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泱泱朕心》杳杳冰敲月

38、罪证

　　绍安城内，茶馆酒肆无一不在讨论京中官员勾结逍庆王、但逍庆王府被灭门的事情。不知为何，许霆浩这名字最多次出现在他们的谈话声中。

　　“许将军刚从藩地回来，是去调查天灾的，怎么可能和许将军有关呢？”
　　“我也不敢信啊，许将军为国为民，怎么可能通藩？”
　　“知人知面不知心啊，也许我们只看到表面，忽视了真实的一面呢。听说天火并非天灾，而是人为，许将军调查是和火莲教有关。可是，火莲教一直是个神秘的组织，你见过吗？大家都没见过，谁又知道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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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有人在制造这样的谣言，将许霆浩推至舆论的浪尖。不消片刻，许霆浩与逍庆王勾结的消息传遍宋骊国，被传得有模有样。

　　甚至有人说，许霆浩拉回来的一车货物根本就是一车宝物，是从逍庆王府带回来的。只是因为他们窝里斗，逍庆王没有答应许霆浩的要求，被满门灭口了。

　　一大早，许霆浩进宫，直至黄昏未回府，过了晚膳时辰，宫里来人传话，让柳冰雁和许泱不用等他。一定是宫里也出了事。

　　许府的前堂内，柳冰雁心慌着急，适才晚膳都没用几口，这会听了宫人的传话，更是忧心忡忡。许泱来到母亲的身后，安慰道，“娘，你别太担心，爹做没做过，陛下一定会查清楚的。”

　　“泱泱，”柳冰雁握住她的手，着实慌了神，以往都不会在女儿面前提及政事，如今也直接开口，“你是不懂朝堂有多么危险，若是有人存心栽赃，你爹怕是脱不了身，连陛下也没有办法。”

　　“我真的很担心，很担心你爹，你爹为人正直，不懂变通，在朝堂上树敌不少，这时他们都会落进下石，特别是莫北萧，他一定不会放过你爹。”柳冰雁失神地看向许泱，却见女儿一副冷静自若的表情，不由得愣了一下。

　　“泱泱你……”柳冰雁看着她，总觉得她这样的表情太过胸有成竹，像是知道许霆浩一定不会出事，就好像一切都在她的掌握之中。

　　许泱怔了一下，连忙掩饰神色，“娘，你说的这些我或许不懂，可是我相信公义，相信爹，也相信陛下，爹一定不会有事的。”

　　或许是看错了，柳冰雁失笑，摸了下许泱的鬓发，“希望如你所想，不会有事。”
　　许泱点头道，“娘，爹晚上兴许不会回了，我陪你下去歇着罢。”

　　柳冰雁点了点头，起身和她去了后院，只是夜里总想着丈夫的事情，翻来覆去得睡不着，过了好久才慢慢睡去。

　　许泱送母亲休息之后，回了寄汀苑。秦飞见她回来，立刻迎了上来，“小姐，一切都办好了。”

　　许泱勾唇，露出势在必得的眼神，接着和秦飞交代了几句后便让他退下，她也睡下了，等待明天的到来。

　　第二天，宫中派了一队御卫军来到许府，由秦飞带队，领头人是莫北萧。这是重生以来，许泱第一次见莫北萧，虽然和他上一世都是钟离瑾的人，却也接触不多，说几句都会吵起来。

　　“本相奉陛下命令，前来许府搜查赃物，你们是罪臣的家人，最好配合，否则别怪本相不留情面。”莫北萧斜视了柳冰雁几眼，态度嚣张至极。

　　许泱扶着母亲，淡淡地瞥了莫北萧一眼，“娘，女儿怎么听见有狗吠的声音？”
　　柳冰雁也不喜欢这个莫北萧，冷哼道，“有些人说话，狗嘴里吐不出象牙。”

　　莫北萧瞪圆了双眸，指着许泱，“你这个小姑娘，你这说的什么话？你是在讽刺本相吗？来人，把她给抓起来。”

　　御卫军没人听从他的命令，皆在府中搜索。
　　莫北萧大声呵斥道，“秦飞！你是怎么管教下面人的？都不长耳朵了吗？”

　　秦飞一眨眼来到莫北萧的身侧，吓得他退后好几步，只听秦飞说，“他们都是属下的人，自然只听从属下的话，而属下听命于陛下和太子殿下，是来许府搜东西的。”

　　说完，秦飞便闪身干活去了。莫北萧更生气，只好把气撒在许泱和柳冰雁的身上，用话语讽刺她们，“哼，许大将军的妻儿，若是许将军背叛朝廷，背叛陛下，你们也活不得。不过，看你们还算长得可以，若是跪下求本相，本相可以考虑将你们收为奴婢。”

