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6、Chapter 32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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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轮比赛的结果却是喜忧参半，若说弦乐组演奏出令人目瞪口呆的《欢乐颂》的中岛千秋的淘汰是众望所归的话，那么键盘组表现出众后援强势的伊藤明奈的淘汰，就让很多人跌破了眼镜。
而造成这一结果的根本原因，便是在结果公布前的那一场评委讨论会议。
Night和迹部企业伊藤家的人有矛盾的事情倒不是什么秘密，只是站在评委的这个公正立场上来说，她这样的做法就不免会遭人非议了。
只不过，幸雾夜很显然并不在乎这些。
原本应该平安无事的评委会议最终却闹到了主办方那里，当胖嘟嘟的音乐协会主席匆匆赶到评委休息室的时候，只看到Night一脸淡漠地坐在沙发上，眼底却渗透着冷意，静静地看着其他评委的激烈讨论。
他心虚地擦了擦额头上的冷汗，斟酌了很久，还是不敢开口说话。
他心里想想也觉得自己冤枉，他的确是收了伊藤家族一笔赞助费，但也全用到了这一次的音乐大会上，虽说政府对这次比赛有拨款，但是天知道在什么地方都要用钱的东京，那一点拨款根本就是杯水车薪，若是没有那些大企业的鼎力相助，这个古典音乐赛事怎么可能引起那么广泛的关注。
追根溯源，他的本意也不过是想让古典音乐在日本在东京发扬光大而已，他又有什么错，为什么这么一个一个的大人物都要把他往绝路上逼，这还让不让人活啦！
说起来，伊藤家族在日本也算是一个源远流长的大家族，更何况背后还有那什么□□的背景，他哪有这个胆子去得罪；但偏偏眼前这个看起来很无害的小提琴大师也是不好惹的主，他只不过是一个一无背景也无胆量的小小音乐协会主席，怎么就被莫名其妙地扯进了这些豪门贵族的窝里斗呢！
“那个……Night小姐……”他清了清喉咙，想要调解一下尴尬的气氛，他看了眼闭着眼睛沉默不语的幸雾夜，又看了眼执意要让伊藤明奈晋级的同时也是她老师的另一个评委，为难极了。
“我的决定不会改变。”夜微微抬头，视线扫过那两个人身上，又轻轻勾起一抹冷笑，不紧不慢地说道，“对参赛的选手打多少分是我作为评委的权力，若是你们感到不满的话，尽可以让我退出评委的行列。”
“那个……”主席摸了摸微秃的脑袋，欲言又止。
“你不要太过分了，就算你在外国有名那又怎么样，这里是日本，再说你一个小提琴家凭什么对键盘乐组的选手指手画脚，你那双挥动琴杆的手真的明白该如何在黑白琴键上舞动吗？”
阿喂……
你们真的要眼看着我卷进这场漩涡吗？我真的只是一个普通的中年大叔啊！
那位钢琴家这句话一出来，协会主席连死的心都有了，他曾经去过维也纳参加过一次古典乐研讨会，那个时候她就见识过这个年轻女孩的本事，能够在全世界最权威最著名的音乐大师的面前演奏出那样的音乐，这已经不是什么小提琴钢琴能够区别的了。
而幸雾夜只是嘲讽地冷哼了一声，二话没说就站起身来，走到了室内唯一一架三角钢琴前，她指尖在几个键盘上停驻，刹那间，那激烈的旋律便如同洪水席卷而来，全室的人，无不震惊万分。
肖邦的《降A大调叙事曲》的高潮部分，并不是每一个钢琴家都能演奏出刚才的水准，就连在场的所谓专长钢琴的评委，也许能有更精妙的技巧，却未必能产生如此质感的音乐；同样不是每一个人的音乐，都能让听众的心里发生什么改变。
“如何？”一曲终了，夜从琴键上移开收手，她轻挑眉梢，闻得云淡风轻，“现在我有说话的资格了吧。不管用什么乐器，音乐这种东西，一通百通，在维也纳是基本没有人只会一种乐器的”
她淡淡地说着，但听得人却不由产生一种微妙的心理，他们当然知道，贝多芬、莫扎特、肖邦、海顿等现在耳熟能详的音乐大家，他们擅长的都不仅仅是一种乐器，而真正难的，是对音乐的领悟，而要做到这一点，何苦困难。
他们这些吃音乐这碗饭的，自然也想能够达到如此臻境，只可惜专于一种乐器就已经无暇分身，更不用说将多种乐器练到炉火纯青了。
