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番外Ⅰ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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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番外，是草莓豆豆要求的主题，和正文无关！
“XXXX年温网比赛于今晨一点落下帷幕，比赛经过了近六个小时的鏖战，最终来自日本的黑马选手幸村精市出人意料地捧回了大满贯的奖杯，对此，他的对手XXX表示，在比赛中自己并没有失常发挥，只是因为对手状态实在太好，具赛事统计，幸村精市在昨晚的比赛中共打出45次Ace球，而主动得分率高达85%以上……”
电视的新闻里正报道着昨夜温网男单决赛的消息，幸雾夜看着电视，手上毫不松懈地；；练习着小提琴的曲目，心里却有些说不出的感觉，谁能想到，幸村精市在踏上职业网球这条道路的第三年，就一路过关斩将，一跃成为当年最大的黑马，乃至最后在决赛里击败了ATP排名第一的X天王。
“啧，看来是场好比赛……”她呼出一口气，将小提琴从肩上拿下，幸村也特地给她快递来了票子，虽说她现在尚在维也纳，但坐飞机不过是几个小时的功夫，可是她对运动实在提不出劲，而往常会拖着她去网球场的Yeejoy又在中国忙得天昏地暗，于是她犹豫了好久，最终还是没有过去。
所以，她也因此错过了幸村精市在颁奖典礼上那一番震撼的宣言。
新闻女主播继续在报道昨天的赛况，温网在英国历史悠久、意义重大，这新一届的大满贯得主又是个东方面孔，也难怪这些媒体趋之若鹜了。
突然间，手机铃声响起，她看了眼屏幕上闪烁的名字，迅速接起。
“Yeejoy？怎么有空给我打电话啦？”
“Night，昨天的温网男单你看了没？”电话里传出对方戏谑的笑声，夜一愣，突然间有了些不好的预感。
“没看，怎么了？”
正在这时，电视里传来的消息抓住了她注意。
“而在赛后的颁奖仪式上，这位新晋的大满贯得主却发表了一个令人震惊的消息，他将退出职业网坛……”
“这是怎么回事？”她扬了扬眉，突然觉得这个世界有点崩溃，幸村精市竟会要退出网坛？那个在十五岁的时候愿意为了网球放弃一切的少年？
而她随后听到的话，却让她惊讶地连话都说不出来。
Yeejoy在电话那头隐约听到了这里的电视声音，又听到了好友喃喃的自问，一个念头间的功夫，便将来龙去脉摸清了个八九分，那个男人，压根就没有把这件事前提知会给Night知道吧。
于是她笑了笑，声音不大不小却刚好让幸雾夜听得到，也将她从紊乱的思路中拉了回来，她知道她聪明绝顶的死党定然发现了什么，只是她不说，那人绝对不会多问什么。
但现如今，却也无需再向谁隐瞒什么，电视里正好转到了昨天直播时画面，幸村精市利落的短发上还残留着闪烁的汗珠，额前的吸汗带也没有拿下，幸雾夜依稀记得，那是她不久前送给他的，不是什么值钱的东西，却让他高兴了很久。
那明明是个优秀到该接受所有人赞美的男人，却因为她这么一点小“恩赐”就“感恩戴德”，就连她自己都有点看不过去。这些年，他们的关系一直在暧昧的边缘打转，却始终无法打破那条界限，归根结底，她犹豫，他隐忍，他们都在顾及着最坏的可能，这层纱，便没有人揭开。
正想着，她脑海里又浮现了新闻报道最后青年的一番话，脑子里顿时乱糟糟的好像煮饭了一锅粥。
她在电话这头不说，电话那头的Yeejoy也保持着沉默，她不愿说，她便不问，这是她们多年来的默契，谁都不曾打破。