　　“一派胡言！”柳冰雁瞪了他一眼，一记飞腿就将她踢飞到庭院。许泱眼里冒着小星星，才反应过来，她的母亲在嫁人之前是女中豪杰呀。

　　那头，莫北萧从地上爬起来，拍了拍官服，气得吹胡子瞪眼，正准备好好和柳冰雁算账。这时，秦飞来到莫北萧的面前，又将他吓退，倒在地上。

　　莫北萧大骂，“秦飞！你信不信本相参你一本，将你一刀砍了。”
　　秦飞哦了一声，“大人随意。许府后院查出了三箱金银财宝，大人要不要去查看？”

　　“你不早说。”莫北萧甩了下衣袖，激动地到后院去查看三箱金银财宝，当场清点了之后带回皇宫。

　　“怎么会……这怎么会？”柳冰雁踉跄了一下，幸好许泱在她身后，连忙扶住她，她才没倒下。她攀住许泱的手臂，仰头道，“这只是寻常货物，不是金银财宝啊，怎么会这样，泱泱，怎么办怎么办……”

　　“娘，您先别急。”许泱心里虽然知道这只是她的计谋，可却不好直说，看着娘这么伤口，心里愧疚不已。

　　之后，柳冰雁和许泱被传唤进宫，她们来到朝堂上，只见许霆浩孤单地跪在朝堂中，而文武百官分立于两侧。柳冰雁和许泱齐齐行礼，跪拜于许霆浩的身侧。

　　“霆浩，这到底是怎么回事？”柳冰雁抓住许霆浩的手，泄露了怕意。许霆浩回视着她的目光，只要在他的眼神里，柳冰雁总能安心。

　　“夫人，苦了你了，别着急，陛下自有定论。”许霆浩说着，又看向许泱，摸着女儿的脑袋，“泱泱，害怕吗？”

　　许泱摇头，淡淡笑着道，“不怕，女儿已经长大了，而且有爹娘在身边，女儿不怕。”
　　许霆浩露出宽慰的笑容，“真是我的好女儿。”

　　这时，莫北萧向明宣帝禀告，“陛下，这三箱就是从许府搜出来的金银财宝，上面都是印着官服的标志，都是不义之财。”

　　明宣帝接过宫人拿来的一锭金子，看了一眼，然后问道，“许将军，你可以说明这三箱宝物的来由吗？”

　　许霆浩双手作揖，回复道，“启禀陛下，臣无法说明，因为臣并不知道这三箱财宝的来由。臣更没见过，何谈说明来意呢。”

　　“你无法说明，因为这是你逍庆王那里运回来的，是你私通藩王，企图颠覆朝政的罪证！”莫北萧说得慷慨激昂，又像陛下禀告道，“陛下，难怪臣提议削藩的举措，许将军总是反对，这便是他的阴谋！”

　　“你胡说！”许霆浩猛地看了莫北萧一眼，又像陛下回复道，“陛下，臣反对削藩是害怕藩王之乱，到时候内战不断，外敌又虎视眈眈，将是百姓和国家的灾难。望陛下明察。”

　　一时间，朝堂之上讨论纷纷，支持莫北萧的人一边倒，认为是许霆浩勾结藩王，谋害国家，希望陛下赐他死罪。另一边，支持许霆浩的官员又少又弱，高下立见。

　　这时，莫北萧又开口道，“陛下，其实臣昨天已经开始调查此事，在臣千辛万苦地追查之下，终于被臣找到了人证！许霆浩这三箱宝物是找了几个街上的乞丐运进去的，自以为万无一失，其实破绽百出！”

　　“还有，逍庆王府的管事，他死里逃生，也算是命大，躲过了许将军的谋害。臣派人在藩地搜查之时，遇到了他，他也可以作证！”

　　明宣帝的目光深沉，摆了下手道，“传。”

　　于是，三名男子惊恐地四处乱看，来到朝堂上跪下，向皇上行礼，等候被问话。其中两名棕色布衫的男子是那日帮许霆浩运货物的人，其中一人回话，“陛下，草草民只是个流落街头的乞丐，那天那天，有人找我们去藩地运送货物回来，但不能暴露身份，还有50两的银子，我们就答应了。”

　　“是什么人？你好好看看，在场吗？”莫北萧问着。那人转着目光看了一圈，看到许霆浩又顿了下，反复思索了一会，指着许霆浩，“是，就是这位大人。是他让我们运送货物的。”

　　许霆浩淡淡地看向他，问道：“那你们的货物，你们可看到了？”
　　“那倒不曾……”那人回话。
　　许霆浩接着道，“那便无法证明，他们运送的是这三箱宝物，若是有人刻意安排这场戏，嫁祸微臣，微臣死几万次都不够。”

　　莫北萧冷哼道，“那也只是你的狡辩之词，可是逍庆王府中的人说话，你无法反驳了吧？”

　　被点名的另一名男子，也就是许泱此前查出来名叫“赵四”的赌鬼。他哀叹了好几声，看着莫北萧，“我家王爷死得太惨了。”

　　赵四慢慢说起逍庆王府发生的事情。
　　许泱微低着头，只见她的嘴角勾起一抹“好戏登场”的笑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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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下一章，虐渣大集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