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Chapter 17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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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天晚上，幸雾夜睡得很不踏实，而第二天一早，偏偏还有课要上，夜觉得自己的意识才刚刚朦胧便听到了手机设置的闹钟铃声。
研究院的课程没有本科的多，学的东西也更精更细，幸雾夜是已经念完了硕士课程的人，除了德川教授的《心理学的理论与实践》之外，她对别的老师的课程兴趣缺缺，虽说三个臭皮匠便能抵一个诸葛亮，只是这心理学专业本就特别，仅仅靠理论知识根本无法付诸实践，这些学究型的导师，她着实提不起劲道。
同时她还有太多其他的事，想要再好好重温一下大学时光，似乎也成了无稽之谈。
只是令她实在想不通的却是，为什么她数量极少的几次去东大，都能或“巧合”或“偶然”地遇到幸村精市，东大怎么说也占地四十多公顷，偌大的校园里即使同年级同专业的同学要碰上一面都是难事，更何况是本科部和大学院，其中的距离，几乎要横跨大半个校园了。
偏偏这两个人都不是默默无闻之辈，这样出双入对了几次之后，东大里便有了这两人其实是一对情侣的传闻，夜原本在东大的时间就少，上好课也就直接走了，故而对这些留言倒也不甚在意；而另一厢，这样的传言反而顺了幸村的意，他倒希望这样的留言传的越广泛越好，最好让那个在文学部混得如日中天的麻烦对手知难而退，这样，便是最好了。
所以说，所谓的据说相当可靠的说法之所以能够在东大总校区里横行，以学生会为首的推波助澜是起了莫大的作用的。
这一天，幸雾夜像以往的任何一次一样，扎着头发戴了顶棒球帽，把帽檐压得低低的，身后背着的双肩包里，塞满了笔记本、钢笔、钱包等乱七八糟的东西。这样一个形象走在校园里本该是不会引起任何注意的，她甚至比一般的大学女生打扮得都更加低调，只不过在不间断悉悉索索的讨论声都以她为目标而传进她的耳朵里后，饶是再淡定的人也不禁会满头黑线了。
她无意识地模仿了某个熟人的标志性动作，将原本就压得很低了的帽檐再往下按了按，脚下步伐不觉加紧了些。
没走多远，便果然看到了幸村精市。
她仰头望了望天，一时无语，东大的法学院的学分真的那么好混吗？
“早啊。”幸村整了整手上的一摞书本和资料，笑得令人如沐春风。夜并不迟钝，有些东西她看得很明白，只是别人不提，她也乐得装糊涂，又何必弄得大家都尴尬呢。
她也淡淡笑了笑，“早。”
“夜今天上下午都有课吧。”
“欸？”为什么连这种事他都会知道？
“那中午一起吃饭吧。”
“呃……”幸雾夜满头的黑线几乎挂满了整个后脑勺，他跑了大半个校园就是为了约她吃顿饭吗，天知道这个世界上有一种东西叫做手机啊，“好，你不去上课吗？”
“我第一二节没课，不过要去和大学院的学生会商洽一点事情，你去上课？一起走吧。”
于是夜收起心里无谓的感慨，恢复一派“世界要淡定”的表情，天上浮云变幻莫测，少年的心情比浮云还难测。
两人在教学楼下分了手，幸雾夜在进教室前习惯地将手机调到了静音状态，随即便坐到了教室里靠后的座位。
她去的很早，不久后就陆陆续续进来了大学院的同学，不过十多个人，看了一眼角落里的夜便纷纷坐到了前面，不一会儿，德川教授便捧着一大叠资料走了进来。
课程进行得很顺利，并且对夜来说，却的确学到了很多东西，德川教授的理论有些脱离现代心理学理论的主流范畴，但想法却意外的非常新颖，他在让学生自行讨论之后便坐到了夜的身边。
“怎么样，听了几次课，有什么想法？”作为日本心理学界的第一把交椅，德川宏崎给夜留下的印象却是相当和蔼的一个人，睿智，却低调，这样的气质，没有几十年岁月的沉淀是绝对积攒不下来的。
这样的学者是值得尊重的，幸雾夜颔首笑了笑，“Night受益匪浅，很多理念，都足以在国际上引发轰动。”她说的是实话，也评价得很诚恳，只不过却没有说出全部，只是这样的理论太过惊世骇俗，这种超越催眠术的心理学理论若是付诸实施的话，造成的影响恐怕会超过基因克隆吧。
德川宏崎也明白这个道理，他实在很欣赏眼前这个女孩，心理学是极具天赋的艺术，这个女孩有天赋，却无法在这个领域专注，真是可惜了，这可是个人才啊……
这样的惋惜幸雾夜不知道而德川也不会让她知道，他就像一个称职的长辈笑眯眯地拍了拍她的肩膀，“先不说这些了，你和本科法学部的那个幸村是怎么回事？”
“什么意思？”
“全东大都知道了，法学部的王子幸村精市的女朋友就是那个名惯世界的小提琴家，你别告诉我你这个当事人不知道哟。”