长久的沉默之后，幸雾夜幽幽开了口。
“我一直觉得这样挺好，谁都不用伤害谁，但是他在去伦敦之前，却偏偏捅破了这层纸，他没要答案，事实上……”她重重叹气，睁着双眼，无奈地仰望着天花板。
电话那头传来Yeejoy低低的叹息声，挠的夜的心里有些乱，她听着那边的熟悉的声音，突然发现心里某个角落开始慢慢地温暖起来，原来她比自己认为的，更加想念她们，她正要说什么，却听到对方的声音再次传来。
“Night，我不想对你的感情指手画脚，但有些东西，错过了便再没有挽回的机会。”她的语气淡然，却让夜从中察觉到什么，她想起三年前Yeejoy和曲希瑞的那段，还没有开始就已经结束，那两个天才最终还是没有走到一起，因为她的骄傲也因为他的骄傲。
她的这些话，要说出来，得多么的困难。
夜心头一紧，想说什么，却仿佛被卡在了喉咙口，她的脑海里是散不去的那一幕，说不感动那是自己再骗自己，只不过……
“当你踌躇不决的时候问问自己，你的原点在哪里，这么多年的辛苦，你想要的到底是什么？”
夜的呼吸顿然一窒，多少年了，她几乎从来没有问过自己，她想要什么，是能够报复抛弃她的迹部家？是能够凭小提琴站在维也纳的顶端？还是能够有权有势在商界叱咤风云？而事实上，这一切，都是既定的事实。
那为什么，她依然不觉得快乐？
电话那头依稀传来催促Yeejoy去开会的声音，那个人按住了话筒，却忘记了再细微的声音，又怎么能瞒得过音乐家的耳朵。
她笑笑，刚想说话，那边又依稀传来的好友略带薄怒的斥责，大概是Yeejoy在呵斥助理到底谁才是总裁，什么时候开会是她决定而不是那帮部门经理之类。
夜在这边能想象到那个可怜的小助理被这女人一脸冷笑吓到的模样，Yeejoy这个人你别看她平时云淡风轻好像对什么都不甚在意的样子，一旦惹烦了她准没好果子吃，那家伙的气场大到无人可挡，所以一旦飚起来，恐怕那么大的一家公司全都结成了西伯利亚冰川。
想到变成这样自己也有责任，她忍住满腹笑意，轻轻抚慰好友的不耐，“喂，你好歹有一点Boss的自觉好不好，当你下属真是可怜。”
电话那头一下子消了声，万籁俱静，夜在这头只听到电视里女主持清脆的声音，温网的那条新闻早就过去了，焦点又集中到昨天的足球比赛上，夜索性关掉电视机，这下子，更是静的连一点声音都没有。
好半天，那边才又传来夜熟悉的嗓音，那总是清澈的嗓音里带着丝丝的沙哑，夜仿佛能看到yeejoy揉着眉心签合同的模样，“我……下个月回伦敦，你还在维也纳吗……”
她还没来得及说话，电话那头已经传来了“嘟嘟嘟……”的忙音。
挂断电话，她的心里依然一团糟。
脑海里是挥不去的那一幕，英俊挺拔的青年站在草地上，未干的汗珠在灯光下闪烁着晶莹的光芒，他亲吻奖杯，又将它高举过头顶，在接过话筒的同时，他的手里依然拿着那座奖杯。
“我很高兴也很幸运能够拿到这座奖杯，它给我十多年的网球生涯做出了一个很棒的交代，但是遗憾的是，今天的温网比赛可能是我职业网坛的最后一场比赛了。”
场内一篇抽气声，满场闪光灯此起彼伏，场面有些失控。
他却一如既往地微笑着，拿着话筒波澜不惊地解释，“我从六岁开始打网球，在那之后，我一度将网球视作生命中的唯一，而在我十几岁的时候有一顿非常痛苦的日子，不能打网球，不能去学校，但却是在那段日子里，我知道了对我来说，原来有比网球更重要的东西。”
在主持人的追问下，幸村轻轻笑了笑，淡然的笑容让夜不由想到了自己曾经对他的评价，这是一株寒兰，清冷高傲，寂寞难懂，可是她却忘了，寒兰再傲，却终有为人怒放的一天，而这样的人，一旦认准了，却是比谁都要持之以恒的。