而眼前这个不过二十岁出头的年轻人除了自己精专的小提琴外，竟然能将钢琴也弹到这样的境地，实在是令他们这些大都四五十岁的长辈汗颜啊。这倒不是说Night的钢琴弹得能够达到专业的水平，只是乐理本身就是融会贯通的道理，她的乐感一流，手指也非常灵活，这对练习钢琴本身就是极其有利的条件。而自打她加入了交响乐团后，时有和钢琴协奏的机会，在她自己联系时便常常小提琴钢琴间或着联系来寻找感觉，这一来二去，虽说自己的刚巧技巧不能达到维也纳的顶尖水平，也也能和熟练灵巧沾上了个边了。
尤其在这些还大都是一些半吊子音乐家的面前，便占着了十足十的优势了，而自然的，那些人自然丧失了怀疑她专业的资格。
“呃……Night小姐，要不然这样吧。”协会主席顶着大肚子上前了几步，颇有一番大义凛然的意味，“我知道您给了中岛千秋这个选手很高的分数，那要不然我们让中岛君和伊藤小姐同时晋级，您看如何？”
他倒是提议得相当诚信，但幸雾夜只是抬了抬头，视线更是冰冷了几分，她幽幽说道，“我拒绝，音乐从来就不是交易的筹码。”
这一下子，所有人都陷入了为难的境地，其中有一些更是暗自怨恨起这个年轻人不懂人情世故，一点转圜的余地不留，完全扫尽了他们的颜面。
“Night小姐！”这不，立刻就有人跳出来抗议，“虽说伊藤明奈的钢琴技巧并不是最好的，但是在这些参赛选手里面也足以让她晋级！”
“是么？”她不以为然，轻笑道，“那我要请问阁下了，为什么伊藤小姐弹奏的固定曲目我从曲目单里找不到呢？”
“这个……”
所有知情的人目光都开始闪避起来，而那个音乐协会的会长更是吞吞吐吐地说不出一句话，他本来是让那个小女孩选两首最擅长的曲子，其中之一可以编进固定曲目单，但没想到主办方催了好多次她都没有传真过来，而直到全部曲目都定下来编制成册交给每个评委了之后，伊藤家才姗姗来迟地寄来了他们选定的两首曲目。
这原本其实也没多大的关系，毕竟没几个评委会认真地去审阅一遍全部的固定曲目和自选曲目，于是主办方便想到了瞒天过海的方式，只是没想到，现在竟成了一个自取灭亡的证据。
其实对一般选手来说，夜倒也不至于会如此较真，毕竟重要的是演奏出的音乐，还不应该拘泥于规定的还是自选的曲目，只是这个小女孩想要依靠家族力量来获胜，就不免侮辱了音乐，她能容忍一个不能演奏出完美音乐的乐手却无法原谅一个根本不热爱音乐的人。
“不用说了，若是你们执意要留下伊藤选手，我立刻就退出评委会。”她冷冷一笑，斜睨着扫了过去，“同样的，既然你们选择了伊藤家族的鼎力支持，那么和SLN正在商洽的赞助事项就请当做浮云吧。”
“……”
于是事情就变成了这样一个令人摸不着头脑的结果，而当司仪在赛场上宣布了晋级的名单时，场下立刻就沸沸扬扬仿佛炸开了锅。
尤其是在音乐大厅半成都是伊藤明奈支持者的情况下，其热闹程度便可见一斑了。
只是这样的风波夜却无缘得见，她在主办方确定了晋级名单后便早早地离开了音乐厅，而在停车场里，她也果真见到了中岛两姐弟。
“不用在意，我知道你尽力了……”
幸雾夜还没有说话，中岛美惠却已经先发制人地安慰道，只是这两姐弟苍白的脸色实在和他们的话有些差距，而他们失望的心情，更是毋庸置疑的。
“很失望？也很委屈？”夜勾了勾唇角，轻轻问道。
少年犹豫了片刻，却认真地点了点头。
“觉得自己明明很努力了，却依然得不到认可？”她挑了挑眉，继续问。
于是少年再次点了点头。
“那我现在就告诉你！”夜向前走了几步，轻轻拍了拍少年的肩膀，“这个世界上没有绝对的公平，想要得到公平，就要站的比谁都高。”
少年似懂非懂，却依稀明白了什么。
“日本的古典音乐界太不成熟，想要成长的话，两个月后和我去维也纳吧。”
他还没从夜的话里明白到具体的内容，却被她紧接着的话惊喜得合不拢嘴，“Night老师……您答应收我做学生了……吗？”
“你拿到管弦乐组的第一名了吗？”她不答反问，轻笑。
中岛千秋的眼神黯淡了下，无言以答。什么第一名啊，他根本就连决赛都没杀进，仅仅第二轮比赛，他就已经惨遭淘汰。
“也不用太担心。”她微微眯起眼睛，意味深长地一笑，“我并不擅长教人，却可以给你介绍一个最优秀的老师！”
作者有话说
第36章 Chapter 3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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