德川宏崎的表情让她在瞬间想到一个词，为老不尊，只不过在那一瞬间，幸雾夜却着实不知道该如何回答这个微妙的问题，原本充斥着讨论声的教室突然安静了下来，似乎大家都在等待着她的答案来证实沸沸扬扬的传言。
“我想，这个问题由幸村君来解释比较好。”这种时候，这种话题，无论她说什么，只要幸村精市没有明确表态，大家都不会相信的吧。
她有些头痛地揉了揉眉，唇边的笑也多少有些无奈的意味，幸村啊幸村，你给我留下了一个多大的难题呀……
伴随着下课铃声，她将最后一本书丢进包里，跟着下楼的人潮，果不其然地看到幸村精市倚靠着墙壁等在那里了，周围过去的女生免不了朝那边瞟两眼过去，呵，即使研究生院的女声想要维护自己的矜持，但东大法学院王子的魅力还是不可抵挡，于是在几乎所有的的瞩目下，她正要迈着步子走过去。
“夜！”
她皱了皱眉，不用看都知道是谁在叫她，无奈地转身，那个从斜道里走出来的果然是不二周助其人，她料到昨天的结果一定不会让他满意，却没有料到仅仅隔了一晚，他便又出现在她的面前。
真是可惜了，若是在遇到那个小女生之前让她看见他的执着……
这样的想法才在她的脑海里起了个苗头便被她心底的冷笑打到，世事素来难料，但她到底还是换了个方向，朝着小径走去。
“不二。”幸村看到这里的情形，抿了抿唇，也跟着走了过来。
“你好，幸村，我能和夜单独谈谈吗？”
他问得礼貌而周全，幸村挑了挑眉，退后几步以作回避。
“找我有事？”她笑问，就好像昨晚的事从来不曾发生，没有告白的尴尬，也没有拒绝的尴尬，“要不要和我们一起吃饭？”
不二看着夜，深深地，仔细地看着她的脸庞和眼睛，那样的视线，几乎要把她看穿和灼烧，夜微微侧脸，不愿意直视他的眼睛。
“你昨夜的话我想了一宿，也许很有道理。”
好半天，他终于移开目光，笑得温柔，也笑得平和。
幸雾夜挑了挑唇角，并不接话，若不二得出的是这个答案的话，那他今天便不会来找她了，所以，她等着他的后半句话。
他睁开眼睛，湛蓝的颜色宛如雨过天晴后的天空，清澈而平静得令人动容。
“但是，就这样放弃，实在让我很不甘心，”
“呃……”
就在夜还来不及回答，不，确切地说是根本不知道该怎么回答之际，不二突然侧过身，突如其来的动作让她有些来不及反应，靠近她耳畔的唇齿间呼些微微的热气，她不躲不闪，只因为她太清楚不过不二周助是怎样的人，他会暧昧却绝对不会越矩，就因为是这样一个人，所以才会吸引无数女性的爱慕。
“我不会放手，绝对不会！”他温柔清淡的声音里，染上的是前所未有的霸气，幸雾夜微微一怔，这样的气质可能出现在任何一个她认识的人身上，却惟独不应该出现在他的身上，因为他是不二周助，温润如玉，浅淡如风，比任何人都温柔的不二周助，这样的人，是绝对不会勉强别人的。
“如果夜还在为由美子姐姐五年前的失礼而生气的话，我可以替她道歉的，她不知道……”
她不知道你有心脏病……这样的话却在夜面无表情地后退两步后，再也说不出来，他暗暗自责，不知道又怎么样，不知道不能成为无罪的推脱，他和由美子姐姐，都已经害得夜从死亡边缘走过一遭，可是，他却无法放手，无论是他第一次动情，还是夜此时在他心里的地位，都让他无法结束自己对她的在乎。
这是不一样的，和爱着家人朋友的那种心情完全不一样的在乎，她的一个皱眉，却一直能够痛到他的心底，她的一个微笑，能让他觉得付出一切都是值得的，这样的感情，真的能够轻易放手吗？
五年前，在青学进入全国大赛之前，龙崎老师问他，对什么事都不在乎的天才不二，是不是该认真一回，在全国大赛的赛场上，他输给了四天宝寺的“圣书”白石，所有人都以为那是他第一次饱尝不甘的滋味，但在那之前，他早就明白了这样的心情，在他莫名其妙地被Yeejoy赏了一拳后，在他终于从报纸上找到Night的消息后，在他心灰意冷失去了所有的希望时，在他终于醒悟自己的心情不是喜欢而是爱时，那个时候，他以为一切都晚了……
而事到如今，却告诉他，他们之间是不可能的，这是何其的残忍，又让他如何接受？
——你不明白，不二。
幸雾夜无奈地笑了笑，眼神中有失望，更多的却是释然。
——我要的，不是道歉，你们所谓的伤害，或许影响很大，却不是我拒绝你的理由。
——你不能明白也不可能做到我的愿望，你要我如何告诉你，你的温柔，才是我们之间最大的阻碍！
“过去的事，为什么就不让它过去呢，而现在，你要和我们一起午餐吗？”
她微微一笑，有如清月皎洁，倾国倾城。
只是其中的疏远和退避，却仿佛在两人之间，生生划出了一道鸿沟。
遥远的，令他望尘莫及。
作者有话说
第19章 Chapter 1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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