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泱泱朕心》杳杳冰敲月

20、无礼

　　“凌公子，你无需太客气，你我不过是各取所需。”许泱客套一声，但凌子韧还是很热情地想替她出主意。

　　凌子韧道，“杜姑娘，你帮我的忙实在太大，请容我出一份力。”许泱面上淡淡点头应好，心里实则没当回事。

　　沈飞飞端口茶喝着，道：“我已事先去逍庆王的府上查探过，从上至下所有人，并没有你提及的眼角黑痣的男人。”

　　“也许那人并不在逍庆王府，或许只是街头的乞丐，又或许只是作恶的盗贼。”那个人只是钟离瑾找来陷害许府的人，可以是任何身份，但定然不能被人轻易追踪到。

　　如此来说，确实是大海捞针。

　　沈飞飞一挑眉毛，自信道：“我懂你的意思了，这事交给我来办，另外你还有其他信息或者要求吗？”

　　许泱道，“我需要牵机阁找到那个人的踪迹，查清身世背景，接触过哪些人，最好是能找到拿捏他命门的证据。”陷害许府的人，她不会让他死得过于容易。

　　这时，凌子韧说道，“杜姑娘，我在逍庆王的藩地也算有些人脉，一并帮你查探。”无论许泱是什么身份，有何目的，凌子韧对她绝对是感激不尽。

　　许泱点头，朝他道了一声谢便离开了。

　　下午时分，钟离舒来到墨韫书院，正好问起上午许泱的事情，俊眉一挑，心中有所疑惑。他思量片刻后，终于明白问题所在。

　　“她不知道那个人的名字以及任何信息，但是却知道他的长相和声音，说明她接触过那个人，但是却不认识他。有两种可能，一种是他们只有过一面之缘，另一种就是……他们是仇人，但是那仇怨却还没发生。”

　　“你意思……她是未卜先知的仙女啊？”沈飞飞呆呆地问出一句废话。钟离舒睨了他一眼，道：“你脑子里尽装了些什么？”

　　“显然和殿下是不一样的东西。”凌子韧接话，用扇柄敲了敲沈飞飞的脑门，被沈飞飞一把拍掉，他不满地哼着：“你别把我敲蠢了。”

　　凌子韧：“那你是本来就蠢。”
　　沈飞飞：“你才蠢。”
　　“……”两人吵得不可开交，钟离舒摇头笑着，出了厢房找到温诗诗，开口便问了她一些女儿家的事情。

　　比如，“看到某个姑娘总能想到茉莉花”、“你对一见钟情怎么看”等类似的问题，温诗诗虽觉奇怪和疑惑，但也如实地告知了自己的看法。

　　温诗诗低头一笑，道：“主子，您可是有了意中人？”就在她问出这句话的时候，凌子韧和沈飞飞刚好走了出来，稳稳地听见了这句话。

　　于是，前一刻还在吵嘴的两人，对视一眼后立刻变成同一阵营的盟友。他们连忙跑到钟离舒的面前，只见沈飞飞八卦地问道：“诗诗，你为什么这么问？”

　　温诗诗掩唇一笑，看了钟离舒一眼，见他不做阻拦，于是说道：“殿下像是对谁一见钟情了呢。”

　　“什么？”沈飞飞夸张地张大了嘴。
　　“什么？”凌子韧不停地用扇子扇风，呢喃道：“我是不是幻听了？沈飞飞，你看看我耳朵坏了没有。”

　　沈飞飞装腔作势地检查凌子韧的耳朵，道没有毛病，然后又让凌子韧替他检查自己的耳朵，也没有毛病。

　　那么就是，太子殿下出毛病了？
　　“殿下，你是不是对许泱动心了？”凌子韧不怕死地问着。

　　“不是。”钟离舒淡淡地瞥了他们一眼，勾唇笑着，想起那个女子，好似今天是她和他约见的日子。于是，他抬腿便朝外走去。

　　“……？”凌子韧和沈飞飞双双对视，然后沈飞飞推了下凌子韧，凌子韧立刻追了出去，一路跟着钟离舒进了宫。他一直问着“那个姑娘是谁”、“殿下你们什么时候开始的”等等。钟离舒但笑不语。

　　“殿下，你着实奇怪啊，好端端怎么突然多了个姑娘……”凌子韧跟在钟离舒的身后，刚踏进书房内，就看见一抹女子的身影，然后他立刻住嘴了。看来这就是钟离舒口中的姑娘了。

　　眼前的女子一袭白衣飘飘，瓜子脸生得白净，冰肌玉肤，如同出水芙蓉，温婉柔顺，小家碧玉。

　　太子殿下什么喜欢这一类型的美女了？凌子韧在心里下论断：此女子是美，却不如许泱那般大气，毫无特色。

　　不过，他对这女子倒是有点印象，大概半月前总能看见她出现在雁央宫，不是帮殿下磨墨就是煮清茶，反而是许泱不知何故半个月没来了。原本他没在意，眼下太子殿下就这么被搞定了？

