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Chapter 07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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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不二由美子收到SLN契谈邀请函时，不可谓一点都不惊讶的，藤田证券在业界不过是中等规模的小集团，旗下员工不过上千人，而对方却是一家综合性跨国集团，其资产与企业规模与国内一流的集团如帝国财阀或是迹部集团都是有过之而无不及，实在没有必要与她们公司合作，此为公者；若说到私，当时并不知道SLN的驻日负责人是幸雾夜，而如今看来，这个女孩子与迹部集团错综复杂千丝万缕的联系在五年前就已经闹得轰轰烈烈满城风雨了，论影响时至今日都时有人提及，怎么说这么一大块肥肉也不该流到外人的嘴里。
但当时虽然疑惑不少，但只这么好的机会求上门，自然没有人愿意放弃的，原本打着适时打探一下主意的不二由美子一来便被告知是执行总裁亲自接见，一上来竟然就见到了“熟人”，出乎意料的惊讶之后，竟然还被对方看穿了心思，并率先说了出来。
不二由美子心里暗叹了一声，不禁有些感慨，自己在对方那个年纪的时候，根本都还没有进商场厮杀，更不用说如此运筹帷幄了。
幸雾夜自然是无从获悉由美子的感概，只是从她那略有变化的眼色中却也多少看出了些端倪，心里不免有些自嘲。她并不是学金融出生，对商场的事情也不那么在行，更没有Sky或者Yeejoy那样对市场的敏锐嗅觉，而且她手下还有George Brown这样的首席金牌助理，说的直白一点，她的总裁根本就是挂名头衔，若不是她得知了藤井证券派出的联系人是不二由美子这个超级敏锐的职场女强人，她压根不会来趟这趟浑水，也许交给George来处理才更为妥帖。
对于这样第六感敏锐的对手，所说的话就必须得讲究艺术了，George在专业方面堪称专家，在和人比圆滑方面更是无人能与之匹敌，只是可惜了这个人的情况特殊了一些，处处标榜着风度礼节的英国绅士很容易在淑女的面前折翼。
夜不动声色地观察了由美子片刻，也等挑足了对方的兴趣，才不急不缓地幽幽开口，“老虎的价值是比小猫大很多，但是老虎吃的也多，小猫则不同了……”
一句话，说了小半，留了大半。但不二由美子是何等蕙质兰心的一个人，片刻间就明白了过来。
迹部集团规模的确够大，垄断了东京乃至日本的市场份额，但野心也大，没有一定的利益根本满足不了他们的胃口，而SLN若想要打进日本证券界，就必定要瓜分现有的证券市场，想从老虎的嘴下分食，那代价可就高了点。
反观藤井证券虽然规模不大，但是构成简单，声誉也不错，至少足以成为SLN在日本的垫脚石，而一旦和这家世界名企携手，那势必锐不可挡，规模更不可与现在同日而语，假以时日未必就不能和迹部集团分庭抗衡。
想明白后，才发现这是个一箭双雕的绝妙计划。
只不过……
不二由美子嘴唇动了动，最终还是没有忍住，或者说，也没有忍的必要，毕竟站在自己的立场上，有理由知道可能成为合作方的公司管理层的想法，她问，“如果我没有记错的话，幸雾总裁和迹部家也有关系？”
同样说一半留了一半，暗藏着些深意。
幸雾夜自然也不笨，不用想都知道人家的意思。几年前的风波闹得沸沸扬扬，迹部集团的大小姐迹部夜擅自改姓幸雾，要脱离家族，这几乎已经是上流社会公开了的秘密，有人想起来也不足为奇，只是无论如何，听到不愿提及的话题总是不悦的，她轻轻一皱眉，眼底的异色稍纵即逝。
“同时在两家公司的管理层就职，可是同业竞争，不二小姐应该不会不了解吧。”她的语气轻轻淡淡的，但话却说到了这个份上已经够了。
不二由美子在话出口的一瞬已经意识到自己的失礼，想收口已是不及，只是没有想到人家不假思索的话便已经四两拨千金，非但解了她自己的尴尬，变相地还暗喻了她的无礼，的确是相当高明的回答。
“是我失言了。”斟酌了片刻，由美子谨慎地选择自己的用词，她突然清醒过来，在她面前的早已不是五年前那个礼貌而腼腆的小女孩，她是SLN驻日的首席执行官，她是这个跨国集团在日本最大的Boss，也是目前阻挡在自己为公司谋取利益这条路上，最大的盟友和对手，“那不知贵公司有怎样精妙的提案呢？”
幸雾夜眼波微转，淡淡的笑意便从眼底透出。
“SLN愿意给藤田证券所有的资助，包括打开海外市场和国内资金的提供，甚至可以包括打通政商两条人脉网。”
她一字一句说得清楚，每一个条件都带着极大的诱惑。
但是天下没有不要钱的午餐，接到这么大一块馅饼的不二由美子只是片刻间的微愣，便恢复了平常的镇定，“SLN要什么样的回报？”
商人的本质，是趋利避害，无利不往，SLN不是慈善机构，而幸雾夜更加不是慈善家，所有的条件，都是为了取得利益的前提。
