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泱泱朕心》杳杳冰敲月

51、水神

　　许泱从宫中回府的时候，已是傍晚。逗留在宫中，她为钟离舒疏散了一会头痛，又留下药方，日服一剂效果更佳，这才回来晚了。爹娘不在府中，素馨服侍她用过晚膳后，两人回了寄汀苑。

　　素馨道，“小姐，外头又下起雨了。听说啊，最近有不少传言，说水神惩罚新帝，连连降雨，导致秋收的庄稼都淹坏了，很多农民扬言要声讨，还组织起义军了。”

　　“水神？只有愚昧无知的人才信这样的话。”许泱不免露出一丝忧色，“不过，往往就是要利用这群人的力量，才能达到目标。”

　　就在这时，窗外有动静！许泱眉眼一挑，立刻起身，手握长剑来到窗边，只见窗户慢慢被打开，许泱猛地长剑挥去。来人警觉，立刻推开窗户抵挡她的攻击。

　　“真真是伤心，我好歹救过你，你怎么能这么对待救命恩人呢？”听这声音，许泱放下了长剑，看了眼窗口的人，正是汪凯。

　　“你来干什么？”许泱边说，边走回屋中，坐在圆凳上。

　　汪凯从窗户外翻身而入，勾唇笑着，走到许泱面前，大咧咧地坐在她的对面，“我以为，你会对我很好奇。”

　　许泱淡淡一笑，“那你可以走了。”

　　“伤心啊伤心啊，你对我怎么如此绝情呢？”汪凯的脸上总是扶着一层伪装色，他一边说这，一边替自己倒上一杯热茶。

　　“难道你不好奇我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吗？”

　　他的话音刚落，许泱冷笑开口，“难道你觉得你说了，我就会信你？你突然不告而别，如同人间蒸发，又突然出现，还是誉王殿下的幕僚。难不成你要说你这是在择明主吗？”

　　“杜梦杜姑娘可真是聪明，我真的是为了寻明主。誉王殿下赏识在下，招进府中，给在下一口饭吃，在下断没有拒绝的理由。”汪凯戏虐地看着她，这是在告诉许泱，他知道她不为人知的身份。

　　可她许泱也不是被吓大的，慢悠悠道，“你若是公开我的身份，你觉得会有人信你？更何况这里是绍安城，是我的地盘。你要恐吓威胁我，也得掂量下身份罢？以许府如今的地位，你可别自寻死路。”

　　“你大可放心。”汪凯的唇角依旧挂着笑容，“我一心仰慕你，自然不会做对你不利的事情，反而希望助你一臂之力。”

　　许泱淡淡地瞥了他一眼，“免了。”这鬼话，她可不会相信。

　　这个叫汪凯的人太神秘，而且身份有古怪，说不定和火莲教有千丝万缕的关系。从宫中回来之前，许泱也和钟离舒提到了这个人，虽然他如今并不是他们的敌人，却不得不防，更不可深交。

　　“你看，你又伤我心了。”汪凯抿了一口茶，低声道，“也罢，单恋的一方总是要被辜负无数次，至死方休的。”

　　许泱掀动眼帘，表示鄙夷道，“你说话能不这么恶心人吗？”
　　汪凯抿了下单薄的唇，“冤枉啊，我只是道出心声。”

　　许泱无意与他多说，忍住脾气道，“你来找我，到底有什么事？”

　　汪凯继续道，“没有什么大事，确实有件事情想和你说。自从藩地一别，在下甚是相念姑娘，想念得……”

　　这话还没说完，一只玉瓷杯就被朝汪凯的面门扔去，打断了他的话。汪凯用手接住茶杯，赞叹道，“这么好的杯子，摔碎了可惜。”

　　“再见，不送。”许泱用拎起一只玉瓷杯，作势要朝他扔去。

　　汪凯双手举了起来，好像是投降般，慢慢站了起来，一边往后退一边道，“就算是这样，你也不能忽视我们的缘分，我会让你对我另眼相看……”

　　眼看许泱又要朝他扔杯子了，汪凯赶紧撒腿就跑，消失在黑夜。

　　这汪凯，到底怀了什么心思？

　　接连下了五六天的大雨，终于放晴了。最近钟离舒和凌子韧都忙得焦头烂额，数沈飞飞最空闲，于是约上许泱和灵汐公主一道去郊外游玩，看看秋日的风景。

　　路上，三人坐在马车内，沈飞飞兴高采烈道，“听说，凤鸣山上的枫叶开得正好看，应该去一饱眼福。”

　　“你是闲不住了吧？”许泱无情地道破他的心声，“最近凌子韧忙里忙外，没空和你掐架，你应该是无聊透顶了，才会找我和公主出来玩。”

　　“可不是嘛。”灵汐也点头回应，“别说你了，就是本宫近日也甚少见到子韧。大婚在即，他倒是一点心事也没有，光本宫忙着筹备婚礼事宜。”

　　沈飞飞摊手，“你们一人一句都说完了，我还能反驳什么呢。”他已经认识到了这一路上，他将孤苦伶仃，没有战友，而被两名女子欺负。

　　许泱和灵汐肩并肩大笑着，三人在路上笑谈着。不一会，三人到了凤鸣山脚附近，他们将马匹拴好，徒步而行。在经过一片庄稼地的时候，发现正片庄稼都被雨淋倒，农名的丰收成了问题。

