理的低语，我不知道那是什么东西发出来的，或许是停电导致的制冷液泄露。
出于某种原因，我还是将实验室里的便携紫外线灯拿上了，我很冷静，我发誓我带上它只是出于念旧的感情。
哦对，我还带上了一把M1911，毕竟要在这已经变得如同幽冥般的城市里逃亡，难保不会遇上点什么。
最后一次路过温室，我向可爱的沉默的花朵们告别。
……
死去多时的风铃小姐竟然又能发出声音了，这是奇迹！
她的声音有点干涩，有点嘶哑，不过没关系，伊恩能听懂！
伊恩很高兴，快乐的将行李都扔在了地上。
伊恩要拿出手机，记录下这神迹降临的时刻！
只见风铃小姐轻轻摇摆起自己沾染了些许脏黑污渍的裙摆，羞怯低缓地对伊恩说道：
轮……到……你……了……”
读完这篇来自于三百年前的日记，屏幕前的莉塔激动的四肢冰凉，身体微微颤抖，名为好奇的火焰在她心里愈燃愈烈。
她在投影屏幕上轻点几下，打开了文档的属性窗口，更多有关于这篇日记的细节信息弹了出来：
“存储位置：安纳达罗根市观赏植物研究所，
最后保存时间：2035年7月7日19点06分，
所属用户：伊恩·克拉克。”
伊恩·克拉克，植物研究所，莉塔嘴唇无声蠕动，咀嚼着这两个关键词。她使用检索功能，快速锁定目标，确认了这位叫伊恩的植物学博士真实存在并且没有过往精神病史。
擅长遐想的研究员女孩莉塔心中很快就有了一个清晰到不可言说的猜测，她立刻将这片日记从众多资料中摘除，拷贝进自己的终端里。
尽管现在已经是深夜12点之后，但莉塔显然已经被发现惊天秘密的喜悦冲昏了头脑，她要立刻将这个重要工作成果汇报给组长，一分钟也不能耽搁！最好能在今天天亮之前通知到前线的探路者小队，让他们深入调查那个研究所！
嘟——嘟——
组长没接她的电话，好吧，这个结果莉塔并不意外，毕竟她已经多次在深夜骚扰过组长以及其他研究员，导致她在工作时段以外的时间里都被同事们拉黑了。
通常一腔激情无处诉说的莉塔就会在这个阶段放弃了，但今天的发现比以往任何一次都要令她心潮澎湃，当然，对别人来说可能是骇人听闻。
她拨通了自己挚友的语音通话——嘿，让那些该死的信息保密合约见鬼去吧！谁让那帮只知道拿工资干活的废物同事们不接她的电话！
反正我只是与我的朋友打一个私密通话，旁边又没有别人，不可能会有人发现并处罚我。莉塔得意洋洋的心想。
“喂，有什么事吗莉塔？”语音另一头的声音听起来相当精神，显然也是一个喜爱活跃在深夜的女孩。
“嘿莫妮卡！听我说，你先看看这份文件，它是一篇大灾变时被写下的日记……”莉塔迫不及待的将终端上的文件发了过去。
“这，这是你们研究员的内部资料吧！发给我没关系吗？”莫妮卡有些惊讶。
“没事没事，你快看，快看！”莉塔双眼发亮催促道。
“呃，好吧。”莫妮卡很快就不吱声了，莉塔知道对方是在认真的阅读。
跨越凌晨界限后的雅努斯如同一位安眠的淑女，温柔的收敛了所有喧闹和噪音。灯光明亮的干净街道上，只有给未眠者派送夜宵的无人机们还在不知疲倦的工作。
“……我的天，这都是真的，是真实的旧时代数据是吗？你确认过它的真实性没有？”莫妮卡夜莺般婉转的声线变得干涩起来，可以想象，网络对面的这位少女此刻也和莉塔一样，脸上写满了兴奋和惊诧。
“是真的，都是真的。我核对了相关资料，写下这篇日记的主人名叫伊恩·克拉克，是位毕业于罗根大学的植物学博士，大灾变发生前他已经在那家植物研究所工作了近十年。最重要的是，他没有精神病史，甚至没有过相关病情的就诊记录。”莉塔激动的语速极快的说道。
随即她起身一跃，蹦到了椅子旁边的床上，床上一片凌乱，被子毫无疑问没有叠起来。莉塔把自己埋进过于柔软的被褥里，试图压抑住脸部过于兴奋的表情，“你怎么想，莫妮卡？快跟我说说，我想听！”
“这让我想起了很多旧时代的文学著作，但你发的这份却是实实在在的由现实书写……”莫妮卡开始滔滔不绝的发表自己对于那篇日记的见解与猜想。
两个兴趣相投的年轻女孩就这样在躺在各自的床上，通过网络的连接交流起她们对于这个古老秘闻的各种奇妙猜想。
直到太阳再度将天边的白云烧成玫红，这场关于末日的秘话奇谈才算渐渐停止。莉卡听得出网络对面的好友有些疲惫了，她简单的说了些告别的话，便再次从床上跃起，下楼准备冲一杯咖啡。