“我加入职业网坛，参加温网，甚至夺得大满贯的奖杯，是为了达成年少时的梦想；而现在退出网坛，却是想要去追逐人生的梦想，那个人，若是不追着她的话，一定又会消失的无影无踪的。”
“是幸村先生你的女朋友吗？”
“哈，虽然我也很希望是，但很遗憾现在还不是啊……”
幸村精市是知道她的脾气的，到底没有说出她的名字，新闻里播放的不过是采访的一个片段，她不知道后续是如何，只是那一段话，却留在了她的脑海里。
——当你踌躇不决的时候问问自己，你的原点在哪里？
她开始回忆，一点一点，细细地回忆着。
在她六岁前，她不过是希望，有一个人，能将目光放到她的身上，而不是，仅仅将她当做累赘和废物。
在她躺在病床上时，她不过是希望，有一个人，能够关心她，而不是，一味的冷嘲热讽和冷眼漠视。
在她站在舞台上时，她不过是希望，有一个人，能够肯定她，她并非一事无成，她能够成为世界的焦点。
在她奋斗不懈时，她不过是希望，有一个人，能够告诉她，她已经做得够好了，她不会再是一个人，享受着黑夜的孤寂。
原来，她一直渴望的，不过只是希望有那么一个人，能够永远的陪伴在她身边，无论发生什么，都不会离开她的身边，只是这么点细末的要求，却从来没有人能了解，从小到大，一个人的那条路，有多长，有多累，有多难。
她的身边全是些优秀到令上帝都叹息的天才，可他们每个人的故事都可以出几部书了，又怎么可能……
突然间，她的思绪像是被什么东西截断了，她又想起了幸村的话。
——那个人，若是不追着她的话，一定又会消失的无影无踪的。
那么，她可以相信吗？相信他就是可以在她身边陪伴一生的那个人，相信他就是不管发生什么都会对她不离不弃的那个人？
——有些东西，错过了便再没有挽回的机会。
她在满脑子乱糟糟的线中寻找着那个线头，突然间，她的眼底闪过一抹光彩。
她掏出手机，熟练地拨了一个号码，却在按下拨通键的时候停下了手，她问自己，从什么时候开始，竟将他的号码熟记于心，他犹豫了下，终于还是拨通了那个号码。
“嘟——嘟——”的声音传来，没两下，便被主人接起。
“喂……哪位？”呢哝的声音表明他明显还没有睡醒，夜轻声笑了笑，她从来不知道那个人原来有开着手机睡觉的习惯。
而那一头，因为她的声音而本能打了个激灵的幸村精市几乎立刻从床上跳了起来，她几乎没有主动给他打过电话，清醒的脑袋瓜里立刻分析起来，他能确定她昨天没有去温布尔顿的球场，那么说，她就是看了今天早上的新闻了。
抬头正巧看到闹钟的幸存精市得出如下结论，正抓着头发考虑怎么样解释，却听到了一句让他欣喜若狂的话。
“今天晚上8点，我们乐团有演奏会，你要来吗？”
“当然，我一定会到！”完全不用思考，幸村精市毫不犹豫地答应了下来，拜托，小夜的邀请欸，一百年都不一定会有一次的，有了这次都不知道有没有下次的。
挂断电话，幸村顿时恢复了自己的高智商，为什么她听了那段话却没有表示，那他是不是可以认为……她其实默许了……
顿时，鏖战到凌晨的疲劳一扫而空。
直接买了当天的机票飞去维也纳，幸村精市发现原来身边坐了一对年长的日本夫妇竟也是却看演奏会的。
目的地既是相同，他们便理所当然地交谈了起来。说是交谈，却是老太太一人说的起劲，老先生偶尔插两句话，而幸村更多的只是安静地听着
话题不知不觉从今天演奏会的主题具体到了指挥，又到了具体的哪一个音乐家，最后谈论的中心落到了双方都熟悉的人身上。
原本不过是说些闲话，但老太太突然来了句，“Night这孩子，又厉害又漂亮的，真想娶回家做儿媳妇儿啊！”却把幸村精市完全给惊悚了，只恨不得自己能够去代替飞机的两只翅膀，飞得更快一点。
飞机顺利降落是在几个小时后的事情，离晚八点还有很长的距离，幸村钻进一辆出租车，迅速去了他一早就联系好的朋友那里。