　　在庄稼地不远处的河流附近，围着一群人，中间摆着香案桌，有三名带着面具的人在手舞足蹈，看起来像是在祭天做法事。

　　“平民百姓胆敢祭天？”灵汐皱眉看去，按照礼制，只有天子才有资格祭天，而平明百姓只能祭祖祈祷。

　　许泱和沈飞飞也看到了，决定过去看一眼是什么情况。

　　“虽是郊区，可好歹也是绍安城的地界，再怎么孤陋寡闻，也不应该不知道祭天的大忌。这可是杀人的大罪。”沈飞飞说着。

　　许泱点头道，“去瞧一眼就知道了。”

　　他们混进人群中，许泱三两句话便问出了缘由。这些人都是凤鸣山脚下种庄稼的农名，因为秋收困难，庄稼全部被雨打倒，对他们来说是一整年的心血都被糟蹋了。

　　于是，他们决定向水神祈祷，希望能不要再下雨，放过他们。

　　“真是愚蠢。”灵汐低低地说了一声，被周围的人瞪了一眼，然后她立刻收声。许泱握了下她的手，轻声道，“看看再说。”

　　“你们看那里。”沈飞飞突然推了下许泱的肩膀，然后许泱和灵汐都朝他眼神所指向之处看去，赫然看见地上被绑着的四名婴孩。

　　灵汐低声道，“他们，不会是要用婴孩来祭水神罢？”

　　许泱和沈飞飞摇着头，也是满心担忧，那可是四条鲜活的生命，就在这么愚昧的祭祀水神上，真是缺德又毁灭人道。

　　他们的猜测是正确的，三名法师跳完之后，命人将四名哭哭啼啼的婴孩报上前。法师一边跳着脚，一边说，“水神啊水神，若您有任何不满或怪罪，我等信徒将为您提供祭品，请水神笑纳，停止无情地降水。水神啊水神啊……”

　　“太缺德了。”灵汐性子直，还没等许泱和沈飞飞注意，她就跳了出来，指责这些人，“你们真觉得把婴孩淹掉就是给水神送的祭品？这样就会不下雨来拯救你们的庄稼了吗？”

　　“你们别这么傻了。要祭水神的话，你们尽管做便是，可是必须放了这四名婴孩，否则本……我立刻报官。”

　　“你是什么？敢在这妖言惑众！”为首的法师说话了。

　　许泱和沈飞飞也站了出来，许泱道，“我们只是你路过的人，不希望你们伤害婴孩的姓名。”

　　“看你们的打扮，不是官家子弟也是商贾子女罢？”人群中有一名男子说道，“你们一辈子都不愁吃穿，怎么会懂我们农名的艰辛？我们就靠这庄稼养活一家老小啊！你们别在这说风凉话了，否则别怪我们不客气！”

　　“我知道你们有难言之隐，可用婴孩的命来求水神帮忙实在不是可取之法啊，你们应该先找当地的官员，然后向皇上反映情况，让皇上帮你们……”灵汐的话还没说完，就被人打断了。

　　“呸！还不是新皇帝登基惹怒了水神，才导致这样的事情，你还让我们求皇帝帮忙？你可别搞笑了！”

　　“就是啊！我看他们三人就是来捣乱的！赶走他们！”

　　……一时间，许泱三人被一群农名给包围了起来。

　　这时，人群中传来男子沉稳的声音，令众人皆朝他看去，“各位，请听我一言。我看这三人也并没有恶意，只是不懂这人世间的疾苦，就像你们不懂他们的生活一样。婴孩的命是命，难道庄稼就没有生命了吗？”

　　又是汪凯！许泱的眼角跳了跳。

　　汪凯一本正经地胡言乱语，却是从农民的心里出发，倒是令他们听得一愣一愣，开始围着他，忽略了许泱他们。

　　最后，汪凯成功地说服了农民，也让农民放过了许泱三人。汪凯看向许泱，轻声道，“真是缘分，在此处也能遇到，让我又救了你一次。”

　　许泱的嘴角抽抽，“你确定不是跟踪我了？”

　　沈飞飞和灵汐疑惑地看向许泱，“他是谁？你和他很熟？”他们俩的眼神很怪异，像是许泱的奸情被他们发现了一般。

　　许泱苦笑着摇头，“我只知道他叫汪凯，曾经是逍庆王的幕僚，现在又是誉王殿下的幕僚了。”

　　汪凯飘一般地来到许泱他们的面前，“请容在下介绍一下自己，汪凯。你们好。”

　　沈飞飞和灵汐也礼貌性地和他问好。可是，汪凯遇上了他们就一直跟着他们，就像是狗皮膏药，甩也甩不掉。

　　就这样，汪凯厚着脸皮和他们一起去凤鸣山欣赏了枫叶，就在下山的时候，他们被一群拿着锄头的农民包围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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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下一章开始男主的花式追妻～～本章是铺垫～～
提前和小可爱打声招呼，下个月26-27考试，后面将会请假一段时间，望谅解～～考完加更～～预计20多万字完结。
我会努力进步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