“和聪明人说话就是省力。”夜的笑容依然淡然而优雅，她轻轻说道，“我们要藤田证券，百分之四十九的股份。”
“这不可能！”初听到这个提议，不二由美子便不假思索地提出异议，先不说这样的提议有多不可理喻，藤井证券作为一家上市公司，拥有其股份的散股股民就不在少数，即使SLN只要一半不到的股份，到时候拥有决定权的还是他们，这样的提议，分明就是将藤田证券转手给了别人。
这样的生意，哪个会做？哪个敢做！
但是从幸雾夜脸上理所当然的平静表情看来，她似乎一点都不觉得自己的提议匪夷所思，而那一副仿佛胜券在握的姿态却让由美子打从心底泛起了一丝不安。
“是不是可能，不二小姐比我更清楚，不是么？”笑语盈盈中带着意味深长的韵味，这商场上的暗语，幸雾夜懂，不二由美子自然也懂。
就藤田证券目前的市场价值而言，根本不可能引起SLN集团的觊觎，莫说是SLN了，即使是他旗下的子公司，大概也甚少有藤田证券这样小规模的。
之所以要藤田证券的控制权，不过是想要在日后的操作中省去些麻烦，说的不客气一点，幸雾夜的话便可以自行翻译成，“我们对你们的小公司还没有兴趣，不愿意的话就拉倒。”
而换个角度说，若是能与SLN携手，那藤田证券便有了跻身一线证券公司的行列的可能，这样的机会实在可遇而不可求，错过了这一次，就未必会再有这样的机会。
“SLN的胃口，未免也太大了点吧。” 只是若要以失去公司的真正掌控权作为代价，却不是那么容易妥协的条件了。
“失之东隅，收之桑榆。”幸雾夜冷淡地反唇相讥，“不二小姐，塞翁失马，焉知非福呢？”
她并不担心对方会拒绝，藤田证券虽然是他们的第一个目标，却并不是唯一一个，一个胜率超过九成的赌局，那就已经称不上是一次冒险了。
幸雾夜在等待着不二由美子的表态，这样他们的谈话才能得以继续。
“呵，幸雾总裁，我只是一个小小的客户部经理，您不会因为对于这个问题我就有决定权吧？”片刻之后，由美子还是苦笑着摇了摇头，她的语气有些躲闪，像是经过了激励的思想斗争，“我们需要时间，要知道，这个提议太疯狂了。”
微笑着的女孩没有说，她伸出手，做出了个“请”的姿势，而由美子在若有所思地看了她一眼后，挥挥衣袖，翩翩然地离开这间低调却典雅的总裁办公室。
在这位优雅动人的女士离开不足数秒的时间，金发的男子就从办公室隐藏的直达电梯里走了出来，带着刁侃而玩味的笑容，径自坐到了昂贵的意大利真皮沙发上。身前茶几上未动过一口的锡兰红茶已经没了热气，清澈的暗红色液体依然隐约地泛着香气，却已经不再醇厚，他毫不在意地端起茶杯，豪爽地喝了一大口，“呐，Boss，那个女人，似乎不太愿意哦……”
“三天之内，他们一定有所行动。”面对得力部下意有所指的探问，夜毫不隐瞒地全盘托出，
“George，你真的以为，不二由美子只是一个单纯的经理吗？”
“哦？”
“呵……”她轻轻笑了声，目光闪烁，“藤田证券，是藤田苍、不二由美子、小早川太郎等几个大学同学创办的企业，而起这个名字不过是因为另两个创办人都不愿意出这个头，呐，George，知己知彼才能攻无不克，有时候你太轻敌了。”
“这就是Boss你要亲自应付她的原因？”毕竟是朝夕相处了几年的工作伙伴，从上司的态度中George Brown已然发现了些什么东西，他砸吧了下嘴巴，有些遗憾地抱怨道，“真是可惜了，是一位美丽的小姐呢。”
“好了George，接下来就看你的了，没有意外的话他们会在近期联系你。”幸雾夜好笑地看着下属夸张的动作，不为所动地吩咐下一步的任务。
她能猜出这个男人在想些什么，除去他在商场上的天赋之外，他其实只是一个单纯而热情的人罢了，他的高智商从来只会用来对付生意场上的对手，而对于其他人尤其是所谓“美丽的女士”，可就下不了狠手了。
微微垂下的眼帘遮住了少女的眼睛，浓密的长睫毛卷翘得颤动着，所以，这样的恶人，也就只有她勉为其难地接手了。
“这个自然，My Boss！”George毫无形象地瘫坐在沙发上，只是翘起的拇指充分表达了他的信心，“不过有必要一定要在日本本土找一个现有企业合作吗？”
幸雾夜眼神一凛，转瞬又化作了深不见底的湖泊，“想从一头老虎的口中夺食，就只有变成另一头老虎，呐，George，日本的商界是一个很奇怪的地方，没有外人介入的时候他们会尔虞我诈勾心斗角，但一旦有外人想要进入，他们却又会莫名其妙地同仇敌忾起来。”
女孩半敛着眼眸若有所思的模样让George意识到了什么东西，而她那高深莫测的浅笑更是让他当机立断地意识到有些事情，不知道也是一种幸福，于是，他转移了话题。
“Boss要出门？”
少女有条不紊收拾东西的动作一顿，随即便将流落在外的最后物件，手机一只丢进包里，才慢条斯理法地挑眉一笑。
“呵，这都被你看出来了呀，我和佳人有约哟！”
作者有话说
第8章 Chapter 0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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