晚七点三刻，幸村精市是被Night的经纪人带进音乐厅的，谁都没有发现，他的唇边，挂着期待而蠢蠢欲动的笑容。
演奏会是莫扎特的专场，演奏了包括《第三十一交响曲》、《第三十五交响曲》、《第三十八交响曲》在内的数首耳熟能详的曲子，气氛被现场的观众炒得非常热。
到散场的时候，还有很多人意犹未尽不愿离开。
幸村知道夜不可能那么早就出来，发了条消息，就准备到音乐厅外等待。
不一会儿，回复的消息就来了。
——在内场稍等。
短短的五个字，很符合夜简洁明了的风格。幸村拿着手机不经意地笑了，不论说什么做什么，她总是能轻易撩拨他的情绪，若是放到几年前，他大概怎么都不会相信，自己会爱一个人爱到连自己都轻易放弃。
等待的时间不长，偌大的大厅灯光突然熄灭，就在他惊讶地抬头时，舞台上骤然亮起的聚光灯让他立刻明白过来发生了什么。
还未换下礼服的Night缓缓上台，曳地的裙摆是不是甩出一个弧度，黑色的丝绸衣料上，用银线勾勒出几许简单的花纹，长裙的样式简单，但穿在那个人身上，却是说不出的典雅和高贵。
他坐在第一排的位置上，而她站在舞台上，两人的距离，不过咫尺。
她将小提琴架在锁骨间，稍稍挑了几个音，轻快的旋律便轻轻流淌了出来。
萨拉萨蒂的《流浪者之歌》，欢快、热烈、原本是表达吉普赛人激情洋溢、崇尚自由的一首曲子，却被Night演绎出了完全不同的意味。
幸村静静听着，却很快被演奏者投入的样子给吸引，他分不清到底是听得更多一些，还是看得更多一些。
曲子不长，很快便结束了演出。
“这是送给我的礼物吗？”幸村笑问。
“不，这是对你发出的信号。”夜同样轻轻笑着，笑容优雅而淡然，“若是流浪的旅游厌烦了旅途，你是否愿意接受她的停靠吗？”
青年的眼眸瞬间转深，他想过千种可能，万种可能，却从没有想过，自己会等来夜的告白，他压抑住自己的狂乱的心跳，一跃跳到台上，他轻轻环住夜的肩膀，激动的动作里却处处体现着温柔，“我保证，这会是永远的港口！”
拥抱没有太久，因为幸村拉着夜一路跑到了音乐厅的门口。
夜已深，路人稀疏，就连天际的一轮弦月，也显得有些凄冷。
“闭上眼睛，这是我给你的礼物。”温热的气体喷洒在夜的耳边，她挑了挑眉，却还是顺从地合上眼，几分钟后，她感到有人按住了她的肩膀，睁开眼睛，顿时因为眼前的景象而惊讶。
道路两旁的梧桐树上挂满了密密麻麻的彩灯，一闪一闪，五光十色。
头顶上方低低地盘旋着一架直升飞机，在飞过他们头顶的抛下了些什么，顷刻间，漫天的薰衣草飞舞，清雅的淡紫色，伴着优雅的清香，美得有些不真实。
月光，繁星，彩灯，鲜花，交相呼应。
她的眼睛里，交杂着同样美丽的景色，她的脑袋里一片混乱，几乎忘记了自己该说些什么。
“为了准备这些，我几乎花光了所有的积蓄哦。”他轻轻凑近她，饶有兴致地观赏着她惊讶的表情，他甚至觉得，无论多美的景色，都比不上眼前的人的万一。
“……”
“所以，告白这种事情，应该由男人来做才对啊……”在很久之前，他便已经做出的决定，如果她无法放弃她的音乐，那他就放弃所有来陪伴她，因为再重要的东西，都比不过她的笑容啊。
“……”夜的目光从美景转到了幸村的脸上，她望着他，有些不可思议他究竟何时准备了这些。
“知道薰衣草的花语吗？”他轻轻问。
当然知道！
她仰起头，眯起眼睛，看着满天的落英缭乱。
薰衣草的话语，等待爱情。
现在，也许不仅仅是等待了……
作者有话说
第15章 番外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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