与还在学院继续深造学位的莫妮卡不同，她已经走上工作岗位两年有余了，今天也是工作日，她可没准备因为通了宵而翘班。
更何况，她还要将伊恩的日记第一时间上报给小组，通知探路者小队深入调查。
莉塔手忙脚乱的收拾好自己，踩上鞋子就出门了。
奇怪的是，平时上班时间空无一人的别墅门口，今天竟站了两位穿着熟悉制服的人。
见房主从别墅里走出来，这两人迅速且有压迫感的迎了上来。莉塔通宵一夜的大脑刚又经过咖啡茵的麻痹，等到靠近才认出家门口的两个人竟然是警察。
“你好，我们是雅努斯安全部的警员，请配合我们到总部接受调查。”其中一位警察打开自己的终端投影，向她展示自己的电子证件。
“我，我没有犯过罪啊？”莉塔有些慌张，但感到更多的还是迷茫。
另一位警察露出非常公式化的冰冷笑容，不紧不慢的向她解释道：“我们怀疑你违反了雅努斯信息保密法的第九百八十四条规定，不用慌张，你需要做的，只是配合我们的调查。”
…………
清晨，梅特镇，曼德尔家的餐厅中。
现在是早餐时间，埃迪眼圈青黑，有气无力的拿刀叉切割着盘里的早餐。昨天梦里他又帮佛里德猎杀了很多蜘蛛，早上被叫醒时只觉得精神疲惫无比。
一杯深棕色冒着热气的咖啡被放到他面前，埃迪抬头，发现是面带笑容的雅各。
“需要加点牛奶和糖吗？”他问。
“不用，谢谢你队长！”埃迪快速的喝完了整杯咖啡，苦涩的味道刺激的他直吐舌头，但也让他头脑清醒了不少。
已经吃完早饭的阿尔文坐在旁边的沙发上，查阅着自己的终端。
“好奇怪啊，雅努斯发来的筛选报告都是一些没研究价值的信息。”他皱着眉头抱怨道，“难道我们昨天去的几个数据库都是垃圾文件回收站吗？”
雅各闻言也打开了终端，他粗略翻阅完报告，挑了挑眉，露出有些微妙的神情：“说不定是数据量太大，研究院还没全部筛查完，等午休的时候我再问问。”
阿尔文放下终端，整个人瘫在沙发上，二郎腿一晃一晃：“我还以为能调查出点什么来呢……好不容易有建筑结构保存的这么完好的城市，太可惜了。”
这话被刚从厨房里出来的佛里德听见了，她呵了一声，走到餐桌前将手里的一碗金色汤药放到埃迪面前。
“喝了，你精神能好点。”她说。
刚刚喝过咖啡的埃迪面露难色。
“喝。”佛里德不耐烦的皱起眉头。
“……好的。”埃迪痛苦的捧起了碗。
吃完早饭，小队四人就再次向罗根市遗址出发了。喝了佛里德熬制的汤药之后，埃迪感觉自己的精神果真恢复了许多。他坐在副驾驶上，开始阅读雅努斯发来的报告。
气象、交通、经济、施工、出行、事故、军事、林业、农业……
报告里的信息种类覆盖面颇多，都是罗根市2035年六到七月里发生的新闻及生态情况记录。但所有的记录都到7月5号这一天就戛然而止了，并且在其中完全看不到一点异常，就好像所有居民都在那天凭空消失了一样。
埃迪又不禁想起了昨天他们在地上看见的一摊摊破旧衣物，苦恼的思考着事情的真相。
一旁开着车的雅各看见他盯着报告发呆的模样，开口提示道：“其实还有一种可能，研究院发这些看似零散的资料给我们，是让想我们根据实际情况来判断其中那些可能隐藏着真相的部分。旧时代的人类网络有一个特点，就是信息不透明性，对于一些会产生不好影响或者损害自身利益的信息，他们会优先选择将其封锁或者篡改，而不是把完整的真相在新闻和网络上公之于众……比如说模糊缩小某起事故的死伤人数，或者是歪曲编纂事故发生的真正原因。”
埃迪似懂非懂地转头看向队长，雅各嘴边挂着一抹浅淡的微笑，目光仍旧放在前方的路面上，他又补充了一句：“我也只是突然想起这件事，给你提供点新的思路，但并不一定适用于我们现在遇到的情况。那帮雅努斯的研究员或许只是单纯的没找到关键信息，或者在偷懒。”
“不，这对我来说是一种很重要的思路，我还从没有考虑过信息本身就不真实的可能。”埃迪突然觉得自己找到了解谜的关键提示，他再次阅读了一遍资料，并不断与罗根市的现状进行比对。
作者有话要说： 把手铳改成了M1911，咖啡茵就是咖啡yin
JJ屏蔽词太屮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