　　他不信，实在无法相信，傲娇的太子殿下怎么可能这么轻易、半个月就被搞定了？这女子，手段可以啊！

　　钟离舒见着书桌前等待的女子，轻声道，“你来了？”许瑈掩盖不住对钟离舒的爱慕，害羞地低头，嗯了一声。

　　也许是凌子韧看向她的眼神太过炙热，许瑈朝他看了一眼，然后颔首道，“凌公子。”闻言，凌子韧也朝她颔首，却不知该如何称呼。

　　“小女子唤许瑈。”听见她的介绍，凌子韧点了点头，却很疑惑，怎么她也姓许？后来，他才得知这个许瑈就是许泱的堂妹。

　　钟离舒看了凌子韧一眼，皱眉道，“子韧，你若无事便下去罢。”这太子殿下，居然为了一个女的，向凌子韧下逐客令了？凌子韧无语，抓了抓毛发便退了下去。

　　许瑈则安静地站在钟离舒的身侧，一边替他磨墨，一边说，“殿下你忙你的，我给你磨墨，添热茶。”

　　钟离舒点头道好，一边用狼毫沾取墨汁，一边道，“不知为何本宫看到你就觉得很安心。”这样的感觉，和看到许泱截然不同，令他甚是疑惑。

　　他从来不相信，眼波一转的瞬间，可以对一个女子意惹情牵。

　　那日，下着很大的雨，他在回雁央宫之时，在拱门被许瑈撞到了。她往后倒去，伞落地，他立刻勾住她的腰身，使她站定，然后他看向她的脸庞。

　　猝然一望，她发间的那一朵茉莉花，令他心驰神往。从此以后，她偶尔出现，忽远忽近，见着她会心安，可若见不到她，便心慌不已。

　　只是相处了半月，为何会有如此亲近的感觉？他疑惑万分，心内无解，却不排斥她的接近。至少感觉是如此告诉他的。

　　许瑈轻声细语道，“殿下，我能这样陪着你，也很开心。”

　　刚从雁央宫离开的凌子韧，纳闷又疑惑地出宫，就在出宫的路上，他遇到了许泱。许泱和他寒暄几句就朝雁央宫而去。她是去找太子殿下的，可是太子殿下正陪着其他女人啊！

　　“不好，得出事。”凌子韧懊恼地拍了下脑子，立刻转身去追许泱。好歹，他心里认准的太子妃人选是许泱，可不能被许泱看到那样血淋淋的场面啊！

　　许泱跑得挺快，很快就到了雁央宫，她想着给钟离舒一个惊喜，于是朝着宫人做了一下“嘘”的动作，然后踮着脚走进去。宫人一脸欲言又止，对许泱露出同情的目光。

　　屋内怎么有女子的声音？许泱本来猫着腰，现挺直了腰背，皓齿微露，有些迟疑。她伸手推开门，双眸慢慢放大，猛地心脏一缩，全身血液好似倒流。

　　许瑈怎么会在这里？许泱故作步伐轻盈，往里走去，看向许瑈道，“你怎么在这里？”许瑈微微后退，柔弱无骨。

　　“她是本宫的朋友，亦是你的堂妹，你怎得如此无礼？”钟离舒略有不满，放下狼毫，慢慢起身。他像是保护许瑈一般，将她挡在身后。

　　“我无礼也非一天两天了，殿下不清楚吗？”许泱走到钟离舒的面前，问道：“那殿下告诉我，她为何在这里？”

　　“她是本宫的朋友，本宫何需向你说明？”钟离舒觉得许泱很荒唐。许泱却不依不饶地问道，“好，那我便不问。殿下可记得你曾说过，你会认真了解我？”

　　“记得。”钟离舒点头，那是慧心大师开解他后，他才放下心里的坎。

　　“那殿下你可知，我说的让你了解我，是何意？”见钟离舒皱眉不语，许泱抿唇，微笑着说，“我想殿下了解我，是希望殿下能爱上我，是抱着这样的心情，可殿下你呢？”

　　“许泱，你似乎想多了。”钟离舒皱着眉心，继续道，“了解一个人，与喜欢一个人是全然不同的，更加不可同日而语。”

　　“如今你当然是这么说了。”许泱紧咬丹唇，拽着衣裙，然后她看向许瑈，冷声道，“你到底对殿下做了什么？”

　　“我我，堂姐，我没有……”许瑈缩在钟离舒的身后，害怕而柔弱的模样落在许泱的眼中，十分刺眼。许泱猛然向前，拉住许瑈的手腕，加重音道：“说！”

　　“放肆！”钟离舒一把将许泱推开，而将许瑈护在身后，声声响起，催人心骨，“许泱，这里是雁央宫，可不是你的寄汀苑，由不得你胡来！”

　　“你喜欢她？”许泱看着钟离舒，那双眸子仿佛下起了雨，哀怨缠绵，看得钟离舒心里一痛。又是这样的感觉！可是，当许瑈握住他的手腕之时，心里的痛取而代之是一种心中空洞的感觉。

　　喜欢吗？他尚不知道。他的回答是，本宫和她在一起很舒心。
　　也许，本宫会等她及笄。

　　许泱无法相信眼前所见、耳边所及，所以她逃了。

　　等她离开后，钟离舒心里空落而烦躁，抓不住思绪。他见许瑈委屈的样子，随意安慰几句，“诚如你所言，你这堂姐是经常欺负你。”

　　许瑈立刻摇头摆手，欲哭未哭道，“没有，殿下，你别多想，我真的没事。”她抬手抹着眼角，目光触及手腕处的红色细血丝，猛地将衣袖撂下，掩盖好。

　　爹爹给她的东西果然有效，只是开始他便对她另眼相看，若随着剂量增加，钟离舒便只会爱她一个人。她也深信，他会爱上她。

　　另一头，凌子韧到达之时已无法挽回这狗血的场面，只好一直跟在许泱的身后，担心她出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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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你们读了有一脸懵逼的感觉吗？……我自我吐槽一下，准备再改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